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GL)——方块的六只猫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录入:04-22

  贺玫谦虚:“哪有,小晚性子好,两人相处就是得磨合脾性,阿云那性子容易急,也就小晚包容得下。”
  她稍稍严肃起来:“静澜,以后这两个孩子相处,你别有所顾忌,阿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该说就说,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意思说她。”
  吴静澜笑着点点头。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热气腾腾的六菜一汤上桌,烟火气充盈着这个平凡温馨的小家。
  贺玫拿着汤碗,给虞归晚盛汤,“小晚多喝一点,绿豆败火的,今年暑气太大了。”
  虞归晚接过汤碗,“谢谢贺姨。”
  江起云把自己的碗递过去,贺玫不接:“自己盛。”
  贺玫的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起云也不在意,哼了一声,自己接过汤勺盛汤。
  晚饭过半,贺玫意有所指地问起虞归晚的感情问题。
  虞归晚也不再逃避,她放下筷子,擦净嘴角,看向贺玫和吴静澜,表情平和,声音却显得有些郑重:“贺姨,妈,我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说。”
  贺玫眼睛一亮,很努力才把嘴角翘起的弧度压下去,“什么事?”
  虞归晚看了江起云一眼,正回头说:“我和阿云在交往。”
  贺玫夸张地抬手捂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啊?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们。”
  江起云:“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正式确认的关系,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是因为怕你们不能接受。”
  贺玫轻轻拍桌,驳斥:“接受,怎么不能接受了,这么大的事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江起云挑眉:“妈,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贺玫不看她,“没啊,这不是小晚刚刚说我才知道的吗。”
  “您的演技还需要再磨练磨练。”江起云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亲妈。
  贺玫瞪她一眼,看向虞归晚时眼神又瞬间变得温和,“小晚呐,你们是认真的吧?你们这可不比一般情侣,可不兴闹着玩。”
  江起云抢先回答:“当然是认真的。”她看向吴静澜,认真地说:“吴姨,我不想标榜自己喜欢了小晚多久,又或者向你许下空口的承诺,但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和她一直走下去。
  我是个心智成熟是成年人,我很清楚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想要随便谈一场恋爱当作消遣,我确定也坚信她就是那个我想要相伴一生携手一生的人。”
  吴静澜静静地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她起身,将虞归晚的手和江起云的手叠放在桌上,再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上去,“阿姨当然尊重你们的感情,即便这份感情在世俗眼光中颇受争议,但作为你们的母亲,最亲的亲人,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们的人,自然会支持你们的任何决定。”
  她眼中起了些许涟漪,轻拍着两人的手背,“你们都是女生,不存在谁单方面照顾谁包容谁,你们要相互扶持,遇到问题要积极沟通,珍惜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江起云鼻腔酸涩,“谢谢你,吴姨。”
  吴静澜温柔地笑:“这下我就有两个女儿了,也算是满足年轻时候的心愿了。”
  贺玫也笑:“我才是真真如愿了,一直想要一个像小晚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几人相视一切,餐桌上的氛围温馨幸福。
  晚饭后,虞归晚和吴静澜告别了江家。
  洗碗间隙,江起云不时微笑,贺玫笑她傻样。
  也无怪乎江起云如此,实在是因为她没有想过会在短短一天内,同时向身边亲近的人坦白她和虞归晚的关系,日后她们也不必再遮掩什么了。
  带着这样轻松愉快的好心情,江起云安稳入睡,第二天迎来了新的一周工作日。
  她照例晨练完回家洗漱,时间富裕则留在家吃早饭,时间稍紧就路上买早饭到局里吃,看似规律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又因有了虞归晚而多了许多光彩。
  两人一起到达警局,办公区内其它队员也到的差不多了,路啸一瞅见她俩,嘴角一歪就要开口。
  江起云哪能不知道他那张嘴,皱眉甩去一个警告性的眼神。
  路啸立马闭嘴,赔笑。
  江起云将手中的早餐递给虞归晚,“小心豆浆烫。”
  “嗯。”
  十点,开完中队例会,江起云叫住虞归晚,带她进入办公室内,随后在档案柜中抱出一堆这些年她搜集整理的关于十年前江边连环杀人案的资料。
