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雪笑眯眯问她,“味道如何?”
扶兰若:“好吃!娘娘手艺一绝。”
就在扶兰若要往锅里夹鸡肉时,萧时之率先下筷子,把鸡翅膀给夹入碗中。
扶兰若的筷子一空,只能去夹旁边煮的甘甜的玉米。
白浮雪:“?”
不够吃吗?
松萝和祝秋荷把做好的米粉端上来,每一样都是她们娘娘亲手下厨。
粉是正宗的海南米粉,有个别调料没有白浮雪,只能找相似的味道代替,整体看上去色泽酱红诱人,细细的米粉中掺杂着炒的酥脆的花生米,把口味层次拉高了一截。
扶兰若没有吃到鸡肉,被萧时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充满了正宫威严的一眼。
扶兰若被吓得一个哆嗦,埋头吃米粉。
……
风卷残云,满桌子的餐食都给吃了,萧时之喝下最后一口酸梅汤,慵懒的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咪。
就连看扶兰若的眼神都充斥着年长者的慈爱。
算了,和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计较什么呢。
萧时之:“雪雪,还有半个月就到你的生辰了。”
扶兰若:“臣妾自小肠胃不好,恳请陛下允许臣妾去散散步。”
萧时之对她的识趣很满意,立刻颔首允许了。
此刻,庭院里只剩下女皇陛下,和宠妃二人。
白浮雪喝酸梅汤的动作一顿,一时间没有回想起来。
白浮雪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并不清楚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几号,在现实中也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
回想原著,白浮雪的生日确实快到了。
白浮雪如同咸鱼一样躺在贵妃榻上,“生辰没什么好过的……”
萧时之不赞同,“你好歹位居高位,怎么能如此简朴?”
白浮雪双眼空空,一心只想着摆烂摸鱼,每天能给萧时之搞点吃的,已经算在加班了。
“那全都交给陛下来办吧。”
萧时之:“。”
别人说不想大办都是以退为进,只有你太真实了。
萧时之趁着夜色和白浮雪靠在一起,两条咸鱼一起躺平。
萧时之:“雪雪想见白老将军吗?”
白浮雪沉吟片刻,“有点想,最近北方和西南方向都有些动静,而朝廷中肃亲王的祸患还没有除掉,确实需要白老将军出手。”
萧时之垂死病中惊坐起,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正在和你聊家事,你和正在聊朝政?
聊到这个可就不困了。
白浮雪咸鱼的眼睛空空如也,里面闪出了一些兴趣。
“要不把北边给踏平了,一路打到……雪山之神的家乡?”
一路打到喜马拉雅山脚下?
萧时之顿时觉得荒唐极了,你一个后妃没事不在绣花唱歌,那么关心朝政干什么,还猜中了朕心中所想。
白浮雪摆摆烂地看着天边繁星点点
“先把他们的首领都杀了,农民有何错之有,有啥种啥,有啥卖啥,搞个听话的当地人管着,总不能一直过着劫掠的生活。”
起码设立一个省吧。
卷,使劲卷。
萧时之:“。”
别卷了,我害怕。
白浮雪拍拍萧时之的肩膀,“二三十年应该能完成吧?”
萧时之惊恐地看着白浮雪,沙哑道:“后宫不得干政。”
白浮雪:“臣妾没有干政,臣妾只是给陛下指一条明路。”
萧时之变成一条死鱼躺在贵妃榻上。
生鱼忧患,死鱼安乐。
千算万算没算出,在前朝和大臣们一起卷,结果来了后宫之后还要听心爱的妃子在耳旁悄悄说,“卷,接着卷。”
萧时之:要不你当皇帝算了?
篡位吧,赶紧的。
一个宫女在茶间里准备茶水,偶然听到了萧时之和白浮雪之间的对话,赶紧把这消息传递了出去。
距离白浮雪宫殿最近的是俞琼岚的宫殿,最近处只有翻个墙就能到。
那个宫女动作利落地垫了张小纸条过去。
……
白年勇千盼万盼,盼到了能够入宫见女儿的日子,夫人在旁边让侍女们整理仪容。
老夫妻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真不晓得娘娘在宫里过得怎么样,陛下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白年勇:“外界都传说娘娘得宠的很,可这份宠爱何尝不是建立在咱们白家的基础上。”
老将军两鬓斑白,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一声一声的叹息化在了空气中。
就在进入皇宫的前一刻,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太监站在马车下,声音又尖又细,
“白老将军,浩命夫人安,奴才替主子来送信。”
白年勇从未见过这个太监,右眼狠狠跳了两下。
那小太监双手递上一封信,还没等白年勇出言去问,那小太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夫人在旁边催促,“快点把信打开,瞧瞧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如今朝中波诡云谲,就连老将军也摸不透女皇陛下的想法。
上回在紫宸殿书房中半个时辰的谈话,让白年勇对女皇殿下的野心有了新的认知。
再结合现在肃亲王府的暂避锋芒,一位堂堂亲王,竟不知道什么原因病的好几个月都不见人,里面时常有血腥味流出。
甚至有同僚在墙根下发现了人骨头。
白年勇颤颤巍巍的把信封打开,里面赫然是一行行罪状。
不是白年勇的罪状,而是宫中那位淑妃娘娘的罪状。
洋洋洒洒六张纸,写满了后宫参政的罪名。
其中竟然有不少语句都是关于北庭的,这哪是可以随便说的话?!
白老将军看着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手指抖的更像是七老八十。
“这,这——!”
