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周围异常的安静诡异!
但很快,终于听清楚宁昀说的是什么,欧蒙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精彩起来,由黑到青,由青到白,再由白变红(那是气得)。
宁昀挺直脊背,坐军姿状地看着欧蒙,等待结果。可心里没却底气地想着:未来岳父若真不同意,不行他就硬抢,反正小家伙己经接纳他了。回想起昨夜小家伙主动献身的那场缠绵激情,宁少将的眼眸深邃一闪,嘴边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欧老毕竟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什么样的风浪都经历过,他尽管心中掀起了惊涛怒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敢觊亲他儿子的混蛋,可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却让欧老暂时压住火气。他深深吸口气,眼神冷锐地盯着宁昀:“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是,我喜欢辰辰,我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猛地打断宁昀的话,欧老此时的表情再也无法冷静下来,就声音都变得拔高起来。
“是的。辰辰己经是我的人了。欧伯父,我……”
“别叫我伯父!宁少将的尊称我可担待不起!”欧老神色阴沉,冲着宁昀厉声道:“不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必须要马上见到我的儿子,还请宁少将立刻带我去!在见不到小辰之前,我什么话都不会听的,我现在只是一个担心儿子是否安全的父亲,其他的,概不商谈!”
一句话,就否决了宁昀精心准备(是简单好么)的求聘,让宁少将的心塞塞的不敢反驳。
毕竟,对方是未来准岳父,若不给予尊重,将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宁少将聪明了一回,赶紧放低身份,毫无架子地起身应道:“您放心,我现在就带您去看辰辰。”说着,就要上前搀扶起欧老,这也是他经常在宁老爷面前做的动作,由此可见,宁昀是个很孝顺的人。
“不用麻烦了。宁家我们欧家可高攀不起!只要少将能够给我开张通行证,让我带走儿子就行。”
不行!宁少将微微黑着脸就要开口拒绝,但对方是辰辰的父亲,他不想惹辰辰不开心,只能暗叹一声,收回了被欧老拒绝的双手。
宁宅。
“辰少爷,晚上您要亲自动手做菜?”齐婶激动地看着正在洗菜的欧辰,心中为大少爷找了个这么温柔贤惠的人而感到高兴。
“嗯。”欧辰低着头,小脸赧然地红晕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失落。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却又悲伤和自卑起来。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男人,能够趁这几天完完全全的拥有那个男人的温柔和宠爱,就足够他一生美丽而又难忘的回忆了。
若是这辈子注定只能爱上一个人的话,欧辰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他的确爱上了宁昀!
无论是初夜时给予他疼痛和恼恨的宁昀……
还是频临死亡时那个仿佛从天而降把他护在身下的宁昀……
或是不管是穿着军装还是便装捧着一朿花温柔而又生硬地向他表达爱意的宁昀……
又或是那个在危急时刻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替他挡子弹的宁昀……
每一张鲜活深刻的面孔都牢牢地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从胆小和懦弱中朿缚自己,又从感动和甜蜜中说服自己,但现在,却又因为害怕和为难,再次封闭了自己。
别说宁家的老爷子不会同意那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欧辰的眼神黯淡下来,切菜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而僵硬。
“大少爷,您回来了。”
恰好这时,齐婶的声音猛然拉回了欧辰的神智,他恍然一醒,水润润的双眸倏然亮起,来不及脱下身上的围裙,转身就奔了出去。
“昀哥。”这是欧辰昨晚大胆献身后,宁昀用身体力行逼着他叫的,原本是要叫老公,可欧辰差点就羞窘得掉眼泪,心疼得宁昀立马让他改口。
“身子还疼吗?”一把接住飞扑而来的小家伙,宁昀无比满足地搂抱住他,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昨晚虽然不是小家伙的第一次,但他还是激动难耐地把小家伙娇嫩的部位弄得有些红肿。
欧辰县地一下红透了小脸,害羞地垂着脑袋,温顺地摇了摇头,但还是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
宁昀很想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但察觉到身后的准岳父正在释放冷气和压抑怒气,他就只能摸摸鼻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松开双手从拥抱改为单臂揽着小家伙,然后稍稍侧开身。
“辰辰,你看谁来了。”
欧辰忍着羞意,从宁昀怀中探出头来,扬脸一看,就对上了父亲那双愤怒失望的眼神。
“爸爸!”欧辰脸色骤变,下一刻,就变得惨白起来。
……
“三少,您真的不去参加孙家的婚礼?”于程看着正坐在那里沉默抽烟的刘海洋,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看什么?现场杀人版抢新郎吗?”刘海洋讥讽冷笑。
“孙永磊这么做的用意很明显,是想要逼二少回国。但老爷交代过,决不能让二少现在回国。南洲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二少这次能够将计就计掩饰身份瞒过宁家,咱们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孙永磊破坏我们的大事。”
刘海洋一脸烦躁,扔下吸了一半的香烟,皱眉道:“磊哥这次的确手段偏激了,二哥若是心硬不下来,却对是要吃亏的。对怪我,若不是让你去抓了钱薇薇,也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于程也是一脸后怕。幸好当时他顾忌着孙永磊的身份,并没有对怀了他孩子的钱薇薇做什么,否则,钱薇薇死了事小,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没了,就事大了。毕竟,孙永磊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他肯定非常重视,哪怕二少,也不会影响分毫。
一想到这里,于程满心的忧虑和焦急,若这次二少得到消息真的赶了回来阻止婚礼,且不说老爷子会如何,就说孩子这件事,也会成为那俩人感情的最大障碍。
作为刘家的心腹,也相当于和三位少爷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于程对刘家三位少爷的感情比亲兄弟还深,他亲眼见证了二少和孙永磊这是十几年历经风雨来之不易的感情,所以,他不希望二少和孙永磊就这么因为一个怀有心机的女人而闹翻了脸。
可是,他无法阻止老爷反对这件事,也无法阻止孙永磊执意要娶妻的行动,更无法阻止明知这一切真相却又控制不住情绪的二少。
当然,刘海洋也是同样的想法。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急着要出国去拖住二哥。
可问题是,谦儿还没答应他呢!
