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要放在我胸口……熠……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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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域——”
炼熠撕心裂肺般的叫声遥远得没有真切感。
熠,不可以哭哦!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没有心计、没有算计,有的只是温柔的包容。
“相公,等我。”
跪在我的坟前,炼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窝……
别这样——来人啊!快阻止他——熠——
惊叫著从床上坐起,我额头上满是冷汗。
是……梦吗?
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又躺回塌上。
忽然,老旧的门发出了“嘎吱”的声音,顿时一股暗香袭鼻。
门?会发出声音的旧门?
不是妖狼族,也不是家里,那这是哪里?
“什麽人?”
炼熠!?还是成人版!
我张著嘴望著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麽穿著女装。
“熠熠,你怎麽这个样子?”
“熠熠?”
炼熠皱紧了眉头,双手环胸,将下巴上抬15度。
“你喊谁呢?睁大你眼镜看清楚了,我唐雪见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什麽熠熠。”
唐……唐雪见?
=_=b
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我玩过的那款PC游戏《仙剑奇侠传3》里面那个唐门大小姐的名字吗?
呼~果然还是在做梦啊!
“那麽唐大小姐,你到这里来有什麽事情吗?”
炼熠的脸红了红,之前高傲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其实是因为……因为……”
炼熠一张俊脸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红。
“我把爷爷最心爱的壶给打破了啦!呐,你会修吧!”
说完递给我一个破损的紫砂壶。
接过壶,我看了看,残片间能完全结合,估计拿502能粘起来。
“嗯,应该可以。”
“啊!那太好了。”
炼熠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熠熠……
微笑著伸手想去触摸炼熠的脸,身体却忽的开始摇晃起来,人直直的倒向炼熠。
地……地震吗?
大约过了几分钟,震动的感觉才消失。
揉著脑袋撑起身体,我看了看身下吓得脸色苍白的炼熠,不由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没事吧!”
他愣愣的看著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到了我脸上。
“你……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本来就单手支撑的我被那劲道十足的巴掌扇了个晕头转向,身体一歪,手撑到了挂在他腰间的一个囊袋上。
“啊!”
被尖锐之物刺中的疼痛让我快速的抽回了手,手掌心中几个黑红色的血洞。
炼熠看我被他囊袋中的东西刺到,愣了会,随即一脚踢开仍在他身上的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傲慢的说道。
“死流氓,让你乱摸。中毒了吧~哼,你就等死吧!”
梦里的这个炼熠还真是……可偏偏对著这麽张脸我就没法发火。
“对不起,刚才一时情急才冒犯了。还望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
“哼!”
偏过脑袋,炼熠的脸红扑扑,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姑娘你不是还让小人修这紫砂壶吗?小人要是死了,姑娘要找谁去修呢?”
“天底下会修的又不止你一个。”
“可是能修到‘完好如初’的只我一人。”
“这……”
犹豫的皱起了眉,炼熠咬著下唇一脸不甘心的表情。
他这副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明天夜里城西南的竹林里,你拿修好的壶来换解药。”
“是。”
“哼!”
炼熠气鼓鼓的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发笑。
既然是梦境,那就没有什麽逻辑可讲,手边既没有所谓的502,我也不会修什麽破壶,於是摆弄了一下就躺回床上去继续睡觉。
没准一觉之後梦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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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伴著古怪的鸡鸣声迫使我无奈的睁开了眼。青灰色的顶,暗色的木板床,还有角落里的一堆破罐子。
唉——为什麽我还在梦里面呢?
无奈的揉了揉头发,怀著游戏的心态将莫名其妙就自己补好的紫砂壶装进袋子里出了门,开始四处遛达搜刮财物。
什麽东西都能装进口袋又不占地方,而且完全不重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我乐孜孜的将所有屋子逛了个遍,甚至当著屋主的面把东西装起来,虽然对方脸色有些发青,却也没有拦著我。
PCGAME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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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不算大,但逛起来还是蛮花时间,毕竟跟每个NPC(包括母鸡)说话是件满累人的事情。
一直到近黄昏的时分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跑到南面的渡口和项舍伯交流了两句後乘著竹筏到了城的西南部。沿著河边的小路往西到竹林却没有看见雪见(炼熠)的人。
“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个道士出现吧!”
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我饶有兴致的等著应该会马上出现的道士。
果不其然,一个茅山道士从我面前匆匆跑过,後面还有人在追赶。
道士的动作很敏捷,运动神经也比追他的人发达许多,一看就是久经锻炼,所以很快就跑得没了影。追他的人眼看追不上了,气得直跺脚。
拍拍身上的灰尘,我笑呵呵的走过去跟他们说话,听他们唠叨被骗的经过。
如果不是剧情需要,我才不想听他们废话呢!
