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怜君心(出书版)by 易寒

作者:  录入:08-09

遭迷香迷昏,被绑来山贼本营,关在地牢已有数日的萧桁,连日来未进食水,如今身体已虚弱的几近奄奄一息,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吵闹、询问,垂挂于壁上的双臂,也已无力放肆挣脱。

此刻,他只能选择的等待,静静地等著宣告他命运的主宰。
纷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直至地牢门前,传来了一句令他为之一悚的耳熟声音:"人在牢里的情况如何?"

这声音--"还活著,不过照你的意思,食水未给,现下八成已经奄奄一息,反正你人也来了,何不进入一观,瞧他有何遗言?贼头目封扬两手环胸,心底老大不痛快的盯著眼前的狗官说道。

所谓官贼不两立,要不是上头血枭城城主应潇的命令,他还真不想跟著狗宫来往,让他踏进本营一步。
就在萧珩拼命想否认那句耳熟的声音,非是他心中认知的人选时,萧俨中已踏人了牢里,萧桁一看,不禁怔了,震惊的已连否认都不必要了。

"是你--"
萧俨中也愣了,作梦也想不到束缚于墙上的少年,竟是萧桁,自己的--儿子!
父子关系已断绝,"爹"一字,已是没有任何理由喊出口,萧桁只能默默地凝视著萧俨中惊讶的神情,无言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父子重逢。

看著两人的反应不寻常,封扬不禁起疑了。
苗头似乎有些不对,狗官见著死对头的反应不该如此惊讶,而他那死对头的反应也冷静的太过反常?难道是出错了?

"萧大人,你该不会要说他不是聂琰吧?"封扬先发制人地开口确认道。
"他不是聂琰!你们是从哪里将他绑来?"
据他所派的探子回报,聂琰的确回去他以前居住的深山木屋中,为什么血枭城派山贼绑回的却是萧珩?萧俨中简直整个人都慌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之外。

"深山木屋,你说的地点呀。"封扬答得一脸理所当然,毫无迟疑。
"地点无误,怎会出错?"
既然地点没错,那会是哪里出问题了?萧俨中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这下聂琰没绑成,倒绑来了他的儿子萧珩,计画出了纰漏,他得快点设法补救。
"你问我,我问谁!人照你说得地点绑回来,不是也得给我收,我管你有没有出错!"封扬火大地索性耍狠的来个相应不理。

啧,事前不说清楚,事后才来懊恼出错,他哪来那么多人力、物力去管这狗官的事,就算有,他也不想替这狗官再办一次。

"你怎能如此蛮横不讲理,人是你们绑回来,出错了也该由你们负责,若你不打算负责,我就找你们的城主谈!拖萧俨中也不是好惹的,要他无条件的将此事算了,他做不到。未染小坛神qq秘谁

"你敢!我就先宰了你!"这事,绝不能让城主知道,下然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正当封扬威胁著要萧俨中闭嘴时,一句冷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是血枭城的过失,我会弥补。"
"啊!城主。"封扬不禁脸色苍白的望著冷冶直盯著自己瞧的应潇。
惨了,好死不死城主竞来了,刚才的话肯定让城主听见,这下他死定了。
"退去一边。"意外地,应潇并没有发火,只是面无表情的命令著封扬。
"是。"
对于应潇的反应,封扬简直难以置信,战战兢兢地应声是,就乖乖地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一见应潇本人,萧俨中再也忍受不住满腹的怒气而开口质疑,口气更满足怨慰道:"弥补?你要怎么弥补?皇上虽已指派我方派系的人前往调查,但若是让聂琰回到衙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要是让聂琰回去了,他策划陷害聂琰与山贼勾结一事,将会面临全盘失败的处境,因此,对于血枭城派山贼出马,竟将最开键的人物失手的事实,萧俨中不免感到万分的愤怒与担忧。

