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minakala

作者:  录入:11-29

痛苦地翻身,棉被已经湿透了,黏腻的搭在身上,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去了,虽然有吃一点食物,但刚咽下去就吐出来,带来胃部一阵更痛苦的抽搐。
死了吧,就此死了就可以什麽都不想了,可以轻松的呼吸。也许早就该死了?那麽,这是神对我的懦弱所施以的惩罚?因不肯放弃而被推上更痛苦的另一个极限。
在清醒与失去意识之间挣扎,这是梦吧,其实我不是我,我很幸福,这是只恶梦,一定是这样的。

**废弃的工厂里没有任何声音,一进到这里面,外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掩藏著身体找到楼梯上到二层,影影重重,一些人形模特以各种怪异的姿势站立著,以前是制造塑料模特的地方吧。诺大的车间里满布阴森的暗影。
依然感到有什麽地方很怪,也依然想不起来。
〈害怕了?〉沙哑的嗓音在灰暗中跌荡冲撞著,听不出来自哪个角落。
很镇定,并不是因为手里有枪。日本警察手中的枪与交通女警手里的哨子一样毫无用处,被限制的死死的,使用的可能性极低。
〈高兴吗?〉
努力辨认著声音的方向,假人太碍事了,在黑暗里看起来都很像真人。压低身体小心的移动,看到的只是一具具僵硬的假体。
〈为什麽拒绝?是你找到我的,不是吗?〉有些责怪的声音在回响,蹲伏著的怪兽的腹腔发出不满的咕哝声,有些像雷声,也有些像火车通过隧道的声音。
〈每一天我都在想著你,每时每刻,只是想著你,像站在地震中心般颤抖著,无法干任何事,停不下来。是你吧,对我施了妖术,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吗?〉声音越来越大,他无法控制自己。已经可以判断他的位置了。**

13

没有去医院,也想起来去看病,但大脑发出的命令被身体拒绝执行。冰箱空了,不过也并没有饥饿感。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弄不清前一刻看到的东西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昏迷中的幻象,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有人来敲过门,又走了,电话也响过,因为没有设定留言,所以不知道是谁。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具物体,直到它不再响。
昏迷的时间增多,清醒时听著房间中自己的呼吸,有如坟墓里传出的吞咽声般。
辛波丝卡说,死亡并不痛苦,而是慢慢地变得无力,渐渐失去视力与知觉。不不,错了,很痛苦,非常痛苦,以致於我甚至害怕反抗可能会带来更多的折磨。
有声音将我吵醒了,因缺水和发烧而肿起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声音异常遥远,像是从不知名的彼岸传过来的,怪异的,扭曲的影子。是死神?如果是,请解除我的痛苦,请──
"--带我走吧。"
你听到了吗?我的恳求,抑或我的唇只是动了动而没能发出声音?黑色的影子带著冷意俯近。身体被抱起,无力运动身上哪怕一块肌肉,垂下的手臂轻拍著空气,灼热在圈住身体的黑色中感到了暂时的冰凉。
带我走吧。

