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大约是他在浴室里花费时间太久了,他还正撑着浴室里的镜子墙扩张后面,宋致炆等不及了,就推开了门进来了。
他当时是略带慌张的,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狼狈样子。
但宋致炆却很有兴致,他走过来,解开了浴袍带子,就在浴室里和他做了一次,他们第一次用站着的体位,到后来,江杉甚至腿抽筋,他从镜子里看到宋致炆的粗大不断进出自己的身体,还有宋致炆咬他的肩膀时的迷醉和狠劲儿,大约是太刺激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有几分钟,他就很快射了,这让宋致炆有些扫兴。
那间桐葭的小别墅二楼的浴室很大,三面墙都是防雾镜,江杉就是在这间浴室里了解了自己的身体。
他此时又想起了那一天宋致炆在浴室里和他做爱,他像要被逼疯一样,心脏供血不足,脑子里一片迷茫,宋致炆紧箍着他腰的力道很大,像要把他的腰给箍断了,他的粗大在他的身体里进出,带出疼痛和酥麻。
这些回忆更将他带入了欲望的漩涡,他站在花洒下套弄前面,但无论如何觉得不得劲,他不得不伸手去摸后面,他的手指很长,在刺激了前列腺后,他才达到了高朝。
他扶着墙壁微微喘息,又在水幕下发了一会儿呆,才赶紧洗完了澡,又把浴室收拾了,这才出去。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沙发边吹头发,然后又去倒了一杯牛奶喝,这才坐到电脑前去整理资料。
睡觉时,他再次想到宋致炆,已经近四年没有见了,宋致炆其实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他身上的威严似乎更重了一些。
江杉明白自己对宋致炆的感情,但从最初到现在,他都没有想过两人会有什么更深的接触。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完全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
当初他收他的钱陪他上床的时候,他是卑微的,他根本不会去想会和宋致炆有什么结果,再说,宋致炆的行为也从来不可能让他有什么误会。
而且他在和宋致炆上过两回床后,他就知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大可,宋致炆才会看上他。
会知道大可的存在,是因为他被宋致炆做得狠了,不大起得了床,而且还有些发烧,所以采采来了桐葭的房子,给他带了消炎药,并照看了他一会儿。
采采那次失了口,叫他“小可”。
江杉觉得奇怪,就说:“采姐,我叫江杉,小可是谁啊?”
于是采采毫不忌讳地对他说他就是小可,因为他长得像大可。然后说了宋老板会看上他,也是因为他长得像大可。
采采当时还问:“是不是有点吃醋?”
江杉当然不至于吃醋,他当时只有一种情绪,“幸好我长得像大可,不然宋先生看不上我,我上哪里去找二十万去。”
他那时候脑子里只有钱,而且宋先生如天上明月,他想要摘,即使是水中月,恐怕也还不够格去捞,更何况是本来就悬在天上的呢。
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把采采逗得笑得弯了腰,说:“你这小子不错。”
于是采采后来就一直叫他小可了,甚至忘了他的本名。
至今江杉也不知道那个大可是什么人,但想来不会是一般的人,不然宋先生不至于一直惦记他,甚至找自己以解相思。
到如今,江杉依然不吃那个大可的醋,是大可让他和宋先生相识,再说,他是江杉,永远都是江杉,他有他的位置,不需要做小可。
要是别人要叫他小可,出于礼貌,他不会反对。
第六章
江杉把宋致炆的兴致撩起来了,但却没有了后续。
宋致炆以为江杉无论如何会再联系自己,他想到江杉可能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还对采采说,如果江杉找他,就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但江杉没再联系宋致炆了。
宋致炆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事情忙,很快又要去别处,他就只好把江杉先抛到了脑后去。
大约是两个多月后,他再回到了S城来,又来采采这里放松,便问:“江杉没有联系你吗?”
“江杉?”采采一愣。
宋致炆对采采有点无语,心想他现在是进入了老年痴呆状态吗,什么都记不住了?
他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就是那个小可。”
他语气不大好,这让采采本来还在晃神的大脑马上就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宋致炆一直是他的衣食父母,他不敢让他觉得烦。
他想起来小可的确是叫江杉,他说:“他没有联系我。”
看到宋致炆面无表情,他就知道宋致炆不高兴,便又说:“我以为他会直接联系你?”
