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电话那边已经接通,巫霖正好听见这话,疑惑,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准来啊?小柠檬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么?伦家可是一直都很担心你来着呢真是太伤人心了呜呜……”
“不是不是老板……我没……”
徐振彪赶紧对着电话解释。
巫霖却不停,也不知真哭还是假哭的反正哭哭啼啼的说,
“那我一定要来!我还准备给你带一锅热窝鸡呢想着你这几天都吃的太清淡……原来你这么嫌弃我……呜呜。”
“老板你请来!请一定要来!!!”
奶奶的嘴巴都能淡出个鸟了!
挂了电话他就喜不自禁起来,嘿嘿笑了几声,热窝鸡呢~~又辣又麻的肯定很好吃~~昨天在锳三那儿吃的一点老干妈拌面真是太不够味儿了!只希望热窝鸡能够多放些辣椒,他最好这一口了!
薛凌宇看他挂了电话就一脸向往的傻笑,心头觉得可爱,这人怎么就能真的单纯的跟小孩儿一样呢?什么痛啊苦啊一见到吃的就烟消云散了,早知道能够这么简单,他是不是应该一早准备点美食就把人圈牢了呢?
薛凌宇把手上最后一点牛奶给他喂进嘴里,又去拿了两件干净的衣裤来,还有一条他自个儿的四角裤,伸手要帮徐振彪穿,
“要吃好吃的就快些起来吧,楼上那菜园也给你修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徐振彪傻愣愣的看着给自己穿衣服穿内裤的男人,还他妈是个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操……他到底是倒霉呢还是走运呢?
薛凌宇给他穿好了衣服,伸手去捏他的脸,
“傻笑什么呢?”
“啪!”
被捏脸的那位脸红脖子粗,叫嚣,
“我才没有傻笑呢!”
然后跳起来就要往楼上跑,可惜跑两步就嚷嚷着腰痛腿痛(没好意思嚎屁股痛),最后还是被薛凌宇一把捞了抱着上了楼去。
89.
一大盆的热窝鸡香极了,徐振彪端着碗脑袋都要吃的埋进去,他敢肯定这鸡是蒋勋做的,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出这么原滋原味醇厚的热窝鸡啊!!这用料讲究至极,就连放多少片姜蒜都拿捏的极其到位,烧鸡用的那个嫩笋真是被烧得汁香肉嫩,一口咬下去满满的都是鲜香麻辣的汤汁,口感细嫩化渣,直吃的他恨不得连着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了!
薛凌宇看他喜欢吃嫩笋,便用筷子将笋子一块一块的夹到他碗里推着,也不忘夹几块鸡肉,说道,
“别光吃笋子,也吃点肉。”
巫霖坐在他们对面,端着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眯眼看他俩粉红泡泡四溢的氛围,挑着声儿问,
“你们俩……好像有点啥?”
“唔噗!!”
徐振彪惊了一跳,一口鸡肉梗在喉头,忍了忍没忍住,噗的一声就朝着巫霖那边喷了过去。
“……”
巫霖面无表情的伸手擦擦自己的脸,然后放到眼前一看,只见满手都是被咬碎了的鸡肉竹笋残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然后惊叫着捧着自己的脸跑进了卫生间。
徐振彪有点脸红,擦了擦自己的嘴,伸脖子去看传出鬼哭狼嚎的卫生间,
“怎么办啊……我吐了他一脸……”
薛凌宇把水杯放到他嘴边,
“喝点水,吃东西的时候别太急。”
徐振彪还是有些担心,
“老板他会不会因为这事儿炒我鱿鱼啊?”
“不会。”
薛凌宇安慰他,
“他不敢的。”
虽然我很希望他能炒了你鱿鱼,这样你就能每天在家里只给我做饭了~
巫霖收拾了好一会儿才黑着脸走出来,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没有了,估计是洗掉了,但徐振彪却倒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老板这张脸是他见过的第二张最漂亮的男人的脸了,第一张是薛凌宇他弟弟的那个朋友,叫小诚来着,不过他是属于男孩子的那种漂亮,是那种你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男孩子,但就是觉得漂亮!而他老板却不是那样的。
巫霖是漂亮,可是不是男人五官雕刻般的漂亮,而是雌雄莫辩非常女性化的漂亮,他整张脸的线条都非常柔和并且精细,鼻子嘴唇脸颊都是十分小巧,一双杏眼微微上挑,哪里是男人该有的眼睛!这双眼睛分明就该是一个美女的眼睛才对!而且那皮肤没有了厚厚粉底的遮盖,简直白皙得吹弹可破就像是今早上他才吃的那水煮鸡蛋一样!徐振彪之前只以为他老板看起来娘是因为化妆的缘故,卸了妆肯定也是很男性化的一张脸,但是现在完全颠覆了!他老板不化妆简直美的跟仙女儿一样了啊!