实境虚拟毕竟和游戏不同,不能狂点滑鼠快进,我差点被那老头给念睡著了。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人,我找到景天的第一件武器——木剑後,潇洒的背著剑去闯璧山了。
不就是米袋和罎子妖怪吗?
轻松KO掉所有妖怪,走完迷宫,拿完宝贝,我哼著小曲晃到了唐家堡。与门口的NPC磨叽了两句後,晃回了永安堂。
听著赵文昌絮絮叨叨的骂了半天,我不耐烦的偷偷打起了哈欠。
“嘭!”
一声巨响後,永安堂的门倒在了地上,一个长发的身影站在了大门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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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居然是重楼?!
“姐姐”将一把破得要命的古剑扔到了地上,叫著“当东西”,可看见我时愣了愣。
“你果然在这里。”
姐姐说完帅气的一挥衣袖,一个透明的结界裹住了她和我,而结界外的赵文昌就像是定格了般一动不动。
明明是姐姐的样子,可为什麽声音这麽像是商怀阳呢?
四处张望,我仍没有发现商怀阳的身影。
“宝宝,不用找了,我就在你面前。”
我面前?我面前除了一把剑和姐姐外,再没有……莫非……
瞪著姐姐微微有些发青的脸颊,我捂住了嘴。
“要笑就笑,别憋出内伤。”
商怀阳的声音再度从姐姐的嘴巴里面冒出来,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指著他,一手捂著肚子爆笑起来。
“笑吧笑吧!笑死你!”
在商怀阳气得差点用剑劈我的时候,我才勉强收住了笑意。
“你怎麽搞成这个……样子?”
“MD,还不是为了救你!”
随口骂了句粗话,商怀阳额头上青筋冒了出来。
“啊!刚才那个样子最像我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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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这样呢?”
一记沉重的手刀劈到了我脑袋上,顿时一个夸张的粉红色的包冒了起来。
Q_Q
真小气!
抱著脑袋蹲在地上,我可怜兮兮的望著嫣然一副标准姐姐作风——女王样的商怀阳,无声的控诉著他的暴行。
“我们一群人担心得要命,你似乎倒玩得挺开心嘛!”
双臂抱胸,商怀阳看到我的可怜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是做梦嘛!”
“谁告诉你这是梦了?”
严肃的口吻让我身体不由一僵。
如果不是梦,那……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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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了整衣袍,商怀阳席地而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我走近坐了下去。
“宝宝,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基本上说来你已经死了。”
……
“什麽叫基本上。”
“你原神还在,但肉身毕竟已毁,就算延君帮你重塑了一个也已不是原来用过的了,况且你现在原神无法回去与肉身融合,换句话说……你还是死了。”
=_=b
这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听不下去啊。
“那……炼熠怎麽样了?”
“……”
“他到底怎麽样了?”
商怀阳摸了摸身上的佩饰。
“应该……算是没事吧!”
“他那一刀……刺下去了,是吗?”
埋著头,声音哑到几乎发不出来。
“嗯。抢救即时,但还是受了重伤。”
商怀阳用手指在心口处一划。
“这里估计会留下伤疤吧!”
“那个笨蛋。”
嘴里骂著,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商怀阳大手一伸将我的脑袋按到了肩上。
“那个笨蛋——”
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我开始嚎啕大哭。
为什麽我会这麽没用?为什麽我的身体就这麽特殊,明明有巫力也有妖力却因为平衡制约哪个也用不上,为什麽?
许久之後,我才抬起头,双眼红肿不堪。定睛一看才发现商怀阳的肩膀已被我的泪水湿了一大片。
“商怀阳,对不起。”
商怀阳笑著摸了摸我的头。
“与其说对不起不如努力摆脱现在这种困境。”
用衣袖擦掉脸上的眼泪,我定了定神。
“说起来,为什麽我会在游戏里?”
“还不是你四处留情种的恶果。”
捏住我的脸颊死劲的拉,商怀阳顶著姐姐的脸做住了恶狠狠的表情。
“哦(啊)咧~”
我顿时茫然了。
我,胥子域,十八岁零七个月又二十天。之前正经恋爱一次没有谈过,现在身边一群妖怪想谈也谈不了,别说四处留情了,我花没拈过草没惹过,就连个媚眼也没机会抛出去过,哪里来的恶果啊?
“尼切地十窝滴,毁不毁十憋泥?”
(翻译:你确定是我的,会不会是别人呢?)
“如果为的不是你,对方会提出哪种赌约吗?”
松开了手,商怀阳用看笨蛋的眼神瞪著我。
“什麽赌约?”
揉著脸颊,我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赢了,我们就能带走你的原神;你输了,我们交出你的新肉身,而我们的原神将永远的呆在这个游戏中。”
“这……这算什麽?”
