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搭在背上,羽箏的身体僵了僵,感觉到熟悉的温度,才慢慢放松,任由靖贤把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又绕到他身前一粒粒扣好纽扣。
抬头,想说谢谢,却从他的眼眸里读到一丝危险的情绪,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搬着肩膀转过去,正对上触目惊心的画面,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孔,痛苦的颤抖。
“蓝羽箏……是你惹了我,那么,就跟我一起沉沦吧……”
如果你毁了……
我一定会寂寞……
但总比……
看着你在阳光下……
而我只能活在暗处……
要好的多……
“别再逼我……啊……”
膝窝被靖贤的脚尖一勾,羽箏毫无防备的跪倒,靖贤的手臂勒紧他的身体,紧得他动都不能动,就这样,都没打招呼,靖贤撩开衣摆冲进他的身体,被□弄的湿润松软的地方轻易就容纳了男人的凶器,他连抗拒的可能都没有,就被靖贤穿过腋下的手控制住肩膀,逼着他正对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
“啊……啊……不……放……不要……这里啊……啊……”
拼命的挣扎,胡乱的挥着捏紧的拳头,却根本打不中目标,只能忍受着他的蹂躏和贯穿,□残留的温度被点燃,最初的抗拒似乎变成了挑起男人情绪的催化剂,他呆呆的被推倒,侧过头就能看见没了灵魂的冰冷身体,那双狰狞的眸瞪着他,瞪得他心惊肉跳,于是他开始猛烈的抗拒,一拳一拳的打在钟靖贤脸上,他不躲也不闪,由着他打,却始终没停下贯穿的动作,在他的身体里跳跃着翻腾。
快感和恶心的感觉一起把羽箏挤成碎片,最后他妥协的攀着钟靖贤的肩膀,撑起自己的身体,整个躲进钟靖贤的怀里,压抑的哭。
“我讨厌……嗯……有人……死去……在我的面前……嗯……就算……是你……也会……痛苦……你赢了……结束吧……不能再……看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示弱,却没得到该有的同情,钟靖贤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捉出来,额头抵上他的,看进他那双眼眸。
“羽箏,你,就算是无法自控,为什么看起来,还那么干净……我是不是怎么都没办法把你弄脏……是不是……”
他觉得自己听错了,钟靖贤的声音里,隐匿着一种不可察觉的痛苦,一定是听错了……
“已经……脏了……嗯……啊……”悲惨的捉住钟靖贤的领口,尽量抽身远离那片艳色的湖泊,“从你碰我……开始……就已经……脏了……嗯……嗯……慢……慢点……啊……”
无法停止的律动像是凌迟的刑法,一点点把他撕裂。
“你离不开,永远都离不开,就算切不断你的翅膀你也离不开,你看,你满身都是血,他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你离不开了,离不开……”
别离开……
哥……
求你……
别离开……
这些话,与那晚羽箏听到的,靖贤的梦话重合在一起,在羽箏的耳边行程一个小小的热带气旋,不断的骚扰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让他无法思考,只能本能的紧紧抱住眼前唯一可以依赖的,活着的存在。
“不会……离开……”
其实,他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虽然可恨也可恶,但这并不能完全的怪他,就算,不管怎样,还是狠不下心去怪他,我是不是疯了,羽箏,我是不是疯了——钟希说这话的时候,掩住脸孔哭泣着。
“……呜……”
身体里骤然的动作,深入到前所未有的地方,内脏被撼动的恐惧让羽箏的眼眸瞬间聚焦,却又在下一刻,失神的跌回靖贤怀里,脱力的身体攀附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粗野的动作折磨,怎么都不肯离开。
“羽箏,羽箏,羽箏……”骨感的手指挑起冷却的粘稠的暗红液体,颤抖的涂在羽箏那张漂亮迷茫的脸上,沿着眉间划过,直到唇角,一点点,染红他……“变脏吧,变脏吧,洗不干净了,你是我的……抢不走,这次,神也抢不走!”
再也没有谁,能从他的手里,抢走任何东西,任何人!
没有!
就算毁了他,也不会让他能继续刺伤自己,用那双吸饱了阳光的澄清的眸。
不会!