"总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应潇依旧面无表情,但只消一眼,他那冶绝森狠的目光,就让萧俨中不由自主的噤了声,不敢再有所质疑。
见萧俨中没有异议,应潇便将注意力转而集中在从方才就一直屏气凝神的注意他们对话的萧桁。
无声地,应潇靠近了萧桁,撩起他一束金发,突地,扬起一抹邪笑,似是赞赏的低道:"金发,真是特异的发色,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心悸。方才握在他手中的一束金发,已尽数断落。

"你想做什么"震惊、讶异、愤怒、慌乱,多种情绪彰显在萧桁的脸上。
他竞有办法在他不知不觉间,出手断了他一束金发,对于他的身手与异常深沈的心思,萧珩不禁起了一丝恐慌,深怕他将对聂琰不利。

"任何人,连聂琰也不例外。二束金发,该是能诱得目标聂琰上钩。
视穿他的意图,萧绗慌乱的否认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弃吧!"
"无妨,我可以试试。"
若没有关系,他何必那么紧张呢?萧绗的反应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更让应潇断定他与聂琰的关系密切。

转身,应潇将金发交给身旁的封扬,靠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就见封扬一脸惨地离去。
封扬离开后,应潇便向一旁焦虑不安的萧俨中安抚道:"只要他来赴约,必让他无命离开。"
闻言,萧珩整个心都乱了,慌急地吼叫道:"放开我!我要出去!"
他不能再待在这,他要快点离开,在留在此地,只会为聂琰招来死厄。
但萧桁的吵闹的举动,却招来萧俨中恶狠狠的一巴掌,"啪"的一声,萧绗愣住了,转过头难以置信的望著他昔日尊称为爹,如今却宛若陌生人的亲人。

"给我安份点。"萧俨中佾厌地啐道。
果然,到现在,他还是很厌恶他,只要一接触他那不属常人的妖异金眼,就勾起他当日亲眼目睹爱妻猝死的回忆,那样惨痛、锥心的过往,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更别谈什么原谅及悔意,对于他的离开,他也绝不可能有任何一丝的愧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难道他就这么的下可原谅?为什么从下站在他的立场想,被亲人憎恨、厌恶的痛及伤,带给他的折磨与苦痛,是有多么强烈?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他的心情,任意的、残忍的践踏著他只个过想渴望幸福的一点小小心愿?难道身为异常,就个容许得到聿福、快乐及爱吗?萧珩再也无法忍受长久以来蛰伏在他心底的疑问,吼问小口,已是泪流满面。

萧桁扬起一抹惨笑,正要咬舌自尽时,应潇早一步看出他的企图,抢先点了他的穴,阻止他的自缢。
"你以为你在哪里?在血枭城的地盘,无论是生是死,全由他操控,就算想死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你以为死,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应潇靠近了他,魔魅的血瞳,倒映在他眼底,宛若催眠著他坠人深沈赤色的地狱,叫他体会战栗、惊悚绝对无助的恐怖。

望著、望著,萧桁蓦然发狂了,潜意识深埋的恐惧、魅影,似乎被挑起、被唤醒。
他睁大著眼,如同见著了鬼魅,嘶吼著抗拒道:"啊--不要!走开!走开啊--"
疯狂嘶吼、反抗后,萧桁渐渐无力抵挡回荡在他脑海里,如同鬼魅般不断穿梭的黑影,最后一次喊出聂琰的名字后,萧桁终是昏了过去。

"大人,皇上的密使来了!"
门外,一名官差惊慌失措的冲进来,向正坐在案上思索事情来龙去脉的聂琰报告。
"密使?"
闻言,聂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慌反笑,从容起身,缓步来到门口迎接。
一见来人,往常老爱嘲弄人的毛病又犯了:"唷,瞧!这是谁?皇上的贴身护卫啊!我还道不可能,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会怎改行当皇上的密使啦?"

