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不得不炼、很重要、最后一颗……这些字眼不断的在墨墨的脑海里循环,他很想任性的说,不要云舒继续,可是对着云舒希冀的脸,他如何也要求不出“,云舒,还要炼多久?”
“最多超不过十五年!”云舒保险的估算了一下,把一颗本还需要至少一千年才能大成的丹,硬是压缩在短短十几年内完成,云舒所承担的风险可想而知,然而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六雪的身体等不了更久了,吟人顶多能撑他五十年,所以早一日把丹炼出来,六雪的痛苦得以解除,而他与过去的一切也都可以了断个干净,十五年后,他的生命中就再不会有那个人以及和那人有关的一切,他的生命中,只有墨儿了。
十五年?
墨墨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五天,总共十五年,也就是说,云舒将要有九百天的时间里,需要在炼丹房中度过,也几乎就占了这十五年的三年,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几乎要把墨墨的心肺都撑破了!
他震惊的看着云舒,喃喃自语地道,“十五年?还要十五年!”
“墨儿,你怎么了?”云舒对他的表情很是担忧,轻轻地晃着他的身体,“墨儿,放宽心,十五年很快就会过去了,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感觉很委屈,但是墨儿相信我,这个十五年过去后,找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十五年可过,到那时,就只有我们,再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云舒,你,你……”
“什么?墨儿你说,无论你今天问我什么,我都说!”
云舒从墨墨的表情中,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了,神情也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关于那个人,不是他害怕把过去讲给墨儿听,而是他觉得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成熟,把那样有些幼稚和偏执的一面展现到墨儿面前,总是有几分缺乏勇气,因为那时他亟于忘掉和摒弃的记忆。
但是若是墨墨执意想要知道的话,他不会对他有所保留的。
墨儿毕竟与自己在一起这么几年了,他又是个敏感聪慧的孩子,自己就算再是不提不说,他也总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联想到什么,关于那个人,墨墨没道理会不知道的,只是这孩子有时真如如墨所说,很沉得住心绪,恁是三年来,没有问过自己只字片语。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一定很想知道那人,在自己心目中是不是还有地位吧!
墨墨却倔强着闭紧了嘴巴,怎么也不再开口了。
看着他那模样,第一个心疼的反而是云舒了,一直是墨儿主动自己被动,今次,为了让他放心,自己便主动与他说清楚吧!
“墨儿,你若是担心,我炼这颗丹是给那人,那么我告诉你,不是!这颗丹不是为他而炼,未认识你的从前,我或许过的孤单,也过得冷清和寂察,但是墨儿自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年开始,我便很少在想起那人了,或者正确的说是在五年前,我送你回侠客城后,萦绕在我脑子里最多的人的面孔就已经换成了你,更别提我与你定了亲,更是认定了你会是我深爱一生的伴侣,墨儿你明白吗?从你收下那个‘不弃’娃娃开始,就代表着我们将永远不舍不弃,你不能在心里质疑我的心意,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过去,就困扰自己前进的步伐,从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是你的到来让我明白了,墨儿,给自己一点信心,更给多一点信任给我!”
“云舒,对不起,是墨儿没用,太胡思乱想了,云舒你别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幼稚和不懂事了,我相信云舒,我一直都相信云舒的!”
墨墨死死的抱紧云舒,终于放心了!
爹爹说的对,早该对云舒说出来的,云舒他的话,把他心里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说散了。
那丹不是为那个‘雪’炼的!
云舒心里也早就不再想那个人了!
云舒从五年前开始心里想的人就是自己了!
云舒说永远都要和自己不舍不弃的,那就代表着任何人和事都休想把他们分开!
所有美好的话语,云舒今天都对他说出来了;所有不安的因素,也都在云舒坚定的话语中,被打破了,墨墨突然觉得心头背负了几年的重石,就这么没了,几乎喜极而泣。
“傻墨儿,如此就开心了?那便答应我,再不要胡思乱想,情绪低落了,有什么事都与我说,我是个被动的人,墨儿可要主动些,都憋在心里,我若发现岂不是要活活逼死自己?”云舒无奈的睥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云舒,我再也不会了,请忘掉我这一幕不成熟的像孩子的表现!”墨墨惭愧地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心结解开了,这顿脸丢的也有些值了!
云舒见他那副要更成熟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本来就是个孩子,非得硬要装大人,好了,这回开心了?那就不要闷在寝宫里了,也出去走走!”
“云舒说的对,唔,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喝酒啊?”
“……”
第七十五章:是冤家狭路相逢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转眼,一月一度的云舒进炼丹房的时日又到了。
墨墨有些表情紧张的看着云舒,嘴上不说,但是云舒已经多少知道他心里的恐慌。
“墨儿,你不用害怕,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延迟出来了,你不要瞎想,你若不安心,反而会让我感觉不安的,你明白吗?”
