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衫的端木祈礼端得是潇洒不凡,神态优雅,可是当他一见到那笑得无比邪肆的红玉时立时头皮有些发麻的回看了一眼身旁的端木赫晋。
原本笑意宴宴的端木赫晋,也不由得口中泛了丝丝苦涩。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连忙要单膝跪地行礼。
他们两人这一行礼不打紧,可是被茗绝若素拿剑指着的淡洛却是心头猛得一震,他到是谁?难道是他不成?思及此,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天啊,自己今天怎么会犯到他的手里啊。他--他--会杀了自己吗?
"微臣拜见皇上。"两人异口同声喊出的同时,淡洛忍不住的脑袋一晕,果然是他。
红玉弯腰扶住两人下跪的姿势,"两位皇兄真是多礼了,今日朕出宫私玩,不必行此大礼。"
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淡洛,端木祈礼忍不住眉头轻皱,为何,因为淡洛脸上那红艳艳的五指印可是印得明显无比,想不看见都难。
他眼儿一转,当下便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今儿又是发什么疯了啊。"平时他可是宠着没边了,可是现下却宠不得,一个不高兴,红玉小脸儿一翻,小丫头可不知道要糟多少的罪呢。"
"我--我--。哇---。"淡洛心里此时对红玉早已是怕极了,又被自己最爱的表哥这么一骂,便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红玉轻轻的哼了声,心里明白的很,看来端木祈礼还是蛮疼这位表妹的嘛。
当下不由得卖了端木祈礼一个面子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她抽了我一鞭而已。"
听到这里,端木祈礼原本就有些发麻的头皮,此时忍不住蹦蹦的直疼。他不由得的叹了口气到"皇上,淡洛她还小,你气也出了。---你看---"言下之意人你也打了,吓也吓得够呛,不如给个面子吧。
"我看---。"我红玉转过身来看向仍旧哭着的淡洛,然后重重的甩了甩袖子道"最近我风闻,取径国有使来访,既然郡主这么漂亮大方,英姿飒爽,不如陪着南大人去接接来使吧。"然后回过身来看向两位皇兄,然后接着说到"小心侍候好了。别让他国之人笑话我青翔郡主不够贤良淑德,温柔雅意。"言下之意就是给我侍候人去吧。
看着走完的红玉,端木祈礼忍不住上前扶住淡洛,满眼都是疼爱与无奈的说到"哎----你怎么就惹上了这么的煞星啊。谁你都惹得,可是他却是偏偏惹不得的。"
站在一旁的端木赫晋却是满眼深意的看着走在红玉身旁处的素颜,然后忍不住的挑起嘴角。他和她不是不合吗?怎么会走在一起呢?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
转过几道弯,穿过几棵树之后,素颜才忍不住的轻轻的扯了扯红玉的衣袖不解的问到"五哥,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向他们施礼呢?"
红玉轼轻的拢了拢袖子,刚才一鞭确实抽得自己好痛。转过头来对素颜轻声说到"你是怕他们来找你的麻烦吗?不用怕,他们不敢的。"至少目前为止,这句话,红玉却在心里暗暗的说到。因为,以后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看着红玉忍不住的扰袖子,素颜又轻轻的问到"五哥,刚才那一鞭很痛吧。"因为袖子都浅浅的印出血迹来了。
红玉咬了咬牙到"还好,只是有点火大。"好久都没有受过伤了,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伤着了,与伤无关,实在是心里火大。
心还遥远
疯玩了一天的红玉除去身上的衣服之后,就一脚迈进了浴池中。伸手挥退了下人之后,他闭上眼睛仰靠在池边,热水轻轻的灼痛着自己的手臂,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后才咬着牙睁开了眼,然后一边咬着牙,一边给自己的手臂上了一些麻伤药。最后终于在满头大汗之后才把手臂上的伤痕给抹了个遍,顿觉药涂在伤口上不再有火灼般的疼痛,只是渐渐的麻了起来。
浴池里的水漫漫的温热着他的身子,可是却温不到他的心。因为今天他在青郊牧场居然看到祈礼和赫晋两人竟然走在了一起。
比自己大四岁的端木祈礼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说句实话红玉有时忍不住的在想,如果没有自己,其实祈礼才是青翔的皇位继承人,可是谁能料到世事这么无常,自己非但没有死成,还莫明奇妙的来到了这里来了,替了那个早已死去了的太子。
当年太子溺水,处处透着古怪,处处透着奇妙,他的死很不简单啊。
手臂轻轻的拨着水纹,心头百转千绕。终归一句话,还是自己太懒啊,大脑都变得锈住了。
忍不住的轻轻的叹了口,"唉----。"
一道轻柔的嗓音确从帘子后面轻轻的传了过来,"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忧心啊?"
红玉身体立马变得紧绷不已然后像是听出来了般的随着声音的主人的渐近而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微侧着头转过头去瞧向来人。"白月,几日不见,你瘦了好多啊。"边说着,边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水珠,从池中站了起来,伸手捞起搭在一旁的内衫披在身上。
白月夜阑看着眼前浴池里的人儿,心里一种怪怪的感觉浮了上来。这才多久没见,竟恍若梦中一般。
看着白月夜阑立在水池边,站着不动的看着自己,那眼里浮现的竟然不是以往熟悉的疼宠,而是迷茫,红玉忍不住秀眉轻挑,他这是怎么了。
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白月夜阑的手道"你这是怎么了?"