**向著确认的地方猛扑过去,对隐藏在机床後的影子击下去,‘喀啦',糟了,是假人!身後有动静,来不及回身,重物夹带着风声从脑后划过,我仅来得往前扑倒以躲开袭击,抬脚踢向大概是腿部的位置,没有踢中,粗长的棍子再次高高举起,要被杀了!抬起手中的枪射击,发出闷哑的回响,紧接著铁棍砸在头上,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想起枪中的第一发子弹是起警示作用的空包弹,就陷入了黑暗。
〈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见你,割去我的耳朵,我还能听到你。砍去双足,我还能爬到你那里,撕去嘴唇,我也还能对你宣誓。打断我的臂膀,我还能用我的心,象用我的手一样,把你抓劳,掀住我的心,额上的脉管还会跳动,如果你放火烧毁我的身体,我就用我的血液来承受。〉
身体被前後晃动著弄醒,发际处像要裂开似的涨痛,这里是头部最厚实的地方,很适合打人。怪异的歌谣一直传进耳朵里,隐约记得好像是哪个名人的诗句。太阳穴突突的跳著,嘴里有腥味,很干。手脚被绑起来了,嘴也被胶带封住,靠在袭击者的怀里,随著他的摇摆而摇摆,晕眩恶心的感觉像海浪般涌上来。微微扭动身体,想挣脱身後人的双臂,反而被抱的更紧。
〈醒了?很痛吧,谁让你拿枪射我,幸亏是空包弹,你这个当警察的竟然忘了枪里的第一颗子弹是空包弹,在想什麽啊?〉叹息似的笑声紧贴著耳际沉沉响起,〈别动,听我给你念诗。这是黑塞的,你喜欢吗?〉
〈别回头,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会被吸去魂魄的,你是妖魔,只用眼睛就会令我变得疯狂,你很高兴吧?〉
扼在脖子上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头被迫向後靠在他肩上,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
〈啊啊,对不起,有没有弄痛你?〉湿热的舌头沿著颈子滑动,带来胸口的恶寒,被舔过的地方僵硬得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更加大力的挣扎。
〈叫你不要动!〉头部的伤口被再一次重击,身体被压倒在地,额头抵在地上,更多的血流进眼中,几乎像是被折断脖子般的将头扭向一侧,强迫我看清眼前的倾斜扭曲。
带著冰冷的怒意的面孔像从黑水中浮出的枯骨般出现在眼前,这张第一次看到就令我怀疑的脸有著失去平衡感的俊美,在这麽近的距离看去更像是一张邪恶的面具,没有生命感的,庸俗的,极致的。结实有力的身体重重压在背上,肺部困难的换著气,甚至可以听到血液缓慢的流动的声音。
〈你流血的样子真的很美,我可以尝尝你的血吗?〉怒意褪去,眼中浮现痴迷的神色,像毒蛇一样滑腻的舌头在脸上游走。
想要呕吐。
〈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见你,割去我的耳朵,我还能听到你......〉他又开始喃喃念著诗,一手扯下我的裤子,已经坚硬的下体紧紧抵住我的臀缝,毫无预警,有如被浊钝的铁器劈开身体般,他冲入我的体内。我想,我被撕裂了。
带著血的舌舔弄著我的唇,即使隔著胶带也依然尝到血腥味,颈子以怪异不适的角度扭转,因卡在嗓子的呕吐物而呛咳著,每当我喘不过气时他就更用力抽动嵌在我体内的凶器,令我无法吸入空气,肺部涨痛,眼珠渐渐努出,各种色彩跳跃闪动,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内发出尖锐的巨响。
我要死了。尸体被发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被像女人一样的使用过,只是想到那个可悲的自己,我希望现在就可以死去
〈......砍去双足,我还能爬到你那里,撕去嘴唇,我也还能对你宣誓。打断我的臂膀,我还能用我的心,象用我的手一样,把你抓劳,掀住我的心,额上的脉管还会跳动,如果你放火烧毁我的身体,我就用我的血液来承受。〉他抱住我疯狂摆动,清楚的感到体内的每一处伤口。
吟诗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无意义的嘶吼,抽插也越来越快。
〈你这只妖魔!妖魔!妖魔!〉他狂叫着在我体内射出,拿起枪,对准我的太阳穴:
〈死吧。〉
在最後的一刻并没有像旁人所说的回想一生的事,脑中仍然闪动著不该有的念头:是什麽地方让我觉得不对?
〈砰!〉
〈砰!〉
两声枪响,脸部仿佛被劈开般的疼痛,更多的红白色液体喷涌而出,眼前邪恶的脸像被滚热的钢水熔化了,数种不知名的表情揉碎在一起,有如撒了太多糖浆的巧克力百汇,和下水道中的泥泞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
失去生命的身体像旁边的假人一样姿态怪异的倒下,带倒其他一些假人,露出後面的窗户。
终於知道了。终於知道是什麽地方奇怪了。
月亮。窗外的月亮,闪动著所见过的最艳丽的红色光芒。

