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牛:(

作者:牛:(  录入:11-28

咕咕咕,李默白的肚子发出一连串的响声,像它的主人发出严重抗议--我饿了!快点填饱我!
李默白艰难地起身,白色的帐门一掀,进来他此刻最不想见的人,美人身上带着外界的风霜,白皙的脸因为骑马后而染上一抹红晕,是怎样的一副秀色可餐的画面。
李默白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美人的一举一动,真的太美了!脱下白色披风,交给随身仆人,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映着酥油灯黄色的光芒,疑似仙子下凡,借了一倾的银河碧涛,偷度人间凡世。
仆人知趣地退出帐外,美人拿下面纱,兴冲冲地毡床前,亲昵热情地抱住了李默白,李默白一惊,慌忙退避,心想北方蛮子难道精力有这么旺盛吗?昨夜折腾了一夜不够,现在一回来就要欢好?那他怎么受得了!
美人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李默白如今才发现!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随便编个名字糊弄敷衍过去就好,这样也许可以保住他的名声。
不想美人早看出他的打算,先行一步说道:"老子叫贺兰酩月,虽然老子喜欢你,你若想糊弄老子,后果自行负责。"边说还边用手比画,酩字怎么写,却怎么也写不对,看的李默白直想笑。
李默白听他的口气简直是一派强盗作风!和逼良为娼有什么不同!
生气归生气,看着贺兰酩月难得露出的严肃,李默白想起昨夜贺兰铭月的蛮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被使用暴力,脱口而出道:"我姓李名默白。"
"李末白?"贺兰铭月喃喃重复着,有些想不明白李默白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李默白大翻白眼,蛮邦就是蛮邦,缺乏教化,就知道他会弄错,他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木子李,沉默的默,白色的白。"
"白色的白吗?老子很喜欢白色的东西。现在上天又把李默白你赐给了我。" 贺兰铭月说得神采飞扬,脸上发出迷人的光晕,真像极了明月的光辉。
怪不地叫铭月,看来他父亲比他要有文学底蕴,李默白更大胆猜想,贺兰铭月的母亲的名字里可能就有一个月字,是不是有纪念他母亲意思在里面?
李默白于是就不假思索地问:"你母亲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月字?"
万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随后马上警觉起来,"难道真如觐月阿哥所说,你来这里是居心叵测另有目的?"
李默白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呸呸呸,没事干嘛甩聪明惹是非,不过这个贺兰铭月的父亲对他母亲怀念之深可见一斑,贺兰铭月也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才会诘问他而不是直接把他拉出去砍了[自由自在]。
李默白赶忙辩解:"你的名字里不是有个铭字吗?你昨夜不是说你父亲很思念你的母亲吗?铭自然是铭记的意思,‘月'应该是人名,所以我就这样猜测啊!我又没说是肯定。"暗中抹了一把汗。
贺兰铭月卸下防备,脸色舒缓,双手放在李默白的肩头,说:"你以为后在众人面前说话千万要小心,我们贺兰族跟大唐是有血海深仇的。贺兰族很早以前就在这富饶的贺兰山脉之中游牧渔猎安居乐业,本来跟你们大唐就没有什么瓜葛,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可没有想到的是,几十年前,到了阿爸统治贺兰族的时候,大唐以贺兰族中的几个败类对大唐边境的一个村子烧杀抢掠为由,大肆进攻贺兰族,杀了贺兰族无辜百姓千余口,把我们贺兰族赶到这深山之中,阿母也就是在那次灾难中失踪,再也没回来,阿爸从那以后一直很不开心,直到5年前死去时还对阿母念念不忘,临终时交代我们兄弟:唐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老子和觐月阿哥在阿爸遗体前发了划破手指发下血誓,一定要报仇血恨,替贺兰族丧生非命的千余口老幼讨回公道,重新统治贺兰山脉广大地区。本想把族长的位置留给觐月阿哥,觐月阿哥却说老子拥有巨大的力气、精湛的骑术和敏锐的判断决策力,更适合当这个族长,他在身后给协助老子就好,所以老子也以弟弟的身份成了贺兰族的族长。因为我们经常劫持大唐路经贺兰山脉的商旅和路人,所以被监督这一区域的大唐狗官称为马贼帮。他们多次想探寻到我们的确切位置,弄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可一进了气候变化很大的贺兰山区,就分不清方向,最后只好都是没有搜索到任何线索,不过老子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死心,所以阿哥才会怀疑你是大唐奸细。"
李默白听的冷汗直流,想不到大唐跟贺兰族有这样的渊源,那批朝廷的得势之徒把他和袭常武送到这个来简直是羊入虎口必死无疑!现在袭常武是没事了,他可就惨了!
李默白十分关系那些被劫持的商旅和路人最后如何了,因为这跟他的性命最息息相关,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那以前的那些被劫持的商旅和路人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贺兰铭月犹豫着,怕吓着了李默白,按在李默白肩头的双手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害怕,最后还是说:"先断手足,最后再一刀刺入心脏,然后弃尸荒野。"
李默白差点昏过去,如果昏过去也就好了,可是现在的他偏偏昏死不过去!这些可怕的北方蛮子生性残忍,他承认,大唐的确做的也有些过分,可是他一直坚持相信,冤冤相报何时了,照这样下去,只会加重仇恨而不会缓解仇恨,最悲惨的就是他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就成了这份仇恨的冤死鬼了!
等等,如果他李默白没有记错,昨夜贺兰铭月曾经跟贺兰觐月说等过段时间就把他交给贺兰觐月处置!
贺兰铭月看着李默白哭丧的脸,安慰道:"默白,你放心,只要老子在,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毫毛的。"
可是等你对我没兴趣以后不就完蛋了!李默白继续哭丧着脸,不行!一定要马上逃出这里!不过贺兰铭月说那些有目的有计划搜山的官员都找到他们!那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李默白饥肠辘辘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又咕咕地叫起来,贺兰铭月二话不说,替李默白很三下两下地换上先前仆人准备好的兽皮袍子,带上白色面纱,干净利落地把李默白打横一抱,出了帐门。
看帐门两旁坚守的一直不动声色的彪型大汉都忍俊不禁,李默白死都要下来,那副样子肯定丑死了!要他把男子汉的脸皮往哪儿隔?那不是像他们更加证明自己昨夜跟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兰铭月只要好把他往地上一放。好粗鲁!痛死了!李默白咧着嘴,贺兰铭月伸手体贴地扶住他,却被走过来的贺兰觐月一掌打掉。李默白身体一晃,"啪"的一声摔进泥地里,用尽力气才不至于摔地很难看。
贺兰铭月想上去扶起李默白,却被贺兰觐月一把拉住手臂,并用警告的眼神制止,为了不再跟阿哥发生冲突和维护族长的威信,贺兰铭月只好将担心的目光传递给李默白,示意他自己站起来。
看!现在就对我这样了!等一下怎么死都不知道!李默白只好用手撑地,扶着地上的支撑帐篷的木桩,使劲而慢慢地爬起来,在性命不保的前提下,他是很知趣的。
看着李默白额角滴出的汗水,细眉纠在一块,李默白忽视贺兰铭月脸上担心的表情。
贺兰铭月甩开贺兰觐月的手,向燃烧篝火的方向走去。李默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贺兰觐月随后跟上,李默白的背部一阵阵发凉,他知道一定又是贺兰觐月用眼光杀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

