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饶命呀!饶命呀!只要您能留下小的这条命,我给您什么都行!求求您了!行行好呀!"
说着,方通晓便是狠狠的向地面砸去,磕了数了响头,直到额头出血也不在乎。"求您行行好吧,我还有八十岁的老爹要照顾呀!"
看着脚下的人这般奴颜卑膝,少年只冷冷的哼了几声,也不理他,而是一把抱起了床上快要昏迷的沈暮妍,宠溺的搂在了怀中,一个纵声越出了窗外。
看着怀中这半年为见的心头人,少年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沧海寻珠,失而复得的滋味。人家说:失去的东西不易在得,而他如今失而复得,不应该加倍珍惜吗!看着他半闭的双目,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怀中,真的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他们将要生活在一起生生世世一般。
"暮妍,我的好妍儿,我好想你......你知道吗"轻唤着他的名字,少年的眼廉慢慢的垂了下来,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好象要伥游林间一般,或许是想让这样的时光多停留一般。他紧紧抱着沈暮妍,不跑也不使用轻功,只是这样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沈家走去。
好暖和,好温柔,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如羽扇般的睫毛,沈暮妍定睛看着拥住自己的人。虽然带着面具,但却一点没有可怕之感,相反的,细细品着他的目,那目光竟是那么的温柔......似水,如月,是那么的柔美,那么的熟悉,似成相识......
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眼神,那似成相识的目光不由与前尘往昔重叠在一起。
临行时,古柏旁那幽怨的眼神......自己玩乐溪边时,水中映出的那似星如彩的明眸......
"是你......真的是你么......"安心了,沈暮妍更紧的贴住了他的身体.像是要把他的这份温暖传递到自己内心身处一般。眼角微微湿润,而唇边也露出了一种如势重负的微笑。
"有你在,我好开心......"怪不得,我会感觉那么的那么安心,只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
看着怀中的沈暮妍嘴中不住的嘀咕,少年也不知他在说什么。但看着他唇角漠名的笑意,心中不知怎么又染起了一丝酸楚嫉妒,此时他好想狠狠吻上那朝思暮想的粉红樱唇,好好品尝一番,他只要他看着自己,想着自己,不再去管别人,更不能去念着任何人,他要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属,一个人的爱人!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少年终于到了沈家。虽说怀中的人儿身轻骨细,但毕竟是个和自己高矮差不多的男人,所以也轻不到那里去。但此时他的心中被幸福塞的满满的,又怎会在乎这些小小细节。虽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此刻却比之更胜十分。相别数月,分外相念,今日一见,便勾出了自己对沈暮妍往昔的所有思念与爱恋。此时自己好想开口对他倾吐真心,但他知他不能。他只能把自己的心深深掩埋在这这厚厚的面具下,把他们分隔在俩个世界,咫尺却是天涯......
远远的,沈府朱灯高悬,似在等人般灯火通明。在夜暮中黑森森的大木门外徘徊着一个半白胡须的老人,看他年纪,约末五旬。近了,只见他来回的踱着步,双手也是不断的揉挫,心急如焚的样子。见此,金雪晴不禁有些宽心,看有人在外接应他也就放心许多。看看怀中沈睡的沈暮妍,见他双目微眯,红唇微启的样子,料想也知他定是不知出过什么事。
"少爷,少爷!"老人还真是眼尖,看见沈暮妍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中,也不顾腿角好坏,急忙的奔了过去。"您怎么样了,少爷,少爷!您到是说句话呀!"担心的探问着,而老人一双眼睛好象在观查什么似的不住的在两人身上搜索。一会看看沈暮妍,一会又看看旁边的蒙面人。虽然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带着一张阴森恐怖的面具,让人不觉胆寒。但凭他能救出沈暮妍这件事料想也不是坏人,老人便壮着胆子问道。"请问这位少侠,他,他怎么样了!"
