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人害怕打雷,说出去笑死人了。
白浮雪温和抱住她,手臂蹭蹭她安抚。
“我相信。”
和萧时之同名的那个人,也害怕打雷。
第6章
窗外的雨水越下越大,伴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雷暴。
床榻上,萧时之靠在白浮雪的肩头,身体止不住地颤动。
白浮雪瞧着她睫毛瑟缩,安慰道:
“别怕,我和你在一起呢。”
白浮雪作为一个合格的嫔妃,软软地抱住了萧时之,手指穿插在她发丝中。
萧时之沙哑道:“你难道不怀奇怪我作为一个皇帝,会怕打雷声么?”
一般人心目中的皇帝,都是毫无畏惧的,杀伐果断,天下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露出弱点。
在帐幔中,白浮雪把毯子盖在她身上,而她自己则身上只有一件小衣,好看的腰肢上,被抓住了可疑的指印。
让本就消瘦的小美人儿,变得更加脆弱可亲。
白浮雪把她按在胸口,笑道:“不奇怪,每逢下雨天,陛下都可以来臣妾这里安睡。”
或许是白浮雪这里真的有什么生气的功效,也或者只是心理原因。
萧时之脸颊贴着柔软的桃子,鼻息间全都是好闻的女子香味,真就不去在意外面的惊雷。
昏昏沉沉地,全身放松地陷入了黑甜。
白浮雪亲亲她的额头,失笑道:
“你这是有多久都没好好休息了。”
……
翌日。
白浮雪的半边床榻已经冰凉了,不知萧时之离开了多久。
松萝喜笑颜开地快走进来,服侍自家娘娘洗漱。
松萝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下走之前特意嘱托奴婢别叫醒娘娘呢,可见陛下心里满满都是娘娘。”
白浮雪整个人都睡蒙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
白浮雪打了个还欠,准备继续睡。
她的一对乳儿此刻红的很。
昨夜虽是什么都没做,可抱了萧时之一晚上,腰也酸极了。
松萝赶紧托住白浮雪的后背,道:“娘娘不记得今日有夏日赏花会了,快些起吧。”
白浮雪:?
什么会?
夏天不就是用来睡觉的吗?
你在说什么?
松萝没有接收到白浮雪恍惚的目光,自顾自道:
“陛下可真勤政爱民,还未天亮就离开了。”
松萝笑着给白浮雪盛上一碗碧玉粥,道:“那时候娘娘正埋在陛下怀里睡呢。
松萝道:“娘娘可要好好替陛下解解乏。”
一碗粥下肚,白浮雪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一身清凉的衣裳。
白浮雪人醒了,脑子还没醒,道:
“陛下辛苦一点不是应该的么,作为皇帝,难道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满脸都是:这也值得吹捧?
松萝:!!!!!
松萝和其他的宫女全部跪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
房梁上的暗卫提笔沉默,他每日都需要把白妃的言行大致记下来。
这让他怎么写?
松萝吓得魂都快没了,惊恐道:“娘娘,这等话,万万不能说出口啊!”
白浮雪被这动静给吓醒了,缓缓点头,比上了嘴巴。
松萝欲哭无泪,“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藐视君上的大罪!”
白浮雪:“……”
白浮雪穿戴好后,已经比后宫众人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一些,她坐在步撵上晃晃悠悠去往了御花园中的揽月楼。
夏日万里无云,御花园里的树木倒是茂盛,遮蔽了绝大多数太阳光。
“臣妾见过姐姐,”林昭仪浅笑着弯了弯身子,祝贺道:“恭喜姐姐获得盛宠。”
白浮雪赶紧让她起来,道:“多谢妹妹那日在冷宫时的帮扶。”
白浮雪从步撵上下来,和林昭仪走在一起,远远就瞧见了容贵妃的仪仗。
容贵妃面色不虞道:
“二位可真是不得了,姗姗来迟,说说笑笑,真当是不把本宫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
萧时之坐在紫宸殿里批阅奏折,窗外是止不住的蝉鸣。
天气好得丝毫都看不出昨夜的大暴雨。
萧时之刚见完狼子野心的肃皇叔,疲惫得很。
一黑衣男子轻巧地似落在她身前,“奴才见过陛下。”
说着双手递给女皇陛下一叠纸。
萧时之疲惫的眉眼瞬间展开了,道:“白妃今日如何了?”
