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这样真的好吗?」安陶笙有点担心。
「没什麽好不好的,要养都是养在三王子殿这里,什麽人也理不到这里的事,不用怕。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好了。」炫炘的手又缠了过来,握住了安陶笙的手。
炫炘有种感觉,就是他一天比一天喜欢触碰安陶笙了。
「那我要那只白白的小狗好了,和混帐一样的丑,可以弄一个丑狗杂耍组。」
就这一句,组一个丑狗杂耍组,三王子殿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33
其实只要是一方肯做主动,而另一方又不排斥的话,两人的发展可以是很容易的,炫炘愿意亲近安陶笙,而受到一点从炫炘而来的温柔的安陶笙,他从容接受这个得来不易的感觉,他看著前面的高大背影,心里满满的是幸福的感觉。
但是他从没有忘了所有事,他明显的感到所有奴才们的窃窃私语,感到宫女们的卑鄙眼神,更加感到从心里出现的压力,对小安子的抱歉。
在去四王子殿的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们的手却是习惯了般的拉住了,很自然的动作。
他的手忽然握紧了眼前心里喜欢得很的男生,眉头皱了下。
「怎麽了?」炫炘脚步没有停下来,只是回望著安陶笙。
感到他眼中的淡淡担心和轻轻爱宠,安陶笙望掉因为眼光,因为别人而变得灰心的心情,他抬头给那个男人一个笑意。
「没事,我没事,快点走吧!炫焯在等著我们。」安陶笙快步走。
炫炘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安陶笙,之後,他跟著走了。
不久之後,在四王子殿的门前,有两道身影出现,不久後,只馀下一个,因为其中一个较大的人已经向走近这幢黑色殿的两人狂奔去。
「哈哈哈……是小安子耶!」炫煇一下子冲进安陶笙怀里,硬生生将原本还拉著手的二人分开了,旁边立即出现了一张沈了下来的脸。
「二王兄好。」炫炘紧紧的盯著炫煇,眼中的恭敬变成一丝怒气。
「咦?」炫煇这时看向炫炘,用很惊讶的眼神看著他。「原来小炘在?为什麽不说一声呀?吓了小煇一跳耶!」
炫炘的脸好像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青筋,他用压抑著不服气的语气说∶「对不起,是王弟的错。」
「嘻嘻,没关系。」炫煇好像摸小狗一样,拍了拍炫炘的头,便转向安陶笙的怀中,又蹭起来。
安陶笙有一点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用对弟弟的态度对炫煇,稍为辛苦的摸摸炫煇,笑著说∶「小煇,很久没见。」
「嗯嗯,很久没见哦!小煇很挂念小安子哦!」炫煇又再一次抱紧小安子,完全忽视了从旁边而来的冰冷视线。
呃……其实只有少条筋的炫煇才会感觉不到他身边的气氛,随著他的动作而不断下降。
「呵呵,放开小安子吧!否则有人会有危险哦!」炫焯笑著说,用眼神左右看著形成特别情形的三个人。
「危险?谁呀?」炫煇还是呆呆的想著,很专心的想著。
炫焯怀著笑意的扬起眉,挂著淡淡的笑意说∶「是王兄你有危险。」
「啊?为什麽?」炫煇傻傻的瞠著眼。
「小安子快给王兄你拥到快死了,要是真的话,三王兄不将你弄死,才不是三王兄哦!」炫焯笑笑说。
这时,炫煇才看著一旁的炫炘,他立时放开了手,皱眉说∶「小炘,不要生气,小煇没有将小安子弄死哦!看,他还红著脸站在你旁边,没有一睡不醒哦!呀!小安子,你又为什麽脸红?而小炘又为什麽因为小安子死了而生气?」
炫焯快笑出来了,他拉著一脸不知原因而苦恼,不己的炫煇,走向自己的殿里。他小声哄著炫煇说∶「快回去吧!小白和混帐等著小煇哦!」
「对!小煇就去找它们!」炫煇就好像忘了小安子和炫炘的到来一样,急急的跑回去殿里。
一边跟著炫煇的炫焯没有回头,但却清楚的说∶「三王兄,你们快跟著来吧!有要事说哦!」
炫炘没有回话,只是手又再一次拉著安陶笙的不放,力量更大,热力更高。
安陶笙奇怪的看著炫炘,看到的是一脸别扭的炫炘。看著这样的炫炘,安陶笙只是想笑,很想笑。
他看到炫炘小孩子气的一面了,是为了他吧!想到这里,安陶笙感到很幸福。
他们很快就走到四王子殿里,他们一眼就见到蹲到地上,和两只其貌不扬的动物玩在一起的炫煇,一只是混帐,一只是从表演团里买回来的丑小狗小白。
安陶笙对炫煇笑笑,便毕直的向大厅里走去,看著站在大圆桌旁边的人,那桌子上还放了很多画了图案的纸。
炫焯指指两边的椅子,他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我找到了转移灵魂的可能法术。」
听著,炫炘和安陶笙都心跳快了,有著不同的想法。
但都是想著∶这是不是意味著他们二人要分开了?