"老人家不必担心,沈公子只是身中迷香,休息片刻便无大碍。"看着沈伯一脸的担心,少年也不愿让他着急,后又慢慢的解释道。
听完了少年的话,老人才微微宽心。"那就好,那就好,看少爷没事,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安心了!公子啊,您可真是好人,您今天救了我家公子,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呀!老朽在此谢谢您了!"说着,老人便是躬下腰冲少年深深作揖。见此,那少年不禁大惊。
道:"老人家,您客气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看见这位公子遭人强迫,我又岂有不救之理!"语毕,他赶快扶起了他。
待老人被扶起后,竟又开口询问少年的姓名,为此,少年难为不已。不想透露身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让沈暮妍认出自己。但他又见老人探名心切,也不愿直接拒绝,只想含混道:"老人家,先扶这位公子进去吧,让他好好歇息。"说完,也不管他是否答应,他便径自走了进去。
问清了沈暮妍身住那屋后,金雪晴便赶快把他抱了进去,待安置完毕后,少年又往沈暮妍嘴里放了颗药丹,然后便想告辞。而沈伯见此却再三挽留,毕竟少年救下了沈暮妍,再怎么说也要等他醒来谢过恩公后方才能让他离去。
"这不好吧!公子已经平安无事,我徒留也无任何意义。"听着老人的挽留,少年便觉不妥,万一沈暮妍醒后生个变故,那岂不是节外生枝!不过,老人死活的挽留却让他万分为难,无耐之下他只得答应下来,暂留在堂中。
"老伯,我想进屋看看公子,不知可否?"少年已探病为由,想见见沈暮妍。
和老人相谈半时,自己也在无奈之下编了个假名字-易沐雨。而面具之事也谎称自己在一次大火中毁去容貌。虽然自己胡乱撒慌欺骗老人实属不该。但却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保护这个秘密自己定不能暴露身份。虽说不能与暮妍坦然相认而只能以假颜面示人。但却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可以,这我就带您去!"
听完少年的话,老人并没有任何疑问,只见他起身后便带他去东厢看沈暮妍了。
思人心切,少年三步并两的来到了沈暮妍的房间。看着沈暮妍受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安心,一想到他险些被人强暴自己的心便是一阵后怕。进到了沈暮妍的房间,才得以真真正正看了全貌。书香满屋看了便知屋中人是位儒雅之士。
"果如其人!"看着心上人的房间如此文雅,少年不由赞叹。只见他的目光向前流转,落在了厅堂中心。偏右方,放了一张大大的黑漆木桌案,而后面还挂着一张金匾_-抬头一望,不同于一般的清雅书香,文涛松籁,竟是暮春回雪四字。看此,少年先是惊奇,后却黯然神伤。暮春回雪,暮春回雪,怎么竟会是这四个字!
"暮妍呀暮妍,你所挂此匾所指何意那!"想此,少年顿觉可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妍儿恨他入骨,视逃离他的魔手为第一乐事。又怎么会心中念他?但另他不解的是,为何暮妍恨他怨他却又作此诗句!明明恨他入骨,但高挂此匾又有何用那?他说过,自己比禽兽还不如......他说过,自己是......再一次想起了往昔旧梦,少年的心再次消沉起来。
你心中,我不就只是一个罪不可恕的坏人嘛?难道我这样的一个罪人真的会值得你留恋?值得你为我写下暮春回雪四字!是我痴还是我狂?还是我对你的迷恋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稍稍一下便可以迁动我所有的情绪!眼波流转,目光也飘向了床上秀丽人儿的身上,来回的巡视,最终停驻在了他那双横波目上。
"公子,您先看着,我出去了!"看着金雪晴如此专注的样子,沈伯也不敢打扰,怕因此误了少爷的病情,只得借故回避一下。却不知金雪晴只是思人心切才露此目光。
"也好,就烦劳老人家了。"顺水推舟,少年含笑应答。其实他也正想与沈暮妍单独相处,只是不知如何说起。现在竟遇见这么好的机会,岂会不应!