他这次是真的想要跟谦儿去外面培养感情,然后再趁机……
刘海洋眯了眯眼睛,杀意四起。
敢跟他刘三少抢人,的确胆大,也非常有种!
但他不会动手去杀人。若人死了,谦儿就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谦儿那那人彻底的从心里给踢开!
一想到这次他前往南洲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刘海洋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和快意。
邵义,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第一五八章
当贺谦礼接到宁承电话的时候才得知,自己大舅亲自上门去给欧老提亲了,结果,他仓促地带了一大堆的礼品被欧老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不说,就连他那位未来的准大舅妈欧辰,也被怒气冲冲的欧老给当着大舅的面扇了一巴掌,之后什么都不说就给强硬带走了。
“大舅都没去阻止吗?”贺谦礼好奇地挑眉,很想知道大舅现在是什么心情。
“阻止不了。当时老爷子刚好回家,派了几名士兵把大少爷压着。”
“噗!”
贺谦礼忍不住爆笑,但又一想,就立马追问:“外公怎么突然回去了?难道他提前得知了消息?”
大舅不跟外公商量就贸然上门去提亲,一点都不隆重又丢了面子里子的事情肯定会让外公生气的。宁家是什么人家,当初跟孙家提亲的时候,外公可是放低身份毫无架子地亲自带着大舅小舅还有母亲,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才登门拜访的。像大舅今天脑抽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但贺谦礼却笑不出来,看样子,外公貌似并不赞同大舅和欧辰的事情。
也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外孙都喜欢上了男人,哪家的老人就算再开明也无法同时接受,更何况是非常注重传统风俗的外公。
“嗯,老爷子是临时有事回去的。”
贺谦礼默默为大舅表示同情,捏着手机换了个手,一边继续处理手头的签字文件,一边又道:“我妈知道了吗?”
“大概也知道了。”
宁承绝对是传递消息的最快通讯员,别说宁惠那里,就是宁君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于是,当贺谦礼、宁君、宁惠暂时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起赶回宁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昀仍穿着那身深灰色西服,直挺挺地跪在宁家的大厅中央,表情很是挫败和颓废。
而宁老爷子,则是回到了书房,留下话给宁叔,说是贺谦礼回来了,让他上楼一趟。
“外公找我什么事?”贺谦礼一头雾水,转眼看向小舅。
宁君暗自颤了下小心脏,佯装镇定地摇摇头,也是满脸的不解地转眼投向宁叔:“爸没说什么事吗?”看,装得多像,跟个没事人似的。
宁叔淡定地板着脸,沉默摇头。
贺谦礼虽然疑惑,但也没在意,就跟母亲几人打了声招呼,快速上楼去了等人都走了,宁叔瞥了眼快要憋不住了的宁君,转身返回厨房给自己老伴打下手去了,路上想着:嗯,老爷回来了,邵义吩咐的养生药膳也要备上了,看老爷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唔,就弄一个降火汤吧。
“大姐,大哥,我跟你们说个事儿。”
宁君拉着狐疑的宁惠坐下来,正好面对着同样抬眼,看向他们的宁昀。
……
南洲。某国。
深夜,一条光线幽暗的破旧巷子内,在一个散发出刺鼻臭味的大垃圾桶前,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在垃圾堆礼翻找着什么。
“嘿,邵,你看那是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走来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个鼻梁高挺,金发棕眸的帅小伙,他是这次国际联合剿匪行动中,隶属本国的特工人员之一,名叫做威利,是个性格跟金毛儿一样热情奔放的青年。
邵义不会说话,更不精通国外的语言,但邵义有一个多功能的小计算机,他打字可以直接翻译成外语,别人说外语只要他调整一下连接计算机的耳机,也会自动翻译成华国的母语,非常方便。
今晚轮到俩人值班夜巡,这片区域是本国犯罪频发率最高的贫民窟,里面鱼龙混杂黑-帮纵横交错,尤其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地下军火交易,更是让当局最头疼最棘手的三难管之一。
似是听到了有人过来,那道瘦小的身影受惊般立刻跑得没影没踪,起初邵义和威利是不在意的,他们的任务中也有严格规定,任何可以引起他们注意力的小细节都要防备和警惕,那或许是敌人引诱你中圈套的戏法,也或许是真正的无辜民众,但不管怎样,只要不涉及任何危险,他们都不会出手干涉或者多管闲事的。