暗卫嘴唇动动,欲言又止。
怎么说呢。
开不了口啊。
李德全弯腰把纸张递给陛下,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注意龙体,娘娘们在御花园办赏花会,您大可去散散心。”
萧时之手边是寻找水稻种子,和连弩的设计图,以及一些酿酒工艺简单改进方法。
她忙得快要猝死过去了。
萧时之道:“读。”
李德全念着纸上的简单行程,目光倏然收缩,恐惧地跪在地上。
李德全恐惧道:“奴才不敢读。”
萧时之心想白浮雪能干什么,顶多就是咸鱼一点。
她沉声道:“念出来。”
李德全道:“白妃娘娘说,说……‘陛下辛苦一点不是应该的么,作为皇帝,难道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话音刚落,整个紫宸殿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李德全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哪个皇帝能够忍受嫔妃这般轻蔑。
这简直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白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萧时之瞳孔地震,拿起纸张细细查看。
她的心脏噗噗直跳,这他妈,她日日夜夜提防着皇叔对白浮雪下手,才让暗卫盯着……
萧时之站在窗前,心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李德全小心试探:“陛下,白妃娘娘或许是无意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萧时之疲惫地挥挥手,连眼睛都变得沧桑了。
萧时之心里默念:我不辛苦,我命苦。
坐在龙案前,继续批阅奏折。
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待到午休时间。萧时之的工作这才告一段落。
走去了御花园里散散心。
白浮雪说得确实没错,和那个人相比,萧时之现在的工作确实算不上太忙。
先皇交给萧时之的局面尚可,除了皇叔虎视眈眈,别的倒也能说得过去。
萧时之远远地就瞧见了貌美的后妃们聚在一起赏花。
只有白浮雪一人形单影只。
萧时之不远不近地望着,白浮雪那孤零零地身影,想要打死她的冲动消减了不少。
……
一众妃子笑着攀比,眼睛里看似是柔和,其实全都是算计。
就白浮雪呆萌地坐在池塘边上打哈欠,耳边全是同行的说话声。
“妾身这衣裳呀,用的都是去年皇上赏赐的蜀锦料子,早就过时了呀。”
“姐姐这话真是的,去年的蜀锦料子,大部分全在您宫里面。”
“本宫才是真的落寞,陛下已经大半年没来了,不过好在下人还算孝敬,好东西都还不缺,姐妹瞧瞧这掐丝金手镯……”
“妹妹倒是没有姐姐们的福分,只有一直猫儿作伴,真是半点都没有意思。”
说是只有猫咪,可那猫儿却是西边进贡来的。
小狮子似的猫咪躲在宫人怀里,脖子上被栓了一条链子,死死地勒在皮肉里。
猫咪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毛发多,看上去倒是不显得可怜。
白浮雪懒懒道:“本宫比妹妹jsg们好一点,昨夜陛下才来珠镜殿过夜。”
白浮雪道:“每日皇上来都要闹闹腾腾的,本宫还乐得清闲一些。”
白浮雪这话一说,直接把仇恨拉满。
不远处的萧时之:“……”
又开始欲擒故纵了。
朝廷上一日不得清闲,白家时时刻刻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你又刚刚恢复位份,怎么可能不乐意我来?
一整个赏花会,众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偏偏白浮雪还是女皇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只能冷嘲热讽,假意恭维几句。
可白浮雪就像是一条咸鱼,靠在栏杆上,注意力全在水池里游动的鱼儿身上。
赏花会结束后,白浮雪的目光随着那一抹白色的大猫猫,转移到假山后面。
梁充容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宫女说,“带上这个死畜生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白浮雪那个贱人抢了风头!”