用颤颤微微的手扶上了沈暮妍的面颊。感觉着那如一世未见的白玉面旁,少年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喜自心中,忧自心底。自己这几月来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纵使心在痛,心在伤,但只要永不相见他相信自己的爱会慢慢如熔岩般冷却下来,既使深爱,但长期得不到回应那也只会是一种默默沉封于心的暗恋,久而久之,便再也不会燃起熊熊烈焰。可如今情况不同,自己又一次在特意的安排下见到了他,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触摸着他的面颊,像梦中那千百遍梦到的故事一样般真切动人他再一次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他精致的面颊,感觉到了他皮肤的细腻与柔滑。现在又见,自己的感情当然如熔岩喷发般一触既发。
"你知道嘛?我还是那么爱你。其实有好多次,我都劝告自己不要这么不切实际,不要这么迷恋你,更不要奢望你会爱上我。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离谱。我越是不去想你,我的心就陷的越深。每每想到你,我的人就好象跌入了泥淖一般喘不过气,我越是挣扎就越是苦恼便越是无力。但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竟然想通了,呵呵,爱上了如此美丽的你也是我本来的宿命吧!既然上苍让我注定爱上你,那我也就无悔了。呵呵,无缘规无缘,但爱却无悔。相爱随缘,真爱随心,像你这么一个才色俱佳的旷世美人,值的让我的心一辈子系着你。\"自言自语,少年嘴角竟留露出一丝最温柔的浅笑。
其实此时沈暮妍早已醒来,虽然想与少年相见但他却不知怎么开口表达。可正当他踌躇不知的时侯,却听见他冲他说话。好不容易可以听听他的真心,沈暮妍当然是意装睡下去。在自己那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他听到了他说他希望他和他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求他不是什么沈家公子,而自己更不是什么金家少爷;他说,他这几个月来对他分外思念,而如今却不知与他怎样坦然相见,他说,他对他的爱依就是是刻骨铭心,难以忘却,就如江涛般绵绵不断。
听到着,沈暮妍心醉了,人酥了,而脑子也有些飘飘然兮,但起因肯定不是因为身中迷药,而是他对他的那份浓浓爱意。
"怎么不在我走时说这些话,笨蛋!"心里虽然暗骂着他,而沈暮妍的心里早如同浸了蜜糖般乐不思蜀。
"怎么说话那?我看我还是假装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把他当个漠生人来看吧!"暗暗谋划着,沈暮妍故做缓慢的睁开了双眸。
"唉呀,我的头,这是哪里呀!"慢慢的寻视了一下四周,"看清"是自己的房间后,沈暮妍的目光终于聚焦到少年的身上。
眼色迷茫,凝眸若水,冰肌,红唇,这正是自己夜夜日日所想的。
"沈公子,您慢些,这里不是别处,是您的住所。刚才在下见您受人轻薄,便出手相助,把你救了出来,并带到了您的住所。"说着话,那少年把沈暮妍的身体扶正后,在他后颈处加了一个枕头。看着沈暮妍突然起身,心里不免慌乱。
看着他说话有些不利落的样子,沈暮妍也是窃笑不已,暗笑他是个白痴。可他还是微笑曰:"真是多谢公子,您对暮妍的恩情我没齿难望,不知可否知道恩公大名,家住何处?"直扣主题,沈暮妍想赶快的与他相见,让他早些把那层厚厚的碍眼面具拿下来。其实他真的好想看一看他这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变化,看一看他依就英俊潇洒的面容,看一看他是否因为自己而消瘦下去。其实他更想知道为和他竟然会在自己危难时刻挺身而出.
"这个......"在那里沉默住了,少年不知如何回答.虽然自己很想同他相认,但行势所迫,不能应允。一咬牙,少年只得开口道:"在下易沐雨,家住附近。"听了少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沈暮妍先是一怔,后又不可置信的问道:"恩公真的姓易名沐雨!"本以为他木讷,自己问他几句,他定会透露。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慌骗自己,真是可恶。
"公子有何疑问吗?在下姓易却是没错。"听到沈暮妍如此问话,少年也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莫非,他从中看出了什么端倪?可这么一想,自己立马否定下来,自己伪装的那么好,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个样,沈暮妍又怎会看的出来.
