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风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任他用舌头调皮的将自己的唇形来来回回描绘了好几遍。
终于,赵清嘉微微喘着气放开他,火热的身体贴紧了他,沙哑着声音道:“燕大哥,我想要……”
燕扶风不为所动,赵清嘉跪坐起来,双开双臂将他搂紧,火热的身体与他更贴紧了一分,热情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含糊不清的道:“燕大哥,就像第一次那样,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燕扶风猛地将他推倒,身躯覆了上来,开始回应他的吻。两人的身体互相蹭着,赵清嘉的肩膀从宽大的袍子里滑了出来,燕扶风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赵清嘉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燕扶风如同野兽般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吻从肩膀一路蔓延到胸膛。
赵清嘉也毫不示弱,一口咬住燕扶风的脖子。燕扶风似乎僵了一下,赵清嘉伸出舌头恶意的舔着他的动脉,极具危险,却又十分魅惑。
两人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一个俊雅清秀的少年,只有到了床上才会浑身都散发出野兽的气息,恨不得将对方撕碎在自己的怀里。
燕扶风略带薄茧的手掌狠狠揉着他的腰畔,接触的地方几乎让人有种着火的错觉。
他狠狠嗅着少年的气息,自从上次过后,他已经有三年没有碰过这具身体了,三年前的傍晚,他用了足够的时间摸索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每一处他比谁都熟悉。
他扶住赵清嘉的腰,就在攻入的前一刻,赵清嘉忽然睁开眼睛,低声道:“等等。”
燕扶风不解的看着他。
赵清嘉道:“我想尽情的叫出来,只叫给你一人听,能让他们走远一点吗?”
被欲望主导的燕扶风一下子就被这句极具诱惑的话给蛊惑了,即便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能听赵清嘉的话他是个小狐狸,然而嘴里却不受控制的下令道:“天地玄黄,退下!”
一直隐藏在外面的四名暗卫听着马车里面的动静听得耳红心跳,燕扶风下达这个命令后,他们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偷听主子的活春宫这个罪名他们可担不起,以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怕时候活剐了他们都有可能。
静静感知了一下,确定四名暗卫都已离开,燕扶风低头吻赵清嘉的双眸,低沉的声音问道:“可以了么?”
赵清嘉抬起头,眼神像长了钩子,几乎把燕扶风的神魂都勾走了:“自然可以的,燕大哥,狠狠的疼爱我。”
5、出逃
燕扶风下令让天地玄黄四名暗卫退下的时候应长乐也听到了,他的神情微微一动,内心深处十分激动,面上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目送暗卫离开后,他在树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马车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取下挂在腰间的水囊,趁周围无人放入了一颗药丸进去。
他走出林子,在河边寻到了四名暗卫的影子。
“唉,庄主对赵公子真是旧情难舍,只怕赵公子心里早已没了他。”
“赵公子不是还愿意和庄主干那事么,依我看,赵公子心里也还是喜欢庄主的。”
“他们俩真是对苦命的鸳鸯,我以前是不赞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可是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我却万分希望这两人能够和好在一起。”
听着暗卫们的对话,应长乐微微一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步伐。
四人回过头来,看见应长乐走来,自觉的停止了谈话,齐刷刷的叫了一声:“应公子。”
应长乐将手中的水囊递出去,微笑道:“昨日取来的山泉,四位大哥应该口渴了罢。”
“不敢,不敢。”四人忙摇手推脱。
应长乐继续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不过一袋子水而已,燕庄主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其中一人神情松动,哈哈一笑接了水囊,道:“多谢应公子好意,瞧着应公子身上书卷气挺重的,读了不少书吧?”
应长乐温和的回道:“家母希望在下能够考取状元,随父亲走镖之前,一直都在家里读书习武。”
“应公子果真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承蒙夸奖,大作为不敢当,只要能保应家一隅平安即可。”应长乐在第一名暗卫将水囊递给另一名暗卫的时候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应长乐看起来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又十分爱笑,四名暗卫对他的好感一下子便增添了不少,所以谁也没有想到水中会放了无色无味的迷药。
等到将四名暗卫全部放倒之后,应长乐犹不放心,又蹲下来点了他们的穴道。一切忙完后,他扶着树站了一会儿,抬头看天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只能依稀看到远山凝固的影子。
天很快就要亮了呢。他微微的笑了起来。
“燕大哥,抱紧我。”赵清嘉像只妖孽般紧紧抱着燕扶风的腰,誓要吸干他的元气。
燕扶风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在他体内释放了多少次,他大骂了一声妖孽,加快了速度。
灼热的液体烫到的不知是谁的灵魂,就在燕扶风攀上极乐的瞬间,心口忽然传来猛烈的剧痛。
他怔了一下,低头不可置信的垂眸看赵清嘉。
赵清嘉的眼神中再无了沉迷情事中的迷离,只含着凛冽的光芒,冷冷的看着他,淡漠的像是局外人。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手柄处花纹雕的十分细腻,镶着一颗红宝石,多半是富贵公子平时用来把玩的,匕首的末端没入燕扶风的胸口,一缕缕血痕沿着匕首落下,瞬间便将两人的衣袍染湿了。
“清嘉。”他用温柔的声音唤了少年一声,眼中是难以叙说的悲凉。
然而少年只是冷漠的推开了他,执起他的衣摆,嫌恶擦去指尖的血痕,然后在散落的衣物中找到钥匙开了手脚的锁链,将自己的裤子慢吞吞的穿上。
即便有白浊的液体从腿间滑出,他也只是随便拿起一件衣服擦干净,再也不肯看燕扶风一眼,自始至终都冷漠的像是马车中再无燕扶风这个人。
穿好衣物后,赵清嘉从燕扶风身上跨过,掀开帘子,刚要迈步离开,燕扶风却忽然出声唤住了他:“清嘉,我就要死了,即便如此,你也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么?”