傻墨儿难道不知道若是他含笑目送自己离开,自己会更安心吗?他这副模样反而会让自己因为担心他又会瞎想而无法定下神来专心炼丹。
墨墨闻言,立即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来,“云舒,你安心去,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而已,不过反正五天之后,你就回来了,我等你,上一次没能吃成香酥鸡,我保证这次一出来睡醒,就有热腾腾的香酥鸡吃!”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去了,你今天一早就醒了,昨天又没怎么睡,再回去休息一会吧,我走了!”云舒这才放心的微笑了起来,转身翩然掠了出去。
墨墨站在原地,看着云舒掠去的方向好一会,才仿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的快速的跟了上去,从前他不肯定自己有追踪云舒的能力,但是在不久前他发现他自己竟然有着能不费力气跟上云舒的法力后,他对想要知道那个炼丹房到底在哪里的欲望就更深切了几分。
按说在云舒对他说过,那丹不是为那个‘雪’炼制的之后,他就该失去对这炼丹房的关注了,然而,墨墨却发现在知道那人不是那个人之后,反而更想知道云舒都在炼丹房里做了什么,还有这颗很重要的丹到底是给谁的,因为无论是直觉还是云舒话里泄漏的话风,都代表着这颗丹绝对不是云舒自己要吃的!
如此一来,等于说对这颗丹的神秘性,依旧没有得已解开,墨墨自然想要去看一看。
更重要的是他前几天给爹爹送去的信,昨天傍晚前终于又收到了回信,爹爹在整张白纸上,只写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就是——紫薇大帝!
这一情况,也让墨墨的心情明亮不起来,那第二封信去蛇山问爹爹的不是别的问题,正是他梦境中有关那个紫衣服的疑问,没有跟爹爹如墨具体说清楚他梦里都见到过什么,他只问了整个天上的神仙中喜欢穿紫衣或者现在还穿着紫衣的都有什么人。
本以为至少也有个两三个人物做选择,却没想到爹爹回过来的信上却只有一个名字,四个大字,那就是紫薇大帝。
有可能他梦中见到的那人就是掌管整个中天的紫薇大帝吗?
可是紫薇大帝统领这天庭已经不知道有多长久了,几乎是比整个天庭中少数的神仙中的元老级别了,怎么可能会是云舒曾经喜欢过的那个‘雪’呢?
墨墨心里糊涂了!难道真的是他太过在意那个人的存在,所以连梦境中也不由自主开始想象出那么一个人来了?
紫微大帝位于九天之上,紫薇宫中,几乎已经少有神仙能看到他了,更别说妖精和人类了,怎么想云舒也是没有可能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一对的!
只是梦境里那个人不也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一副包容万物的神态吗?说话也是不紧不缓,意态沉稳,似乎又很符合紫薇大帝给所有人感觉,墨墨不由糊涂了。
若是真的是那个紫薇大帝的话,他的云舒究竟痛苦了多少年,又承受了多少心里的折磨,墨墨他无法想象,若是不是那个人,整个天庭之中,又有谁还会多年都嗜好穿紫衣呢?
可惜爹爹也是没有见过那个紫薇大帝的,若是能让自己亲眼见一眼,他也就能判断梦中那个人和紫薇大帝是不是一个人了!
可惜妖精是上不了真正的九天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半妖半人的存在,这个心愿注定是无法达成,这个谜底也是无法解开的了!
只是心中那原本的不可置信,却在越来越念叨‘紫薇大帝’四个字中,越发的肯定了起来,总觉得那个人就已经是他了。
而越是肯定,墨墨的心里就越耿耿于怀,因为若那紫薇大帝是云舒从前心仪的那个人的话,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为云舒讨回公道,就更别提揍他一顿泄愤了!
不让自己继续沉溺于痛苦的假想之中,墨墨的身形快速且隐蔽的小心跟踪着云舒,循着云舒那一闪而逝的飞行气息,远远地辩别着方向,却发现他现在所去的方向正是后山。
而云舒的气息,也在后山那块放着古琴的大石头附近,就消失了殆尽。
墨墨一时不由的担心,是云舒发现了他的跟随,所以故意甩开他,独自离开了?还是云舒到这里的时候,速度加快了,所以那微薄的气息就断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墨墨却知道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跟丢了云舒,失去了找到那炼丹房位置的机会了!
不由有些沮丧,又有些庆幸,若是这一次真的跟踪着云舒找到了那炼丹房,又被云舒发现自己跟踪的话,云舒的表情会怎样呢?一定会非常的伤心吧,伤心自己不信任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只是想保护他!