巨大的篝火堆前,一群身着兽皮的人欢呼雀跃着,跳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舞蹈,似在像上苍感谢,感谢上苍赐于美妙的食物和幸福的生活。
熊熊火光照亮了站在舞蹈着的族人面前贺兰铭月那明月般的脸庞,李默白静静地站在贺兰铭月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凝视着贺兰铭月瑰丽精致的侧脸,红莲灼烧时也不过如此绚丽吧!肃穆威仪而神圣,贺兰族所有的人齐聚在篝火前,对着面对全族的贺兰铭月行礼,恭敬无比,带着满腔的信任和热爱。
之后是全族聚餐,笑声传遍山谷,那是贺兰族一天最快乐的时候。
趴开密封的馕坑口,一头头半个时辰前放馕坑烤的金黄色的羊羔显露出来,顿时,鲜美的肉香飘满山谷,令人垂涎欲滴,胃口大开。
李默白咽了咽口水,早就听说过西域这里有把整头羊羔烤了吃的传统,今日一见,真是让人十指大动啊!
贺兰铭月笑看全族的人大声欢笑着吃着羊羔,似乎为了弥补刚才贺兰觐月对李默白的敌视,把仆人呈上来的最鲜嫩的一块递给李默白,李默白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啃特啃起来,要知道,他可怜的肚子从昨天夜里就一直没有进过食呢!恩!真香!皮酥脆,肉鲜嫩,真是极品啊!
贺兰觐月看的眼睛直冒火,看这小子还真以为铭月把他当祖宗了!看他那德行!真想冲上去把他大卸八块!
贺兰觐月坐在贺兰铭月右侧,满肚子火,平时鲜美的羊肉如今到了嘴里却变了味儿,吃也吃不下,真不知道铭月。瞪着坐在左侧李默白大吃特吃的样子,贺兰觐月突然想到一招毒计,哼,一定要好好治治这小子。

