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牛郎————碧若冰玄

“你管我，反正不找你！”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羽，”收紧双手，将易天羽往更深的怀里拉，俯身埋首在对方的颈窝，温热的气流拂过鬓角，“我喜欢你，”暖暖的声音从耳侧流入心底。
“呃？！”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易天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夜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他的情感，而且说得竟还是“我喜欢你”！在夜稍微松开的时候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的眼底，仿佛要再一次确认方才的并非玩笑。
“笨蛋，这个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吧？”笑著用手指刮了一下易天羽的鼻头，在对方不满地准备开口投诉时再次将唇瓣堵上，许久才放开，“我看你还是和我好好练习好了，”看著对方气喘吁吁的样子，夜忍不住勾起嘴角。
“切，自大狂，”嘴上不服气，可是脸上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将头靠在夜的怀里，那里大概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正当两人想要再次拥吻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後面传来的是流的声音。
“抱歉，打扰一下，可以先让我进去换个衣服吗？我保证马上就走！”
夜朝易天羽耸耸肩，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门边，打开。
“啊，抱歉抱歉，”一看见夜出现，流就连忙赔不是，旁边的言诩则掩嘴低笑，“你看我出来得太匆忙了，”流指了指身上的四角休闲裤和拖鞋，“很快就走。”
“一起去吃晚饭吧，”流从身边溜进去的时候，夜说道，反正都被打断了，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再继续。
“不会有人不同意吗？”言诩从门口探头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易天羽。
“我没有问题啊！”易天羽反射性地提高音调回答。
“那去酒吧吧，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琴他们，”提议的是流。
“为什麽要告诉那家夥？”撇了撇嘴，夜很不以为意。
“难道你还想吧台上继续挂著‘柠檬苏打售罄’的牌子？”流一想起吧台旁边那个晃晃悠悠的木牌子就忍不住发笑。
“臭小子，你也不想我是为了谁？！”快步上前，夜从後面用力拍了流的脑袋一下。
“呀，小诩，有人谋杀~！”流嚷嚷著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引来身後三人一阵大笑。
第26话 烙印
也许是因为积压了将近一个星期的郁闷，当酒吧里的人知道这个大团圆结局後都兴奋得裂开了嘴。最开心的莫过於一直揪心这两个人的琴，於是乎，那块挂了好几天的售罄牌子终於被拆卸了下来，吧台上也漫开了柠檬水的清新。
“不准亲我！”易天羽皱褶眉头看了看台面上刚刚被清空的柠檬水，不用想也知道夜现在的吻肯定酸死了。
“习惯就好了，”微笑著，不管易天羽的反抗，夜硬是亲了下去，还刻意用沾满了柠檬酸味的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肆虐。
“可恶！”被松开後，易天羽张牙舞爪地开始反击，“酸死了！”
“是吗？”夜舔了舔嘴唇，“我觉得很甜啊，”然後荡开一抹迷人的笑容。
“呃？……”易天羽一愣，明白过来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如果两位想要恩爱可以到楼上，我免费提供房间，”律笑眯眯地在两人面前晃荡著手中的钥匙卡。
“啊，老板偏心！”在一旁的流大声嚷嚷。
“小诩愿意的话，我也会免费提供啊，”弯下腰，刻意无视流，对著言诩说道。
“好啊，谢谢，”堆起笑脸，言诩毫不客气地接过律手中的钥匙卡。
“啊，诩……”对於自家情人的爽快，流有些惊讶。
“干嘛？不要告诉我你会害羞，”琴在一旁调侃。
“废话，谁会害羞啊？！”流的反弹很大，毕竟他也曾经是个出色的牛郎，怎麽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被人家说害臊呢？“我只是……”
“只是什麽？”眯著眼睛凑上前，琴一脸邪恶地看著流。
“今晚要回去吗？”没有理会旁边胡闹嚷嚷的流和琴，夜侧头询问身边的易天羽。
“唔，”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面对我妈。”
“是吗，”夜稍微沈了眸子，把易天羽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那今晚就先住我那里吧。”
“嗯，”闭上眼睛，可以清楚地听见夜的心跳声，规律沈稳的声音会让心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下来，似乎只要待在这里就不再需要害怕什麽。易天羽希望能够永远让这样安心的心跳伴随著自己，但是那样的话他不会说出口，也不会要求夜任何的承诺，因为他们并不需要这些，因为那早已刻在了心底，就像窗台上划下的图案。