赵清嘉只停顿了一会儿,听完他的话,什么也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不曾歪一下便离开了。
马车里的燕扶风绝望的闭上眼睛。
——清嘉,原来你已经厌恶到我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即便我即将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
赵清嘉解开拉车的一匹马,不带丝毫犹豫的扬鞭离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来,天,已经亮了。
就在赵清嘉离开后,重伤的燕扶风捂着胸口流血之处,挣扎着自软垫下取出一枚竹哨,放在唇边用力的吹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天空中传来鸟叫声。
燕扶风推开窗户,对着天上的鸟儿道:“传令十二铁卫,即刻逮捕赵清嘉。”
赵清嘉迎着晨风策马狂奔,不久之后,身后传来马蹄声。他以为是追兵,重重的抽了座下黑马一鞭,黑马立刻撒蹄狂奔起来。
“赵公子,等等我!等等我!”身后那人的声音十分急切。
不是追兵。赵清嘉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搭理应长乐,却还是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应长乐骑着一匹雪白的马追上前,微微喘着气:“赵、赵公子。”
“何事?”赵清嘉冷漠的看着他。
“我、我跟你一起走。”应长乐努力的平复着气息,脸色微微发红的说道。
然而赵清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应长乐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走不太好,两个人方便照应。你这么一走,燕扶风肯定会昭告天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抓你了。”
“他没时间。”赵清嘉不耐烦的说道。
应长乐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把他怎么了?”
“我杀了他。”赵清嘉忽然恶意的笑了出来,“刺进心脏里,大概活不成了。这样也好,他们忙着替他办丧事,我就有时间去办我自己的事。”
“你杀了他!”应长乐忽然叫出声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给匕首给赵清嘉,只是助他逃跑,并没有打算让他杀了他。他一直以为赵清嘉喜欢燕扶风,是怎么也不会对燕扶风下此狠手的。
赵清嘉的笑容渐渐在唇边扩大,点头道:“对,我杀了他。”
不知怎么的,应长乐有种奇怪的错觉,赵清嘉笑得愈发开心,却传达出愈发悲伤的情绪。
杀了他,终究还是会难过的吧。应长乐不安的垂下眸子,若燕扶风的死讯传到江湖上,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赵清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驱马离开。
应长乐却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该返回去看一看赵清嘉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挣扎了片刻,应长乐忽然驱马追上了赵清嘉。
也许他不能阻止些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赵清嘉能够回归正途。
对于应长乐的跟随赵清嘉并未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乐意或者是不乐意,他自始至终都像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应长乐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两人一路狂奔了一天,途中除了补给食物和水便再也没有停下来过一次,却还是在傍晚的时候被聚贤庄的人追到了。
应长乐始终记得那天的场景。
金色的夕阳投在小溪中,微风吹碎了河面的倒影。赵清嘉背对着夕阳,冷冷的看着十二名穿着铁甲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安,他座下的黑马焦躁的甩着蹄子,似乎想将赵清嘉甩下去。
然后那个赵清嘉口中已经死掉的人披着白色的狐裘被人用轿辇抬着慢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虚弱,甚至有鲜红的血迹从他胸口处渗了出来,渐渐晕染成一朵硕大的莲花。
赵清嘉坐在马上,微微抬起眸子,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是死了么?”
燕扶风苦笑着咳了一声,手握成拳头抵唇反问:“你很希望我死?”
赵清嘉冷冷哼了一声。
燕扶风不甘心的再问了一句:“清嘉,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选择杀了我?”
一丝慌乱自心头划过,赵清嘉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僵硬着面庞的说道:“你又何苦明知故问。”
燕扶风绝望的合起了双眸,苦笑道:“我明白了。”顿了一顿,“锁起来!”