他知道这是背后人心怀不轨,想要挑拨娘娘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也想要挑拨陛下和白家之间的关系。
但是这是真实存在的罪证。
真实到让人无法反驳,连说的时间都给标注了。
白年勇头晕目眩,旁边的夫人堪堪把他给扶住。
夫人惊恐万状:“这上面,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白年勇嘴唇颤抖着发白,冷汗从额角一直没入到衣襟当中。
入了皇宫,从马车上下来,换上了轿子。
宫中的每一幕景致都精致如同仙境,越是靠近娘娘所在的宫殿,周遭布置的就越是精心。
远远看去,珠镜殿恍惚是屹立在九天之上神明的居所。
若这被旁人视作为荣宠的象征,在白年勇眼里则是大厦倾颓最后的荣耀。
白年勇把信封塞进袖子,恐惧道:
“你看,珠镜殿是不是要比皇后娘娘所居住的长安店还要华丽。”
夫人赶紧捂住丈夫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夫人小声说道:“娘娘的性格自幼温婉贤淑,怎会说出如此大不敬干涉朝政之话,肯定是有人在身边挑拨离间。”
可皇帝会相信吗?
两人都不知道,各怀着忧愁的心思从轿子上走下。
白浮雪靠在庭院里打着哈欠,汤圆从墙头蹦达下来,肥硕的身躯抖了一抖。
白浮雪抱着大猫猫,“你在萧时之那吃好喝好,也晓得来这里看我?”
汤圆:“喵喵喵。”
白浮雪恶趣味道:“再叫就把你骟了。”
汤圆屁股后面的猫铃当毛茸茸,每走一步都极为显眼。
松萝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是一个娘娘该说的话吗。
“娘娘!老将军和夫人要来了,娘娘也该准备起来。”
白浮雪嗯了一声,大猫猫趁机逃脱,身后如同鸡毛掸子般的尾巴甩来甩去,两个猫铃铛相当瞩目。
也不知道这后宫里还有多少猫咪要被它给祸害。
白浮雪幽幽叹气,古代条件不好,容易感染,若是在现代白浮雪第一时间就把他给绝育了。
正在白浮雪为猫猫之事发愁,白年勇和夫人被宫女们带进来。
白浮雪只得把目光从猫咪背后收回,笑着迎了上去。
只见父母弯腰跪地行礼,“老臣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浮雪把人扶起来:“父亲母亲不必多礼,是女儿该给父亲母亲行礼。”
白jsg浮雪把两位带到了花厅,二位老人一入珠镜殿才知道,外面的华丽不过是表象,这里面才真正是用宝贝给堆砌起来的。
饶是白将军征战多年,看惯了宝贝,看到女儿所居住的宫殿,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国库里的宝贝数不胜数,有好多怕是陛下的私库里拿出来的。
松萝奉上茶水,笑道:“这是新上贡的新茶,只有皇后和她宫里才有。”
白浮雪注意到细节:“父亲母亲的脸色怎如此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浮雪回忆剧情,这段时间应该没有重大事情发生。
老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闺女,整个花厅的气氛陷入了凝滞。
白浮雪看二位想说话,把身边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清走,整个花厅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白年勇用那饱经沧桑的手,把信封从袖子里拿出来,平铺到白浮雪面前。
一生肖勇善战的老将军,此刻既无助又恐惧。
“娘娘,这些是真的吗。”
“后宫参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的小罪。”
白年勇摸着胡子,期盼从女儿口中得到“这是假的”的回答。
白浮雪纤纤玉手翻动着纸张,沉吟片刻。
草。
口嗨被人记下来,社死了。
是真的,但真的不全面。
连简单的提纯酒水的贸易,烟草的种植,□□的尝试发展,当地部落首领的选拔通通没有。
更没有她坐在萧时之的书桌上,光脚放到萧时之大腿上看奏折。
自然也没提,萧时之用朱砂笔在她后背上写满国策发展的涩涩画面。
以及,白浮雪被绑在紫宸殿的贵妃榻上衣衫缭乱,萧时之衣着端庄地批阅奏折,她被欺负到期盼有张纸能盖在身体上。
什么叫红袖添香啊(战术后仰
偷窥的人技术不行哈。
瞧瞧这写的都是什么,不痛不痒,和水字数似的。
穿越到现代,怕是大学毕不了业呢。
啧。
第55章
白年勇看到白浮雪的表情就知道完蛋了,信封上写的都是真的。
白浮雪把六张信纸摊开在桌面上,后脑勺嗡嗡的疼。
敌人太多,都不知道是谁背刺的。
白浮雪:“父亲放心,陛下大抵是不会追究的。”
白年勇一口气没喘上来,年迈的身躯如残风中的落叶。
“娘娘糊涂啊!”
陛下的话能相信吗?!
近一年时间在陛下手中死了多少人,您能数清楚吗?
白浮雪靠在软椅上,安慰:“在江南水患中,父亲和整个白家都出了许多力,北边边疆更要仰仗父亲,陛下不会拿父亲开刀的。”
陛下只会折磨她!
白浮雪耳朵红了一红,用咳嗽掩盖住心头翻涌的羞耻,“一封平平无奇的告密信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老夫人听到此话如被雷劈,颤抖着连茶碗都拿不稳。
白年勇想立刻把桌子上的告密信给全部烧掉,可一想到这些已成事实,怕是连陛下都想要灭口白家。
白年勇不寒而栗,连拿起那六张信纸的勇气都没有。
“娘娘真以为白,家有无尽荣光,等到边疆平稳,不需要将军出征,白家……”就会死。
白浮雪:“。”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萧时之怕是一直都在忙着开阔边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