在酒吧中的疯狂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因为言诩从律那里领了钥匙，所以回公寓的就只剩下夜和易天羽。踏进公寓的时候易天羽这才莫名地觉得言诩大概是故意接过那钥匙的，为了把这间公寓空出来。想到这里，脸上条地一阵燥热。
“你怎麽了，发烧了？”明知故问的夜努力憋著笑，轻轻捏了一下易天羽的脸蛋。
“痛！”迅速拉开距离，用手捂住受伤部位，易天羽狠狠地瞪向对方以示不满。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瞪我，”夜嬉笑著单手环过易天羽的腰，稍微提起，将他带到客厅的沙发旁，“还记得吗？那天晚上的事情？”在同样的深夜里，皎洁的月色下，空无一人的漆黑客厅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空气中回荡。
“嗯，”轻轻地点头，感觉腰背已经顶在了沙发的後背上，夜稍微用力一提便坐在了上面，“但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吧？”将双手搭在夜的肩膀上，拉近距离问道。
“的确不是，”微笑著，温热的气息在仅有的距离之间流动，“不过不记得也是正常的，那时你还很小，”只不过是三岁大的孩子，不能过於勉强吧。
“可是我记得它哦，”低头，稍微用眼神示意了胸前的坠子，然後抬头笑得一脸幸福。银色的坠子还有窗台上笨拙的纹样，那是不得不分离的他们当时仅剩的联系，虽然模糊但却从不曾在这13年的岁月里消逝。
“那是因为我把它刻下来了啊，傻瓜！”不过不仅仅刻在窗台上，还刻在了心底。
“喂，不准说我傻，也不准说我笨！”不满地鼓起腮，然後心怀恶意地凑上前，在夜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啊？！”吃痛地向後一缩，“咬我可是有代价的哦！”夜邪气地勾起嘴角，环在对方腰间的手一紧，吻上那片不太乖巧的唇，敲开方才偷袭他的贝齿，展开所谓的报复行动。
“卑…鄙……”趁著喘息的空当，易天羽模糊著眼睛骂道，“就知道……”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堵上了。绵长而甜蜜的吻让大脑白茫一片，尽管所有的血液都仿佛往脑袋冲去，沸腾得全身发烫，可是思绪却完全不受控制，就连手脚都似乎脱离了意识控制般自然而然地缠上对方。
“你才知道我卑鄙吗？”看著易天羽脸上那陀醉人的红晕，夜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从对方嘴角逃逸的液体，如期地引来一阵嘤咛，“可是主动缠上这样卑鄙的我，算不算自作孽？”含著唇边的笑意，伸长脖子凑到易天羽的耳侧，刻意压低的声线充满了磁性和诱惑力。
“切，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轻哼，反问，闭上眼睛享受著那温热吐纳所带来的酥麻触感。
“当然是你造的孽，”夜说罢，用牙齿咬了一下对方小巧的耳垂，就权当方才被咬的二次赔偿。
“痛！”反射性地想要逃，可是身体却被环在腰际的手紧紧锁定。
“要逃吗？”嬉笑的声音在易天羽的耳边徘徊，滑腻的舌尖漫不经心地勾勒著耳朵的轮廓，莫名的电流开始在易天羽的身体急速窜起，流遍全身每个细胞。
“谁…谁要逃了……”从小腹翻腾上来的燥热让他浑身发软，就连反驳的力气都被剥夺了，软绵绵的声音不仅失去了原有的效果，反而为本就暧昧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诱惑。
夜低笑著，开始用单手解开易天羽的衬衫扣子，指腹在裸露的肌肤上游离，每经过一处都留下妖媚的种子，不消顷刻便泛起诱人的粉红，仿若无言的邀请。细碎的吻从耳朵转移到颈项，在动脉上轻轻地啃噬，心跳的搏动沿著接触的齿面清晰传来，一下下渐渐急促。明白那速度的意味，夜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吐出舌头，长长地从下往上舔了一回，像在品尝什麽那样。
“夜……”原本拥抱的手变得有些推拒，方才的舔舐让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乖，”奖励性地抬头在对方的唇上落下一吻，浅棕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进易天羽因为情欲而有些涣散的眼底。将易天羽的下唇含入口中，与此同时手指的攻击对象也从锁骨下移至胸前的蓓蕾。两指轻轻地揉捏按压，直到破碎的声音忍不住从对方的唇边溢出。
“夜…嗯……”不安地扭动著身子，易天羽觉得有什麽在身体里翻起了异样的变化，不由自主地想要对方身上靠，仿佛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望著对方的触碰，赤裸裸地。
“有感觉了？”带著浓重鼻音的话语目的仅仅在於继续撩拨对方的欲望，稍微紧了紧圈著对方的手，夜的髋关节已经完全地和对方的大腿内侧贴合，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那渐渐抬头的火热。
“罗嗦，”夜露骨的话让易天羽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别说夜不会让他逃，就连他自己都意乱情迷得不想逃。
“真是不诚实的小孩，”一个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洒落在额头、眼睛、鼻子和唇上，宽大的手掌带著燎原的火热往下移动，在腹部用指尖若有似无地打著转。
“唔唔…夜……”有些按耐不住不断窜升的火苗，身体主动地朝夜更贴近一些，隔著布料厮磨带来的快感像浪潮般吞没最後一丝意识。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急切地叫嚣著。
