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份清晰又明确的调查报告比起来,他们以前收到的都是什么狗**[哔——]!!
怎么会有人把“我去看了一眼,但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当做结果?!
能被送到世事堂内,特遣昆仑虚弟子前去探查的,已经说明异象到了一定程度,凡界之人无法自行解决,这才求助于仙师。但是这弟子去逛了一圈回来,只是说“没事”,没发现你就不能再好好看看吗?!
世事堂:@#%……&*!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大家也早都习惯了。
但是谈师兄出现一下子拉高了所有人的期待标准,可是谈师兄只有这么一个,大家仍旧在苦海里挣扎。
谈自非可不知道那些弟子的想法,他只是感慨好感度刷高了,果然有隐藏效果:本来世事堂接任务是有数量限制的,但是好感度足够之后,他完全可以像现在这样,提前把任务内容看一遍,在途中远程接取,这么一来,数量限制基本等同于虚设。
谈自非说“下山的时间久些”,那真是以修界计时的久,他在外游历了好几年。
一开始接下的那几个任务早就解决了,他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跑遍了大半个东洲,每到了一个新地方就给世事堂传讯,后者立刻把附近的任务分门别类的列出来,供谈自非从中挑选。
这方便程度让谈自非再次感慨,好感度和声望真是个好东西啊。
(世事堂众人:谈师兄他真的,我哭死。)
谈自非跑遍大半个东洲检查魔气封印的时候,也顺便解决了不少被魔气侵然神智的妖兽,又斩了数个想要借助祭品召唤魔族的邪修。魔族善战,如果真的能制成傀儡,是再好不过的打手——前提是没在召唤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对方弄死。
很显然,大部分的邪修都没有这个逼数。
或者他们本就是在赌命:成了,就能占据一方为非作歹;失败了,也不过是一死。
这些人显然都低估了魔族这个族群的恶劣程度,谈自非遇到的邪修,除了尚在筹备阶段没来得及动手的,但凡真把魔族搞过来,基本都在痛哭流涕地求个痛快。
谈自非现在追的正是一个被打断召唤过程的“幸运儿”。
只是后者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幸运,宛若被恶鬼追似的、跑得飞快,躲藏功力也是一绝,谈自非循着气息连追了几天,愣是到现在还没能把人逮着。
谈自非:“……”这是什么泥鳅转世?!
他这么一路追着人跑,途径一个凡人村落的时候,禁不住稍晃了一下神,莫名觉得下面的情形像是有些眼熟。但是御剑的速度极快,那个小小的村落转眼间就化作了一个看不清的黑点,谈自非也将那突然生出的熟悉感抛到了脑后。
他倒是没有看见,自己走后不久,两个昆仑虚弟子进了这个小村子,其中正好有一位他小心避开的主角。
凡界的村落其实都很相似,但是这个小村子却有一个格外明显的记忆点,宓昶一进村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还之,你看!这山上有个神祠!”
翠色的枝叶掩映间,朱红的漆柱额外显眼。
这种鲜亮的颜色在风吹日晒之下很难维持,这座神祠要么才修起来没有多少年,要么被人小心维护,亦或者两者都有。
第39章 修真世界07
贺宓二人入宗后第二年年便择了峰头。
宓昶倒是想进世事堂所在的洞明峰, 但是作为一个出了名的待遇丰厚、地位不同一般的外峰,想要进洞明峰的人多了去了,宓昶在竞争中不幸落选, 退而求其次次次……地在司典峰打杂。
这个“退而求其次次次”,背后还是有一段很丰富的故事——
一开始虽然没能进到洞明峰,但是宓昶并没有因此气馁,他打听到谈师兄在外门的时候也在药峰照顾过灵田(谈自非:系统欠我一个[种植大师]), 所以想跟着师兄的脚步,进入药峰。
他想的很好, 但奈何本人的灵根不太适合。
说实话, 药峰对灵根的要求并不严格, 水木土都很适合照顾灵田,火系灵根也可以去丹房帮忙。五选四的概率,偏偏宓昶是那个一, 他是金灵根外加变异的雷灵根,金系为主、雷系为辅。这种双灵根的资质其实很出色了,药峰师兄不忍心看他蹉跎,劝人去剑峰。
宓昶一想,觉得可以:听说谈师兄剑法极为出色, 说不定对方就是看出了他在剑道上的资质呢?
