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还不知道这东西有这么奇妙的作用,“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那我多派点人去找吧,一棵哪够?”
殷旭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点点头,“随便你。”
“对了,我准备把汪仁叫回来,他在山上应该也玩够了。”
滕誉很想反驳:那小子去山上是去玩的吗?“你把他叫回来做什么?”
殷旭弹了弹面前的树叶,饱含深意地说:“毕竟是我徒弟,总得教他点什么,否则我这个师父也太不尽职了。”
殷旭暗忖道:那小子不回来,这棵树找谁照顾?总不能让本少爷亲自看管吧?
247、我有小仁子就够了
休息了一夜,殷旭第二天起来用完膳便让人将那五个孩子带过来看看,好歹是皇帝千叮万嘱过的,他也不好不闻不问。
等人带到他面前,殷旭一个个打量过去,发现年纪都不大,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竟然都能答上来,还能把他给的笔记倒背如流,可见都不是愚笨的孩子。
他依次让五个孩子上前,问了他们的体悟,他曾说过,学阵法最重要的是悟性,如果连悟性都没有,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他问的详细,五个孩子也答的详细,不过他们只是将殷旭给的笔记读的通透,每句话拆开来都能理解,拼在一起却无能无力了。
整个过程殷旭都让皇帝的人在一旁听着,否则光靠自己一句“不行”肯定不能敷衍了事。
“你们能被送到这里来,可见都是聪明伶俐的,不过很可惜,你们暂时还入不了阵法一门,不过看你们学的认真,本少爷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若是到时候还没能入门,那本少爷也无能为力了。”
有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咬着嘴唇,不服气地说:“皇上叫我们来是与霍先生学习的,可是自从我们住进来,根本没得到过您的指点。”
殷旭被人叫了一句“霍先生”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知道这是这个世界学生对老师的称呼。
他冲那孩子笑得灿烂,“你想要什么样的指点?难道给你们的笔记不算?”
“为人师者,当传道授业解惑,先生只随便丢给我们一本书,既没有答疑解惑,也没教授方法,内容还如此晦涩难懂,未免太过为难人了。”
其余四个小孩频频点头,显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不过不管换了谁来,想必都是这样的想法,殷旭作为恩师,确实当的不尽职。
不过七少爷可不管这些,他讽刺道:“学阵法与学其他不同,学文学要积累,学武功要靠勤奋,可学阵法只要靠悟性,你们若是没那个悟性,学到死都没用。”
“那先生如何断定我们没有悟性?难道只单凭我们无法看懂这本书吗?”
“不,你们不是看懂了吗?”殷旭让人拿笔墨来,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阵法,丢给他们,“这是最简单的水阵,没什么用处,只是能将水困在阵法中不外流,你们一个月后若是能完成这个阵法,本少爷就收他为徒。”
几个孩子忙把那张纸抢过去研究,不过看来看去都是最简单的几个符号,谁也无法想象这么简单几个点能弄出个阵法来。
之前发言的男孩提出了疑惑:“这个真的是阵法?之前先生的笔记中提到,要布置阵法,必须用有灵性的东西,如灵玉灵石,或者人,那么,他们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呢?”
“别问我,我哪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殷旭自己对阵法只是略知一二,可深入不到那么玄妙的理论中。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倒出半包碎玉石,然后弄了个刚才他画的阵法。
“看好了!”他命人提一桶水来,直接倒入那阵法中,只见原本该四处流散开来的水依旧呈现出圆柱形状,并没有流出任何一颗玉石外。
“真神奇!”在场唯一的小女孩发出惊呼,双眸亮晶晶的,着实有几分可爱。
殷旭盯着小姑娘多看了两眼,心想:似乎有个闺女也不错。
几个孩子毕竟心性单纯,见到了这么神奇的事情一个个都把之前的质疑抛之脑后了,用敬仰的目光看着殷旭。
“先生,我还是不明白,只是几颗石头,怎么就能把水围住呢?”
