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落泪,“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和淑妃姐姐重新规划了各宫的木炭用量,臣妾宫里的数量骤减,每日天寒地冻,这日子哪能过得下去?”
容贵妃听到女皇陛下说平身,却没有起来,好看的妆容配上贵妃落泪,变得更加惹人心碎。
萧时之把目光转移到白浮雪身上,“此言非虚?”
白浮雪还未开口,贵妃立刻抢来话头,不声不响的跪到了距离萧时之最近的位置,抬起手扯住了女皇陛下的衣摆。
容贵妃含泪浅笑,“臣妾没有怪罪姐姐的意思,臣妾也觉得减少开支很有必要,臣妾不过是心疼那些受苦受寒的宫女们。”
一张口老绿茶了。
白浮雪听到这柔柔软软,又带着尖刺的调调,觉得头疼。
萧时之把目光落在白浮雪身上,“亲爱的?”
白浮雪心想晦气,“容贵妃平日里的木炭消耗量是规定数额的好几倍不止,用的全是分给低位妃子的量,全被下面的女官用来讨好您了。”
白浮雪一个眼刀朝萧时之看去,后者立刻一个机灵坐直了后背。
白浮雪:“本宫把为非作歹,看人下菜碟的女官给处死了,那些分配不均的低位妃子,目前取暖不成问题,至于其他看人下菜碟的问题,本宫正在查。”
白浮雪冷冷看了一眼萧时之,“陛下认为呢?”
容贵妃没想到白浮雪人那么刚,眼角的泪水啪嗒啪嗒滴在地毯上。
“臣妾不知,臣妾被那些偷奸耍滑的下人给蒙蔽了。”
华丽娇贵的人儿落泪,就连白浮雪都差点忍不住心软了,可一想到吃不饱饭,还差点冻死的低位妃子白浮雪心肠又硬了。
萧时之摊开一章奏折递给容贵妃,“朕打算把没有临幸过的妃子全部送出宫,单独开辟府邸,免得养在宫里费钱。”
后宫的开支萧时之老肉疼。
作为一个当惯了领导,把节省刻在骨子里的人,怎么能容忍后宫那么多无效开销。
这句话容贵妃和白浮雪听的同时一愣,两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容贵妃惊诧的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遣散后宫?!为了白浮雪?
白浮雪她配吗?
容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浮雪,本以为按照自己的容貌和家世随便争宠,女皇陛下就会去她宫里。
结果女皇陛下张口就是要遣散后宫?
白浮雪惊讶,原来还能这样?
白浮雪指了指日常开销的账本,“还可以顺带把一些冗余的宫女太监给送出宫,也能省出一大笔银子。”
萧时之和白浮雪悄悄接那个掌,在对方眼中看到的认同。
Nice。
容贵妃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的表情?
明明是来争宠的,为什么话题会转移到算账上?
萧时之老抠门了“贵妃宫里的木炭用jsg料是往年的两倍有余,今年天气虽是寒冷,却也用不着那么多,应当节省。”
萧时之补充了一句,“在节省的前提下,也要保证宫女太监的身体基本健康。”
容贵妃扯了扯嘴角,“臣妾明白了。”
萧时之看了一眼贵妃头上闪耀夺目乱七八糟的发簪,道:“看来左相府中补贴了不少钱。”
既然是宫外补贴的那就算了。
反正每一局进皇宫的银子萧时之都扣了一部分。
贵妃不止没有在女皇陛下面前落得好处,还被平白无故训了一顿,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明明陛下还没当上皇帝之前是最宠爱她的。
凭什么要和一个先帝妃子,分享同一个陛下?
萧时之不耐烦地挥挥手,“今日事情到此为止,贵妃退下吧。”
白浮雪边翻越奏折边说,“等等,陛下有好一阵日子都没有去别的妹妹那里,陛下应当雨露均沾。”
萧时之和容贵妃像看了鬼一样看的白浮雪。
容贵妃:你他妈都读成两年了,现在提出要雨露均沾?