  “我们不能把寄希望于积案组,我已经等得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虞归晚点头,“那我们来重新梳理一遍这系列的案件吧。”
  江起云拉开椅子坐下,从厚厚的纸质资料中找出一个文件夹,其标签上贴着“2011年北江废弃码头男尸案”。
  这起案子在当时并没有被定性为之后发生的江边连环杀人案的系列案件,但江起云则坚持认为这起案子是那名连环杀手所为,也是他第一次实施犯罪行为。
  资料上显示,该起案件发生于十一年前也就是二零一一年的八月五日,一名拾荒老人在清晨六点左右来到北江一处码头的废弃集装箱捡垃圾,他意外看到一个平时合着的集装箱开了开了半人宽的缝,他出于好奇走进去看。
  却看到朦胧天光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身上血肉模糊,地上也淌了大片的血,老人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去检查男人是否还活着,连滚带爬离开集装箱,去到最近的派出所报警。
  警方赶到后,立马封锁现场,并将案件上报分局,当时任重案中队队长的江重山率现场勘查队伍到达现场,随后展开现场验尸和勘验,以及死者身份确认的工作。
  经过法医现场检验和解剖尸检,确认死者死亡时间在六小时前,也就是八月五日的零点左右,死因是大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身上共计有一百三十多道大小不一的切创、刺创伤。
  这些伤口都是死前伤,从伤口形态来看,发生的时间并不一致,且都不是致命处,也就是说,死者受伤到死亡的过程至少持续了一个小时,凶手采取这样的作案手法,是一种十分残忍的虐杀。
  同时,法医还在死者体内检验出一种化学合成毒。品,在当时刚刚渗入北洲市,名叫蜂鸣,它可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让人极度兴奋并且致幻。

  凶手在虐杀死者前给死者喂服该致幻剂,这也就是为什么死者死后面部呈现出一种诡异微笑的状态,因为至死时,他都处于强烈的幻觉中。
  现勘队这边,则在现场提取到一些打斗痕迹,结合死者身上的击打伤来看,死者和凶手发生过激烈搏斗。
  提取的足迹信息得出嫌疑人的足迹是41码,通过足迹学分析,嫌疑人被锁定为一米八至一米八五的青年男性。
  除此外,还有一项重要发现就是捆绑死者的绳结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绳结,后经专家确认,该结系一种登山结,这种结十分好系但极难解开,而这种绳结也出现在了两个月后的一起命案中,及官方通报的特大北江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案件。
  很快,死者身份也调查了出来,米杨,男,二十岁,无业,父母早年离异,各自重组家庭,他高中辍学,后结识一群不良青年,染上毒瘾,前后进过几次戒毒所,都未能成功戒毒,其父母也不再管他。
  二零一一年八月四日晚十点左右,他从酒吧离开,步行返回两公里外的出租屋,但中途不知为何突然改变回家路线,绕进了某社区小巷,该社区内没有监控,通往码头集装箱的路上也没有设置监控。
  侦查人员后找到酒吧老板询问,米杨曾在他酒吧打过短工,当晚是来找他借钱,看他样子是毒瘾犯了,他没有借钱,把他打发走了。
  考虑到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具报复性质,当时的侦办人员就米杨的人际关系网进行了细致排查,但都没有找到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人。
  案子就此陷入停滞,那两个月,江重山虞舟海几乎就没怎么回过家,吃睡都在局里,而两个月后,江边便又发生了系列命案。
  江起云合上资料,操作电脑鼠标打开了一个视频,正是当年米杨从酒吧回家的监控录像,从视频里可以清楚看到,那个瘦小的年轻人缩着肩膀,在大夏天却好像十分冷的样子,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脑袋有些神经质地晃动。
  他走到一个巷口时,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巷子,然后就转身走了进去。
  这就是米杨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八月四日晚十点五分。
  江起云:“其实我不认为凶手的作案动机是报复性杀人,报复性杀人通常发生在熟人之间,死者和被害者往往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关联,但当初排查死者人际网已经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嫌疑。”
  “我认为凶手的作案动机,就是单纯的虐杀两个字,至于他为什么要给死者喂服致幻剂,这点我拿不准。”
  虞归晚:“信息太少,不好分析,但有一种可能是凶手出于强烈的不安感和愧疚,所以他让死者以一种相对不那么痛苦的方式走向死亡,同时他又能满足自身亲眼目睹死者浑身流血,生命逐渐消逝的操纵感和成就感。
  就像一些经典案例中,凶手在杀害被害人后,会用帕子或者纸巾盖在死者脸上,这就是杀人后负罪感的一种体现。”
  江起云点头,两人就这起案子展开了系列讨论。
  彼时的北滨老城区一个KTV中,白天基本没有顾客,所以KTV里只开了零星的一点灯光,昏昏暗暗的,照在发黄陈旧的地砖上。
  前台,一个黄毛男子正咀嚼着槟榔,双脚架在台面,身子后仰靠着椅背,双手捧着手机玩游戏,他身边坐着一个红毛小青年,耷拉着脑袋,不安地说:“邦哥,你说她不会去报警吧?”