“说了别问我。”殷旭敲了敲那孩子的额头,伸手取掉地上的一颗石头,被困住的水立即倾泻出来,沾湿了几个孩子的鞋袜。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如正常小孩子般,在地上拍拍摸摸,满脸的兴奋。
“行了,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好好领悟,一个月的时间不短了,如果领悟不出来就改行吧,别浪费时间了。”
几个孩子又是向往又是忐忑,他们隐约知道被送到这里来的意义,如果能学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前途的概念,但也知道对自己对家族都是有好处的。
殷旭让人将几个孩子送回去,问了滕誉在哪便找他去了。
“怎样?”花园里,滕誉正带着躺在软榻上晒太阳,脚边趴着一只火红的狐狸。
殷旭踢开那碍事的狐狸,坐到滕誉身边,“孩子都不错,可惜不是学阵法的料子。”
“你确定?”滕誉表示怀疑,其实他一直记着殷旭说他没这个资质的事情,总觉得既然他都没这资质,其余人应该更没有。
至于出了汪仁这个意外,滕誉表示那孩子本来就不正常,他才不跟不正常的人比。
殷旭趴在他胸口冲他眨眼睛,“不确定也要确定,我有小仁子一个学阵法的徒弟就够了。”物以稀为贵,徒弟多了就不稀罕了。
滕誉低声笑笑,将他搂在胸前。
两人正腻歪着,被殷旭踢开的赤狐却突然窜了上来,正好落在殷旭的脑袋上。
“死狐狸,下去!”殷旭被滕誉搂住了胳膊,一时不能动弹被那臭狐狸踩了两脚。
“吱吱……”小狐狸不等殷旭发飙,欢快的跳下去,飞速地逃进了花丛中。
殷旭从滕誉怀里起身,抡起滕誉的靴子就往那花丛里砸,不过那赤狐身子敏捷,大叫了两声就跑远了,像是在嘲笑殷旭一般。
滕誉抖着肩膀憋笑,等殷旭回头看他时,他才努力地压下嘴角的弧度。
“那臭东西怎么还在这府里?不是早跑了?”要不是它今天跑出来,殷旭都忘了自己曾经带回来的这只宠物。
滕誉摇摇头,“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陪着我晒了会儿太阳,韩森在后院绐它搭了个窝,不过听说不怎么回去睡的,倒是喜欢往汪仁的院子里窜。”
“这么久了竟然没被人逮去剥了皮。”殷旭撇撇嘴,没怎么放在心上。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清闲的晒太阳了,殷旭体质偏寒,一到冬天就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滕誉本来是没这爱好的,陪着殷旭晒了几次,也就喜欢上了。
现在还不到夏天,早晨的太阳温度适中,加上微微的清风,最是惬意不过。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没上朝?”
“嗯,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是时候?”
滕誉顺了顺他的头发,“快了,宫里有消息说,皇帝正在准备立容妃为后。”
“什么?”殷旭抬头,眉头紧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为了想立四皇子为太子?”
滕誉苦笑着点头,“除了这点,我想不出来他这么做的目的。”
殷旭小声咒骂了句,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滕誉压下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上,声音有些冰冷地说:“那个位置只能是属于我母后的。”
他不在乎谁当太子,反正最终皇位都不会是他们的,但皇后这个寳座,滕誉无法容忍其他女人享用。
“不过现在最着急的人应该是云贵妃母子吧,咱们是不是先不插手?”
滕誉将下巴靠在他的脑袋上,低声说:“我没有耐心了……”
殷旭听着他比平时略快的心跳,心里叹了口气,早做了结也好。
“听说皇帝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三天两头都会发病,或者我们可以……”殷旭眨了下眼睛,如果让他出手,要入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皇帝性命并不难。
滕誉明白他的意思,“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让你出场的。”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不少筹码的,总要先搏一搏。
如果皇帝现在驾崩,那朝中必然大乱,他与滕毅的一战就无法避免了。
理智上,滕誉更倾向于用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受益。
248、你这是虎口夺食?
涧馨殿,大皇子滕毅在内室里焦躁的走来早去,云贵妃正对着镜子贴妆,神色平静,仿佛看不见大皇子的急躁。
“母妃,这消息都已经传开了,难道您就不急?”大皇子站到云贵妃身后,眉眼间露出一股狠色。
“急有什么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那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父皇竟然要立她为后!他可曾记得当初对咱们母子做过的承诺。”
云贵妃对着镜子冷笑一声,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皇儿啊,你别天真了,你也是男人,难道不知道在你父皇眼里,现在咱们母子只是威胁他的敌人么?”
至于当年的山盟海誓,呵呵,那些都是会变的,云贵妃只恨自己当初没有解决掉那个女人。
可是她也清楚,没有了容妃还会有张妃李妃,没有了皇帝的宠爱,什么女人都可能爬到她头上。
大皇子双拳握紧,有些犹豫地问:“之前舅舅安排的那件事……?”
云贵妃摆摆手,“那个就别提了,现在你父皇身边跟铜墙鐡壁似的,没机会下手。”
她也是有些后悔当时没有趁皇帝还信任他们的时候下手,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点云贵妃最清楚。
“对了,老三那有什么动作?”
大皇子坐到一旁,撇撇嘴,“没有,监视老三那的人说他正和霍七柔情蜜意,连门都没出。”
云贵妃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老三隐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着别的女人坐上皇后的寳座?还让那贱女人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
“那他能做什么?”大皇子对自己这个三弟始终重视不起来,就算他这两年办了点实事,在他看来也不是太突出。
“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霍天,连秦王都败在他手里,有他相助,老三如虎添翼。”
大皇子眼前晃过那张与某人相似的脸,手心有些汗湿,“那咱们先解决掉霍天?”