"你的老毛病还是一样没改。"真是久违了,陆胤不禁有丝怀念。
"你不也一样,依旧冶冰冰的不以为意。"
每次不管怎么激他,陆胤仿佛老侩人定,一点也反应也没有,皇宫内就他一人,对他的嘲讽有免疫力。
见他反应仍跟以前一样,聂琰也不禁笑了。
"好久不见。"
"是啊,不过看你出现在此,要我不吃惊还真难,一向黏皇上黏最紧的你,怎肯离开皇上,来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以皇上的生命,为毕生职责的陆胤,怎会同意成为密使?照理说不可能,但却又是事实,这点倒是让聂琰百思不解。

陆胤遂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聂琰,包括他如何被动之以情成为密使,以及在朝廷中是谁陷害他,还有谁被指派为调查大臣,近日就会来到此地调查他擅离职守和山贼勾结一事的真伪。

"这么说,你才是正牌的调查使罗?"
被指派为调查大臣的是相国派系的人,相国摆明要陷害他,皇上会这么做的用意,他可以理解,暗中派陆胤来调查的确是明智之举,一来陆胤的个性不会徇私,二来又能避免打草惊蛇。

不过皇上可能忘了一点,就因为陆胤不会徇私,所以就算是好友犯错也一样不轻饶,哈,这下托陆胤的福,他有藉口可以辞官了。

陆胤点了头,又道:"虽然成为密使非我所愿,但要我眼看别人诬陷你更难,所以把你上任期间的所做所为,老老实实告诉我吧。"

这次换聂琰一五一十的报告,除了与萧珩相爱一事略过不提,其余的聂琰倒是乾脆的二吐露,包括承认擅离职守一事,还有怀疑官印被偷、萧桁被绑这两件的幕后主使者是萧俨中。

就在陆胤听完,心里有个谱后,一封飞信突然自窗外射人,陆胤反射性的接住飞信。
聂琰见状,警戒地喊道:"谁?"
"送信的。"只听一阵回音,哀怨地从远方传来。
"千里传音,此人功力不弱。"
看来幕后主使者必有帮凶,萧俨中必是勾结了江湖人士来陷害聂琰,陆胤隐约觉得事不单纯。
"信署名给你。"
一见信封上,大大写著"聂琰"两宇,陆胤便将信递给了聂琰。
聂琰接过信,心想内容或许与萧桁的下落有关,便迫不及待地拆信,却万万没想到,一抽出信摊开,赫然一束金发呈现在眼前,聂琰当场犹如遭受五雷轰顶,震惊、难受的不能自己。

颤抖的捧著信上的金发,聂琰简直痛不欲生。
原来对方的目标不是萧桁,而是自己!他怎会笨到天真的以为萧珩有仇家,在知道萧俨中有意陷害他时,就该明白萧俨中要绑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无辜成为代罪羔丰的萧桁啊!

情绪的激动造成他理智丧失,聂琰在瞥见金发下的黑字,写到赴约的地点,便冲动的就要前往。
所幸陆胤阻止了他,以点穴的方式,暂时控制他的行动。
"你冶静点!这样鲁莽行事,只会让对方的目的得逞!"
"你要我怎么冷静,萧桁......萧珩要是有个万一,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此刻,聂琰满脑子只有萧桁受苦的模样,他无法忍受强烈的自责与愧疚,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身将萧桁救出来。

第一次看见聂琰失控的模样,陆胤怔了,莫非萧绗对他的意义,不只朋友这般如此单纯?
眼见聂琰快发狂,陆胤改换作法,找来师爷冯光交代几句后,便解开聂琰制穴,与他一同前往赴约的地点--山贼本营。

封扬派人埋伏营外周围,一有动静就通报后,便两手环胸伫在后山的茅屋前,暗自思索、盘算著聂琰的反应及到此地的时间。

照时间推算,也该是要来了。
正当封扬打算入屋将昏迷的萧珩带出来时,藏身在暗处的聂琰出声了。
"喂,不知姓氏的某某某,我如期来赴约了。"
封扬停住欲人屋的脚步,回身一望,就见聂琰不知何时已站定在他面前不远处。
乍见聂琰的身影,封扬心下不免暗惊。
没想到聂琰竟能瞒过他埋伏的耳目,无声钮i息地来到这里,这下倒让本是对做官的都没好感的封扬,意外地起了兴趣,忍不住想好好会会他。