赵清嘉早已被人用药物化去了内力,此刻面对着十二铁甲毫无疑问无任何还击的机会,只能任凭着他们用带着铁钉的锁链将自己的手脚锁紧。
铁钉钉入血肉之中,奇怪的是竟然不比当他以为燕扶风必死无疑害怕的不敢回头时疼。赵清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他们将那个特地用来关押自己的囚车推出来,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
应长乐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话。
燕扶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回庄。”
囚车向着聚贤庄的方向离开,回到聚贤庄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皆伸长脑袋好奇的盯着那个坐在囚车中不足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赵清嘉安安静静的坐在囚车的角落里,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从身上传来的疼痛,街上的人在说些什么他已经无心去关注了。
也许这就是燕扶风的目的,要他当着平常百姓的面受辱,将他最后一丝尊严剥离。
可是他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
燕扶风,我们之间的战争远没有结束。
赵清嘉在心中冷冷的说道。
6、惩罚
囚车进了聚贤庄之后直接往庄内弟子平时用来演武的广场驶去,然后停下。侍卫粗鲁将赵清嘉拽了出来,推到了广场之上。
庄内弟子早已得到赵清嘉逃跑的消息,此刻见他被逮了回来,还被推到广场之上,都好奇的站在广场外等着看好戏。
赵清嘉挺直着背脊站在广场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燕扶风被人搀扶着慢慢朝自己踱来。
他倒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然而燕扶风看都未曾看他一眼,目光淡漠的从缀满兵器的木架子上瞥过,沉声道:“鞭笞二十。”
赵清嘉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下这么轻的命令,他以为至少会是一百,甚至还要废掉一只手足。
行刑的侍卫拿起鞭子在手上试了试,一鞭朝赵清嘉挥来,赵清嘉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剧痛立刻从手臂上传来。
那侍卫冷笑了一声,下一鞭立刻抽在了他的腿骨上。赵清嘉闷哼一声,因剧痛不得不单膝跪下。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照在后背上有种火烧的错觉。他抬起脸来想看看天空,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第三鞭落在了后背,将衣袍划出巨大的裂口,后背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腰滑下,应该是出血了。
赵清嘉看见周围的人面上都带上了不同的神情,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纯粹看戏的,还有事不关己的。
他冷笑了一声,承受着来自后背的鞭打。忽然燕扶风轻咳了一声,鞭子上的力道卸了一些。
燕扶风吩咐了一句:“行刑完就关进地牢中。”然后在手下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命令所有观看的弟子都退下。
赵清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扯越大。
……
……
赵清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二十记鞭打的,只知道后来他们照着燕扶风的吩咐将他扔进了从前令他惧怕不已的地牢。
他像是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似的,静静的躺在地面上,任老鼠和蟑螂猖狂的从身边跑过。
他怕寂静,怕被人遗忘的感觉。刚开始被俘的半年他都是在聚贤庄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度过的,燕扶风每三天会来看一次,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空虚,有种自己会在这里腐烂的错觉。
后来燕扶风的事务越来越多,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的越来越长。送饭的侍卫得了燕扶风的吩咐从来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常常几天都听不到一丝人声,尤其到了夜晚,冰冷和寂寞充满着他整个胸腔。他觉得即使不喝那特制的药,他也会发疯的。
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快要疯了!
在一个冬日的夜晚里,他趁守卫不注意,脱光了衣袍,用平日偷偷攒起的饮用水泼在了身上,然后躺下来紧紧与地面贴紧。
水冰凉冰凉的,地面也是冰凉冰凉的,很快他的身体也变得冰凉冰凉的。守卫发现他的不对劲后,立刻上报了燕扶风。
他明明都已经失去了意识,却依稀记得那天燕扶风裹挟着风雪急匆匆冲进来的样子。
燕扶风将他抱在怀里,脱下狐裘紧紧裹在他身上,甚至低下头来吻他冰凉的唇。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原本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开始发热,身体里像着了火,几乎要把他烧得神魂俱散。
燕扶风紧紧的抱着他火热的身体,他想推开他,却被禁锢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后来燕扶风抱着他走出了地牢。
很遗憾的是外面下雪了,已经有半年未曾看到过太阳的他依旧没能如愿。
之后他便被燕扶风安置在小楼内,再也没有提起重回地牢的事。大抵是再怕他做傻事,他房中是一律不许存放利器的,地下烧了热热的火龙,屋外派两名高手守卫,只要察觉到一丁点不正常,他们都会冲进来。
住在小楼里可以看日出,看花开,看雪落,自然比阴暗的只有老鼠和蟑螂的地牢好,赵清嘉在这小楼中过着依旧被囚禁的日子,却不觉得日子像以前那样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