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仅跟着一名副官,同样的黑色军服,也没有戴上军帽,黑色的长发整齐的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是个非常严谨的人,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岛上的一切,环境、地形、赫德斯......
"难道谢尔盖只是派他的小军犬出来迎接我吗?果然是杂种,不知道什么叫教养吧?"巴帝斯特首先开口,他的声线很特别,有些细长,这样的声音配上他的脸,更加让人讨厌。他脱下手套和大衣,交到身后的副官手上,恣意的在岛的四周走动,像是在自己家的花园参观。
"您通报我们的时间是上周。"虽然这个人肆意的侮辱谢尔盖,但维卡并没有动怒。
巴帝斯特停下叫步,脸上挂着自以为是救世主一样的表情,说道:"你们应该感谢政府让我迟到了一周,政府已经消灭了所有‘FXX25'失败的试验品,否则这里将会成为一座人间地狱。"
维卡揉了揉鼻子,笑了起来:"巴帝斯特先生,难道您认为这里是天堂吗?"
"带我去我的房间。"巴帝斯特明显的脸上一沉。
维卡躬了下身体,走在他的前面说:"巴帝斯特先生,您要感谢政府让您迟到了一周,否则您的屋子甚至来不及修葺完成。"维卡巧妙的将他刚才的话反唇相讥回去。
巴帝斯特的房间在谢尔盖的对面,不过中间隔着赫德斯。
巴帝斯特显然对这样一间砖制小房有些不满,抱怨道:"就只有一间?那么女人们住哪儿?"
"女人们?"
趁巴帝斯特察看房屋的时间,跟在他后面那名副官上前说道:"我是巴帝斯特先生的副官修恩。"一边说一边冲维卡点了下头,看上去非常恭谦,跟那只纯种狗完全是老回事,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在抱怨的巴帝斯特接着说道:"巴帝斯特先生这次带来了三个女眷,这里不可能住下,请给我一些砖和水泥。"
"你要为他再修一间?"维卡有些好奇,这样的主人值得他为他做什么呢。
"是的。"
"我劝你放弃吧,即便是你修好了房子,这里的食物也仅够预算好的人员。"维卡看着修恩紧拧的眉头,半开玩笑的说:"其实这次并没有通知我们巴帝斯特先生会带副官,所以连你的份也没有。"
这回巴帝斯特似乎彻底火了,"什么?!难道这里连食物还需要定量吗?也就是说这里连杯Cotes du Rhone都没有?!"
*顺便一提,这是我睡前经常爱喝的酒......
"如果需要,您可以亲自派人送过来。"维卡心里正在盘算着今天送来的犯人数,和原本的犯人数,完全有点心不在焉的听他说话。
"这个鬼地方谁能安全送来!"
这一路上有惊有险,如果不是修恩在,也许巴帝斯特已经喂鱼了也不一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修恩,将几个喊着又累又饿的女人带了过来,她们一下就拥到了巴帝斯特怀里,抱怨旅途中的种种辛苦,只有一名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整理凌乱的头发和妆容,也不发一言,但还是能看出旅途的疲惫,只是眼睛闪闪发亮。
"失陪了巴帝斯特先生,我必须让厨师们提前做好准备。"因为突如其来的犯人人数,会导致今天的死亡量比平时增加几倍。
维卡说完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恭敬的走到他面前说道:"还有一件事,很抱歉巴帝斯特先生,您的那些女人只能留下一个,其余两名我要带走。"
巴帝斯特却忽然来了个大变脸,将刚才还在亲热的两名少女推给维卡说:"带走吧。"那语气平常得就像让侍从带走他吃剩的饭菜。
修恩默默的走过来,那眼神好像在说:"需要我帮忙吗?"瘦弱的维卡确实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两名少女还未从旅途的劳顿中清醒过来,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维卡两手悬空提起来,才向大梦初醒一样,哭喊着向巴帝斯特求助。
"太吵了!这样我根本没法赢!"撒丁披着谢尔盖的军医从谢尔盖的小屋里冲出来,眉头紧紧的收在一起,脸上全是不耐烦。
但他看到维卡手上‘拎'着的两个女人时,眉头才渐渐舒展开,"女人?"