恍若梦醒般的一震,然后低头看向那个出水的精灵。忍不住对他柔柔一笑"没什么,只是最近累了。"他吩咐自己办的事,可一点都不轻松啊。
只是累了吗?不见得吧。红玉垂下眼,然后轻轻的靠在他的怀中说到"抱我,好吗?"这具冰冷的躯壳现在需要温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此时只能有我。
说完便一把拉下白月夜阑的头,印上自己的唇,他吻得热烈而狂暴,让白月夜阑忍不住的轻皱了眉头,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轻轻的环在白月夜阑的头上,红玉轻轻的松了松劲,然后轻轻的说到"你不专心噢。"说完,又忍不住吻了上去,一边吻着,一边伸手在白月夜阑的身上游移。
"抱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红玉微微有些薄怒的仰头看向白月夜阑,眼里布满情丝。
白月夜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但是此时的自己也被他撩起一阵阵的热浪,似酥麻又似沉醉般的不由思索的一把抱起红玉的瘦弱的身子绕过浴池走向后面的软榻。
一番云雨之后,红玉软软的靠在白月夜阑的胸前,一只手在白月夜阑的胸前无意识的划着,脑子却一片空白。
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早已对白月夜阑失了应有的戒心,拿他当自己人了。有一天,他会不会离开自己呢?红玉突然间感觉一丝冷风轻拂,忍不住的抖了一下,白月夜阑仿佛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由得一把环在他的肩上拉过一件衣服给他覆在身上,"冷吗?"声音仍是那样的温暖,可是红玉却茫然的摇了摇头,笑容浅浅的轻轻的印在腮边,但是思绪仍停留在自己的意识当中。
伸手轻轻的托起红玉的脸,白月夜阑眼里闪过一抹轻忧,然后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你我早已相儒以沫,但是心却还是离得很远啊,何时你才能让我真正的走进你的心里呢,而我只是你一个喜爱得不得了的玩具啊,想抱了,就抱了,可是却从未曾交心过。
过了一会儿,红玉从白月夜阑的身前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渐渐的滑下,露出一付让人忍不住叹息的身体,那样的瘦弱,却又是那样的迷惑人心。
怀里的温暖顿时失去了,白月夜阑不解的看向他,可是却被他手臂外侧的一道鞭痕惊得也坐了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到"这鞭伤是怎么回事。"
上了一些麻伤药之后,整个手臂此时都有些发木,要不是白月夜阑这么一说,他恐怕都把这伤给忘了。当下侧着头看了下说到"无妨,只不过是不小心伤了下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白月夜阑原本就有些冷的心忍不住又冷了几分,难道对我也不说实话吗?
看着白月夜阑那微微有些不悦的眼神,红玉没来由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忍不住翘起嘴角的看着白月,心里想到,你还是在乎我的不是吗?你是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可是我不能让你为我过多的担心啊,虽然你的武功是很厉害,但是那些宫内的勾心斗角却是阴暗无比,你是那样的洁白,如若染黑了,自己真的会很难过的。想及此,仍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到"真的没有什么。"
红玉的一番想法,白月夜阑是永远不会知道,因为红玉不说,是没有能猜测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白月夜阑却忍不住一把环住红玉,生怕,这个精灵似的玉人儿突然间就会从眼前消失,让自己想抓都无处可抓。
红玉此时心情大好,闷在白月夜阑的怀中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那样的真实,也那样的短暂。
明明两人靠得如此的近,可是白月夜阑却有一种心还很遥远的感觉,他望着远处的屏风,心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我何时才能真正的走进你的心里呢。
红玉,我的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看清你,不用在一团迷雾中因寻找你的身影而心颤。
我要改革
因为总是起不来,所以红玉不得不改改早朝的规矩了。起先,全朝的文武大臣还是略有异议的,可是经过红玉一双不怒而威,外带七份寒气的眼睛整个环视了一圈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没有可能改变皇上的决定了,所以只能心中满是不满也略略的带有一些无奈的感觉接受了红玉的决定。
红玉决定按月历来算,逢初一,初五,初十,十五......等等等,凡是日子落到一或者五的时候自己才开大朝会,月末的时候再来个大总结。其余的时候,如有重要的折子就都送到御书房吧。自已也不是不看,只是起不来那个大早,免得自己一边困得不得了,一边还要听那些大臣唠里唠叨个没完,简直可以媲美慢性自杀,想要活活把自己折磨至死为止。
这不,舒服的倚着铺着厚厚的软垫,红玉像一个小猫一样的窝在偌大的御书房里看着那个完全可以把他埋起来的奏折堆里面了,他拿着奏折就像是在看现代的小说一般,先看头,再看尾,然后,再拿起一旁的朱砂笔,小手一挥到在上面题到"语言有些啰嗦,条理不清晰,回去重写。"然后放到一旁之后,再翻另一个,再题到"照比上回不错,此议案,朕准了。交由礼部签发。""我的吏书大人,麻烦你,下回更简明一些如何。"以此类推,不大会功夫之后,红玉从空了的左边桌子朝外面喊去,"再抬来一摞,这摞发回去。"
"喳。"马上,就从外面的垂缦后面走进来两个小太监,一边立落的收拾好那些红玉早已批阅过的奏折,一边再重新搬上来一摞没有批过的。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的白月夜阑走进来之后,忍不住笑了,红玉总是那些的出其不意,又古怪莫明。虽然懒是懒了点,可是他确实是在作事,也并没有荒废一个作为皇上的责任。
轻轻的放下托盘后,他朝红玉问到"一早起来,你就什么也没有吃,先把这碗绿豆粥喝了如何?"
