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这动作简直艺术,适合拍下来搞成慢动作在大屏幕上播放。
赵行心中暗赞。
剩下的那三个也不敢跑了,罪人一样低着头抠着手,满脸惶恐。
人来人往的地下列车等候大厅有几秒的静默。
随即,人群像遇见病毒一样散开,离他们十米远。
不想惹祸上身的已经匆匆离去,闲着没事儿干的则慢下脚步悄悄打量,还有人偷偷去叫了保安。
赵行:“走吧,去卫生间。”
站着的那三个人立刻像是小鸡崽一样乖乖地跟着他往卫生间走。
地上趴的那个却爬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只有眼泪不住地往外淌。
眼见第三次就快要站起来了,赵行抬起右脚,踩在他后脑勺上,把人给踩了下去。
黑色的马丁靴踩上人的侧脸,不轻不重地碾了两下。
赵行右臂搭在屈起的腿上,俯身看着鞋底下眼泪和鼻血一块流的黄毛,语气温柔:“乖,你不用去了,去给哥看着行李去。”
“谢…谢谢赵哥。”
赵行收回腿后,似乎又嫌弃鞋底沾了血,在黄毛肩膀上踩了两下,蹭了蹭,才迈开长腿离开了。
直到赵行带着那三人进了卫生间,才有路人小姐姐小心翼翼地走上来:“那个……你和你的同伴没事吗?要不要帮你们报警啊?”
“不用不用……”黄毛慌忙摇头,讪讪笑道,“不用帮我们报警,我们……我们就是玩玩,没有被欺负,真的没有。”
话虽如此,但他起身的那一刻脸上疼到扭曲的表情和满眼的慌乱恐惧却作不了假。
可他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再多管闲事。
路人小姐姐看着黄毛一瘸一拐去给赵行看护行李,恨恨地拿出手机。
画面中的少年身着简单的黑色的卫衣,工装裤和马丁靴,正姿态松散地靠着椅背睡觉,明明是略显纨绔的姿态,可他薄唇微抿,鼻梁挺拔,眉宇之间带着近乎锋利的英俊,那锐利不羁的少年意气似乎要冲出人群,突破屏幕,让人心颤。
整个人都如同一把突兀的,沉睡在拥挤展示馆中的出鞘黑刀。
——这正是不久前她偷拍到的“睡着”的赵行。
路人小姐姐看着照片愣了一愣,才咬了咬牙,狠心删除了照片,并有些挣扎地小声嘟囔道:
“一个人渣而已,干什么长得这么帅……再帅也是渣,删了删了……”
赵行把人从卫生间里带出来时,黄毛正拘谨地站在行李旁等着。看见赵行,他立刻又绷紧了身子,喊了声赵哥。
赵行这回打人并没有打脸,因此他身后那仨人看着还算体面,就是走路全都一瘸一拐的,露出的手腕上还有些骇人的淤青。
赵行随意地冲黄毛点了点头,拿起行李箱上的车票看了一眼。
“啊,”赵行语气忽然变得遗憾,“……为了和你们道别,我的车次已经走了,怎么办?”
四人愣了愣,还是黄毛最先反应过来:“赵哥,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去给您买新的车票。”
“对对对。”
四人拿着赵行的行李来到最近的购票点。
赵行把原车票递上去:“订下一趟。”
工作人员看了看车票,又看了看赵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开始操作。
“赵哥,要不我们给您换个A等的车吧,D等的太委屈您了。”黄毛谄媚道。
“没错,没错……”众人附和。
工作人员手上的动作一顿:“该目的地没有A——”
“不要。”赵行打断她,转头看了黄毛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还A等……你们好有钱哦,果然比丧家之犬富有多了。”
众人一僵,连忙把钱包里剩下的钱全都拿了出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赵哥……赵哥,这是我们孝敬您的,我们来得匆忙,没给您带什么离别礼物,还请您收下。”
赵行接过钱数了数,语气散漫:“这不太好吧,好像我抢你们钱似的。”
“哪里哪里,应该的,赵……赵哥您原来也为我们花过不少钱。”
“没错,没错,我们原来出去玩都是赵哥您花的钱。”
“这点小钱还不够赵哥您原来带我们出去搓一顿呢。”
赵行把钱放到钱包里,淡淡道:“哦,是吗?原来这点钱还不够我原来带你们出去吃一顿啊。”
众人又是一愣。
黄毛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说:“我……我……”
他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把存的钱全都给赵行转了过去,笑得比哭还难看:“赵……赵哥,我也觉得这点儿小钱太不够意思了,所以又把卡里的钱都转给您了,没太多,您记得收。”
剩下的人也纷纷效仿。
赵行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确实没太多钱,加起来也就百来万。
还不够赵行去年带他们去“模拟地球城”玩的花费。
权当让他们还钱了。
赵行走后,这四个人才捂着伤口寻了个椅子坐下,疼得直抽气。
“好疼啊,感觉我肋骨好像断……断了。”
“怎么办,我、我没有回去的车费了,要走回去吗?”
