听到这个声音,段科倒是镇定了下来,但因为心中的担忧语速略快的解释道:“还记得白天跟你说的那个儿子的感觉吗?就是在那个化工厂附近,我得去看看。”
这时库沙也顾不上吃醋的问题,衬衣一披,也下了床:“一起。”
于是大半夜的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从酒店的偷偷溜了出来,瞒过其他人完全没问题,但想瞒过在他们三间房间周围布上严密监控的詹森却不大现实,当他们溜出房间后,詹森和艾格尼二人便被电脑的紧急报警声惊醒,艾格尼以他的鹰眼轻易看到放在书桌上的电脑,转身一把搂过打算下床看看情况的詹森,低沉的声音挠的詹森耳根子直痒:“他们只是出去打野战了,乖乖睡吧,不然明早有你受的。”
“你打算怎么去?乘车都要40分钟,你打算走到你打算走到什么时候?”见段科抬脚就打算走的库沙,不得已再次拉住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冲段科晃了晃,“我已经叫人开车来了,等等吧。还有你打算怎么找,找那个人?”陪心上人找儿子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虐心肝脾肺肾。要是十年前的那个实验成功了,现在就是他和段科的儿子,还关着私生子什么事。虽说段科说自己是处,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恶意取走他几条精子干坏事呢?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我只是有种直觉他会在那。”段科坐在酒店门前花坛的栏杆上,仰头望天,月光衬得他的肌肤白皙,下颚因抿着嘴的缘故比往常更加的紧致。
库沙走到他身旁一并坐下,下定决心的说:“别想太多,要真是你儿子……我和你一起养。”这时他的眼中星光闪耀,看的段科突然有种想依赖的冲动。
就在二人深情对视时,一声煞风景的刹车声在他们面前想起,跳下来的果然是那群曾经比老大放弃却依旧忠贞不渝的墨镜小弟,不过毒枭大大,你确定你的手下不是盲人吗?大晚上戴墨镜带的那是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库沙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节,带着段科弯腰坐进车内。非常自然的将身后小弟递过来的暖炉塞到段科怀里:“好好捧着,从小你就不不耐寒,大晚上冻出病来了我可不会照顾人。”没给段科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头对小弟发话,“要你们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因为线索比较少,所以我们大致只能将目标锁定在一群乱战的混混身上。”小弟恭敬的回答道,小弟眼神不自觉的偏向坐在老大一旁的段科,有些不确定的补充说,“根据当地的路况摄像头,好像里面还有个小孩,那小孩经查证和段警官的一起案子有关,他和混混们都住在心雨天桥下。”小弟没说的是,那小孩貌似还是一方混混的主力,真不知道现在小孩是怎么长的,难道自带主角天赋加成吗?
化工厂和心雨天桥是在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到底是任务重要还是疑似儿子的人重要?段可心里的天平不断左右摆动着。库沙轻拍拍他的背,示意他不用这么着急,本来今天他们就是即兴出来的,晚点去早点去没太大差别。
段科苦涩的看了眼库沙,他不懂,自己天生第六感极强,很多时候办案都是靠着一股直觉,这次在这个分叉口他有预感,这两件事都将在今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去化工厂。”
看着段科眼中的痛苦,库沙颇为心疼的提议:“要不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天桥那,我上化工厂看看。”
“这——”
“就这么决定了,我这些小弟跟你去接人,倒时要是那小子不肯跟你走,直接让他们上手,一棍子打晕了带走,这种是他们最熟练了。等接了人,你们再来接我。”库沙也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正说着便让小弟停了车。
段科喊住跳下车就要走的库沙,皱着眉说:“你带几个手下去吧,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不了,按你说会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一个人行动反而更方便一点,你忘了那几年是谁跟在你后面帮你的啦?”库沙不在意的摆摆手,见段科大有再和他唠嗑的可能,直接一个大力将车门带上,拍拍驾驶座的窗户示意小弟开车。
送走段科后,库沙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荡然无存,明明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却宛如白天黑夜的瞬间切换,那森森的阴狠或许才是他的本性。他一步一步的向化工厂走去,黑夜也一点一点吞噬掉了他的背影。
最先到达目的地的是驾着车的段科一行人,晚上的天桥很寂静,即使桥下躺了那么多人也只有浅浅呼吸声,明明在前往这里的路上自己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然而真正到这里之后却没有任何感觉。他们的到来将这群警醒的桥下人给吵醒了。在小弟们半天的协调下,大家每人都分到一个红包,排成队给段可辨识,虽然不清楚在找什么人,但牺牲不到两小时的睡眠就能赚一份额外的外快,土豪大晚上砸钱玩不接的是和他一样是傻子,大家表示很满足,可惜直到最后段科也没能找到白天的那种心悸感。
“对了,那小孩呢?那小孩为什么不在?”这时心慌的感觉又如潮水翻涌而来,“快,我们去化工厂。”
汽车呼啸而去,被抛在脑后的大家表示有钱就是任性,大晚上去逛化工厂,都是什么癖好啊,还是当个正常的穷人吧,蛇精病土豪的世界咱们不动┑( ̄Д  ̄)┍
章 27、月黑风高杀人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夜间的阴风吹过,化工厂外丛生的杂草如鬼魅般来回晃悠,黑暗中似乎有阵破碎的水滴声,就像一个刚从水池中爬出来的人,行走间依附在身上的水珠被风刃给无情切开的声音。但是,太黑了,一切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或许,连心灵也是。