但最惊讶的还是巴帝斯特,就连修恩看到这个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让人的视线好像粘在了他的身上。那两个女人也像见了奶瓶的孩子,停止了哭闹。
"你就是谢尔盖?"巴帝斯特主动走过套话,原本的敌意少了近乎一半。
撒丁全然不顾他身上那套军服,却对着维卡吼起来,"小维卡,为什么让犯人在院子里吵闹,我已经连续输了谢尔十三盘了!"
维卡立即配合他,跟刚才对巴帝斯特的态度来了个急转弯,单膝跪地的回话:"对不起撒丁先生,这是新到任的巴帝斯特先生,我正在处理他带来的两个女人。"
"撒丁?你是军医?"
撒丁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一脸郁结的对维卡说:"看来围棋的技术我要去请教那个中国小子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赫德斯,维卡带着那两个女人跟在身后一同进去了。
巴帝斯特望着他们的背影,将刚才就在一旁的那个女人一把扯到怀里,右手使劲的捏搓着她的乳房,低胸的蕾丝外衣清楚的看到被挤压变形的胸部,但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没了油了机器人。
"得到赫德斯之后,我要将军靴塞到那个叫撒丁的**里。"
修恩一如既往的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三十一 觊觎
今天的赫德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少有的"热闹",首先是原本就剩下的四十八名犯人里又多出了三十二名,狱警们要为他们做指纹等等一系列的档案,然后输入到手腕式控制器里,可以限制他们在岛内的一切活动。
新来的犯人并不知道"跳格"的规矩,只是吵嚷着牢房太小等抱怨,老犯人们在没有看到新领导者前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安,目前还没有出现任何死伤的情况。
宁零和伊万所在的那间走廊尽头的牢房,一下就被塞进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首先起义,原因是因为看不惯伊万和宁零像两只死猪一样睡在床上,那份安定明显就是对他的侮辱。
但是今天的‘高潮'一直到维卡进来才来到,几乎所以的犯人都盯着他手上的两个女人,目不转睛。
没有人明白他的真正用意,老犯人们不明白,新来的囚犯们有人认出了那是巴帝斯特随行带来的几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原本的哭闹也停止了,其实赫德斯里散发这各种气味,例如男人们少于洗澡的各种臭味、人体被‘四分五裂'时所留下的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淫糜的各种体液散发出的怪味,也许在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但这两个女人仅仅是闻到这几股味道,就有些想叫上帝了。
撒丁不管维卡想要干什么,只是一进门就直接跑向关押宁零的牢房,还没说话,就看见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几个人乱七八糟的重叠在一起,脖子都以奇怪的角度扭曲,大大的翻着白眼,几乎都看不到黑眼仁。宁零被伊万挤得蜷缩在墙边,不过由于身体蜷曲起来,占的空间其实更大,伊万虽然睡觉的姿势也不规矩,但大半个身子都掉在床外,左脚更是支开了老远,那几个‘尸体'正好成了他的‘踏脚石'。
这时那边的维卡将那两个女人扔在地上,站在赫德斯中心的位置喊道:"警卫,检查伤亡人数。"
撒丁的直觉告诉他,小维卡有什么好玩儿的主意。
狱警从二楼一路检查下来,除了二楼有一间牢房有人杀死了三个犯人以外,就是伊万他们这间牢房里昏迷了三个人。
"把这两个女人带到那两间牢房。"维卡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足以令整个赫德斯的人听到。
赫德斯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新来的犯人虽然不知道维卡的实力,但从刚才进来时单手提起两个女人,还是不容小觑的,虽然有些怨言,但大家也是念叨一阵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撒丁兴奋的站在A12门外,就差手舞足蹈了。
"5269,快醒醒!"
