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山一少僧(第三部)————小楼

作者:小楼  录入:10-08

至于,那些在幕后做着偷偷摸摸事情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可以得到我的警告了。
"呵呵,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反正就是想到了。"我淡淡的转过身,"带路吧,你的表情若是再丰富几分,怕是我连太子的目的,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一路无话,司徒容埋着头疾走,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居所,进去以后才发现华丽唯美的不行。我虽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为了此处奢华的作风诧舌不已。
"请您稍坐,我去去就来。"
司徒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目光。然后他转身离开。
"等等。"
我自背后叫住他。
"别告诉你家主子我知道的事实。"
他身形没由来一僵。
"我想你并不想让他知道你那么不禁诈。"
司徒容连耳根都红透了,他迅速的离开,一副又愤怒又沮丧的样子。
这个教训看来可以结束了,司徒容学成出山。
呵呵。
其实我对他映象颇好,并不想太过捉弄他。
我慢慢的靠坐在身后舒服宽大的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太子殿下,我们终于......
还是见面了。
2
我不知道如果时间再来一次,我们是不是选择别的见面方式。
至少我也应该危襟正坐,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眼中蕴藏理性的光芒。
这样才算应对他可怜而尊贵的身份。
可惜这是"如果"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这种合情合理里程碑似的伟大人物碰撞镜头没有出现,太子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呼呼大睡,他眼中我是一个流着哈喇子面带愚蠢微笑的恶心男人,我自朦胧而遥远的目光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
这真的不能怪我!
要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都有点困,而且这段时间旅途奔波加精神刺激我就更加有点累,而且这里的靠背好舒服让我情不自禁有点累,而且太子出来的真的好慢哦我忍不住累了~~
我发誓!至少这次太子吐血,不是我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太子正在那边吐啊吐啊。
我好心的蹲在他旁边,问他要不要紧。
太子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不过好在他是太子,是黄道这边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虽然被我这样的无耻市井小人气了个半死,也很快"活"了过来,他冷冷的看着我,距离三尺远。
精英就是精英,那三尺的距离我就恁没缩短。
于是我只好遗憾的放弃了对自己不礼貌行为的抱歉,接受他更为不礼貌的长时间瞻仰--算了,谁叫人家是太子呢?反正看了也不会少块肉,那你就尽情的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礼尚往来的把太子也看了个饱。
不愧是权势与美丽基因的完美结合(那时候还知道这个??),太子的上半张脸体现了美丽,下半张脸集中了权势。美丽的部分主要体现在眼睛上,真个明若秋泓,亮如晨星,抬起眼睛是启明初现,垂下眼睛是水中半月。如果我那个会看相占卜的师父来,从一双眼睛就可以看出太子是个情种,可惜我文化少形容不过来,除了星星月亮等熟悉事物就只好用惊艳来总结。至于他的权势和力量主要体现在薄薄的嘴唇上,那仿若书法的一撇一捺......等等,你凭什么用如此轻蔑而又厌恶的表情看着我???
醒悟过来的时候,司徒容正在旁边焦急的提醒。
"赵岩嵩,你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跪?还不赶快跪下!"
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我不跪。
原谅我吧。如果我知道皇帝啊皇后啊太子啊这种龙凤人物见了就跪是自然现象我也不抵抗了,反正大家都是"强奸"了身体自由了灵魂心里照骂"什么玩意儿",我也不必非在"跪"上跟太子较劲。可惜我是真的不懂,我除了拜师的时候跪过平时都是鞠躬,所以我按照武林的礼仪双手抱拳,对太子说幸会。
可惜太子没觉得幸会,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冲过来把我打到摁在了地上。
我脑子有点懵,司徒容用可怜的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也许他刚刚联想到曾被我耍过,所以脸上酿起愤怒的红潮。
太子回头看着他。"这就是那个赵岩嵩?"
我不得不承认太子的声音跟相貌一样让人愉悦--除了那种冷到骨子里的优越感。
司徒容涨红着脸点点头。
"验明正身了吗?"
司徒容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他伏在太子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于是太子又一次看着我,目光如冷冽的闪电。
"扒光他!"
什么!!!!
我无辜的瞪大了眼睛。
我要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和尚就好了,我要是那个武功强到三足鼎立的赵岩嵩就好了,我要是还在黑白两道混身后靠山巍峨耸立就好了......可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武功都没有,我很快被那群五大三粗的人扒了个精光。好几个人在我脖子附近仔细看了好久,又胡乱抓我的头发。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于是振臂高呼:"我是如假包换的赵岩嵩!这张脸是真的!这个身体也是真的!拜托别再撕了真的好痛!!"