“难道他没有联系你吗?”采采诧异地看着宋致炆。
宋致炆没有别的表示了,端着茶喝茶,采采说:“那我去给他打了电话问一问,让他过来嘛。”
宋致炆这时候说:“联系上了,让小罗去接他,送他到珈蓝道那里。我也回去了。”
宋致炆语气平淡,实则兴致勃勃。
他最近事儿多,实则是完全没近男色的,再说那一晚被江杉挑起的兴头还在,他没想找别人。
他倒是让人去查过江杉了,江杉现在的详情他也知道,是个药代白领,背景干净清白,没什么问题。
宋致炆睡了太多长得像方可的,他已经不会去想自己是想睡方可,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
但因为江杉和方可长得太像了,他才会再次去努力想方可。
少年时候的感情,多少年,都忘不了。
他要从采采这里离开前,他想他应该去看看方可了,这一年清明他在忙,没有去给他扫墓,只是和他父母打了电话问了问情况。
采采兴致勃勃给江杉打电话过去时,江杉正在屋子里练习第二天的讲稿,他一遍遍地将讲稿背得滚瓜烂熟,而且看了很多衍伸的资料,以可以解答到时候台下老师们的提问。
他戴上耳麦接电话,眼睛还在PPT上,采采说:“宋老板说想让你去他那里坐坐,你看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你现在住哪里?”
江杉满脑子是医学名词,采采这话让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宋先生找他?”江杉这么想着,迟疑着说:“采姐,对不起了,我今天没有时间出门。”
“啊!”采采又惊又愣,这一声惊叫非常大声,把正要起身离开的宋致炆都给惊了一下,看向他。
“不能来啊?”
“是啊。对不起了,采姐,我没有时间。”江杉说得很歉意和恳切。
“那你到底在S城没有嘛?”采采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因为他的拉皮条生涯还从没有被人这样拒绝过。
“在,但是我今晚很忙,明天有很重要的会。我需要做最后的准备。”
“真的不能来吗?宋老板的时间难道不比你宝贵吗,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的。你要想清楚哦。”采采已经带了一点不耐和威胁了。
“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去。我明天有很重要的推介会,我是主讲,不能让别人失望。”江杉还没说完,采采已经把电话挂了。
采采觉得江杉真是没有眼色,不过他的话宋致炆已经听到了,宋致炆很大度地说:“不能来……没事。”
采采讨好地说:“表哥,我和你说,我最近看到一个美院的才子,比那个小可有情调,要不要处处。”
宋致炆好笑地把他拍开了,说:“不用了,算了。我最近哪有心思。”
他起身走了,采采追着他把他送到了门口,司机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了,他看他上了车,车开走,他才往回走,嘴里则嘀咕:“这人也真是,难道还和宋致炆拿乔用欲迎还拒这一招。他以为宋致炆有那个时间等他。”
采采把江杉吐槽了一顿,但还是心有不快,简直想当面把江杉大骂特骂一顿。
他就没见过宋致炆有什么闲暇时间,到处飞着处理产业事务便是他的生活,有时间想给江杉机会了,江杉居然还拿乔,真是蠢得要死。
而江杉被采采挂电话后,他本想打电话回去再道歉的,但想着正事重要,还是先练习讲稿要紧,于是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推介会圆满结束,片区又组织了一次聚餐,江杉在聚餐会上喝得有点多,不过没有醉,他回到家后,吃了解酒药,又洗了热水澡,之后熏熏然地坐在沙发上,给采采去了电话,采采本来不想接,但想着骂他一顿也好,便接了起来,说:“喂,你现在来电话已经晚了,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人,以为宋老板的时间是白菜价吗,叫你来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打电话来有什么用。”
江杉被他的声音刺得耳朵疼,但他还是专注地听着,听采采说完了,他才说:“嗯,采姐,真的对不起,给宋先生说,也很对不起。但我那天真的没有时间,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我一定会推掉后过去,但是这是公司的事,又是面向客户,我不能让公司丢脸……”
采采打断了他的话,说:“好啦,好啦,不想听你扯这些,就这样吧。以后你没戏啦。那二十万,我还你,你把你账号给我。”
江杉虽然觉得自己没醉,但反应其实比平常慢不少,他愣了一会才说:“什么二十万?”
采采骂道:“就是之前你打过来的那些钱。宋老板他不要。我也不是贪你便宜的人。如果之前想让我做媒人,我勉为其难倒可以收这个钱,现在你就是跪着给我磕头,老娘也不会理你了。”
江杉愣愣地“啊”了一声,又说:“哦。”
之后采采骂累了,挂了电话,等江杉把账号发过来,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然后他就把这事忘了。
江杉在第二天醒来后才反应过来采采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将脸埋在枕头里,心想宋先生的时间的确很宝贵,他错失了一次机会,而且恐怕还让宋先生生气了,不然,采采不会那么生气。
但要他重新选择,他也不可能不把公司推介会当回事而跑去享受性爱快乐。
正如他之前曾和宋致炆在一起时,因为家里父亲还在病中,即使有了钱治疗,他依然忧心他的病,所以心中有负担,肯定也表现出来了,在和宋致炆在一起时,怕是也让宋致炆倒胃口了,不然宋致炆不至于就那么让司机去对他说,让他以后不用去桐葭了。
至少,其他的人分开,总要当面说一声的嘛。
所以江杉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宋致炆,要是现在再相处,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让他感觉好点。
第七章
男人就是贱的。
这句话放在让采采顶礼膜拜的宋致炆身上居然也适用。
宋致炆又回S城,没到采采的店里来,但叫了采采去湖上钓鱼,采采去了,坐在湖上的游艇上,他不喜欢钓鱼,只是看宋致炆钓鱼。
这里是宋致炆的私人产业,前几年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买来后在湖中央的岛上建了几座古色古香的房子,他回S城休假的时候,有时会住在这里,但大多数时候,这里是用来待客的。
采采是这里的常客,宋致炆不在的时候,他甚至会自己跑来住,当然,不能带男伴来,他怕惹宋致炆不高兴。
采采以为宋致炆身边会有人,或者是待客,或者是有个伴儿,没想到他孤零零一个人,是真钓鱼。
采采是喜欢热闹的,所以就觉得这样干巴巴钓鱼特别没有意思。
宋致炆钓起来了一条采采不认识的鱼,采采赶紧过去奉承,并把鱼取下来放进桶里,这时候,宋致炆说:“之后你又联系了江杉没有,你看他今天有没有时间呢?”