宁零睡得比较沉,倒是伊万被一阵阵的喧闹声吵醒,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见撒丁笑得好像来接媳妇儿的新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牢门就被打开了,扔进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伊万登时愣在那儿了,给囚犯们送来女人,及时赫德斯这样的地方,也是史无前例的事了。
"啊......!"楼上传来一阵女人尖叫的声音,那尖细的嗓音在赫德斯封闭的内墙内回荡,更为刺耳。
楼下的这个卷发女人,听到那阵叫声连哭都有些哭不出来了,小嘴吓得直哆嗦,死命的扯着狱警的手不想进去。
伊万的目光绕过狱警看了看他身后的女人,资质不错,胸部也很丰满......
"小姐,我绝对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粗暴的~"伊万脸上虽然有些新长出的来的胡茬,但他那双略陷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有忧郁的绅士气质,金发碧眼的男人,很少有女人不喜欢。
那个女人似乎对他连哄带骗的语气有些不信任,但态度比起刚才还是好了不少。宁零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才慢慢睁开眼,牢房里居然挤满了人,地上躺着的三个不说,撒丁和狱警竟然还带着一个女人。
直到狱警把地上的三个人拖走后,扔下那个女人给伊万,撒丁暧昧不明的笑容,他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奖品?"宁零坐在床上,用食指和中指抬起那个女人的下巴。
伊万什么也没说,只是诡笑着点点头,将那个女人带上了床,示意宁零靠边点。
宁零心里有些窝火,伊万平时想尽各种方法来取得床的‘睡眠权',连他想要上床挤挤也难,这下这么容易就让这个女人上了床。
"哼,你随便玩吧。"
宁零识趣的走到牢门旁,背对着他们站着,忽然大喊道:"狱警!我要换房!"
那个女人已经在背后发出呻吟了,前一分钟甚至还在哭闹着让伊万滚开。
狱警眯着眼走过来,"你以为这是哪里?"他歪着头看了看里面正打得火热的伊万和那个女人,又用怪异的眼神上下的打量宁零,用暧昧不明的语气说道:"真是奇怪。"
宁零和伊万的那场‘现场秀',是赫德斯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看到的事,所以狱警这样的反应也并不奇怪。
撒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了句:"替他换。"
伊万原本以为宁零只是说着玩玩儿,其实确实也是,但没想到撒丁却忽然插进一脚,倒是做假成真了,伊万的那活儿确实也硬起来了,总也不能就这样拔出来,总之大家都在赫德斯,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宁零被狱警带上二楼时也只丢下一句:"再见。"甚至连头也没回。
伊万有些后悔了,腰上一用力,将自己的东西深深的插到女人的身体里,泄愤似的猛然抽动着。
这是宁零第二次来到二楼,他被狱警带到了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这个位置他很熟悉,是四方型的赫德斯那个四方形正值九十度的地方,是他来到赫德斯第一夜住的那间牢房的隔壁。那门上甚至还有他来到赫德斯时第一夜,那个被人从门里硬挤出头的人,他的血还残留银晃晃的牢门内侧,那些血迹早已发黑,宁零从门口进去的时候甚至碰掉了一些干黑的血迹,而有些则用水也无法擦净了,在金属门上留下有些黑黄的痕迹。
三十二 撒旦
今天的天气其实非常晴朗,海面只有几丝微风,如果站在岛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热气,赫德斯里也被阳光撒透,那个人虽然坐在一束阳光的下面,宁零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皱着眉走进去,看见那个女人吓得缩在墙角,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哭出声音来,但除了衣服凌乱以外,似乎没有一点儿伤痕,这个人看来既没打她也没对她做什么。
女人被狱警带了出去,他向下面做了个手势,有间门被打开,狱警看也没看就把她扔了进去,立刻传来了一阵欢呼雀跃以及淫乱不堪的笑声。