贺兰铭月起身慰问族人的当儿,一头刚刚被宰杀带着鲜血的羊羔被抬了上来。贺兰觐月自己切了一块羊肉,放到嘴边用牙一扯,满口羊血,边啧啧称赞好吃,边切了血迹斑斑的一块肥肉递给一脸恶心地想吐的李默白,脸上带着恶毒,周围的族人纷纷起哄,他们本就看唐人不顺眼,欲杀之而后快,如果不是族长护着他,早就将他剁成了肉泥,哪容地他睡在族长的帐篷,吃族长的羊肉!
贺兰铭月已经回来,站在他们身后,他知道此时众怒难犯,再说他也没有丝毫理由可以不让李默白吃生肉,因为吃生肉本就是贺兰族的传统,只是如今已经好久没有承袭了,否认了传统就是孰渎了祖宗,那是大忌讳!
求救着看着贺兰铭月,眼神可怜兮兮,他想用贺兰铭月对他的情意来让他脱离这个局面,却看到贺兰铭月爱莫能助的眼神。
为什么这个自称喜欢他的男人老是不来帮他?李默白愤愤地想,不能让这些蛮子看扁了大唐的官员!
一不做二不休,李默白一闭眼睛,埋着头屏着呼吸乱咬一通,没有任何咀嚼猛吞下腹,羊的血腥味和骚味充斥着嘴巴、喉咙和胸口,好恶心!好想吐!
李默白匆匆啃完,那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起来,一个起身,跑到一边将食物全部呕吐出来,完了还不停干呕,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反胃的东西!
今晚要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再这样下去迟早被贺兰觐月和这些贺兰族的人给杀掉,逃出去虽然也很可能被抓回来或者死在贺兰山的某处,也总比被慢慢虐待至死要好。

进了白色主帐,一向多言的李默白一言不发,刚才他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整个营地坐北朝南,主帐位于营地正中间,马厩的位置在营地的西南方向,大概是为了万一生事族长可以先走,所以马厩离主帐不很远,这样更好,利于逃跑。
幸好他李默白记忆力非常强,进来时贺兰铭月大概没有料想他会逃跑,就没有把他的眼睛蒙住,所以当时在垂涎贺兰铭月美貌的同时,李默白潜意识地记住了进来幽谷的路线,趁着夜幕月明,应该可以冲出这个山谷!

贺兰铭月见李默白低头沉默,以为李默白还在生他刚才没有帮忙的气,接过仆人递上来的食物,吩咐仆人退出后,拿下了面纱,讨好地对李默白说:"这是老子吩咐他们另做的食物,你先吃了吧!从昨夜起你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刚才又吐了。"
李默白想贺兰铭月大概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事,傻傻的什么都说,根本不会讲话,哪壶不开提哪壶,后来一想,不能让贺兰铭月起疑心,就乖乖吃完所有的食物,不吃白不吃,干嘛亏待自己。