放下一本奏折,红玉侧着头,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到"不喝了,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他还是朝白月夜阑招了招手到"帮我捏捏,我的脖子都要僵掉了。"
白月夜阑轻移两步,转过那堆重新放好的奏折,站到红玉的背后,伸出一双修长漂亮却也布满细细薄茧的双手,在红玉的肩上微微加些力气的揉着。
红玉忍不住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继续批改起奏折来了。其实这些奏折早已经过下面的人审得差不多了,红玉只是最后的再看一遍,可是他就忍不住想让这些磨几起来没完的人都简练点。
习惯是慢慢养成的,他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字,总还会起些作用的。
看着红玉总是别出心意的作这作那,白月夜阑虽然心里不置可否,可是这里却忍不住的问道,"皇上,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啊?"
红玉停下手中的笔,咬了咬笔尾,然后顿了顿,最后说到"--为什么啊--我要改革--。"
改革?什么意思?白月夜阑又一次被一个新名词给僵住脑袋,问号重重。他其实并不笨,可是总是对红玉冷不时的冒出的词语感觉有些理解不透。
红玉又咬了咬笔尾道,"改革嘛,就是改变,革新。我要把青翔的现状改一改啊。"否则青翔会从根子上就烂掉了,那样自己岂不是累死也都堵不住这个窟窿啊。
仍是有些不懂,但是红玉那眼里闪着光的决心,却让白月夜阑忍不住的浅浅一笑,自己喜欢看见他的眼里泛着那种自信的光彩,会让自己忍不住心动,忍住心里莫明冒出的慌意。
红玉说是要改革,他也真的是在做,他先是改了朝会的时间,然后又重新的设立了一个监察的部门,红玉又怕犯上那种明朝的老毛病,出来什么东厂,西厂就糟了,不过他还是把茗绝若素给塞了进去,因为别的人他还真不太相信。至于茗绝若素,会不会有私心,他觉得自己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些,如果有一天他茗绝若素若是真的叛了自己,自己倒是也不怕。因为他还有一张暗牌压在茗绝若素的身上,只不过茗绝若素不知道罢了。
设立了监察的部门之后,他又几次的寻着空隙,废了几个实在不怎么样的官,然后又重新挑了一批觉得还顺眼的人补了上去。军队也重新的换了换血,制订了一些新的训军方式。
于是慢慢的青翔国的官属机构从根本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若是从表面上看的话,只会觉得红玉实在是懒得可以,他的这个皇上当得可真是够轻松加愉快了,双手一放,几乎什么都不管了,权利全部下放到官员的身上了。
但是红玉站在殿前的雨栏下,却是冷冷的讽起嘴角,我是懒,可是我也不像你们想像中的那么昏唐无道。
秋雨着实冷得可以,站了一会儿之后,红玉就忍不住的抱了抱胸,然后往回走,于是在迈进宫里的时候,他回头朝在站在一旁侍候着的小太监说到"那个,你去把元青给朕宣来。"一切都变一变吧。
手里握着宫女递过来的暖水袋,红玉把自己像没有骨头似的窝进厚厚的羊绒毯子里面。
门外轻轻的响起敲门声,然后元青的声音传了过来,"主子,是我。"红玉懒懒的回到"是元青吗?进来吧。"
"是。"元青把手中的伞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小太监,然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红玉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大,也都不过三十平左右的空间。不过根据他的意思重新收拾了一番后,感觉并不显得狭小,而是感觉很舒适。但是这里面的布置却作得有些过火,看起来奢华不已。四盏琉璃制的烛台居然并排码在一起,而且是一面墙 前面放一组。地上铺着一块手工织就的苏绣毛毯,厚重的垂缦后面是一张超大SIZE的床,用句红玉回白月夜阑的话就是,我要我的床,三个人在上面随便翻跟头也不会掉下来。改革嘛,当然是从我的床做起。
要的不多
元青脱掉自己的靴子后,便慢慢的走了进去。屋子里面很暖和,外面冷冽的寒雨一丝都没有传了进来。然后跪下轻声的唤到"主子,我来了。"
听到声音,红玉这才睁开闭着的眼睛,朝跪在一边的元青招了招手。
元青领意的站了起来,朝里面又走了几步,接过红玉递过的软垫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