梁充容抬眼看到那小狮子似的硕大白猫,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
直接把那猫扯到地上。
喵嗷——!
因为脖子被固定住,可怜的猫猫活动里只能发出惊恐的叫声却不能逃脱。
脖子上勒出一道道血痕。
身后的宫女见怪不怪,“娘娘息怒,陛下指不定只是图个新鲜,白妃娘娘可是先皇的人,如今已有二十有三,姿色还能保持几年?”
梁充容自顾自的踹了那猫咪一脚,“死畜生,死畜生!”
梁充容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却一直都不得盛宠,因为背后的家族能在朝廷上出份力,去年万国来朝时,把进贡来的猫咪分给了她一只。
这便是最大的荣宠。
可谁知女皇陛下根本就没有来她这边看过猫猫,像是后宫里没有她这个人。
那可怜的猫咪从被宫女供奉着,变成了忍饥挨饿,脖子上拴着铁链子,动辄打骂。
白浮雪站在假山后面,心脏疼的一揪。
那可是一只雪白的缅因猫!
可怜的猫猫侧躺着,身子在岩石上艰难喘息,那好看的瞳孔挣扎不已。
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抽搐,它似乎感受到了白浮雪的气息,缓缓抬起头喵了一声。
第7章
面对猫咪的嘶哑叫声,白浮雪做不到熟视无睹。
只见梁充容脸上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嘴里骂骂咧咧。
“死畜生!送来之后,陛下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宫里!晦气的玩意!”
梁充容好看的清秀的眉眼,此刻全然都是愤恨和冷漠,恨不得把地上的猫咪给扒皮抽筋。
就在她捡起一块鹅卵石,作势要砸过去——
白浮雪从假山后面出来,立刻把地上的白色猫咪抱起来。
白浮雪冷漠道:“住手。”
梁充容一看到白浮雪,惊恐地僵在原地,手上的鹅卵石倏然掉在地上。
白浮雪眉目厌恶道:“本宫远远便听到梁充容在这里叫叫嚷嚷,本以为是言语抱怨陛下,却没想到居然对北疆贡品动手,好大的胆子。”
梁充容倏然跪在地上,背后全部被冷汗浸湿。
她是个充容,白浮雪却已经是妃位。
梁充容面色煞白,道:“回娘娘的话,这畜生不听话,在乱抓人呢,嫔妾只不过想要教训一下。”
白浮雪怀中的缅因猫猫爪子被残忍磨掉,一片血肉模糊。
梁充容见白浮雪没说话,心里更是悬得慌。
梁充容口干舌燥,牙齿打颤:“娘娘可否把小白还给嫔妾?”
贡品被她虐待成这般,要是被宫中别人知道,指不定要安上罪名!
若是闹到陛下那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浮雪安抚着怀中的猫儿,道:“梁充容残暴不仁,便先跪在这里好生反省吧。”
白浮雪是个现代人,骨子里的教育让她不会让人跪下认错,但是这里是古代,需要用古代人听得懂的方式沟通。
怀里的大白猫喵呜喵呜,用磨砂舌头舔舐她的脖子。
梁充容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道:“娘娘,小白是陛下赏赐给嫔妾的,您没有资格拿走。”
她的尊严连一只猫都不如么!
梁充容看着白色缅因猫的眼神,恨不得把它给活剥了。
白浮雪:“那就让陛下来找本宫要回去。”
白浮雪心里膈应极了,转身就和松萝离开了。
不远处的萧时之,把这一幕完全收入眼中。
……
白浮雪找了御医给猫猫看病,包扎了伤口后,便喂了一点水。
御医:“娘娘,这猫体型硕大,不通人性,万一伤了娘娘应该如何是好。”
白浮雪怀中的大猫猫喵呜了一声,露出柔软雪白的肚皮。
御医:“……”
白浮雪旁边的松萝心里一阵疼痛,“这梁充容娘娘也真是的,那么乖巧的猫咪,竟然也下得去手!”
御医小心告退,心里对这位白妃娘娘,产生了新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