贺兰铭月见李默白吃饭速度很快,想他实在是饿了,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跟着非常开心,笑颜上了脸颊,整个本就绝美的脸庞忽然像着上了颜色,艳光四射起来。
李默白吃完抬起头,见到的就是这等场景,呆呆地注视着,忘了时间,好美!
贺兰铭月忽然贴近李默白的嘴边,伸出舌头,舔去李默白嘴角的饭粒,李默白脸殊的一红,心头一紧,身体某处起了一阵骚动。
贺兰铭月看地痴了,不由地亲吻上李默白的性感薄唇,好甜的滋味,舌尖相触,轻触转为缠绕纠结,呼吸急促起来,越来越紧贴的身体,摩擦着热了起来。
帐门被掀开,一个娇艳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冲进来,门口的守卫拦都拦不住。
贺兰铭月一个飞速转身,拾起面纱带好,站回仍旧坐在原地身边,一脸寒冰。
女子见了贺兰铭月,收了刚进门的怒气,撒娇地走近贺兰铭月,却又好象惧怕贺兰铭月而不敢上身,却指着李默白,问道:"这个人是谁?族长为什么让这个唐人住在您神圣的帐房里!"
神圣?李默白一楞,看来这个白色帐篷在贺兰族心目中的位置远高过他的想象,这个女人一定是贺兰铭月十分宠爱的吧?不然不会这么大胆冲进来闹。心中是不怎么舒服,当然了!贺兰铭月是他看上的,虽然他现在是男人,再怎么说有人来跟他抢,他还是有点感觉的。却不想想,他自己晚上就要开始的行动。
贺兰铭月冷着脸说:"你私闯主帐就是大罪,指责老子更是罪加一等,是我平时太宠你了!"
女子一听,嘤嘤啼哭起来:"族长,您的真面目其他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该死的大唐官吏却有幸一见!好不公平!苏萨心有不甘!外面的众姐妹也同样心里不甘啊!"
什么!贺兰铭月究竟有多少女人?众姐妹?幸好自己没有对他动情,不然不是要跟很多女人共事一夫不说,随时更有被人千刀万剐的可能?想他李默白风流一世有多少美人愿意为他粉骨碎身,一想到这个辉煌的历史,他就更待不住了!更加坚定晚上出逃的决心。
贺兰铭月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用说,肯定是阿哥觐月通知这些女人的,苏萨一直是他最宠的女人,今日敢闹上门来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一般。
贺兰铭月出了帐门,对着自己的女人们说:"你们最好不要跟苏萨瞎闹,忘记族规了吗?"平静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怒气,却有极大的威力。
一群前来给苏萨壮胆的女人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行礼后马上走的一干二净。
回到帐篷里面,贺兰铭月看着苏萨,苏萨一看声势已去,也不敢再有些放肆,恨恨地瞪了一眼李默白,出了帐篷。

李默白换上笑脸,主动抱了贺兰铭月:"不要跟她们女人一般见识,消消火,来,笑一个。"
贺兰铭月惊喜地看着李默白:"你不介意吗?"
原来他以为我吃醋了!李默白心想,就顺着贺兰铭月的意思,说:"我开始时是有点介意,看你为了我这么生气,我也就气不起来了,再说你的美貌也只有我一个人独享,我能不感动吗?"
贺兰铭月再次问上李默白的唇,感动让他放松了所有的警戒,李默白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往贺兰铭月毫无防备的头上重重砸去,贺兰铭月身子一软,栽倒在李默白怀里,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默白抱起贺兰铭月放在毡床上,看着红色的鲜血从贺兰铭月后脑流到兽皮上,心里一动,有些不忍,却狠了心出了帐门,不要怪我狠心,怪只怪你是男儿身却喜欢上我这个不能接受你的人。

夜已深,帐门后的守卫正在打盹,李默白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往马厩走去,聂手聂脚地偷了一匹黑马,绕过黑帐,出了幽谷口,凭着方向感往贺兰山外狂奔而去,身后想起嘈杂的声音,定是有人发现了!快跑!

第三章


李默白驾着黑马飞狂奔在夜间的山路上,完全凭着那日进谷的直觉,刚开始还能准确辨认方向,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火把、人声和马蹄声。李默白不时回头紧张地张望,他仿佛看见贺兰觐月凶神恶煞的脸,像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他,心中大喊,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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