两只手,同一时间互相握住了,是紧紧的握住了。
「在两天前,收到民间中,相关的消息,说在四个月前,在国境边的一条小村里有一个异种巫师,正试验他所发明的转移灵魂之法,但一切进行顺利,将完成所有之际,忽地出现雷电,就出了差错,所以失败了。」
炫焯将那巫师所用的图、符咒、蜡蠋、绳子等放在桌上,有点可怕的感觉。
「根据那巫师所说的情况,还有当日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和小安子和笙笙那发生的时间相同,但我还要去查一下,想确定些什麽。所有事,都有待查证。我会一直和那个巫师联络,再想想有什麽可行之法,让小安子换回来。」炫焯很认真的说著,而且盯著安陶笙看,眼也不眨。
心里的感觉很复杂,要走吗?不走吗?安陶笙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是喜欢炫炘,有点不能自拔,有点更加沉迷於炫炘的点点柔情里,但又想到这个身体始终不是他的……是那个叫小安子的男人……他就觉得很矛盾。
「笙笙,可以回去之法,很快就出现了,我会查出来的,这不是问题。但笙笙,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想怎样?你想留,还是不留?」炫焯说,吸了口气,再说∶「你有没有和小安子说清楚?」
安陶笙皱了下眉,他不是不想找小安子,而是……他的心里就是不想跟小安子说话,说他自私好了,他真的不想和小安子说这些……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离开……是吧?
「我没有问过,但我会尽快问小安子的意见。」安陶笙闭上眼,想了下,才缓缓的说著。
他再一次想好了,将一切交给小安子决定,就说他胆小好了,说他自私好了,将一切交给别人来决定。
炫焯静静的,用别有深意的眼看著安陶笙,又转头看了眼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炫炘,才淡淡说∶「你最好给自己一个不会後悔的决定,因为你可能回去了,就不再回来。」
这句话,把安陶笙说得全身颤抖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炫炘看一眼一脸不知所措的安陶笙,他轻轻的抚了下安陶笙的手背,令他看著自己,才低首在他的耳边说话。
「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不会反对,但请你记住,这里有一个将你放在心里的人。」
34
或许他们的事真是有点传奇性,原本很好的,再变成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到了最後,他们又再一次走在一起,在短短四个月里发生了这麽多的事……
就因为平日在宫里没有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多是平淡的过日子,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变得很注目。他们走到哪里,会有一连串的目光跟著,令安陶笙十分不自在,幸好,他在宫里也不用经常走动,因为炫炘的帮助。
但他也可以从炫焯的口中,和奴才的私语中或多或少的听到一点事情,或可以说是言语。
就是取笑小安子再一次受到宠信,都不知是行了什麽狗屎运那麽好运,哼,看小安子何时给三王子再撇开。
这些说话是安陶笙可以预知的,可以理解的,在这个地方,不出现这些话才是不正常,说是道非是人的本性,不说才奇怪。
可能是他得宠的消息传开了,很多人眼红,但更多担心。
「我儿,你现在难得有三王子的保护,凡事要小心,不要开罪了别人了。」萧公公抓著小安子到一边大树下,千叮万嘱的说著,担心得冷汗也冒了出来。
小安子的好字也没有说出口,萧公公又道∶「皇后那边难得还没有动静,不如……你和三王子商量一下,看看你的事,他可不可以作主。怎样说……三王子现在都很信任你,可能你说出一切,他会明白呢!」
安陶笙翻翻眼,想说∶他的事,炫炘什麽也知道了,除了皇后那件事,说出来一定没问题,只是他一个小小的王子,真的可以帮到他吗?