“嗯……嗯……”呢喃的附和,干净的眼眸找不到焦距——钟家,富丽堂皇的背后是腐烂低靡,一旦靠近,就像踏进了沼泽,筝,我连累了你,恨我吗?
筝,如果想离开,我或许还有办法……
筝,靖贤他……
筝……
“不……离开……”靖贤的衬衫敞开着,他们的胸口贴的那么近,自己的身体被□撩拨的滚烫,但靖贤的胸口却那么的冷,这是他第一次真的觉得心疼这个人,就算钟希在他的面前说着靖贤童年的种种不幸,他还能冷静的指出这个不幸的孩子内心是如何阴暗自我,而这一刻,这个阴暗自我的人,抱着他的时候,那种压抑的颤抖,让他快要发疯——原来,他是这么害怕孤单……
“真的,不离开吗?”
不相信他的话,反而把他抱的更紧,紧的能勒断他的肋骨,无论他离开与否,自己都不会放手,他想要的东西,再也不会放!
“不……”摇头,手臂慢慢摸索着攀上靖贤的肩,轻轻捧起他的脸,那张俊朗的脸上,立刻染了鲜艳的红,“都……脏了……就……一起吧……”
“羽箏……”
为什么,他那双眼睛,还是那么该死的纯净,只是那明亮的猫眼石上,竟然多了一分从没见过的温柔——不,见过的,那时候,他趴在床上,看着被自己踢到一边的钟希,用的就是这种温柔的眼神,漂亮的宝石融化成水,好暖……
“嗯……嗯……啊……”更疯狂的律动快要了他的命,但却不再躲闪和厌恶,扬起头,远远的似乎看见那双与钟靖贤太相似的黑眸,那个男人……
爸爸……他一直这么叫他,甚至比叫自己父亲的频率还高。
小羽,有些人有些事,逃不开,即便你逃脱一个陷阱,却还是要掉入另一个,真的强者,不会在跳与不跳之间挣扎,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遍体鳞伤,无辜的死去,他只会在到底跳哪一个之间稍作衡量,有的时候,明知道跳下去就万劫不复,却还是会义无反顾,等你遇到,你就明白——这话,他说的时候,自己却根本听不懂……
如果跳下去,就逃不开,再也逃不开,除非这个陷阱说,我腻了,你滚吧……如果他不说,那么就一辈子赔进去……
他们明明不相干,明明都各自在自己的窝里待得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出那个小小的窝,逼自己到这种程度呢?
他是个太自我太狂妄的人,为了消除自己的孤独与痛苦,就残忍的弄伤别人的灵魂……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
筝,小贤他,比任何人都可怜,因为他从没得到过他想要的东西,比起钟家,他大概更想要云,但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云恨他,却不是他的初衷,所以他才会这么暴戾,因为他总觉得身边的人是阳奉阴违,他们对他,只有恐惧,没有遵从,所以没法恨他,看着他,就没法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让钟希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他得到了想要的,他会不会,笑一笑?像睡着的时候一般,笑得孩子气一些……
会吗?
“会……吗?靖……贤……笑一笑……呜……”
哀鸣一声,靖贤把他整个翻过来,让他的背靠着自己的胸口,以让自己进入的更深更深。
“留在……身边……笑……吗……”他拼命转过头,扭伤了脖子,干净的眸子萌了一层水雾,迷糊的看着钟靖贤那张雕塑一般俊朗的脸孔。
“留下吗?”
