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之沉默半晌,“休息日?”
白浮雪搓搓下巴,心想我都没有休息日,天天和阎王勾肩搭背。
萧时之沉吟半晌,心想朕也没有工作日,千秋节那天也得卷的飞起。
两个人眼神在半空中碰撞,仔细一合计,“一个月休两天吧,刚好给这些伙计存存钱。”
萧时之把装满银票的木匣子推到小美人怀里,“言之有理。”
萧时之回到紫宸殿后翻看大臣们交上来的年终总结,白浮雪坐在她书桌上。
萧时之捏着小美人柔软的玉足,一边捏一边看文件。
小美人用鲜红的长指甲按在文件上,“官员们的作息时间也该改改,咱年后再过几个月就要和北庭打仗,怎能如此松松散散,每日遛鸟听戏?”
白浮雪差点没直接报左丞相的身份证号码。
左丞相趁着年纪大,大多事情都让手下人去做,利益全是他的。
萧时之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左丞相年纪大了,不如让他老人家退休算了?”
白浮雪觉得很对,“左丞相认为打仗劳民伤财,和草原的关系只会进一步恶劣,和陛下的治国方针相去甚远。”
正当萧时之和白浮雪针对左丞相,去留问题展开讨论时,容贵妃在紫宸殿门口后。
容贵妃拎着一个小食盒,“公公,陛下可在忙?”
容贵妃今日特意没有带满头珠钗,而是像白浮雪般打扮的清清淡淡像,极了一朵清新脱俗的玉簪花。
李德全赶忙陪笑,“回贵妃娘娘的话,陛下正在里头忙。”
容贵妃轻轻哼了一声,“淑妃姐姐在里面,陛下在忙什么?”
李德全一时苦了脸。
淑妃娘娘当然是在和陛下一起忙。
陛下甚至心疼娘娘,在娘娘的激励下,每天恨不得日夜不休工作。
没等李德全回话,荣贵妃提着小食盒走进了紫宸殿。
窈窕多姿,冬日的厚重着装不仅没有给这位贵妃娘让增添任何厚重之感,反而把本就纤薄动人的身姿,衬托的更加盈盈一握。
容贵妃羞涩的笑了笑,停在了书房门口。
刚想要敲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萧时之和白浮雪的说话声。
白浮雪笑声如银铃清脆,“陛下别捏臣妾的脚了,怪羞人的。”
白浮雪哎呀一声,“别亲脚背。”
萧时之仔细地将白浮雪的鞋袜穿上,“亲爱的,若想开除一个员工,或许可以试试……”
萧时之说那个企业中经常用的法子。
白浮雪笑容无奈,“陛下合该挂电线杆子。”
萧时之笑了笑,白浮雪说,“让左丞相按照陛下的作息,有事没事就要进来宫里一趟,开个例会,加个班,就他那身子骨,怕是支撑不了几个月就快不行了。”
白浮雪把左丞相长篇大论说不能开战的折子往桌子上一扔,“看看他写的是什么混账话,让本宫去草原和亲?没有十年脑血栓写不出来这种东西。”
白浮雪替萧时之打抱不平,“陛下每天没日没夜工作,他左丞相,随便糊弄了事有大批拥趸,怕是边远地区不知道陛下的名字,只知道他左丞相的。”
江南水患疫病一事,已经有隐隐的势头。
灾民百姓直接把左丞相供奉成神明,却不知道是皇帝在后面推行救灾之事。
萧时之笑眯眯说:“亲爱的在心疼朕?”
白浮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萧时之,“本宫看不得有闲人。”
被人压榨很惨,但压榨别人就很爽。
白浮雪可以说是很双标了。
成长就是活成了最讨厌的样子。
萧时之和白浮雪击掌。
非常有默契。
白浮雪浅笑说:“本宫晚上做萝卜炖牛肉,最是滋补养胃,陛下来珠镜殿尝尝。”
萧时之说好:“朕已经让尚食局的人准备了羊排,晚上搞个小碳炉,撒一把孜然辣椒,可惜没有锡纸,要注意火候。”
白浮雪和萧时之的话题已经从左丞相的后续处理转移到了晚上吃什么容贵妃站在书房门口,吓得脸都白了。
虽然听不懂萧时之和白浮雪的用词,但意思她都明白!