"呵,在下多言了。不知易兄到底身处,可否告诉小弟!"还是装做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而沈暮妍身中早已暗潮涌动了.
"恩......就在旁边的十里坡,也不算是太近。今天太晚了.既然公子无恙,我也不便打扰,您多保重,在下告退。"匆匆说了几句,少年便要起身离开,他看着沈暮妍如此逼问,肯定他定是了解了什么,虽然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或许不知,但他确实已经怀疑起来。多说无意,走为上策。
"在下告辞,公子保重"不等沈暮妍回话,少年便起身作势离开。
看着他这么匆忙,这么绝绝,这样不屑一顾的一句话彻底的粉碎了沈暮妍一颗充满希冀的心。这几个月他苦等的是什么!这几个月他艰难寻求思索的又是什么!今天的相见他又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他懂嘛!他了解嘛!是谁在他耳边细语昵喃,倾吐真心,又是谁用心告诉自己他爱他,忘不了他,他想和他过一辈子!难道刚才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他的话是假的,他对自己的真心更是假的!
"你站住!你敢往前再走半步试试!"悲愤的话脱口而出,更掩不住内心的落莫与凄凉心伤,本以为他对自己怀有的同是浓浓的思念和无限的爱恋,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绝情,二话不说就要离开!他救他,他让他误会,他侧耳昵喃,他给他希望,他离开,他让他再次心伤。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作弄我!为什么,天下之大我却会与我的真爱擦肩而过!
"我问你,你到底认不认得我!"无可奈何尽忽疯狂歇斯底理的怒吼着,沈暮妍把前昔与今朝的忿忿与思念全部倾于这一瞬间。
"公子识错故人了,在下只是区区一介草民,何敢高攀。"面若湖面,看似风平浪静,而内心却早以暗潮汹涌.......
"金雪晴!你还想骗我是嘛!你别忘了你进门唤我的什么!沈公子是你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就能知道的嘛!"
气的心口发疼,但更聚集于胸的却是哀伤。沈暮妍此时有的是完完全全的不理智和不理解。此是他考虑的就是金雪晴为何不愿与他相见,而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理与处境。
"暮妍,知与不知又能怎么,前辰往事对我来说只如过眼云烟一般。白驹过隙,不正是如此么。你又要我怎么样那!(难道要我死你才会安心嘛?)"想着脑海中闪出的这样几句话,金雪晴更觉下身无力,此时所有的心神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那样的迷茫与无奈。明明有的事你已经知道了结局,可你却无发避免......
不去理他,虽然在这个时候内心的防线已经瓦解,无耐的苦笑着,似无忌惮,金雪晴毫无故虑的笑了,可笑的却是那么怪异,那么心寒。"告辞......"寒颤的说着,金雪晴虽然忧郁了几下,但还是很快的大步向前迈去。
此时情不断,日后更心伤。妍儿,报欠,我爱你,默默的爱你,在我心中。
"咣,咣",几声巨响,仿佛瓷器坠地的声音一般,在寂寥的夜显的格外刺耳,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猛一回头,金雪晴竟看见为沈暮妍把盛水的瓷碗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小片。"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闹也没用,我该走还是会走",面无表情,目若冰霜,而眼中更是不带一丝情绪。
难道昔日的柔情款款,甜言密语都是假的?难道我在他的心中真的没有一点价值?在他看来,我真的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玩物?呵呵,自己真的好傻,为什么到现在还盼着会得到他的爱?他的冷漠是真的,不爱自己的心更是真的!凭他金二公子的身份,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名娟美人争着嫁他为妻,而自己只是一个被别人玩弄过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让他垂怜爱惜那!心中再流血,而眼睛的泪水早以在心中滴血的那一刻就已干涸。什么都不愿再说,沈暮妍放声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