月亮是红色的。**

14
 
被焚烧的感觉渐渐消失了,身体干爽,虽然还无力睁开眼,但已经很舒服了。是谁送我去医院了?是不是喜贵?还是守谷?
一种熟悉的味道从刚才就在鼻间缭绕,不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而是更奇特的,更伧俗的,更──
"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种时候最容易感冒了,怎麽这麽不小心?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被谁打了?"
不可能错过的柔软的咕哝声响起,努力张大眼睛将焦距对准,高堂征真微笑著的脸孔出现在头上方,半眯的眼缝中闪动著的不再是水银的颜色,而是更锋利的剑刃的光芒。
 
六月一日,杨,愿你在天国,一路好走。
15

"你的里面好热,是因为热度还没退吗?"
"怎麽样,喜欢吗?被男人这麽干。"
"适当的叫出来吧,这里只有你和我啊。"
......
在看到那双眼时,已经知道大概会被做变态的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感到了战慄。
在这个由地下室改成的简单的卧室里呆了多长时间?因为没有窗户也没有钟表,所以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也许是一生吧,不过也许只是一瞬间?绑在床架上的手腕早已失去了知觉,高吊起的双腿更是被简洁的忘记了,也根本注意不到。每时每刻,眼前都是高堂的脸,以及加诸在身上的折磨。对於在同性的我身上发泄情欲他乐此不疲,并总是在嘴边挂著意淫的言辞,一边观察著我的反应,一边羞辱我,打击我身为男人的自尊。
"啊啊,你又走神了,我的爱还不够吧?"随著他充满情欲却又异常冷静的语调,加大了在我体内撞击的力度。
口腔内一阵金属生锈似的味道,我又咬破了舌头,因为不肯叫出声音,所以尽可能的将注意力转开,但却依然无法盖过他给我带来的痛苦。相对於身体上的折磨,更多的是被同性压在身下泄欲这一事实的被挫败感。无法形容,像是被这世界抛弃了,赤裸的,无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暴。为什么我会被如此对待,三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我的存在令谁感到的恼怒吗?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么他在哪里?我做了什么才得到如此严厉的惩戒?又或者,这根本就是神的示意?
我知道,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微笑,包括我的灵魂,对着这个可悲肮脏的身体露出不带任何意义的微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著,所有人都在看著以我为主角的性表演,不会有任何人向我伸出手,大家只是以平静的笑容注视著唯一的聚光灯下赤裸的我。
伸出去的手永远都挥空,抓不住任何东西,站立的地面开始崩塌陷落,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有人向我伸出拯救的手。
他给我注射一些药物,开始我以为是毒品,但高烧渐渐退了,才知道是退烧药。但一直没有吃东西。他只给我喝少量的燕麦粥,让我保持神智清醒,又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他的摆布。
病体的不适,被男人侮辱的羞耻像两只从地下爬出的黑色指骨将这副身体向下拉。有时也有想笑的感觉,我还能去哪里,已经在地狱的最底层了,为什麽还要被如此对待?
我确实从未向往过天堂啊。

