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儿。」我冷淡地说。
「生什么气?」
「生......生『哥们儿』的气。」我一语双关。
「噢,我招你了?别生气了。晚上请你吃饭,地点随你挑。」
「啊,呵呵,你真当我生气了,我没有。哈哈,生什么气啊,哥们儿!我......」我这张臭嘴,「我晚上想吃饺子。」
「百饺园?」
「我想吃自己包的。」
「好。你过来。我给你包。」
「真的?」
「真的。我就不接你去了。现在出去买菜买面。你快点儿啊!」那边唐彬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只是随口一说,他现在包饺子,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啊,再说这种纨绔子弟会包饺子才怪呢。我挂了电话出门打了辆车。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发现灯亮着我直接就上去了。
上着楼,艾正风给我打了电话:「乐直!」
「哥。怎么了?」
「路小天的那个案结了。」我哥挺冷静的。
「说服教育,关了十五天吗?」我平淡地问。
「三年?」我吓了一跳。
「你以为呢?你以为他聚众斗殴啊?他那是教唆流氓罪。还用了药,严重得很。」
「那......」
「关在x x x监狱了。你跟他关系挺好的?怎么闹成这样儿的?」艾正风问。
「算了,没事儿。我跟他就见过两面。」我平淡地说。
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是自找的。想着想着就敲开了唐彬家的门。
里边儿那位正一脸的面粉,手里拿着赶面杖冲着我大放阳光般的笑脸。
我挺美的,直接就进了屋,他在那儿赶着皮儿,不过感觉他手挺生的。
「好久没做了,有点儿手生。小时候我爸我妈特别忙,有一次特别想吃饺子,我哥也想吃,不过他不会。我就学着样子做了,结果还真熟了。后来慢慢地就学会了。」他边包边说。
「你哥比你大很多吗?」我问他。
「大四岁。」他抬头看着我,「从小儿我哥就是我爹妈的掌上明珠,虽然我是小儿子不过不怎么受宠的。长大了就算考了研,也比不过我哥出国读博士,我挺崇拜他的。不过他就是一个智慧机器,这种生活上的东西,他不会。」
「你怎么不出国?」我笑着问他。
「不想出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这一块儿白那一块儿白的,「我原来就想在天津工作一年然后回北京,再去美国找我哥的。现在不去了。」
「为什么?多好的条件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上还在「二上八下」的掐着饺子,「你会吗?」
「我......不会!」我笑了笑,「从小到大我什么家务活儿都不会干的。」这句其实是骗他的,虽然做饭没有我老爸老妈强,不过我们家宠的是我姐,我是儿子,很多时候都得往前冲。特别是爷爷去世以后,每逢过年,升了官儿的老爸得待在局里,老妈自个儿回姥姥家,老姐跟同学玩儿去。我就自个儿包饺子,所以饭里边儿,我最会做的就是饺子。
他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丫是一少爷,比我还纨绔。」
我不服:「那怎么了,我妈说了,以后找个什么都会的不就完了。」
「我就什么都会!」他看着我。
「你?差远了。」我信口说。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手里还在忙活着。我笑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突然间,他大喊一声唉哟!
「怎么了你?」我急问。
「手抽筋儿了。」他一脸痛相地看着我。
我接过他的手,来回来去地挂着:「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还有点儿疼。」他低着看着我。我专心地搓着他的手。
我看他的时候,他赶紧收起笑脸,这BK的。
「我包吧。」我看他只包完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皮儿没赶呢。
「你?得了吧,我来吧。我可不想喝片儿汤。」
「小瞧我了吧。」我坐下来,把他拱到一边儿去,他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揪开「稷子」(做饺子皮用的小面团),赶皮儿,一个一个儿赶得跟小碗儿似的。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那半儿饺子就完了,标准的薄皮儿大馅儿。他瞪着大眼睛望着我包的一个一个小巧大肚的饺子:「行啊你!你那钢琴家的手还能包出饺子来!」
我大笑:「还说你什么都行呢,这以后要真在了一块儿,根本就是我侍候
你!」我有点得意忘形。
「你说什么?」他两个眼睛不怀好意笑着看着我说。
「我......我没说什么。」我赶紧把他包好的饺子拿到厨房煮了,过了一会儿又把我包的煮了。
他一把把我包的那些拉到自己面前:「这些是我的,你不许吃。」
当然不吃了,我要吃还自己回家包去呢,我把他包的那些放在手边儿,倒上醋,开始大吃起来。
他吃东西一句话也不说,那叫一个良好习惯的养成。
吃的时候,有种家的味道。那味道不光是从饺子里边儿流出来的,面前这个人给了我一种小家的温暖和满足感。
他一口气吃了个盆儿干儿碗儿净,打着饱嗝。
我也吃完了,然后一起收拾了碗筷。