这时,阴风愈发的强劲,无意中掀起了几块草皮,带来的却不是泥土的清新,而是隐隐有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气味一挥而散,快的甚至让人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神经断裂的前兆,毕竟周围的一切总会让他联想到惊悚片里的一些画面。
不过他的恐惧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天际后,他便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当王陆赶到这里时,段科已经从警察嘴里套出了许多情报。比较凑巧,化工厂刚好属于京都六环分局的边缘地界,过来办案的也是以前局里的前辈,貌似他们到现在还认为段科是调到总部去了,虽然背后议论他和王陆的事,但真正遇到了还是免不了溜须拍马,这也让段科异常顺利的问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个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那名酒鬼,据说是为了小解才偏离大道出现在化工厂周围的,按他的叙述,当时他周围其实是有人在走动的,虽然警方觉得这极有可能是酒鬼发现尸体后太过恐慌而产生的错觉,但段科本能的觉得那个人一定存在,今早其实应该是他和墨镜小弟们最早到,但在来化工厂的路上库沙的一通强制命令电话,让他止步在从化工厂出来的唯一小路上。那个酒鬼晃晃悠悠进去他是知道的,但由于离得远外加天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在那声尖叫过后,因为担心警察过来说不清,暂时退到了远处,打了个时间差再将车开到事发现场,中间给昆恩他们报了个备说是出任务不回来了,又担心问不出内部消息便又将王陆叫来,不过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王陆这张牌也不用亮出来了,不过事后他还是向王陆建议加强一下分部警员的警惕能力,太容易被人套话了,真是令人担忧。
在他们蹲守的期间,并没有人员出没,酒鬼说当时有人的话成立,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被发现了为什么不趁当时没人将这个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人给除掉?看现场那具七疮八孔的无头尸体,怎么想也不会是个良善之辈,到底是他自傲到对警方不削一顾,还是当时那人根本不是凶手?再有,凶手和库沙都上哪去了?他确信这里只有一条路,如果他们要走也只可能是在他撤退而警方未到的那个时间点,可这时间点掐的也未免太精确了吧,警方从接到电话到抵达现场最慢也就十分多一点,而他当时为了多等库沙一会,又在那呆了七八分中,也就是说凶手只能是在那间隙的两分钟里逃之夭夭的。
当初库沙让他在外面蹲守肯定是见到了凶手,可为什么到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在他推测的头痛时,一双手从天而降揉乱了他的头发,也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没想到又能和你办案呢。”
段科不领情的一把将头上的咸猪手拍开,撇着嘴鄙视的看了眼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王陆说:“老子心情好着呢,用不着你僵硬的安慰。还有,库沙才是我搭档,你只是顺带的。”
“恩,我知道了。”说实话王陆去揉他的头完全出于习惯,平常揉自家小弟的头揉惯了,一时没刹住车,结果自己也被不一样的触感吓了一跳,甚至产生还是自家出品摸起来更加顺手的想法,会变得僵硬也不是那么的奇怪了。
虽然刚才有些犯傲娇,但眼下还是这案子要紧,库沙暂时下落不明,有过一起办案经验的王陆便是最佳的拍档人选。
“对了,你小弟呢?让他帮我把这条路的监控处理一下,别老子在前线查案,屁股后还要挂一串的警车。”之后段科又将刚才得到的信息给王陆讲了遍。
王陆抓住重点随即问道:“你倾向哪种?去还是留?”
“自我觉得吧,八成还在里面躲着,溜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守着,这样的话……”王段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沉重,这样的话库沙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在不明同伙的条件下,暴露自己无疑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既然如此,两边一起着手吧。虽然会走些冤路,但相对的更加保险点。”王陆最后一锤子定音,粗糙的敲定了个方案。
另一边,被担心着的库沙和一个虽已近不惑之龄却依旧极富魅力的男人正友好的坐在一起,喝着小茶,谈这小天,双方面带微笑,多么和谐的画面啊,如果除开周围宛如刑宫。哪哪摆满了各种福尔马林瓶子和一些不知名的机械的现场,和不远处被关在透明圆柱箱中的小孩的话。
余光撇过在不明液体中上下沉浮的浑身插满小管子的小孩,库沙淡定的表情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却在强大的自制力下立刻恢复淡然,而对面的男人则一脸着迷的欣赏库沙的表情变化。
“这就是你当年让我做出来的孩子。”觉得进展太慢了的男人也不再和库沙扯皮,直接爆出一个大猛料。他太期待像库沙如何大惊失色,如何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没尊严的乞求自己放过自己的孩子,库沙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让他爽快之余又是一阵阵空虚。
“你想要什么?”库沙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或许叫他花叔更加恰当,当年他这个生物学领域的天才,一出道便跟着自己的父亲做事,专门负责毐品开发这块,父亲也将他当成自家亲人,时常将他请到家里来吃饭,儿时的记忆里他明明是个温柔中带着点忧郁的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的?是自己偷偷让他研究双精子育人技术的时候,亦或是父亲意外身亡的时候?