“我会疼死在路上的,我腿被赵哥打断了。”
“那钱我存了三年了,我……好想哭啊。”
“等等,这种情况咱以后能不能告他勒索?”
“……不能吧,我刚刚转账时备注了一下,说祝赵哥一路顺风,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我也备注了。”
“我也……发了点儿吉祥话。”
“……妈的,奴性入骨了都,你们就这么怕他啊?!”
“你不怕?刚刚就你掏钱掏得快,夹层的硬币都恨不得给赵哥了吧?”
“……”
“等等,他已经不是赵三少爷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怕他?”
一片静默。
有人打破静默:“我们打不过他啊,而且反抗会被打得更惨的。”
“那他还敢把我们打死不成?”
又是静默了许久。
才有个声音小小地说:
“可是……他就是因为打死了人,才被赵家赶出来的啊。”
“通往K3区D等578号列车十分钟后开始检票,请乘客前往44号入口上车。”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赵行随着人流前往44号入口。
44号入口是整个候车厅最偏僻的入口。
赵行走到整个候车厅的最左边,然后进入一条昏暗的地下通道,再向下步行578级楼梯,才能看到硕大的红色警示灯,上面写着:
“44号入口。”
猩红硕大的数字印在斑驳质朴的列车通道口,像一头野兽,吞下一个个神情麻木的乘客。
赵行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44号入口在这个时段只有578号列车准备发车。
四只机械手臂代替乘务员开始检票。
赵行伸出左手,让机械手臂扫描自己的车票和手环。
“赵行,通过,请进入列车,请仔细阅读乘车指南,发生意外,概不负责。”
赵行走进车厢。
赵行一般出行只会乘坐A等列车或S等特级列车,虽然都是地下列车,但这种列车有宽敞舒适的座椅,灯火通明的环境,温柔可亲的人类乘务员,抬起头能看见仿蓝天白云的电子屏,转过头旁边就是不断飘过各色美景的模拟车窗,给人最舒适的乘车体验。
而他现在乘坐的D等列车价格是A等列车的十分之一,乘坐体验却不足A等列车的百分之一。
这里没有乘务员,甚至没有最低等的机器人乘务员。
这里没有吊顶蓝天屏,没有电子车窗。
这里拥挤,嘈杂,黑暗。
没有座位,只有站票。
人挤人。
“列车即将启动,请所有乘客握紧吊环。”
赵行根据提示握紧了吊环。
旁边有小孩儿不配合,被监护人掰开手按在吊环上,咧开大嘴哭喊着,口水似乎都抹到了赵行身上,赵行烦躁地闭上了眼。
并非是赵行买不起A等车票。
而是他此次的目的地只有这辆列车能够到达。
他没的选。
“三,二,一,列车启动,晚安。”
随着机械的电子音响起,列车的门一扇一扇关闭,指示灯也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啪嗒。”
几乎在同时,所有的吊环从内部伸出一条细链,顺着人的手臂滑下去,抵达人的腰腹,啪地一声扣住——这就是站立式的安全带。
“呲——”
车顶开始喷放迷雾。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最先陷入沉睡的是哭闹的小孩,然后是女孩儿和老人,最后是青壮年。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除了赵行。
他体质特殊,所有的迷药和麻醉都于他无效。
这意味着,在其他人都可以一觉醒来就到达目的地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要在这黑暗静谧的地方站立四个小时。
列车启动,赵行安静地巡视四周。
所有的指示灯都熄灭了,所有人都睡着了。
这里安静得像是坟墓。
当赵行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时,他看清了每个人手环上不同色的浅淡荧光。
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白色的。
每个人的身份手环要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佩戴,却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被烙下荧光。
显然,整个578车厢的人都属于这种特殊情况。
红色荧光——重罪,十年以上监禁。
黄色荧光——轻罪,十年以下监禁。
绿色荧光——无罪,罪犯者家属,自愿或在不得不的情况下与罪犯同行,通常为八岁以下的儿童。
赵行手腕上的荧光是第四种的。
白色荧光——预备犯,被判定为有很大犯罪可能性的社会不安分子。
很多人都以为赵家那个笑话一样的三公子赵行是因为打死了人,才被家族流放到偏僻落后的k市3区自生自灭。