可当邵义听到一声属于孩童的凄惨呼救以及恶人拳打脚踢的打骂时,他雏了雏眉,左右看了看漆黑黑的小巷子,朝同样听到却一脸不赞同的威利,打了个手势,就闪身冲向了声音来源处。
威利无奈地叹口气,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他苦逼的跟这个家伙分在一组后,就没少见这个家伙发善心的帮助贫民窟里的难民,不是一脚踢飞那些行为恶劣肆意打人的混混,就是尽所能的给老弱妇孺带些食物,又或者遇到黑-帮火并时,首先就想到要如何将周围无辜群众的伤害减到最低。
想到这里,威利不禁眼神复杂起来,他知道这个来自东方华国的哑巴男人很厉害,因为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时,他刚把一个用语言羞辱他的男人给撃倒在地整整躺在床上三天都起不来,而那个男人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一届国际武术大赛中排名第二的格斗王。
但这个哑巴男人并不知道,他越是帮助那些弱小的人群,就越是让欺负他们的坏蛋更加猖獗疯狂,他们会趁着邵义不在的时候,愈发残忍暴怒地报复和伤害那些他帮助过的人。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渺小的正义在黑暗中永远都无法撕裂杀戮,这是不变的游戏规则。
可即使这样想,威利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谁让他是邵义的队员呢!抛弃同伙是个非常无耻的行为。
威利耸肩,自得地表示:看吧,我一直都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邵义赶到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一个彪形醉汉,正对个刚刚那个在垃圾堆里找食物的小孩儿进行毒打。
邵义神色一冷,飞身上前,一脚就将那个壮汉踢飞老远,壮汉闷哼一声,嘴里骂咧咧了一句,然后就倒地不起了,似是彻底醉晕了,又似是被邵义那脚踹昏过去了。
小孩儿已经昏迷不醒了,穿着破烂的衣服露在外的黝黑皮肤,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新血痕和旧伤症,邵义忙蹲下去检査小孩儿的伤势,却见小孩儿下意识地蜷缩住身体,双手紧紧地攥着什么,拼尽全力地保护着。
邵义蹙了下眉头,伸手点了小孩儿的穴道,小孩儿顺利昏厥过去,邵义将小孩儿抱在怀里,一双小手中的东西就掉了下来,邵义一看,瞳孔一缩,那是一小块坏掉的又脏又臭的蛋糕。
“我说伙计,你不会是要带这个小家伙回去吧?”
威利凑上来,看了看邵义怀里的小孩儿,又看了看一脸默认的邵义,很无语地投降了。
于是,当邵义真的抱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孩儿,返回华国小组团暂时驻扎的国际酒店时,所有人都跟威利一样,又惊讶又疑惑。
邵义正义热枕,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也从未见他带谁回来,可今晚这是……
“我先带他去洗澡。”阿音是女人,冷硬强焊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她见邵义怀里的小孩儿又瘦又小又黑又脏,身上还传来一股恶臭味,就当即动了些恻隐之心。
邵义感激地朝阿音点点头,就把小孩儿放心地交给了她。
阿音抱着人离开,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金毛儿就立马凑上来,耳朵上的那对大耳环金光闪闪的,颇为喜感:“邵义,这小孩儿是谁啊?”
邵义跟大家大致解释了一下,最后,他表情认真地看着几个人,哑语比划道:“我小时候在跟乞丐抢食物时也被打得半死,若不是师傅路过出手相救,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邵义,你是个好人。”大飞只能把千言万语化为了一个肯定的总结,上前拍了拍邵义的肩膀,提醒他道:“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后一边吃夜宵,咱们再一边说。”
邵义点头,看了眼武卓,见对方颔首同意,他就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客房内。
等邵义走了,大飞瞅着表情沉吟的武卓,问道:“老大,这个小孩儿邵义该不会是想要留下来吧?”
武卓摇摇头,他能分派邵义任何任务,却不能左右邵义的任何决定,谁譲那家伙是谦少的爱人呢?武卓从大哥口中得知这件事后,是比较蛋疼的,今后想要用身份和实权压榨邵义的美梦,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收养肯定不会,邵义现在任务在身,他不可能没有分寸的。”金毛儿嚼着口香糖啪地一声,吹破了一个大泡泡。
武卓没吭声,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正说话间,门再次被打开,是外出刚归来的武斌和洪霖。
“邵义呢?”武斌面瘫着脸,瞅了一圈,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