但宁零觉得那些声音似乎都被堵在了耳后,完全听不到了。这个跟他一样没碰女人的男人,脸上最明显的就是眼睛上缠着的纱布,头发上的油腻和一些皮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清楚,身上除了那身囚衣较为干净,就除了血迹就是污渍,他原本的模样早就看不清了。
他似乎听到有人进来了,身体稍微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抱住双腿。他手上的伤口让宁零都为之侧目,那只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像被人用刀一刀刀割开了一样,那些鱼鳞形的伤口让人蹙眉。
宁零很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刚才那三个人,看他的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来。
"为什么杀掉了那三个人,却不动这个女人?"一向不主动跟人搭话的宁零也有些忍不住了,他声音发自本能的很轻,好像怕吹走了他。
那个人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声音好像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是个哑巴。
"那几个人互相打斗而死的?"宁零依旧轻声询问。
那个人点点头。
宁零低头笑了笑,奇了,好像是自己在替这个人编理由似的,可能是对弱者的天性,有种想保护的欲望,但到了赫德斯来的,真的有弱者吗?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宁零思考他的来历,吃午饭的警铃拉响了。
由于巴帝斯特和那些突然增多的犯人,让赫德斯里有公务在身上的人几乎都比较忙碌,连早饭也没人准备,饿了一天的犯人们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有小部分人享受到了久违的女人的滋味,那些人主动帮忙安慰起那些没有饭吃也没有女人的犯人们。
新来的犯人并不知道赫德斯真正可怕的在哪里,尽管都是犯下重罪的犯人,但还是有人会被第一顿饭给吓晕。
狱警为各人戴上了‘黄蜂',众人有条不紊的排着队,伊万因为在一楼,所以排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不时扭过头去寻找宁零的踪影,却看见宁零在后面不慌不忙的走着,虽然假装很随意的样子,但伊万看得出来,他在保护着什么,是他前面那个人,那个眼上缠着纱布,身上全是血迹和伤痕的男人。
吃饭的时候伊万也有些心不在焉,尽管今天的肉非常新鲜,那六个人死了还不到几小时,也许内脏掏出来时还是温热的。
但他看到对面的宁零,不断的将自己碗里的肉挑给那个‘瞎子',就好像嗓子里卡了一根鱼刺,既吐不出,又咽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同样让伊万感到不爽的,还有宁零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尔盖,他的眼神就像苍蝇一般粘着宁零,一直没有离开过。
就连他旁边的那头‘肥猪',从刚才开始就觊觎他碗里还没开始动的几块肉,伊万吸了吸牙缝里被卡住的肉丝,身子向后一仰,靠到椅子上从嘴里吐出一颗眼球,咒骂道:"他妈的,怎么每次都是我吃到眼珠。"
"什......什么,你说什么?!"
不仅那头‘肥猪'连对面的几个新犯人也吓得站了起来,这是常有的事,几个老犯人会心的笑着,顺便将他们碗里的肉和汤一齐倒到了自己碗里。
伊万的这个‘小玩笑'很自然的引起了轩然大波,新来的一些囚犯开始骚动了。
谢尔盖拿着一根长长的军棍,和维卡一起慢慢的走上饭厅的那个小平台,维卡大声呵斥一声:"安静!"声音虽然带着些他那个年龄的稚气,但很有威慑力。
巴帝斯特和修恩这才从门外走进来,巴帝斯特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似乎对这里的味道非常不习惯,修恩笔直的站在他的后面,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现,到底是正规的军人,没有这些养尊处优的世袭贵族来得娇惯。
一个狱警为谢尔盖搬来椅子,维卡则站在他的身边。
巴帝斯特仰着头走过来,维卡左脚稍微向下倾了一倾,表面上十分恭敬的打着招呼:"您好,巴帝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