云贵妃瞪了他一眼,“想法是很好,可是你拿什么解决他?他能独自一人闯过一座城,而且你还想和霍家结仇不成?”
一个霍七就这么可怕了,若是真和霍家结仇,他们母子俩哪还有胜算?
别看霍家不参与皇位之争,可只要他们暗地里有点动作,就能影响到大局。
云贵妃不是没试过拉拢霍家,她故意交好霍夫人,还让儿子去亲近霍一龙,可是却没取得她想要的成果。
大皇子有些不相信,“他唯一令人忌惮的是阵法,武功再高如果正面对抗肯定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要解除这个隐患最好还是从霍家入手,你附耳过来。”云贵妃在大皇子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大皇子听完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情绪油然升起。
云贵妃叹了口气,“和霍家比武力是自取其辱,咱们只能智取。”
大皇子垂下眼眸,“母妃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可是容妃那边……”
云贵妃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她不足为虑,你父皇未必是真喜欢那个孩子,只是觉得他没有威胁罢了,没有这个孩子也会有下一个,我己经写信给你舅舅了,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大皇子对这个舅舅可没什么好感,不过有云家的助力,他们母子俩确实可以轻松不少。
“父皇能允许他来?”
“下个月就是母妃生辰了,我会去求你父皇的。”这么多年的夫妻,云贵妃早把皇帝的性情研究透彻了,要办成一两件事还是没问题的。
大皇子走出皇宫,回头望着那巍峨的宫殿,良久才上了马背,“去霍元帅府。”
霍正权和霍一鸣还在西北没有回来,府里主事的是霍一刀,内院则依旧是霍夫人的天下,但她的手也只能伸到这么长了。
等大皇子坐在霍家里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许久不曾见到霍一龙了,他平日事务繁忙,自然是不会主动去见什么人的,可以往再忙也能在有些场合遇上他,似乎这半年来霍一龙都没出现过。
霍家的管家急匆匆地赶来,“大皇子恕罪,五少爷正在闭关,无法见客。”
“闭关?”大皇子对这个词是陌生的,不过想想霍家的情况,也能理解霍一龙他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何时出关?”
“这说不好,元帅临行前交代,若是五少爷无法有所突破,则要一直闭关下去。”
管家眉头皱了皱,说来也奇怪,五少爷的天资在众多少爷中算是上等的,可是这两年却丝毫没有进步,期初他们以为是五少爷不用功的结果,可是勤练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一点提升。
“那可知元帅何时归来?”大皇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这奴才就不得知了,元帅的行踪向来不外露的。”
大皇子也没抱什么希望,点点头,“那麻烦转告霍夫人,母妃许久未见她,甚是想念,若她有空,可以进宫与母妃说说话。”
“奴才会转告夫人的。”
大皇子带着一点遗憾的心情走出霍家,在正门口撞上了霍一刀,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同时露出个得体的微笑。
“不知大皇子大驾光临,微臣怠慢了。”
“霍大人严重了,本宫只是许久未见一龙,来看看他而己。”
“那就不巧了,五弟闭关了,短期内大概是不会出来的。”
“本宫已经听说了,只能等他出关后再聚了。”大皇子应付了两句,正准备离去,就听对方问:“殿下找五弟可是有要事?”
大皇子正要摇头,忽然心下一动,重新打量了一遍霍一刀。
霍一刀是霍家的异数,整个霍家只是他从了文,仕途虽然平坦但也没有因为霍家而平步青云,在大皇子看来,这是很失败的。
不过现在他能接触的霍家人有限,大皇子温和地问:“霍大人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喝杯茶如何?”
霍一刀状似犹豫了会儿,然后点头,“殿下有请,自然是好的。”
两人一起离开霍家,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茶馆,清场后才在雅间里坐下。
大皇子暂时没有要用霍一刀的打算,所以只是和他谈古论今,附庸风雅一番。
两人都是有学识的,聊起来倒也融洽,只是谁都不表明心迹。
等到分开的时候,两人已经像是相交多年的同窗好友,要不是顾忌着大皇子的身份,大概都能称兄道弟了。
大皇子确实有些意外,他没怎么接触过霍一刀,没想到他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是个庸才,反而很有见识,只是言语中表露出一点点被压制的不甘。
而霍一刀对大皇子的了解不少,他今天之所以应邀,也是想看看大皇子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
二皇子己死,三皇子和霍七的关系特殊,若是他登上皇位,霍家必定是霍七的。
他倒是中意刚出生的四皇子,可惜他还太小,能否平安长大都不好说,就算平安长大了,能否登上皇位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