  被叫做邦哥的男子发出一声轻蔑的笑,表情无所谓地继续玩着游戏,“她敢吗?她要敢报警昨晚她就报了,再说了,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强。奸她的?她当时可是喝醉了,你情我愿的事,警察管得着吗?”
  说着,章邦笑着露出黄黑的牙齿,他退出游戏界面,点出相册,里面是他偷偷拍下的女生赤身的照片,他挥挥手机,仿佛掌握着自己对付女生最大的利器。
  “她敢报警,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她家人和她男朋友,我要是进去了,她也甭想好过,出来了老子弄死她。”章邦发狠地说着。
  这时,台面另一台老式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他拿起手机查看,短信内容是:[有货吗?最新的那款]。
  他将搁在柜台上的脚收了回来,回复:[你谁?]
  对面很快回复过来一句:[马眼子]。
  章邦瞬间坐直,起身往走廊底走,边走边拨电话过去。
  过了几分钟,他回到前台,面色兴奋,红毛不明所以地问:“邦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来生意了,还是不小一单子。”
  红毛迟疑:“可是最近警察盯我们盯得很紧,不会出事吧?”
  “怕什么,这胆子都没有,还怎么赚票子,不说了,你这会立马回去给我取十瓶死藤,晚上我亲自去送货。”说完,他又改口:“算了,我自己去拿,你办事我不放心。”
  说完,章邦就离开了KTV。
  天色渐黑,江起云和虞归晚收拾东西下班驱车回家,就在吉普车右转拐入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黄毛男人背着一个斜挎包径直横穿马路,和车身擦身而过。
  章邦穿越马路后,闷头往老城区走,半小时后,他来了一个偏僻的巷子,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头上聚集了一堆蚊虫,他拿出手机拨去电话,顺便点了一根烟,“喂,我到了,你人呢?”
  “哪儿呢?”章邦边问边张望,看到另一头的巷子口有一个高高的黑影倚墙而立,他眯眯眼,“看到你了。”
  挂断电话后,他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到地上,未被踩熄的烟蒂燃烧出长长的一段烟灰。
  章邦走到巷口,发现来人的脸隐在阴影里,只看得见他垂在腿侧青筋分明的手臂。
  章邦低头从斜挎包里取出一个袋子,说:“先拿钱,再看货。”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突然后脑一阵剧痛,这一记重击直接让他脑袋嗡的一声。
  他踉跄地扶着墙壁后退,手往后脑勺一摸,温热黏腻,他大叫一声,恐惧盖过了愤怒,折身想跑,却不慎摔倒在地,他双手撑在腰后不断往后挪动屁股,可袭击他的男人却已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男人戴着一顶棒球帽,但并没有刻意遮挡自己的脸,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让章邦活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江边命案
  清晨, 太阳从东边的天际线爬升,和煦的阳光洒落进城市的边边角角,沉寂了一晚的都市正在复苏中。
  车载电台里传出女主播平稳流畅的新闻播报声:“近日,本市受高温天气影响, 北江水位线持续降低, 河床露出, 据水文专家分析, 这种罕见的“汛期反枯”的现象是由于江水上游来水量减少、连续晴朗高温少雨天气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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