他就这么跑去了剑峰。
结果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宓昶去的当天, 剑峰大比,场面一度比较激烈——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宓昶当即惨白着一张脸回来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好好想想。
决定“好好想想”都宓昶就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里闭关想了几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却在实在憋不住出来放风的时候听见了“没想到谈师兄在阵法符篆上也有造诣”这消息。
这其实是因为谈自非满东洲跑的时候,发现了一道被破坏的魔气封印,不得不通知宗门的人来处理。但在宗门来人之前, 魔气一直溢散也是问题,谈自非在系统的帮助下,用符篆作阵、做了个临时加固,暂时撑了一段时间。
这消息传回宗门,就成了“谈师兄阵法符篆双绝”。
谈自非可以指着系统面板上的数据证明自己在符阵两道上资质平平,他真的就是按系统给出的示意图依样画葫芦,不知道练废多少符纸才勉强凑出了能排成阵法的一组符。
宓昶自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自己在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是天道给他的指示。
他重整旗鼓,先后去了阵峰符峰,但仍旧是铩羽而归。
前者因为在听阵法大讲时呼呼大睡(真的呼噜震天的“呼呼”),被现场长老忍无可忍轰出来了;后者……在他最简单的静心符都画废四百多张后,身后指点的师姐表情复杂又尽力委婉道“师弟兴许于此道无缘”。
……
经过宓昶这一连串的折腾之后,各个峰头的弟子名额基本都已经满员。宓昶顿时从满汉全席的抉择,落成了是萝卜还是白菜的挑选,他就这么进了司典峰。
如果洞明峰是名为“外峰”的宗门核心,那么司典峰就恰恰相反,它虽然挂着“内峰”的名头,但是平常存在感稀薄到几乎没有。
司典,顾名思义,负责宗门的礼仪大典,比如说掌门继任、长老收徒、结道大典……
听起来像是事务繁多,但是实际上却不然。就以“长老收徒”为例,普通的记名弟子、入门弟子、入室弟子当然用不着大办,真的办收徒大典的那都得是亲传,但是合心意的弟子何其难找,能真正的道统统一脉相传收为亲传的就更少了;“结道大典”更是如此,这甚至比收徒更需要谨慎,一旦结为道侣,彼此气运修为都紧密相连,一方道途崩毁另一方也难逃其难,这非等闲能够决定的。
更何况这两者都有一定的私人性质,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兴师动众,只想天地为证、风云为鉴,司典峰也不好强求。不巧,昆仑虚的大多数长老在这方面都挺淡薄的。
所以事实意义上,司典峰负责的事项也只有……掌门继任、掌门继任和掌门继任。
而修界掌门更替的频率,实在是一个漫长到足以熬死好几任峰主的时间间隔。
这样一个峰头,在昆仑虚上的存在感可想而知,它已经近百年没有新弟子入峰了。
但是这一年情况完全变了——
他们居然迎来了两位外门弟子!后继有人啊!!
司典峰的峰主大受感动,亲自出峰迎接,为两位新入峰弟子接风洗尘。
宓·受宠若惊·昶:!
在峰主做了一番殷殷期盼的鼓舞之后,头昏脑胀、找不着北的宓昶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司典峰就是我家,我一定会让司典峰成为昆仑虚的第一峰!”
峰主在一愣之后不由笑了,他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的当年意气风发的岁月,忍不住拍着少年的肩膀朗声道:“年轻人好志气!”
贺还之:“……”
他默默地挪了挪,试图离这两人远一点。
但司典峰上就这么小猫三两只,贺还之终于没能逃得过。
他还没挪出去,就被宓昶一把抓住了手。后者情绪激动地表示,“咱们兄弟俩果然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合该携手建设司典峰、名震昆仑虚!”
贺·一点儿也不想引人注意·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默默修炼灵力压制魔血·还之:“……”
这地方真的正常吗?