16

高堂很急躁,虽然他一直微笑,但我可以清楚的感到他的焦虑,总像是不满足似的在我身上寻找,有时他会享受我的身体,一刻也不让我休息,有时他又会什麽也不做只是直盯盯的看著我,不说一句话也不肯离开。
我对他仍是不理不睬,他看我,我也看他,他在我身上发泄,我就当省去自己手淫的力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更坏了。
就这样吧,在没有时间感的这个地方渡过时间。我甚至有精力去注意到他手上的绷带越来越多,并不时有血渗出来。是受了伤还是自残?书上也提过这种反社会型的精神病人在受到挫折或被阻挠时,如果没有其他方式发泄,就会伤害别人或他们自己。希望高堂是后者,我恶意的笑,如果能放开手,我甚至可以替他做完。
不知什麽时候睡去了,是被高堂摇醒的,睁开眼,眼前的是与那张脸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看到的笑容。嘲讽的,似乎了解一切的令人捉摸不定却也同样危险的脸。
"我想了很久,怎麽才能令你接受我。"平静和疯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时的怪异感让我的呼吸有那么一刻停止了。
"......"
"一直也没有效果。啊啊,并不是说跟你做爱是手段,那真的非常美妙,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可以永远和你结为一体,每天什么也不干只是和你做爱。但很可惜,你一直不合作,可我又不愿伤害你,所以只能想一个别的办法。"他侧过身,移开一直挡著我视线的手臂,我随著他的目光看去。
守谷。
一丝不挂的被绑在一张宽大的令人觉得恶心的铁制椅子中,皮带勒着身体的各个可以动的关节,连下巴和咽喉处也被细皮带箍着,根本连想抬抬头也不可能,并且由于劳动力的太紧及太长时间,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粉红。眼睛和嘴都被蒙著,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但从他微微抖动的身体仍可以看出他的恐惧。
扎著想要看清楚点,可捆住双手的皮索的结实度我这几天早已领教到了。高堂笑著起身,走到守谷身後把椅子推的更近些,直到碰到床。
"欢迎来到高堂的魔术秀,现在,马上,掩开幕布的时间到了!"高堂夸张的行著礼,解开了守谷眼睛上的布──
有那麽一秒锺的时间,我和守谷对视。我看著他,默默看著他的目光由恐惧变为安心,由安心变为惊讶,然后再到恐惧。
是的,我默默的想,我和你一样,连自救也不可能。
"我要嫉妒了,你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我该怎么办呢?自己的爱人竟在眼前和别人眉来眼去,我要怎么惩罚你?"高堂带着恶意的声音如呢喃般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像往常一样猛然插入,伤口又裂开了,血是最好的润滑剂。他用力扳开我的双脚好让一旁的守谷看得更清楚,故意非常粗暴,好让我的脸因更多的痛苦扭曲变形,然后一边欣赏。
没有错过守谷眼中的神情再次变换,由恐惧变为惊讶,再由惊讶变为怜悯,再然后是厌恶。再次证明人的眼睛确实可以展示全部的内心世界。
并且,一点不漏的,我全部都看到了。
浑浊的液体喷到体内,然后是高堂满足的呻吟声。
我想睡了。
"啊,啊,还不行,还没有结束。"他拍拍我的脸,我勉强睁开眼,然后就看到高堂的右手拿的刀片飞快的从守谷的动脉划过,然後血就喷了出来。
血从裂开处喷射著,勒在身上的皮带太紧了,像抽血时胶皮管产生的作用,再加上高堂为了让血更顺利的喷出,将守谷的头部用力向后掰,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伤口处的表皮被撕扯着裂开。我的脸上,眼睛里,嘴里全沾到了这些温热的液体。只能发出闷哼的守谷因为无法动弹,任自己的血快速的流逝,身体有如将死的鱼般绷紧,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向我传达著哀求,无助,痛苦,恐惧。
我也没有把眼睛移开,只是由於血射进眼中而不时的眨著。这是我的责任,看著他一点点死亡,一点点失去生命力,这是我的责任。
那双眼睛渐渐浑浊,直到完全失去生命力,但没有闭上,直直的看著我,它的主人就算是在最後的时刻,大概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死。
"很美吧。"高堂插进我和守谷之间,扳过我的脸,"这种美是很极致的,你不这麽认为吗?还是,你更喜欢温和些的?"
我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保持同一个姿势的守谷,失去生命的脖子因为皮带无法垂下,仍有少量的血在流出来,眼白多於眼仁的眼睛努力的抬起,与我对视。
这是我的责任。
"作为开胃菜,有些滑稽的第一幕结束了。请女士们先生们休息一下,第二幕马上开演。"
高堂做了一个舞蹈动作,很优雅,虽然手上的绷带影响了视觉效果,并且由于用力而又有血渗出,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跳的很好。

推书 20234-11-29 :把你骗到手之假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