但这个说法里其实有两点错误。
第一点错误,赵行并不是被放到K市3区自生自灭了,而是被抓到了别名为监狱城的K13区。
第二点错误,赵行并没有打死人,他可真是太冤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那天偶然遇到有人掉进了水里,当即善心大发,把人给救了出来。
还给人做心肺复苏。
虽然业务不太熟练,把人肋骨按断了两根,但好歹人是清醒过来了。
好巧不巧,这人是赵家的一个旁支亲戚,论起来,算是赵行的一个堂哥,和赵行有点儿旧仇。
这人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赵行……是你!就是你推我下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赵行:“……”
赵行当即就救不下去了。
他克制住把人扔回水里的念头,只是扇了他两巴掌,踹了一脚,转身走了。
但事情就是这么不巧,赵行走后不久,那个人就因为没有得到后续治疗,死掉了。
最后,倒霉透顶的大冤种赵行没有被判定为杀人凶手,而是被判定成了急需思想改造的预备犯。
列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赵行胳膊都要僵了。
黑暗,寂静,漫长的站立,这让他的心情极度糟糕,整个人陷入一种难言的暴躁。
与他对比明显的是,其他人都像是刚从美梦中醒来一样,眼神中都带着茫然与平静,如同一个个被操控的傀儡一般自行选择次地面的列轨车,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即便没人监督,也不会有人试图逃跑,因为他们手上的手环将会在他们试图逃跑的瞬间发出强大的电流,让他们尝受到电刑的威力。
在次地面列轨车上摇晃了一个小时,赵行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8号地下楼入口。
狱警在入口为赵行扫描手环信息,然后递给了他一张电子卡。
卡面上写得很清楚。
住处:8号地下楼1502房。
学校:7号学院。
工厂:5号工厂。
余额:0悔改值。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卡片上不会显示个人罪犯等级,而手环上不同颜色的荧光只会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显示,且十分容易遮掩。
这都是因为卡后面的两句话。
“地球人生而平等。”
“即便我们犯过罪,亦能悔改获新生。”
“您的行李检查完了。”狱警将行李箱还给赵行,“所携带物品完全合规。”
赵行连手机都没带,一路上连歌都不能听,当然合规。
赵行点点头,将钱包里的银行卡递给狱警:“将里面的钱全部换成悔改值。”
悔改值在这里几乎能买到所有东西,比钱还好用。
而钱在这里只有两个用处。
一是冻结,出去后带走。
二是用10000:1的坑人汇率兑换成悔改值。
狱警拿起银行卡刷了一下:“里边有一百三十二万,全部吗?”
站在赵行后面的男生忍不住提醒赵行:“哥们儿,1万元只能换1点悔改值,悔改值却不能换钱,我听人说平常上工一天都能获得1点悔改值,这么换也太亏了,你有这么多钱不如存着,出来后再潇洒。”
赵行没理他,对狱警重复:“全部。”
狱警操作完之后,把卡递给赵行,随口说:“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赵行“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后的男生一听立刻跟上赵行:“哥们儿,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呀,那你是不是对这很熟悉……我看你还挺年轻,咱俩估计一样大,我叫周铭,今年19,你呢?”
赵行今天刚被四个前小弟蠢到,不想再收小弟了。
于是他语气很不耐烦:“滚。”
周铭愣了一下。
可或许是赵行精神疲惫而威慑力不足,也有可能是周铭实在想找个有经验的带带他,他在原地停了两三秒,又拉着行李箱跑过去:“哥,我叫你哥行不行?你是犯什么罪来这儿的呀?上回又是怎么来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悔改值有什么用……”
聒噪。
赵行停下。
周铭大喜,立刻凑到他面前:“哥,你告诉我呗,这悔改值到底有啥特殊作用,值得你用这么多钱换?”
赵行突然一脚踢到周铭小腿上。
周铭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他仰起头看向赵行,满脸都是错愕和疼痛。
赵行冷笑一声:“让你滚,你听不懂?”