宋致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到后来倒是不生气江杉拒绝他的,江杉又不是无业游民,因为工作不能赴约,那是能够理解的,再说,宋致炆喜欢认真工作的人。那种真让他包养只会睡觉玩游戏逛街泡酒吧的,他并不喜欢。采采也曾经介绍过这种人给他,但多是相处一两回就不会处了。
采采听了宋致炆的话,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把手里的鱼一扔,说:“你还联系他啊?”
“对。你看他来不来?”宋致炆说得很干脆,就像是问一个很平常的朋友。
“哦。”采采闹不明白宋致炆怎么想的,开始给江杉打电话。
他在心里想,看来宋致炆也是个平常男人,得不到的反而香?
这天是周六,江杉一大早下楼去跑了步,又买了一些菜,准备中午做大餐,但吃了早饭后就觉得好困,于是又爬上床睡回笼觉了。
手机响起,他摸到手里看了看,采采的来电让他愣了一愣,随即接听起来了,采采说:“喂,小可啊。”
江杉无奈地应了,“嗯,采姐,你好。”
采采说:“我们今天在双月湖上钓鱼,你要不要来玩啊。”
江杉从没有听过双月湖这个名字,想到上次惹了采采不快,这次不该再惹他生气,就说道:“好啊。但是我不知道双月湖在哪里?”
采采说:“在XX这边,你打个车过来,然后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江杉说:“好。我马上出门。”
挂掉电话后,采采就觉得好笑起来,他看着脱线,但再怎么说,其实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人生阅历无论如何不会少。
他对着依然平静钓鱼的宋致炆说:“这个小可还真是,我叫他来,他就马上来,他也不怕我把他卖了呢。”
宋致炆也觉得江杉性格里的这种直率,简直和傻气可以画等号。
但他们不知道,正如江杉会把钱打给采采,那是因为他知道采采不会私吞,此时他也是明白,采采不是坏人,而且,采采人脉广乐子多,即使是逗乐都不会找自己,怎么会在约他钓鱼上说谎。
所以江杉根本没有去想别的,不然,他当初难道会答应随便一个人,说给你两万一月,让你去陪一个男人这种要求吗。
江杉打了个车,司机居然知道双月湖在哪里,说:“我可以直接带你去双月湖,不过那边偏僻,你要给我三百块我才去。”
江杉说道:“哪里这么贵,最多两百,不然你就带我到那个路口好了,朋友的车会来接。”
司机没办法,只好说:“好吧,那就两百。”
江杉给采采打了电话说自己直接到双月湖,让司机不用来接了,打电话后,出租司机说:“是去双月湖度假吗?那一带有好几个湖,都是有钱人自己建的别墅。”
江杉笑笑说:“是朋友叫去钓鱼。”
司机于是开始说双月湖那一带的情况,满是感叹,因为那一带前十年还是一片穷困荒芜之地,现在已经成了最高档的地方了。
到地方了,江杉发现这里的确是会让人产生贫富差距真大的感叹的地方。
这一片地方有不少相连的湖泊,水面看着虽然不是著名的大湖的宽敞,但也绝对不窄,沿着湖边,修着栈道和码头,种植着很多花草,远远地看着一些地方有岛或者半岛,上面都是绿树掩映着的房屋。
江杉提着钓具在码头上等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开了一艘小船过来,对他说:“江先生吗?”
江杉点点头,笑着说:“叫我小江就行了。”
对方也笑了,说:“来吧,老板让我载你去他们的船上。”
江杉来之前洗了个澡,换了短袖白T恤和牛仔裤,又戴了一顶鸭舌帽,看着挺运动。
上了大游艇,江杉以为会有很多人,没想到只看到了采采和宋致炆。
游艇停在了树荫下,采采躺在躺椅上打瞌睡,半眯着眼睛看到江杉来了,他就抬手朝他挥了挥,“hi,你来了啊。你来陪宋老板钓鱼吧,我实在不喜欢钓鱼。”
看到江杉自己提着钓具,他又感叹了一句:“看来你们还是会有话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