容贵妃嘴唇发抖,不顾形象地推门进来,“陛下!”
萧时之和白浮雪忽然下了一楞,前者蹙眉:“李德全,贵妃来了为什么不通传。”
萧时之眉眼中飘过淡淡的厌恶,“贵妃前来有何事?”
李德全赶忙请罪,“回禀陛下,奴婢见贵妃娘娘给陛下送点心,以为贵妃娘娘和您商量过。”
李德全磕头,“奴才有罪,请陛下责罚。”
萧时之压着怒气,“除了淑妃之外,任何人进来都需要通传。”
容贵妃心里凉了半截,父亲在朝中得势,让她在后宫里重获陛下喜爱。
只有容贵妃被宠着,左丞相一家的满门荣耀才能维持。
容贵妃扯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把小食盒放到萧时之的书桌上。
“陛下,臣妾亲手熬制了鸽子汤。”
容贵妃看到白浮雪放肆地坐在女皇陛下的书案上,一阵气血上涌,若不是有较强的自制力,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
成何体统!
妃子坐在龙案上,历史上找不出第二个!
萧时之和白浮雪的口味出奇的一致,和整个后宫别人的口味都不一样。
和容贵妃更是吃都吃不到一起去。
萧时之看了一眼寡淡的鸽子汤,“贵妃带回去,之后不要送汤了。”
容贵妃本就煞白的,小脸变得更苍白了。
当然,如果白浮雪端来这碗鸽子汤,萧时之肯定一口气儿喝了。
恋爱就是双标,不双标的恋爱不算恋爱。
容贵妃谨记着家父的教诲,更没忘记白浮雪歹毒的心思。
白浮雪这个贱人,想让家父告老还乡。
简直是恶毒至极!
白浮雪抬眼望去,“贵妃妹妹今日打扮得好素净。”
萧时之看到白浮雪把目光落在别的女人身上,悄悄捏住了小美人的脚踝。
容贵妃腼腆笑了笑,“臣妾在外头听到陛下和姐姐商量晚膳,不知臣妾能否有个口福,同陛下和姐姐一起用?”
她倒是要看看白浮雪这个小贱蹄子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天天勾的陛下去。
萧时之下意识旋转着白浮雪赠送的戒指,把目光落在了白浮雪脸上。
白浮雪笑笑,“既然妹妹主动提出了,姐姐哪有拒绝的道理?”
萧时之:“……”
白浮雪拍了拍女皇陛下的手背,“臣妾先和妹妹回去,陛下好好工作。”
两人走后,萧时之的书房里重新回到了一片寂静。
萧时之用余光扫了一眼李德全,“起来,下次不可再犯。”
李德全连连点头:“奴才记着,除了淑妃娘娘之外的人都要通传。”
萧时之站在窗前,望着白浮雪和容贵妃并肩,后者妆容清淡,我见犹怜,少了宫廷的浮华,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
平心而论,萧时之觉得很赏心悦目。
但一想到特么白浮雪也觉得赏心悦目,顿时就不好了。
焯。
……
容贵妃一直觉得白浮雪居心叵测,心机深沉。
一路上都戒备身边人有坏心思。
白浮雪慢慢悠悠溜溜哒哒,“本宫真想不明白,妹妹已经升jsg至贵妃,要钱财有钱财,要地位有地位,还要求什么?”
容贵妃忌讳看了一眼白浮雪,“后宫里谁不想得到陛下的宠爱?”
白浮雪:“……”
这个福气给你好不好?