“噗……”
他又受惊了,所以他又喷了。
不过巫霖反应还算比较快,一看徐振彪的脸色不对就赶紧往一边闪去,这才免了又被喷一脸的悲惨遭遇,嫌弃的摆摆手,皱眉,
“你怎么老吐啊!别是你们俩才做了就给怀上了吧?这也太快了吧!”
手指指着徐振彪,
“诶诶诶不准再吐了啊!”
徐振彪憋了憋,总算没给吐出来,只是巫霖刚才那句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脸皮都要给烧没了,只好埋着脑袋使劲儿扒拉空空如也的碗。
巫霖见小柠檬害羞,又来了调戏的兴致,凑过去,眯眼,
“小柠檬~我好看么~?”
徐振彪飞快的瞥了一眼凑到面前的那张漂亮脸蛋,十分害羞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巫霖更得意了,朝着薛凌宇挤了挤眼睛表示你媳妇儿喜欢我的脸呢~然后又低头说,
“那你喜不喜欢我?”
徐振彪这下立马的摇头了,表情严肃,
“不喜欢。”
巫霖挑眉,不满,
“你不是觉得我好看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是觉得你的脸好看啊,可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呵。”
薛凌宇笑出声来,给小孩儿夹满了一碗鸡肉和竹笋,捏一把小孩儿的脸,
“快吃吧,一会儿午睡一下我们再去看医生。”
巫霖捧心,眼睛唰的一下就看到徐振彪的屁股,泪汪汪,
“你受伤了?是肿了还是破了还是流血了?我家里有专门凃后面的药膏,要给你送点来么?”
“……”
徐振彪好想哭,老天爷啊你给我一条我能钻进去的地缝吧……
薛凌宇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下午去看老中医,顺便配点药膏。”
徐振彪怒摔筷子,
“不准说!你丫的是你强迫我的!!昂!老子不吃了!”
起身就怒气冲冲的往卧室走,然后梆的一声关了门。
巫霖吹一声口哨,冲薛凌宇挤挤眼睛,
“难怪小柠檬会就范,原来你是个强奸犯!”
薛凌宇眼睛一冷,更加冰冷的挑唇,
“哦?然后呢。”
巫霖立马就焉了,
“没有没有……你做的很对……有时候强扭的瓜也是甜的,我看小柠檬也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他还没想明白而已……”
薛凌宇点点头,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起身拍拍手,看了看桌上吃了还没一半的热窝鸡,想着他少吃点也好,这么辣吃多了后面也受不住,幸好巫霖还带了一盅椰汁百合粥来。
巫霖目瞪口呆的看着薛凌宇去厨房拿了一只碗出来盛粥,然后又端着走到卧室门口,扭了扭门把发现门被锁上了,就从兜里掏出钥匙从容的打开,最后再梆的一声关上。
“……”
喂喂喂我还在呢……我还没走呢……我存在感没这么弱吧……你们好歹说声慢走啊……好歹再看我一眼啊……
徐振彪窝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碧绿的银杏树,那一片片叶子就像是蝴蝶一样在风中被吹得翩翩起舞,听见薛凌宇进来的声音他也没回头,心里乱糟糟的烦死了。
薛凌宇端着粥走过去,看人在发呆,摸了摸那颗光光的脑袋,问,
“想什么呢?来,把这粥喝了。”
徐振彪却突然一下回头,紧紧的盯着他看,然后过了可能有十来秒的时间,他张嘴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所以很好糊弄很好哄骗?”
他没给薛凌宇开口说话的机会,指着身下吊椅的一处说,
“这儿应该有一团黑色印记的,因为有一次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放桌上的墨水给弄撒了,虽然地上的我都给擦干净了,但溅了几滴在这椅子上,我擦了好久都擦不掉色。”
他又侧脸看着窗帘,
“还有窗帘下脚应该有一块缺了几根吊坠才是,因为我拖地的时候没注意把它们搅在一起解不开,就一剪子给剪掉了,我还特庆幸你不知道。”
说罢这两点,他就低下了头,然后小声的说,
“虽然看起来很多东西都是跟以前一样的,但是其实好多都不一样,墙上画框的颜色、鱼缸里的那几条鱼、茶几、电视、衣柜、特别是厨房……全都不一样……”
薛凌宇蹲下身,伸手圈着吊椅,抬头看着他,笑,
“都一样,只要有你在,这个家就都一样。”
徐振彪盯着那双眼睛,还有那张脸上还未好的伤疤,慢慢伸手摸上去,喃喃道,
“你没有给他们赎金对不对?因为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所以你受伤了,还有郑钦豪……医院隔壁那两个人,还有站在门口偷偷看我们的那些人,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对不对?”
薛凌宇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张开手把人整团抱进怀里,说道,
“都过去了就别再去想了,我们现在都平安无事的不是么。”
徐振彪脑袋埋在薛凌宇宽厚的肩膀上,觉得鼻子有些酸,闷闷的说,
“可是你们那么多人就为了救我一个人……万一要是……”
薛凌宇却眯了眯眼睛,警觉道,
“对了,是谁给你说这事儿呢?按你这脑子该发现不了这些细节问题啊?应该是有人事先给你说了什么你才能发现屋里东西全换了的吧?”