可惜太子不是大师兄,也不是赵麟君。大师兄至少貌似温柔,赵麟君至少伪装尊敬--太子又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于是我继续被虐待,被撕皮,被掐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等我的大脑从混乱中清醒了一点,我才发现这群人中的主导,是个穿黑衣服,目光冷漠的人。
也是这个人,回头对太子报告:"真身。有伤。武功全失。"
真是简单啊。八个字就验明正身。太子身边果然都是神人。
也正因为这八个字,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回头问司徒容:"这小子到底哪点好?黑白两道如此抢他,那个人走眼了是不是?"
司徒容正在沉思,听见太子的话一阵慌乱,他快速的瞟了我一眼,十分艰难道:"这个人很难形容,臣下也看不准。"
"哼!枉我抱了那么大的希望!"
太子再也无法忍受,站起来拂袖而去。司徒容赶快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是复杂而忧郁的光芒。
那群人还摁着光溜溜的我,黑衣人肃立的一旁,对我不问,不看。
我看着他。"老兄,看也看够了,摸也摸够了,给件衣服穿吧。"
黑衣人继续当雕塑,对我不理不睬。
只好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有人在我腰上悄悄捏了一把,我也......只好忍了。
捏我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话,于是更多的手开始乱捏乱掐,我......我......我......
"你们想死吗?"
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原来黑衣人还醒着,没有真的变成雕塑。
于是世界安静了,大家一起变雕塑。不过我是比较难看的雕塑。
感觉等了好久,我快从雕塑变化石了司徒容才施施然从外面进来。"太子口谕,赵岩嵩来历不明,身份可疑,囚禁在此。其身份经历,酌请司徒容调查清楚。"
一直不言不动的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司徒容,又看了一眼我。冷漠的目光突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状的凶狠。
今天是什么天气啊,怎么一直有冷电飕飕在飞?
不过黑衣人很快又用漠然的目光把自己伪装起来,他简短的挥了挥手,那群人立刻从我身上离开,一眨眼,都消失了。
司徒容仿佛松了一口气,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我身上,蹲在地上看我。
眼睛里又是那种复杂的神情。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看他。"太子生气了?"
他点点头。这个人真是不错,以后可以考虑当朋友。
"我没见过如此让太子生气,还能够活下来的人。"他坦率的很可爱。
"你求情了?"我也很坦率的问。
他脸上掠过一阵不自然。"没......没有......我不过说,一定还有别的理由,让大家......"
他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刚刚是装的!你故意在太子面前装白痴,装迷糊,装睡流口水......"
这个人真的很可爱。有点......像雪岄......
我更正他:"睡觉是真的,每天到了那个时候我都会困,只是不赶巧撞在节骨眼上。"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很担忧的表情:"可是太子很聪明的,你现在装模作样,将来肯定会吃很多苦。"
"可惜我这张脸是真的啊。"我若无其事的拉拉自己的脸皮,"而且我没有武功也是真的啊,抓我没有什么用处的,不如把我放了。"
我半开玩笑的"开导"他。
他摇头。"不......我就觉得你很不简单......我不会放你的......"
我心里憋的好想笑。这个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立他为亲信。倒是那个黑衣人。一想起他我不禁警惕了起来,微微眯上眼睛。
看似乱摸,实用巧劲。他检查了我全身的穴位肌肉,好在我早有准备收藏了所有内力,而且也确实受过伤,不然......他那关还真不好过。
虽不及孟湘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心思缜密行为谨慎,不可不防。
"你的表情......跟刚才不一样了......"司徒容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用一种在鉴定的目光观察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古董。
哈哈!是也是破坏了不值钱的古董!我微笑着看着他,嘴角微微抿起:"你打算......"
"还让我衣不遮体多久?"
于是,我就这样在司徒容的府邸里住了下来。呆了一两天也就知道,这里的防卫是外松内紧,有几个侍卫真的身负绝技,大概是宫里派过来的人,太子果然没有放松对我的警惕。不过司徒容也真的是秀外禳中,我一不小心就可以把他耍的团团转而且还佩服我佩服的要紧。他真的好像那个人,除了比他好看比他有钱比他家世好比他学问好......如果雪岄也像他那么好看那么有钱那么家世好学问好......
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露出微笑?
这种情绪让我对司徒容有非比寻常的好感,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捉弄他。
司徒容奉旨调查我,这给了我很多机会。
家世?
好吧。我爸妈都是天地教的大魔头,两个人一直潜心修练,怀我是意外产物。也因为此,我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可怜小孩。爸妈不想管我,于是把我随手一扔,扔在了慈悲为怀的寺庙门口,于是,所以,就这样,我成了小和尚。
武功?