白浮雪的沉没让容贵妃错以为是嘲讽,白浮雪慢悠悠叹了口气,“宠爱有什么用。”
萧时之老S了。
这种lsp爱谁谁吧,当萧时之拿出皮鞭的瞬间白浮雪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向往。
贵妃不知道白浮雪已经开始反思,在现代社会中网上开车太多遭报应,一路上气的像只小刺猬。
容贵妃踏入白浮雪的珠镜殿,被随处可见的宝贝给惊呆了。
容贵妃大惊失色:“这株红珊瑚,本宫记得是前年的贡品,被得道高僧赐福过,是陛下最喜爱的私藏之一。”
白浮雪拍了拍红珊瑚的脑袋,“还好吧,现在用来挂项链。”
也算物尽其用?
容贵妃倒吸了一口凉气,把目光又落在了和手掌差不多大的绿松石上,蓝绿色很纯粹,是上品中的上品。
整块绿松石被当成了灯架摆设,上面雕琢出飞鸟展翅的模样,用一根细线悬挂于灯架之下。
容贵妃瞳孔颤动,这东西之前不是挂在紫宸殿里的吗?
上回还看到陛下身边的大猫猫用爪子勾。
容贵妃彻底恍惚了,本以为白浮雪会以此为傲,却没想到她直接躺在了贵妃榻上。
立刻有小宫女上去给自家娘娘捏腿揉肩膀。
容贵妃:?
你一点得瑟的欲望都没有吗?
容贵妃只好尴尬地坐在白浮雪对面,看着满屋的金银财宝眼睛发直。
白浮雪幽幽叹气,“这些东西劳民伤财,不应该多产出,当权者也不应该多喜爱。”
容贵妃表情扭曲,“妹妹有陛下的宠爱才出此言论。”
白浮雪:“……”
姐妹你格局小了。
容贵妃咬牙切齿,“陛下再过几个时辰就要来用晚膳,姐姐该早早准备起来。”
白浮雪把手边的账本放下,“陛下最近工作忙得很,不到半夜三更不会来,先等着吧。”
容贵妃不好说什么,自个提出要过来用,晚上只能干等着。
旁边的宫女奉上热腾腾的茉莉花茶,“娘娘请慢用。”
容贵妃本以为白浮雪穷极无聊,每日不是在撩猫就是养鸟,没想到白浮雪面前堆了厚厚一沓账本。
一边和会写字的女官口述总结内容,一边快速翻动。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三本账本就翻完了。
口述的报告十分流畅,女官的写字速度险些跟不上。
连续过了三个时辰,白浮雪要么就是在看账本,要么就是翻动曾经的卷宗。
中间皇后还来了一趟。
所有人都在忙,容贵妃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捏着绣花针打发时间。
等皇后走后,容贵妃扯了扯嘴角说,“后宫女子无才便是德,姐姐一章白将军才能在后宫立足,若哪日白府出了意外……”
白浮雪把最后一本账本合上说,“无才便是德的基础是没有才华,本宫有的是才华。”
只会绣花的容贵妃:“……”
白浮雪瞅了一眼容贵妃秀的梅花落雪,“绣工很精细,在外面能卖不少钱。”
容贵妃恼羞成怒,“本宫秀的东西哪能留出宫去?让市井贱民窥探,岂不是玷污了本宫的家族?”
白浮雪:“。”
容贵妃本以为白浮雪会去小厨房做个样子,让宫女来掌勺,正准备去看个笑话。
却没想白浮雪主动拿起了菜刀把蒜拍碎。
白浮雪一边拍蒜,一边和厨子说,“把萝卜皮削厚一点,别影响口感。”
容贵妃咬紧牙关说,“君子远庖厨,这些事娘娘何须动手?”
白浮雪:“……”
容贵妃本以为白浮雪会假借切到手或背油烫伤等拙劣的名义让萧时之疼惜,却没想到全程手上没有被见到半个油点子。
连满脑子宫斗的她都看不下去了。
……
月升中天,萧时之走进小院,便见到桌子中间是个咕嘟冒泡的砂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