吃完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抽烟,我没太大意见。我也不是什么歌唱家,闻二手烟也无所谓。
「乐直。」
「嗯?」
「你包的饺子真好吃。你不说你什么都不会干吗?」
「呵呵,我妈说的。」我笑笑。
「你妈?你妈说什么了?」
「我妈说,以后不准和你对象说你会做饭,要不然以后的家务活都得我干。」我接着笑。
「那么说,你现在拿我当你对象喽。哥们儿!」他最后俩字儿喊得太大声了,吓了我一跳。
「京油子!」我怒目瞪着他,我他妈左暗示右暗示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干嘛?卫嘴子!」他笑着看着我。
「......我......」我说不出口。
「你?」他问得出来。
「我那嘛。」我还是说不出口。
「你干什么?」他还是问得出来。
算了,我一鼓作气抱住了他轻吻他的嘴唇,他推开我:「你干嘛?」
「我......」
他笑笑:「我没有替哥们儿排解情绪的义务吧。」
我急了。干嘛啊,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倒贴。你干嘛这么整治我呀?一不做,二不休,我搂着他的脖子,头顶着他的脑门儿,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在一厘米不到的地方:「唐彬......我喜欢你。真的。不是什么欠人情,不是什么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你可以拒绝我。」
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发现他,有点儿叶公好龙,一直等着我这句话,等到了,却举手无措的。
「我......我也喜欢你。」唐彬看着我,我们俩的眼睛都快贴一块儿了。
我笑了,他也笑了。他轻轻地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
我们继续接那个没完没了的吻。
他开始解开我的衣服。手从我后下摆伸进来,抚摸我的后背。真他妈舒服。
前边的手也不老实,伸到了我的胸前,轻轻的揉着。
我兴奋,但很期待,更多的,可能是害怕。
「会不会得爱滋病?」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扫兴的话来。
「不......不会吧。」他无奈地看着我。
「你保证?」
「你不是处男嘛!」他笑着问我。
「你不是?」我问。
「是。」他笑着回答。
「那还会不会得爱滋病。」我还是很疑惑。
「用手的话,不会的。顶多得皮肤病。」他哭笑不得。
「我没病。」我说。
「你够烦的了,我也没有啊!」他喊起来。
我脸红。笑。
他也笑了一下,抚摸了我的脸。轻轻地拉起我。让我在床上坐下来。
我看着他,他开始解自己的裤子。这动作我熟得很,澡塘子里都他妈是这个动作。不过现在可不太一样,看得我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愣着干什么啊......脱啊你!上回在我们家怎么脱的,今天就接着怎么脱。」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
我看了他一下,自己喘着粗气,愣着。
他把裤子脱到腿底下。坐在我旁边:「我帮你解?」他看着我,我倚在他的肩上,手自然的往他的内裤上摸索过去。他对我的身体应该并不陌生,老早以前就给我洗过澡了。可我却从来没见过他不穿衣服的状态。
「你怕?」他一边解我的皮带一边问我。
「不......是,有点儿。那嘛,有点儿饿。」我已进入了语无伦次的最高境界。
他搂住我的肩膀:「都是老爷们儿,你怕什么啊?」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我。我怕什么啊?我又不是女的。
我站起来自己脱了裤子,连同内裤一并褪到脚脖子。他笑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抚摸我。其实对这个动作,我也比较熟悉,就自己来说,虽然我不太看中爱情和性方面的事情,不过正常的生理需要总是有的。大不了两个月三次,有时候一个月一次。不过别人替我弄,今生还是头一回,那感觉和自己就是不一样。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抚摸起他来。手感和我自己不太一样,那东西可能也是活的。嘿嘿。外型也不一样,触感还可以。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洗干净。是不是有每天换洗内衣的习惯,算了大不了一会儿用肥皂好好洗两遍手,我正想着呢,他用左手敲了一下儿我的脑袋:「小子!你想什么呢,专心点儿。」
「噢,好。」我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加快。此时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下边也传来了高速度的冲压力,「宝贝儿......再快一点儿。」
我咬着牙:「嗯!」
【第六章】
一口忍了良久的气终于顺了出去,他也轻声嘶喊了一下。我的腰湿了,他的胸口也湿了,我是站着的,他是坐在床边儿的。嘿嘿。
「完了,我的衬衫。」他低着看着蓝色衬衫上的一滩白色,那股难闻海鲜味儿冲进鼻腔,我赶紧在反胃同时,拿纸擦掉我和他身上的东西。腥气,我最受不了那味儿。他微喘着看着我。的确这东西对男生体力的消耗不怎么大,顶多和跑了一百米差不多。