“我想要什么?”花觉印夸张的反问了句,突然瞪大眼睛探过身盯着库沙,“当然想看你跪着求我饶了你们。”
话音刚落,就见库沙利落的推开椅子跪在花觉印的面前,双膝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密封的空间里回荡:“你本是我父亲承认的亲人,我在这里跪花叔也并无不可。”虽然跪在地上但他的根骨依然直挺,双眼耀耀直视着面前这个有些恍惚的男人,气势不降反升。
库沙的举动出乎意料,以至于花觉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最后还是库沙打破僵局,只见他缓身站起,重新坐在椅子上,发话道:“杀人的不是你对吗?”虽然是询问,库沙却一副早已知晓答案的表情,悠然的喝了口茶。
花觉印在库沙一跪之后便一直有些晃神,被库沙抓住主动权也一无所知的接话下去:“他不想我杀人,我便不杀。但黑黑白白的,死在我作品上的人不是更多吗。”他摇摇头,若有所指的自语了句,“还是太天真了。”
“你可知这几年器官丢失事件,杀人分尸事件什么的是谁干的吗?”
花觉印眉角一挑,最开始的傲气再次回归:“杀人的事你就别插手了,至于器官什么的不就在你周围吗?”
“……你是同谋?”
“只准他们杀人,不准我在后面捡点漏啊。”看着库沙没有一点善罢甘休的样子,只好挑着给库沙讲了点,“他们是我的一个仇家,追了我好几年了。每次都用一种套路引我出去,真是太愚蠢了。”
“但你每次都出去了,不是吗?”库沙在一旁神补刀。
花觉印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依旧死要面子的说,“我是为了和他们做个了断,不是去翻尸体的。”
“……”
花叔你那不经大脑的话语是你最大最蠢的猪队友,专业卖身三十年。
“我儿子是怎么回事?”趁着气氛正好(大雾),库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花觉印转头望向被忽略的小孩,嫌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起身走近圆柱箱。只见小孩虽然紧闭着双眼,那股浑然天成的戾气却萦绕周围消散不去,小孩年纪还小却已经出露风骨,这让花觉印很是自豪,理所当然的回复道:“这是我做出来最完美的作品,当然由我来养,他现在不是很好吗?”这时他非常自然的忽视了当初是他一个不小心将小孩丢在了森林,这也是他第二次见到小孩,还是趁夜色偷偷绑回来的。可见这就是天意,上天见他一个人无聊又将小孩送回他的身边。
“那你把他放出来,关在里面算什么事?”库沙突然理解为什么父亲还在的时候常对着花叔的背影叹息了,这老男人怎么跟个小屁孩一样不讲理。
“放出来干嘛,这溶液能够加强他的体质,等他吸收光了自然就会出来。放心,死不了的。”
看着还有满满一缸子的溶液,库沙不知道该为花叔的技术强悍表示欣喜,还是该为小孩能在液体中呼吸表示震惊。要是段科这个脑袋同样少根筋的人也在,估计已经提出也去吸收吸收的要求了,站着不动强身健体多好的事,不试白不试。
对了,不知段科他们怎么样?自己下来为止因为经历太多,一直没来得及好他报备。
“我打个电话。”库沙掏出手机打算走远点给段科打电话,便听见那厢花叔抖着腿无情的指出:“这里是地下没信号的。”
“还有现在我们头上一大波警察在闲逛,你上去直接就是送监狱的命运。”花叔淡定的喝着茶,补刀的感觉就是爽,“记得去仁德监狱,那是你们家捐给政府的,进去报你爸爸的名号,还能让狱卒他们照顾一二。”
“……”
章 28、儿子归来
于是到最后,库沙也没能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这年头竟然还有敬业到半夜都有警察守场子,殊不知这些不分昼夜查案的热血警察都是自己的好基友段科引来的。是他,激起了群众的血性;是他,赋予他们前进的动力;还是他,指明了他们努力的方向!要知道段科这个献着媚上位的小妖精都拉着自己的金主打着手电筒找线索呢,他们怎么可能比他早回去呢?这不就承认他们不如段科了吗?这可比回家被妻子罚跪搓衣板狠多了,一个是皮外伤一个是内伤,二者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库沙仰头盯了会儿天花板,那上面便是厚达30英尺的泥土层,据花叔介绍,实则是炫耀,在当初构建这个隐秘的地下实验室时,包围这实验室的泥土都是经过他反复培育实验后制造出来的,泥土里掺杂着无法用当今科技检测出来的颗粒物,这些颗粒物足以让最高级的地下金属探测仪都无法发现地下暗藏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