“这是RPG的恋爱游戏吧!换句话说,只要你最後不要挑中敌人,猜出所有人谁是谁,那我们就算是胜利,哪怕漏了或是错了一个人都算是我们输。”
(宸导:阳阳,仙三不算恋爱游戏吧!商怀阳:一个男人跟N个女人培养感情,不算恋爱游戏,那算什麽?宸导:这……)
=[]=|||
“这……这种不平等条约,你们不会签了吧?”
“不签?不签的话,难道看你的原神在这里和别人谈恋爱,我们一群人守著你的肉体等他成熟到烂吗?”
=_=|||
这……
“那……我想问一下,敌人有……几个人?”
“一个人。”
“那我们来了几个人?”
“能来的都来了。”
“到底来了几个?”
“能说的话,我不早告诉你了吗?这种事情看脸不就知道了吗?”
商怀阳照我後脑勺就是一巴掌。
“可是你顶的是姐姐的脸啊!”
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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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姐姐,她……她……也来了?”
“说什麽自己的弟弟就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也要负起责任,所以不听任何人的劝阻硬是来了。依我看,她压根就是想亲身体验一把真人游戏的畅快。”
嗯嗯!一定是那样,没错!
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商怀阳,如果说你用的是姐姐的外形,那其他人……”
“说不准。”
“那就是说……”
最好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任何一个熟人的面孔都有可能是敌人。”
“对了,外貌不行的话还有声音啊!”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却被商怀阳接下来的一句话打击到头也抬不起来。
“没用,估计只有我能用自己的声音,毕竟阴阳道算是术士的专长。”
不——
囧rz
“这麽不公平的游戏规则到底是谁定的?”
“好了,抱怨也没用。为了我们的命著想,努力用你的脑细胞去分辨吧!”
拍拍我的脑袋,商怀阳站了起来。
“对不起。”
将脑袋埋进膝盖间,我闷声道歉。
“傻瓜,所有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你要是道歉的话,那我们的心意又算什麽啊?”
商怀阳理了理衣襟,摆出一副酷得要死的样子。
“我到这里也很长时间了,再不走的话可不行了。宝宝,你一定要努力哦!”
笑著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商怀阳爽朗的笑容就像是精彩定格一样震撼了我。
“嗯。看我的吧!”
解开结界後,商怀阳酷酷的收下我给的一文钱走人了。
望著他忽然消失的身影,我叹了口气。
虽然夸下了海口,但是对自己是否能将所有人全部分辨出来却完全没有底。
唉~该怎麽办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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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魔剑随手丢在房间的一角,我将自己甩进床上。遛达一天的疲惫此刻冒了出来,沉重的睡意让我的眼皮不断的下落。在意识模糊前,我还在想昨天出现的炼熠(唐雪见)是不是他本人。
按照游戏剧情的发展,昨天他回唐门拿解药的时候应该会跌进密道然後碰到五毒兽花楹。不知道花楹又会是谁?
想到游戏中那张包子般脸,我带著笑意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爬起来小解,却被身後一直跟著的剑吓了一大跳人也瞬间清醒了许多。我走出了门,魔剑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後,还保持著和我一样的步调,我停它停、我动它动,偶尔回头它还会倒在地上装死。暗夜里,我捂著嘴,强忍住笑意,慢慢的朝城西的竹林跑去。
直到快到璧山入口前,我撞到了炼熠(雪见),整个人被他的冲劲撞得向後猛摔,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顿时一阵眩晕,人倒在了地上。
“喂!求求你起来好不好,……不要吓我……”
缓缓的睁开眼,看见炼熠一脸焦急害怕的样子,心下顿生怜爱。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好了,别一副要哭的表情,我这不好好的吗?”
摸摸炼熠的头,我笑著安慰他。
挥开我抚摸他脑袋的手,炼熠的偏过头,脸颊微微泛红。
“谁……谁一副要哭的表情啊?你没死干嘛吓我,吓人很好玩吗?”
“是,是我不对。对了,解药拿到了吗?”
“什麽解药?我怎麽不记得了?”
炼熠站起身一脸闹别扭的表情。
“你!”
看炼熠一脸戏弄我的神色,我不由玩心顿起,捂著胸口作势要再晕倒。
“我……我快毒发了啦,你怎麽说话不算数?”
“又想骗我!那个毒蒺藜上的毒性很弱,七八天不吃解药没有关系的,根本不是正宗的!哼!要是真的唐门毒药,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炼熠踢了踢躺倒在地装死的我,双手叉腰傲气十足。
“给,这是解药。”
接住丢过来的小瓷瓶,我不疑有它,到处其中的药物嚼碎咽下。
还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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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不错,你哪弄来的?”
“别人给的。”
摸著剑身上古朴的花纹,我沉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