擦完身上的,我又拿起纸把我们俩的手擦了一遍,他也没闲着,我擦手的时候,他脱下衬衫用来擦我下边,一边儿擦一边儿坏笑:「将就将就吧。」我乐。然后接过他那件五百港币的衬衫擦他的下边。最后跑到卫生间把那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你不喜欢那味儿?」他笑着问我。
「你喜欢啊?多恶心。」我随口答着。
「我也讨厌那味儿。住校的时候喷消毒水儿也是那个味儿的,我们一屋子都捂着鼻子,男人大概没有喜欢那个味儿的吧。」他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宝贝儿,我感觉不太真实。」
「嗯?」
「我想听你弹钢琴。」
「现在?上哪儿找琴去?明天还得上班儿呢。」我累了。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你就睡我这儿吧。」
「不行,我得回家。东西我都没带。明天的西装也没穿过来。」
「我送你回去。」
「好。」我笑了一下,跳起来。嘿嘿。今生第一次有人帮我做那事儿。然后还送我回家。嘿嘿嘿。
我提好裤子,他也穿好衣服。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真的不想这么快把今天给了结了。我抱他的头一通狂吻。
我拉他下了车,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直奔我家的地下室。
「干嘛去?」他任我拉着,问我。
「来了就知道了。」我打开地下室的门,地下室是我一个人的。老姐虽然羡慕,但没我手快,房子刚到手的时候,我就一把把地下室的钥匙抢过来了。里边有我画的画,还有钢琴,我领着唐彬进来。
打开灯。灯光映着壁上我画的画,有些是素描,还有一些水粉和油画儿,另外还有一些国画。我画得不好,只是自己喜欢的时候,没事儿来两笔。
他傻傻地站着。我走到一个大件儿物品跟前儿,一下子拉开盖在上边的白布,我的钢琴。
他笑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想听什么曲子?」我手摸好琴键笑着问他。
「高雅艺术我可不懂。」唐彬傻笑。
「给你来个通俗的。」我轻轻地弹起来。
IBELIEVE的前奏,我心想《我的野蛮女友》总看过吧,好几年前的电影了,里边的歌特别好听,为此我还特别找朴正欢要过拼音的歌词,回家背了好几遍
我开始唱,词不会的地方就一带而过。呵呵。反正他也不懂。
唱到高潮的时候虽然手还在钢琴上,但我感觉到,唐彬已经站起来了。当最后一个声音从我的喉中轻轻送出,最后一个音符从我的手下轻轻弹出的时候,他从后边抱住了我。
「艾乐直。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用脖子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蹭着。他用嘴找准目标,使劲儿在我脖子上吻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没有看到他的车,是我不让他来的,几步道儿,他总过来让我们家看见以为我雇司机了呢。到了公司我这个美啊,他一早冲我笑的时候,我都想过去抱住他。
「乐直,昨天干什么去了?」朴正欢笑着问我。wrxt
「什么也没干啊!」
「不对吧!」苏怡也闻着味儿过来。手里拿着面小镜子,「自己瞧瞧。」
我拿过镜子,没怎么啊,出门儿前洗过了脸的啊。
「唉呀,往这儿看!」
我一抬头,一块紫红的印记刻在我的脖子上。
苏怡关上办公室的门,朴正欢也凑过来:「怎么回事儿?交女朋友了?还是昨天晚上去偷腥了?」
我一脸的严肃,唐彬从对面那档挡着脸,估计怕我骂他。
「你们不要说出去......事实上......」我一字一句地慢慢说。
唐彬把文件放下,眨着眼睛望着我。
那二位,也像扎猛子(把头往水里扎)似地闭住气听我说。
「你们不要说出去......事实上,我有......红斑狼疮。」
「我呸!」
「去你的!」
「你还不老实!」
「快说,哪个女人种你脖子上的!」
「唐彬,过来帮个忙,给小子上衣扒了,看看身上有多少!」
我和他们打闹着,屋里只有我和唐彬两个人的目光在交流,他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了。我终于明白「有一个人就足够了」的含义。
「啁末一起出去吧。好几个礼拜,光我们两个人,你们两个都忙。」朴正欢抱怨着。
「好啊!」我们两个异口同声。
下班的时候,唐彬问我周六周日去哪儿玩儿。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去看看路小天。」
「咦?他怎么了?出事了?」
「嗯。」
「你别去!我他妈都想揍他!」
「三年,挺可怜的。」
「可怜个屁,他自己作的!」唐彬急了,「他当时做得多绝,那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我还是去吧,再说他现在在监狱里了。你去吗?」
「我不去。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人家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一点儿不难过?」
「我不喜欢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他一脸从容。
「京片子!」
他吓了一跳:「干嘛?」
「你B声音见大啊!」我高声喊到。
「噢......对不起,我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