没人想到有人来这里第一天就敢打人。
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望了过来。
连狱警都看向这边。
周铭疼得腿都在抖,他挣扎着爬起来茫然地看向狱警。
可令他失望的是,狱警并没有前来惩罚赵行的“恶行”。
与此同时,只听“叮”的一声响。
机械的电子音从赵行电子卡里响起——
“赵行,扣2点,余额130悔改值。”
赵行拿着电子卡在周铭脸上拍了拍,语气恶劣,态度极度嚣张:“看见没,蠢货,悔改值就是这么用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震惊的人群。
赵行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多年前,他曾经是手环上烙着绿色荧光的罪犯子女。
他母亲被判处九年监禁,并在这里生下了他。
赵行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曾以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赵行的宿舍号是1502,意思是地下15层2号房,是个拥挤的八人间。
只有足够多的悔改值才能换取更为舒适的居住环境。
赵行在列车上站立了五个小时,现在累得不行,急需睡眠。
可他到达宿舍门口,才发现1502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吵吵嚷嚷的。
赵行抓了抓头发。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不顺的屁事儿。
赵行有些粗暴地拨开人群往里走,不一会儿便抵达了事发中心。
闹事儿的是一个肌肉结实的男人,穿着背心,满胳膊的刺青,靠在门框上,粗声粗气地说:“妈的,老子看上你是看得起你,不管你怎么想,你他妈今天必须跟我走。”
赵行:……
原来是男同性恋在搞事儿。
赵行决定从今天起继续讨厌这个群体。
赵行偏过头,准备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红颜祸水”在招蜂引蝶。
赵行看到的第一瞬间愣了一下。
女的?
不对。
虽然这人一头乌黑长发,可轮廓骨架分明是个少年。
他约莫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子不低,却因为惨白如雪的皮肤和瘦削的身材,让他多了几分羸弱。
而如今他那苍白的,修长的,连指尖和骨节都泛着淡粉的右手正颤抖地攥着玻璃片,与对面的男人僵持。
他抬起头,露出粘着几缕碎发的雪白面庞,咬出血的殷红嘴唇,和清凌凌的眼。
这副模样让人甚至难以用漂亮来形容他。
只能说是美丽。
如同雪地里,被血染红的白玫瑰,诱人攀折。
赵行一看见这张脸,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他慢慢放下行李箱,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到少年的腹部,把人踹倒在地,紧接着,他跨到少年的腰上,一拳接着一拳朝着少年美丽的脸庞打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速度很慢,但又极狠。
他血淋淋的手掐着少年苍白的脖颈,俯身凑在他耳畔。
声音阴鸷而又温柔:
“洛洛,好久不见。”
“想哥哥了吗?”
第2章
“嗯?洛洛宝贝怎么不说话,是吓到了吗?”
英俊的少年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好听,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可他脸上却是恶劣至极的笑意。
像是一头刚抓到猎物的大猫。
得意扬扬,随心所欲,抱着将人折腾到死的目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愉悦和恶意。
——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只不过小时候这只大猫总是拉着洛鸣山的手一起去折腾敌人。
而此刻他的敌人变成了洛鸣山自己。
洛鸣山艰难地睁开眼,透亮的眼瞳在灯光的照映下像是破碎的星子,又好像晃荡着泪水。他睫毛轻颤,嘴唇苍白染血,脸颊却因为呼吸困难而涨得通红。
赵行一寸寸收紧手。
少年脸庞越发地红,可呼吸却越来越弱,脖颈后扬着,清澈的眼瞳不自知地沾染上哀求和痛苦,却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反而能激起人更为强烈的凌辱欲。
围观的几个男人连呼吸都沉重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再继续了,他真的会死掉的。
毕竟这个美丽的少年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像是蜻蜓透明的薄翼,轻轻一捏,就要碎掉了。
最初和少年对峙的张升也反应过来,他向前一步,想要制止赵行。
可他还没开口,赵行就松开手,放过了少年。
少年像是险些溺死一般大口呼吸了起来,脸庞红得像是着了火,胸口激烈地起伏,又疼又惧,浑身发抖,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好像独自陷入了一种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安静,而又绝望的氛围里。
但下一刻这个画面就被人残忍地打破了。
赵行毫不怜香惜玉地拎起他,把他扔进屋子里。
然后他随手扯过屋内悬挂的一条毛巾擦干净手,又拉回自己的行李箱,看向堵着门的张升,开口:“我和他还有点儿旧话要叙,烦请您下次再来。”
他说话甚至十分客气,可刚刚狠决利落的打人手法和眉宇间未化的戾气全都表明这不是个善茬。
“叮——”
“赵行,扣15点,余额115悔改值。”
一百一十五的悔改值!
四周响起阵阵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