说实话,他有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先前利用宓昶打探谈师兄情况遭到的报应。
*
宓昶在入峰的第一日发出那般豪言壮语,之后也在积极践行。
具体做法就是效仿谈师兄,每日不是闭关,就是去世事堂领任务。鉴于闭关对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实在是过于无聊,宓昶主要还是践行后者。
只是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天八百遍往世事堂跑的架势,贺还之猜不出他想干什么就怪了。
贺还之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他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他深信旁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但是架不住宓昶每次干什么都拉着他一起啊!
贺还之是能找理由拒绝,但是同在一峰,他也不好将关系闹得太僵。毕竟他身怀秘密,无论与人交好还是交恶都对他没什么好处,最好的办法是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有着这种顾忌,宓昶十次的“邀请”里面总能被成功一两次,这已经很低的频率却丝毫没有打击到宓昶,反而让他越发热情。
再一次被拉住后,贺还之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谈师兄如今并不在宗门。”就算你一天跑八千遍,也不可能偶遇对方的!!
贺还之这话落,宓昶突兀地沉默下去。
贺还之也没再开口,现场气氛霎时寂静下去,对面人的模样让贺还之不由疑心自己的话重了。
他并不是担心伤人,而是司典峰如今在峰中的弟子只他们两个,如果他当真和对方交恶,被盯住了一举一动,对于身怀秘密的他来说是个大麻烦。
就在贺还之想要在说点别的什么补救的时候,宓昶却突然抬头,拍着他的肩膀大声感慨,“说的有理啊!不愧是你啊,还之!”
贺还之:“……”我仿佛是个傻子。
↑↑↑以上就是两人现在领了宗门任务,离宗下山的缘故。
两人这次的任务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
凡尘界一个名为阳安的镇子附近,出现了大量幼童失踪的案子,一开始大人还只当是自家孩子意外走丢,但随着丢的孩子越来越多,便有人怀疑有拐子在附近作案。
到此为止,还只是凡尘界的事务、与仙门无关,直到有人在镇外一处发现了大片森森白骨,就骨头大小判断,全都是幼童的遗骸,上面留有野兽啮咬的齿痕,更有部分骨头像是被毒液腐蚀一般。
很明显,是妖兽作祟。
这种躲躲藏藏、专挑幼童下手的妖兽实力一般不会太强,交给贺宓这两个入门没有多久的外门弟子正合适。只是也正因为实力不强,这种妖兽多半会小心藏匿,调查起来很废功夫。
虽然任务麻烦点儿,但宓昶瞧见这阳安的方位之后就眼疾手快地抢过来了。
他和世事堂弟子混得很熟,知道谈师兄上次传回的任务就在这附近……以御剑速度丈量的附近。
不管了,他特意找人卜算过了,自己最近运势极佳,随着心意做选择总没错!
另一边,刚入推衍之道、四处找人当冤大头的衍峰弟子:……
他摸了摸自己调动灵力改变五官细节后的脸,小心的往外探头看了一眼:很好、没有人,这次不会挨打了。
掌心的罗盘飞速运转着,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他掐指一算,坚定的选了一个方向,并小心谨慎地先迈出了左脚。
半盏茶后,宗门的一隅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声音的主人还在尽力辩解,“冤有头债有主!朴易子给你们起的卦,你找我朴宗子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阴测测地,“宗子?我看你像个‘粽子’!”
小半个时辰后,角落终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忍痛低吟。
偷着眼瞧见人都走了,易丕立刻熟练地爬起来,喂给自己一颗丹药。疼得龇牙咧嘴间,他终于想起了师兄师姐们给的忠告:别在宗门里找人练手,要骗出去骗……
呸!起卦的事,那能叫骗人吗?
顶多算是学艺不精。
*
宓昶这会儿尚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怀着能偶遇谈师兄的美好祈愿,拉着贺还之急匆匆地来到这个凡界的镇子。
但不管背后目的如何,任务都是要做的。
两人在初步后调查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阳安镇子附近的村落多多少少都丢了孩子,只有一个叫李沟的小村子始终没有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