徐振彪瞪眼,
“什么叫‘我这脑子’!敢情我他妈是猪啊跟猪脑子有的比了!全世界就你聪明了是吧!!靠!!别他妈老子对你好点你就给点颜色开染坊!”
薛凌宇摸摸下巴,狠狠道,
“薛子阳是吧?哼!”
“……”
薛凌宇笑眯眯的抬头,伸出手指,
“说了几个违禁词?过来~~我边亲边算~~”
“算你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哇靠打哪儿呢!!你居然来黑的!奶奶个熊老子跟你拼了!!”
最后,薛凌宇啃着徐振彪的唇,心道,这孩子怎么就老是学不乖呢?不过学不乖真好~~
90.
老中医是薛凌宇爷爷的朋友,已经八十多岁了,早已经不给人看病了,平日里都是遛遛鸟种种花喝喝茶听听曲儿的享受逍遥老年生活,不过要是看你脸色不好也会好心的给你叮嘱两句再写个方子送你,薛凌宇每月都会来看一次老人家,这是他爷爷还在世时养成的习惯,小时候至少每个月都要去老中医家里聚一聚,所以即便是爷爷已经走了许多年了,他依然还是记得每月都去看看老中医。即便有时候确实是忙得忘了,人家老中医自个儿都要打电话过来,埋怨他不来看自己。
“嗯……”
老中医手搭在徐振彪手腕上,捏了捏,探了探脉搏,眯缝着眼睛算了一会儿,又起身去看徐振彪的舌头和眼睛。
薛凌宇问道,
“郑爷爷,他怎么样了?”
“气虚。”
老中医也就是郑爷爷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便从一遍的盒子里翻出一根细针来,左手在徐振彪的小指上重力的捏了几下,才用针刺破了表皮,然后捏着两边的肉挤出一滴血来,看了看,再用手沾了在指尖摩擦,又说道,
“气血不足,寒气入体。”
抬头看一脸紧张的徐振彪,
“很多年了?”
徐振彪点点头,
“从小就是,但也就是晚上睡觉睡不暖而已,身体倒没什么。”
“那是你现在还年轻,等过了三十问题就会出来了。”
老中医去取放在一边笔架上的毛笔,薛凌宇便熟练的帮着打开了墨盒,再小心倒了一些进乌黑的砚台里,轻轻用墨条研磨了一会儿,老中医才下笔去沾墨水。
徐振彪有些新奇的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磨墨的薛凌宇,也太好笑了吧!端的是一幅书童的模范啊!
薛凌宇斜他一眼,挑眉挨着坐下来,抓过徐振彪的手就开始捏,
“我很好笑?”
“没有。”
徐振彪把手抽回来,去看老中医捏着毛笔在一张宣纸上面写字,那字落笔成型,字形流畅挺拔,一笔一划说不出来的风韵,看得他忍不住赞了一句,
“写的真好~”
老中医听得顺耳,便说,
“你自小就寒气重又缺乏注意,致使现在通体发寒即便是夏天睡觉也手脚冰凉还打颤,平日里饮食也不讲究,原本体寒就易贫血,你现在是严重的气血不足,是不是早上起床容易头昏?”
徐振彪狠狠点头。
老中医接着说,
“你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只治好了标却没有治好本,长年累月淤积了下来,若是再不抓紧调理养身,恐怕要不了几年你就尝尽苦果了。”
“啊……”
徐振彪有些无措,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么糟,他一直还以为自己身体倍儿棒呢即便是早上起床头昏那也是因为没吃饭给饿的!现在这么一听老中医的话,慌了,我徐振彪还要长命百岁呢!又听老中医说自己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赶紧解释道,
“小时候过冬天冷,我掉下过河里去,我妈说我被捞起来后整整发烧昏睡了一个星期,难道是这个原因么?”
老中医已经将方子写好,拎起来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晾干,
“应该是了,冬河水寒,再加上你那时原本就年又体弱,即便是吃药打针好了,却忘了祛除体内寒气,时间一久也就寒邪入骨了。”
薛凌宇皱眉,
“那现在开始调理的话能够治好么。”
老中医看他一脸担心的神情,笑了下,
“要是治不好你会来找我么?你小子从小就这样,明知故问。”
薛凌宇笑起来,在郑爷爷面前有点小孩子模样,努力的恭维老人家,
“我就是知道别人都治不好只有您治得好嘛~所以才会带着人来求您嘛~”
徐振彪:(⊙o⊙)这人是谁!
郑爷爷哈哈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薛凌宇的脑袋,将晾干的药方递给他,
“这药不伤身体也不是很苦,每天熬好一锅就当平日饮水来喝,三天换一次药,什么时候睡觉手脚不凉了就能停了。”
薛凌宇小心将药房收好,挑了挑下巴示意徐振彪快点道谢。
徐振彪吞了吞口水,想到自己要是手脚发凉后半辈子岂不是要喝后半辈子的药水?天哪……我的可乐……我的雪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