“羽，”哑声呼唤，温热的手心履上对方的胯间，慢慢地揉搓著。
“嗯，夜……”咬著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从下面一直冲上大脑，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起来，张开五指紧紧地抓住夜背後的衬衣，渗出的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发丝。
“舒服吗？”轻声在耳边低吟，然後是金属拉链滑动的声音。将还在不断膨胀中的欲望握在掌心中缓缓地上下摩擦，食指偶尔在顶端的出口处游弋或轻按。
“嗯，”埋首在夜的颈窝，忍耐著那在体内乱窜的奇异感觉，“夜…我……”随著夜手部动作的加速，易天羽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有什麽在身体里疯狂地叫嚣著。
“已经…不行了吗？”亲吻了一下易天羽的嘴角，夜的那只手已经沾满了浊白的液体。
“笨蛋…还…还不是你……”趴在夜的肩膀上大口地喘息著。
“是，是，是我不好，”一边赔著笑脸，一边将被体液润滑後的手指沿著尾椎往下探区。
“夜？！”小穴被碰到的一刻，易天羽瞬间反弹。
“乖，不会弄疼你的，”小心地安抚著，继续让手指往内部推进。“习惯了就很舒服了吧？”与其说是因为习惯而让异物的入侵变得舒服，还不如说是夜的嗓音刻意诱导的，就像迷药般。
“嗯…呜嗯……”手指在窄穴中的扭动抽插让欲望在疯狂的喧嚣里濒临崩溃的边缘，液体被搅动的声音混杂在厚重的喘息之间，未被淹没，反而清晰突兀。
“羽，”仿佛在做最後一次确认，夜重新吻上那早已红肿的唇，将湿漉漉的手指缓缓抽出。
“夜，”把五指伸入夜的发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在缠绵的吻中，易天羽感到身体被稍微地抬起，一股灼热顶著下身不断收缩开合的入口，“唔！！”突如其来的闯入，撕裂的痛苦让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羽？”极力地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疯狂，试探性地询问。
“可恶，你不是说不痛的吗？”他很想打人，可是没有力气，进入身体的那个庞然大物集中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撕裂的疼痛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中肆虐。
“抱歉，”吻去咸涩的泪水，夜有些心痛的看著怀里紧皱眉头的孩子，“很快就不痛了，”已经无法在等待的夜开始缓缓地抽动著，用舌头卷起对方的舌头再次纠缠，想要借此来分散过多的疼痛感。
“嗯...嗯啊啊……”撕裂的痛楚虽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太多，但那种渐渐把人捧上云端的快感却渐渐涌上来了，一浪接著一浪翻滚著。
“羽，我爱你，”是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或者这一切早在相遇的那刻就已注定，纠缠的命运即使是遥远的距离和流逝的时间都无法分开。就算有那麽一天，窗台上的图案被磨平了，烙印在心中的纹样却依然存在，直到生命消逝的一刻。
第27话 隐藏的过去
待窝在柔软床榻上的易天羽渐渐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身旁的位置空虚而冰凉。低头看著身旁那张仅剩皱褶的床单，瞬间，异样的感觉流过心底，易天羽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冲出了房间。
“夜！”虽然这样的感觉很可笑，而理智也告诉他夜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可是心底就是莫名地泛滥著恐惧。
“早啊，小羽毛，”从厨房探出头来，夜挥舞著手中的铲子打招呼，却发现易天羽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干嘛气喘吁吁地冲出来？不会是怕我逃了吧？”原本只是打哈哈的话，没想到竟让对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喂，你还好吧？”皱了皱眉，夜问道。
“切，谁会害怕你逃了啊？”证实了刚才的感觉不过是过度幻想後，易天羽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随即抬起头顶了回去，“反正你也逃不掉！”
“呵呵，是啊，因为你是水蛭嘛！”见对方恢复原样，夜也没有追问，转身走进厨房。
“你说谁是水蛭啊？！”生气地鼓著腮帮子，抡起拳头威胁道。
“好啦，快来吃早饭，”片刻，夜端著刚做好的早餐出来，“小水蛭~！”
“夜！”易天羽差点就拍桌子了，“不准给我起那麽难听的名字！”
“那……小羽毛？”笑眯眯地用叉子叉起一根小香肠，塞进易天羽的嘴巴里，顺利地堵住了反驳的话语，“竟然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咯，小──羽──毛──！”
一边用力嚼著口中的食物，一边张牙舞爪地想要反抗，可惜隔在两人中间的餐桌成为了最大的障碍。
“哼！”冷哼一声，知道没有胜算的易天羽埋首於食物中，决定无视对面的无赖。
“今天，”夜敛去了笑意，认真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呃？！”咬著一小片煎鸡蛋抬头，“回哪里？”他这是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