我武功很烂你又不是不知道。当然我以前武功好一点也好不了太多啦。现在的武林盟主是我大师兄,小时候他还给我洗尿布呢。少林寺的师兄师弟们感情很好的,像大师兄就给我洗尿布,我开小灶煮东西给大师兄吃。啊,当然,我穿开裆裤的时候还不会煮饭,我那是知恩图报。就因为此我们兄弟俩感情很好,好到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可是我大师兄是个革命人士,思想非常左。他因为不知道我的来历才跟我好的。知道我原来是黑道的草就觉得自己上当了受骗了教我武功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于是一怒之下把我武功废了。于是,所以,就这样,我仅有的一点武功都没有了。
和天地教的关系?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爸妈都是天地教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不行?好吧。我老爸是天地教的前教主赵麟海,现在天地教的管事是我舅舅。他一直觉得我又笨又丑又没文化,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坚决不能丢在少林寺给祖宗抹黑。在我20岁的时候他把我接回天地教,打算重新开展家庭教育。可惜他既没耐心又没经验,两下就烦了于是算计着把我这个包袱再丢给白道,还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职位叫"人质",企图撇清我跟天地教还有赵家的关系,真是......天理难容啊......
为什么被黑白两道追杀?
我不都招了吗?因为是魔教的种所以被正派追杀,因为丢了老爸的脸所以被天地教追杀。我很可怜的,我老爸老妈死了,师父,大师兄,还有舅舅都不认我,你现在养着我一定要对我好一点哦......
聪明的人都知道,撒谎一定要九分真一分假才让人信服。我彻底贯彻了这一原则把司徒容唬的一愣一愣的,赶快就去跟太子报告。结果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据说太子罚他闭门思过三天,所以三天我都没有见他。等我再看见他的时候我们在后花园。他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我暗地里肚皮都快笑破了。
"太子这次是什么口谕?"
我好笑的问。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打,往死里打,看他招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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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往死里打,看他招不招?!"
司徒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好像我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我吓了一大跳。"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哼!你以为惹了太子会有好下场吗?"他恨恨不已的说着,末了还故意报复一句,"而且吩咐了不用我亲自动手,只要把靳护卫叫过来就可以了。"
"靳护卫?"
"是啊,就是上次把你扒光了检查的那个,他的手段可比我狠多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那个变态?
我的脸立马哭丧了起来。要赶以前我才不怕这个靳护卫,真刀真枪的干还不定谁扒谁的衣服。可惜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一身超绝的武功没了,还要在别人的地盘上投鼠忌器--我没做坏事为什么要被雷公劈啊??
听闻我的"前途"如此光明,我马上换上讨好的笑容,望着司徒容那叫一个奴颜婢膝:"哎呀司徒老弟......你看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感情也有交情了......"
司徒容脸上一红。"谁跟你有感情了?!少乱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住你这里也不少时间了,虽然说是监视,但不知道的还不都认为我是您的人,您说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要被靳护卫教训了去,您的脸往哪里搁啊......"
司徒容气得脸上时红时白。"什么‘我是您的人'?跟我什么关系!少瞎套近乎!"
"总之您不能遂了靳护卫的意啊!"我赌了!冒死振臂大呼!
老天爷啊不要让我看错靳护卫那两个眼神的含义!挑拨啊离间啊赶快向着司徒招呼吧!
果不其然,司徒容脸色一变--
有戏!
我不等司徒容多想,趁热打铁道:"太子让靳护卫教训我,表明就是不再信任您。您知道我武功又差,脾气又软,又没什么烈骨,万一被靳护卫套出什么来,不是更长了他的气焰,灭了您的威风?咱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那个阴险狡诈的靳护卫。现在这当头儿,太子已经开始怀疑您的能力了,您还把我往靳护卫那边推,这不催着我投敌卖国吗?这节骨眼上,您可一定要当断立断啊!"
我一通嘴皮翻飞,把责任全部都推到司徒容身上,好像我一出这门就会立刻叛变一样,而且还都是他的错。这司徒容跟靳护卫本就有些过节,被我这么一扇乎,也吃定了不让靳护卫得便宜卖乖,于是匆匆去东宫向太子表明决心,再容他宽限些时日。他本来是太子跟前的第一红人,纵然做错了些事情太子也不会责怪。于是高高兴兴的讨回旨意--我的吃喝拉撒,还是由他全权负责。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坚信我的命,比厕所里的石头还要硬。
只是......
晚餐时分,静雅的议事厅里面突然响起一个深寒恐怖的声音。
"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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