“嗯……”
“太好了……”难看的勾起唇角,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好久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模模糊糊的笑出来,立刻把脸埋上羽箏的肩窝——太好了,羽箏,太好了,你没有毁掉,即便染满了血,那双眸子,还是那么的清澈,甚至……温暖,好温暖,像你的身体一样温暖甜蜜,让人融化了似的……
“啊……呜……啊……啊……”
沙哑的呻吟断断续续,急促的喘息让人脸红,淫靡的撞击声回荡在空空的仓库里,羽箏被靖贤抱在怀里,放倒在浸透了暗红色液体的水泥地上,一次次放肆的冲入他狭窄却温暖的私地,他唯有狂乱的甩着沾满血红的头发,在靖贤的背上抓出一道又一道鲜艳的痕迹。
纠缠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处干净,却没人管的上……
如果这就是堕落,那么就陪你一起……
既然不能拯救,那么,就陪着你也好……
魔鬼的世界没有爱情,背弃阳光的禁地开不出爱情的花朵,剩下的只有纠缠,身体的和灵魂的。
陪你一步步走下去,是深渊是福地,看到再说。
至少现在,一直空空悬着的心,踏实的落下了……
但愿你不要后悔,在今天,选了我……
抱着羽箏的那刻,看到他浅色的眸子仍旧干净并且温暖的那刻,他以为自己终于受到了神的恩宠,看见了天使,后来他才明白,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蓝羽箏,高估了九天之上的神明……
魔鬼到底是魔鬼,就算把天使拉下炼狱,也得不到救赎,相反,得到的,却是更深重的惩罚与痛楚。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会放手。
与爱情无关,他只是慢慢开始迷恋他眼中的温暖,一次次的,狂欢上瘾……
第十四阶 黑影
“这么说,那个叫蓝羽箏的,真的是钟靖贤的情人?”
“钟靖贤亲手杀了所有的人,还在那里跟那个人……”
“呵……恶趣味还是没变。”
“那边,怎么办?”
“跟姓单地说,同意合作,不过,呵……”带着几分刚毅味道的唇慢慢勾起,在阳光下渗透出丝丝入扣的冷寒,略带沙哑的低沉音调,隐隐让人觉得压抑与恐惧,“代价,是整个ECM……”
“先生……”
“蓝羽箏现在怎么样?”
“已经住进钟家,工作也辞掉了,一直没见他出来,据说病了,换了几个医生了。”
“病了?呵……这种温室的小花,到底还是禁不住折腾,小贤哪,眼光变差了呢……”
“先生,要不要……”
“算了,由着他去吧,不起眼的小贱人一个,自生自灭吧……”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孩子来说,太难以消化了,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兔子嘴里,可不是好玩的游戏。
钟靖贤这次,应该得到教训了吧。
想找个新的同伴吗,呵……没机会……
“是……先生……”
……
“怎么样?”
连续一周了,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去二楼新布置的那间卧室,带着几分急躁和期待,丰富的不像是曾经那个淡漠压抑的钟靖贤,等待他的,却一直都是同样的结果。
“还在睡,不过,烧已经退了。”
钟希站在门边,长发随意编成几股,松散的洒在肩头,淡粉色的毛衣敞开,外面套着医生的白色长外套,神情有些疲惫,漂亮的大眼睛里满布血丝。
“退烧了?不错么,我还以为你用了三年的时间读回来的临床学位,是个摆设。”
嘲讽的掀了掀唇,推开门进去。
暖暖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直直的打在床上人身上,蓝羽箏乖乖的睡着,面色苍白,因为终于退烧,所以没像几天前那样发抖并不断的出汗,呼吸也平稳了很多,一向很有精神,即便是在被欺负的时候也能挑起眉头倔强的嘲讽着的人,现在,这么脆弱无依的安静着,让靖贤的心里紧的透不过气。
从旧仓库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发烧,在高烧中胡言乱语,昏迷、呕吐,靠镇静剂才能放松下来。
终究还是太勉强了,那天的事情,对这个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来说,终究还是太勉强了。
他受了刺激,还不轻。
“筝,羽箏……羽箏……”虽然尝试过几次都没用,但还是习惯每天进来的时候叫他一会儿,以确认他还活着,自己,还没陷入寂寞中。
“刚刚打了镇静剂,睡着了。”
钟希安静的提醒,眼光停留在羽箏苍白的脸上——瘦了,七天的时间,少量的食物和水通过胃管导进去,营养液和葡萄糖的注射不敢超量,因为还要同时注射消炎药与整理盐水,他吐的很厉害……
没清醒过,迷迷糊糊的叫着什么,凑近了听才听出来,是——爸爸。
他是孤儿,不应该有父母——钟靖贤这么说,他心领神会的让尹瓷去查,结果跟他从前查到的一样,十岁的时候被S城近郊的孤儿院收留,在那之前,找不到有关他的一点记录,似乎他是从地下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十岁的孩子,应该记得很多了吧……
羽箏,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过往,十岁之前的事情,他总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