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再没有女孩的踪迹。就这样走到了海的尽头,用很多的青春。一个叫做“天尽头”的地
方。低下头,手边的栏杆上刻着已经有了锈痕的一行字,十年后再见。谁又能知道这是谁在
哪个时刻的心意?男孩,已经在旅途中长大的男孩,用已经满是茧子和伤痕的手在一旁刻下
同样的字,十年后再见。然后伏在栏杆上吹着海风,遥望着海的对面。传说彼岸开着一种花
,是人离开此岸到达彼岸所能看到的唯一风景,是和大海的蓝完全不同的血红色。也有说法
是来自天上的纯白色的花,但是,始终是此岸的人永远看不到的风景。永远的彼岸花。
影片结束时,是从遥远的方向拍摄的城市里的人群,漫漶不清的时候,看上去就像翻涌的海
水,看清楚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意义。屏幕上只简单地打了两个字:捕风。
然后才是人员介绍。
“怎么样?”冉风至被这样的影片震撼,回头问纪长白。
纪长白坐在沙发前的绒毯上,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走到窗前。一碧如洗的晴空下,远处的大
海灿若濯锦。“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纪长白这样说。
冉风至也走过来站在纪长白身旁。“那么海岸线呢?”
“海岸线就是不肯对干燥的沙滩和潮湿的大海妥协的中线。”纪长白回头看着冉风至,“我
们不就是行走在海岸线上吗?既不肯对现世的规则妥协,也不肯放弃自我。”
冉风至认真地看着纪长白。
“……不做男人,也不做女人,而是单纯地做一个人。不是爱,也不是不爱,而是有着这样
一种中间的感情。不去强求和这个世界的融合,也不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在摩擦和抗争中
生存。不就是这样吗?”纪长白轻笑,“也许宥还完全不懂呢,不过他好象已经意识到了这
一点。”
“宥长大了,而且很优秀。”冉风至没有接纪长白的话,而是谈到宥。
“嗯。”纪长白点头。
“那么我们以后迁居到荷兰、比利时或者加拿大吧。”
“也好。虽然形式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也许意义在于追寻形式本身。”
冉风至握住纪长白的手,纪长白微微一笑,也回握住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