"我道做官的都是个废物、软脚虾,你倒特别,还挺有两下子。"
本来打算依计行事,利用屋内人质萧桁让聂琰乖乖屈服的封扬,因聂琰突如其来的一招,反倒勾起了体内好战的因子,决定以武力来让聂琰屈月艮。

"只要你打败我,我就让你带走屋内的人质。"
闻言,聂琰乾笑几声,藉机掩饰不会武功的心虚,随即又假装轻松无谓地说道:"喔--要打可以,但我怕你输了不认帐,所以先报上你的名来,日后要是有人问起,我也好炫耀一番。"

"封扬。果然做官的都是狗眼看人低又爱现。
封扬还以为聂琰会与他以往认知的狗官不同,没想到全是一样,忿忿地的道出自己的名字后,封扬就一记重拳朝聂琰胸口打去,攻个出奇不意。

没料封扬会突然一拳打来,聂琰差点措手不及,险些被打个正著。未染小q坛神秘棋
十分狼狈地闪过后,聂琰连忙喊停,抗议道:"慢著慢著,你这拳叫偷袭,不是英雄好汉该有的行为。"
好险他运动神经还算发达,闪得快,不然这下被他打到,稳吐血兼内伤。
"什么偷袭!这叫攻其不备,你这个狗官懂什么!"闻言,封扬立刻发怒地上前,瞪著聂琰辩驳道。
"切,偷袭就偷袭,干嘛没脸承认,好汉作事好汉当,怎连这点认错的勇气都没有?
亏你还是个汉子!"聂琰故意撇撇唇,一脸不层的嗤道。
"你说什么--!"
幸亏封扬的脾气火爆,容易激怒,聂琰随便说几句风凉话,就气得封扬直跳脚,完全没发现聂琰真正的目的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分心注意周遭的状况。

聂琰一边说话刺激著封扬拖时间,一边暗自庆幸著在前往山贼本营的途中,陆胤打醒了他,不然他必会因情绪失控而一时冲动,坏了反攻的计画。

明知对方针对他,才设下萧桁这个人质引他来,若他一点准备也没,独自一人冲动前来,必会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处境。

存压下满的焦虑与心慌后,聂琰便与陆胤分析情势、商讨对策,一到约定的地点,他会设法交涉的人拖时间,这段时间内,陆胤便要趁机救出萧绗,以及拿回官印。

也因此,两人接近山贼本营时,陆胤发现四周埋伏的岗啃后,便隐匿形迹,小心翼翼的没惊动伏的岗哨,才让聂琰如此无声无息地顺人直达核心。

 

看著眼前罕已被他激得火冒三丈,直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封扬,聂琰也知道对方已到达忍受的极限厂,若再不适可而止,继续要嘴皮子,他可能还来不及拖到陆胤办妥事情,就已经被眼前这个火爆的男人给乱拳揍个半死。

只是不知陆胤是否已经找到官印,并将萧桁带走?
方才他分神注茅屋内的动静,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瞧见,照理说,要是陆胤已将萧桁带走,他该会看陆胤做给他的暗号才是。

难道陆胤没在既定的时间内,将官印找回吗?若真是如此,他们也早已协定好,已救人为先,莫非他违背协定,否则怎迟迟不见双方约定好的暗号?

就在聂琰被逼的不能再拖,只能放手跟封扬一搏时,却突然看见暗号从窗外"咻"地闪逝。
是暗号!陆胤成功了!
聂琰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正想好藉口准备开溜时,却让封扬发现了异状。
不对劲!这狗官从刚才到现在的视线很不对劲,似乎都是透过他看著他身后的茅屋?难道他早知道人质在茅屋内,才故意说话刺激他,藉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实际上,屋内的人质早已被人救走。

他太轻敌了,连对方使了声东击西之计都不知道,看来这下真要用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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