「但……也是不好了,始终一个是王子,一个是皇后,怎样比较,怎样帮助呢!唉!」
萧公公忧愁的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才拉著小安子离开那棵树,不理会小安子还想说什麽的神情。
安陶笙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跟萧公公道别,往夫子大院处走,他是在炫炘上夫子的课时,自己偷偷走出来的。但往回走的时候,他一下子又给人拉住了,这次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公公。
当安陶笙想问他在干什麽的时候,他就给那位公公的话吓了一跳。
「小安子公公,皇后娘娘有请,请立即拜见。」
安陶笙的眼瞳立即暗了下来,轻轻的垂下,咬著唇。
该来的总是会来,但怎样都好……他决定不会伤害炫炘的。
他抬起头,眼神严肃,稳稳的说著∶「有请公公带路。」
那位公公点了下头,就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安陶笙急急的跟著。
又是拐了很多的弯,很多的路,他们到了一处很朴素的小阁,清清净净的,不像皇后的宁心宫般华丽。
站在门前,那位带路的公公恭敬的低头,扬声道∶「李公公带了小安子公公来禀见皇后娘娘。」
一道女声回道∶「请进。」
李公公将门而入,没有胆怯般的颤抖,但安陶笙却有点吓白了脸,怎样都好,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认识的人陪同下,一个人来,他可是很担心的。
「李公公,麻烦你了,你可以先退下。」
令安陶笙脸色发白的人出声了,说了一句话,令李公公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皇后和一个没什麽表情的宫女。
「小安子,你知道你母亲大人找你来,有什麽事要说吗?」淡淡的说著。
安陶笙诚实的摇头,轻轻说∶「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麽要说,不妨直说。」
扬起好看的眉毛,皇后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小安子,你不会忘了本宫要你做的事吧?」
全身颤了起来,又再一次咬唇,安陶笙用闷闷的声音说∶「没忘,奴才又怎敢忘了。」
「没忘就好,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要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皇后笑说,她再道∶「你见不得光,身份不明不白,不可以反对本宫的话。」
安陶笙双手紧握,很想大骂∶生小安子出来的人是你!为什麽不负点责任!
忽然一包黄色纸包著的东西递到安陶笙的面前,皇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些是慢性毒药,要连续吃三十天才会发作的。原本不是这药,但谁叫你笨得要死,上次那麽快找太医,让那两个小鬼死不去!这次你知道本宫的目的後,不要找太医,让他发病好了,没人会知道是谁做的。」
她顿了下,再说∶「因为上次的事,我们要处理得更小心,但那个碍眼的小鬼现在信任你,所以你尽管做,没事的。」
安陶笙震惊得双眼放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瞳看著那个生自己这个肉体的人。
为什麽?一个人可以阴毒到这个样子?为什麽?炫焯还是她的养子,不是说生娘不及养娘吗?为什麽她就可以这样忍心得下手毒杀自己的儿子?
难道……权力就是这样子的重要吗?他真的不明白,皇后的权力已经很大了,是後宫之主,国家之母,还要什麽?
安陶笙握紧的手紧的变白也没有放开,他想了很久,才以压制不了的声音大声叫∶「为什麽?炫焯和炫煇又不贪位恋权,皇后娘娘为什麽要那样害他们?」
「没有做,不想做,不代表没这样的威胁。」皇后柳眉微皱,略为不满的道∶「小安子,你给本宫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想做什麽也没有用,你没权,把柄在本宫的手里,你根本做不了什麽,给我小心点,本宫现在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不要!我不要!」安陶笙激动起来,回想起炫焯和炫煇的好,他们中毒时白得吓人的脸色,安陶笙就没法子安心了。
他不想炫炘发生那样的事,想一秒炫炘会有的可怕样子,他都不敢!
「我不要下毒,不要害炫炘!」安陶笙一手打掉那包毒药,还用力的踩,用力的踏。
「大胆!」皇后提高声音呵责著,手握紧了椅子。
好像发了疯一样,安陶笙狠狠的盯著皇后,大吼著∶「不会!我不会让你对付炫炘的!」
「你……」皇后气得红了脸,结巴起来,直直的指著安陶笙,她也提高了音量,就好像完全不怕他们的话会给别人听到的一样。
「你以为你这个狗奴才可以对本宫说这些话吗?死奴才不要妄想了!本宫有的是方法对付你!看炫炘那个臭小子,知道你这个死贱种的身份後,还会好好的对待你吗?不要说笑了!」
「皇后娘娘,请问是在唤炘儿吗?」
声音淡而无起伏,但却有掩不住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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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但房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的时候,门给人推开了,吱吱声的,有点刺耳。
「皇后娘娘,请问有什麽要告诉炘儿?关於小安子的?」炫炘气定神的走进来,挑了下好看的眉,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看著坐在前面,有点气急败坏的皇后。
安陶笙很惊讶,完全没想到炫炘会来,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真的要让炫炘知道小安子那种身份吗?真的要让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想杀了他的兄弟,甚至是他?
安陶笙皱著眉头,紧张的回望那个好像说天气晴朗一样普通的男人,深怕他知道了什麽後,他对自己的态度又变了什麽的。
他……都不知道是该担心自己的事,还是小安子的身份给人发现了的事了。小安子的事,他大可不理,不是吗?反正,他是安陶笙的身份,炫炘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怕自己快要变成小安子了……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