你虚伪!
恶心!下贱!
萧时之淡定平稳的表情中藏着心慌,你不要朕了吗?
明明昨晚上还梦到和朕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白浮雪敲了敲奏折,“快到年底了,贵妃妹妹的父亲在朝中忙得脚不沾地,江南水患和疫病的收尾工作,攻打北庭的粮草准备,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左丞相任劳任怨完成。”
容贵妃呆呆愣在原地。
这是可以给本宫听的吗?
你后宫参政都不遮盖吗?
白浮雪把奏折拍到萧时之胸前,“陛下该体恤一下容贵妃,去贵妃妹妹宫里坐坐吧。”
萧时之眸子立刻耷拉下来,像结了一条湿漉漉的被抛弃在雨天里的大狗狗。
萧时之恍惚:“亲爱的……”
白浮雪一听到萧时之说亲爱的全身发麻。
又想起了那个前女友的梦。
羞耻的整张脸都要烧红了。
太过分了,居然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
白浮雪不去看萧时之,露出了冷硬的侧脸,“陛下不可整日把时间荒废在臣妾身上。”
虽然梦到的是前女友,白浮雪却不知不觉把怒气牵连在萧时之身上。
并且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对。
萧时之:“……”
萧时之卑微地扯了扯小女朋友的袖子,无声道:“小祖宗,朕又哪儿错了?”
白浮雪从脖颈红到了耳朵根,咬牙不回答。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看要委屈哭了。
第77章
萧时之和容贵妃一起走时,心碎了一地。
容贵妃挽着女皇陛下的手,笑的羞怯动人,头上大朵宫花在日光下散发着灼灼光华。
萧时之幽怨回头看了一眼白浮雪,“雪雪,真的不需要朕陪你?”
白浮雪狠心的别过头,满脑子都是那荒唐的和前女友的梦。
现在看到萧时之就心烦。
萧时之只能把目光收回,失落的就像个幼儿园门口看到家长再亲亲抱抱别人家小孩的小可怜。
小老虎走到白浮雪面前,用湿漉漉的鼻子拱着主人的手掌心。
白浮雪敷衍地摸了几下小老虎,后者咕噜咕噜露出肚皮。
白浮雪独自一人留在了紫宸殿的书房里,垂下眸子撑腮望着外面。
李德全奉上一盏茶,“娘娘,您又和陛下闹别扭了?”
白浮雪气不打一处来,满张脸又红又气,“和本宫没关系,都是陛下的错。”
李德全哎呦一声,“陛下是天下之主,怎么会犯错。”
白浮雪咬着唇瓣看窗外,容贵妃快要把整个身体都贴在萧时之身上,这一幕碍眼极了。
白浮雪心烦意乱,猛灌了一口茶水,回到珠镜殿里。
日暮西垂,白浮雪昏昏欲睡靠在贵妃榻上,恍惚之间又回到了那人声喧嚣的办公室里……
背后看不到脸的前女友用手套住她的腰身,“亲爱的脾气真大,这就受不住了?”
白浮雪委屈的眼泪直滚滚往桌子上滴,身体却不可抗拒的燥热起来。
“滚,放我出去。”
白浮雪抓住背后人的袖子,想回过头看清长相,却被死死按在桌子上。
裙子下面凉飕飕的,那人啃在白浮雪的脖子上,“亲爱的,真绝情,明明上次留恋的都不想走。”
白浮雪咬碎一口银牙,身体害羞成了粉红色。
随着那人在白浮雪耳朵后面吹了一口气,身上顿时失去了力量,所到之处都酥酥麻麻。
“别,求你了……”
……
萧时之在容贵妃的宫殿里喝了一壶茶,在看文书的间隙中小睡了片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全部暗下来,大大的一轮月亮照耀在天际。
容贵妃换了身轻薄的衣服,窈窕多姿地在萧时之身上,“陛下该用晚膳了。”
萧时之刚醒来,脸上还有这对梦境的眷恋,温柔如水。
容贵妃替女皇陛下擦去额头上的汗,“陛下做噩梦了?”