缓慢地走向那大石,轻轻地在那古琴前坐了下来,拨了几下那琴弦,无意识的开始弹了起来。
看来这把琴果然是把再好不过的琴了,不管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无论何时,有人弹动它时,总能发出最美好动人的乐声来。
墨墨摸了摸那琴身上的字,几次想用法力重重地把那个‘雪’字抹去,然后刻上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屑这张琴曾经有过云舒和那个人的回忆,是以终于有些愤愤地站了起来,挥袖郁闷的离开了。
而墨墨根本没发现在他离开后不久,那张琴的琴弦便发生了一些变化,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银光,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的云舒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入定了下来,他也没料到墨墨会在这个时候来后山闲逛,还弹起了那张琴,幸亏离开的快,否则这丹房的所在就难免暴露了。
云舒一点都没有往墨墨是跟踪他而来的思路上想,因为他相信墨墨,也相信墨墨也是信任自己的,自己不带他来,是为了他好,墨墨没道理不听从自己的好意,所以云舒只以为墨墨来到这里,是纯属一个人太无聊,不知道做什么,就随便逛来了这里,这也是后来他知道墨墨是真的跟随着自己而来后,感到伤心不已的原因之一。
且说墨墨一个人离开了后山,回到寝宫之后,直接终究是感觉有些郁闷,突然决定回去蛇山,与爹爹亲自谈一下,反正云舒也要在丹房里,整整待上五天,也不再想他娘亲还未原谅他的事了,寻思着总是她的儿子,总不至于扫自己的出门。
如此一想后,墨墨勉强打起了精神,只交代了红云和朝霞自己要出去走一走,并未说要回蛇山的便离开了。
沿着雀凰山的外围绕了一个大圈,看着悬浮在半天之中的,被云雾缭绕所包围的雀凰山,墨墨的心境是平静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全面的看清,自己这几年所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想着以后自己还要和云舒在这里住千年万年,墨墨便觉得心中充沛了感动的情潮。
恋恋不舍的看了雀凰山最后一眼,才往蛇山的方向飞去。
为了试验自己到底增加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法力,墨墨不由飞得很高,很快,渐渐的上升到以往只有散仙之流的行走上空之中,这个高度墨墨知道只有道行超过五六千年的妖精才能勉强办得到,而这个世界上,有此能力的妖精并不多,自己的爹爹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出生不过二十年的小蛇子,今天居然也能飞翔在属于神仙的领空之中,墨墨都感觉又岂止一个‘痛快’可形容的?
况且他飞跃在这个高度,居然半点吃力都没感觉到,反而像是他本来就该飞翔在这个高度的,墨墨不由思忖,自己此时的法力有可能和自己的爹爹都能并驾齐驱的时候,感觉就更激动了起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这么自在的时候,他脖子里七彩孔雀石也正发出着微弱的白光。
然而这一幕却正被前方而来的某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个人正是现在还该在紫薇山的南墙前面壁的南斗七杀星南杀。
这可谓是不折不扣的狭路相逢了!
第七十六章:伤南杀扬眉吐气
至于这南杀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紫薇山,自然是有其原因所在的,而行过此处领空的时候,居然远远就看到了那原本根本不可能,飞行在这个高度的某个蛇子,正畅快的在空中翱翔的时候,南杀那无可名状的怒火便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新仇加旧恨,再加上他夺得了云舒的身体和关心等种种原因,都让南杀看到他就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然而墨墨又何尝待见得了他?一直没找他,一来是找不到,二来一直自恨自己法力不如他,杀不了他,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他的法力莫名其妙的水涨船高了不知多少倍,虽然不知道这个南杀到底有多深的法力,但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前他功力不如他,都不曾怕过他,如今的自己还用得着回避他吗?
所以一个高空停住,就地等候,一个也在看到他后,目露恨意,半点不害怕的冲到他面前来,“南杀,好巧,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不是好巧,是天都助我灭妖!”
南杀眉目间满是煞气,看来那几日的面壁思过,非但没能让他思到自己的过处,反而更是助长他的阴暗煞气了!
这一回天庭那帮多管闲事的死老头,谁都没有理由来抓他的把柄了吧!
这一回可不是他下界去杀这个该死的妖孽,而是这个该死的妖孽罔顾天规天条,擅自闯进神域来了,天庭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一旦有未得道的妖孽私闯天庭或者神域,任何神仙看到都可以杀无赦!
所以小妖畜,要怪就要怪你自找死路!
“是吗?南杀,那就看看,我们今天谁会灭了谁?哼!”
墨墨此时看到南杀,哪还记得他的最初目的是要回蛇山?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把这个害他许多,又害死了司徒伊和冯子键的罪魁祸首给除掉。
两人并不多言,当场就拔高了身形,同时在空中对上了一掌,两人同时后飘了几丈。
南杀之前就看到了他脖子内隐有白光透出,如今对掌之时更是光芒巨亮,与墨墨的手掌交汇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便已猜透了各种真正的原因,不由牙眦目裂了起来,“好你个小妖孽,你是如何骗得云舒竟然肯如此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