萧时之躲开身旁人的动作,“不是噩梦。”
尽管记不清,从愉悦的心情也可窥见梦里的缱绻。
好想回到现实,把小美人按在桌子上欺负了一顿?
最后人嗓子都哭哑了。
那是什么场景?是办公室?还是会议室?
小美人穿的是黑丝?最后被扯的破破烂烂。
她说了什么让小美人羞愤欲死?
梦境化成碎片,萧时之只能记起几个缠绵的片段。
容贵妃小心地伺候着年轻的女皇,“陛下臣妾亲手做的鸭子汤,陛下用几口?”
萧时之拒绝:“鸭子性凉,冬日该用些温补之物,朕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告辞了。”
容贵妃着急忙慌地跟上萧时之的步伐,“陛下,陛下不是说念及臣妾父亲的功劳……”
容贵妃的话戛然而止。
不可在皇帝面前邀功。
邀的还是左丞相的功。
萧时之匆匆离开,满脸的风雪让她稍微冷静了些,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又松开。
梦里的触感太真实了,小美人柔韧的腰肢,轻薄的衬衫,黑色的小裙子……
长发间带着好闻的洗发水味道,身上没有喷香水是凉凉的薄荷沐浴露味。
眉眼娇嗔,在激烈的动作间,把层层叠叠的文件全部推到了地上。
萧时之耳朵赤红,亲吻着无名指上小美人赠送的戒指。
萧时之趁夜走到珠镜殿门口,手中提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把本就洁白无瑕的,面容照的更加好看。
“奴婢参见陛下。”
松萝在门前带领几个小宫女扫雪,一看到女皇陛下来立刻跪下行礼。
萧时之绛红的衣上沾了一层雪,红的更红,白的更白,颇有些风雪夜归人的美感。
萧时之走进宫门,松萝立刻将女皇陛下拦住。
松萝小声说:“娘娘已经睡下了。”
萧时之远远看到寝宫的方向亮了几盏灯,“已经睡下了?”
白浮雪的生物钟一直是不到凌晨一两点不睡觉,问就是白天补觉。
萧时之点头,“朕知道了,朕进去看看。”
萧时之心中小鹿砰砰直跳,梦中缱绻的画面萦绕在脑海深处,变得朦胧梦幻。
梦中的小美人长得和现在有些区别,不过那双水光粼粼的桃花眼如出一辙。
萧时之轻轻推开寝宫的门,入眼是白浮雪躺在床榻上,大半张脸都陷在了枕头里。
炭火烤的噼啪作响,整个房间都暖和极了。
萧时之侧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擦过梦中爱人的双唇。
白浮雪咕哝一声,“别闹,你好烦。”
萧时之立刻把手收回,用双唇覆盖上小美人的唇。
萧时之嘶哑道:“亲爱的,你也会梦见朕吗?”
萧时之记不得梦中两个人说了什么,心想着不管说什么小美人都很可爱。
此刻的萧时之没想到,梦境中嘀嘀咕咕的小美人,是在祖安骂人。
萧时之在白浮雪床边做到了快到破晓时分才离开,天还没亮就去准备上朝之前的小会议。
萧时之在临走之前,俯下身在睡美人额头上落下一吻。
怜爱极了。
萧时之喃喃自语,“如果能穿越回现代,朕一定比你的前女友还优秀。”
梦到前女友的白浮雪:“……”
……
白浮雪浑浑噩噩的醒来,在松萝的服侍下洗漱完毕,装作不经意间随口一问,“陛下昨晚在容贵妃那边就寝了?”
白浮雪搅拌粥水的动作粗暴了很多。
要是敢和别的女人上床,就分手吧。
松萝:“娘娘想什么呢?陛下大晚上在临床前坐了一宿,直到上早朝时间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