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凤翔舞 下部————Arcadia黑耀

作者:Arcadia黑耀  录入:08-03

  蔚蓝无边的天际,只留下一个黑影。

  那是一众幻神所见过最美丽的黑鹰。

  巨大的双翼和呈半圆扇形的尾部,每一根羽毛,都显得如此清楚而完整。浑身上下,应该比暗夜还更深沈的墨黑,竟反是光华耀目。光线流转间,羽干部分还不时折射出类似七彩的色泽。

  不仅如此,它的目光锐利中带有温和,兼之昂扬的神采,流露出自豪却不傲慢的姿态。

  当然,尽管被黑鹰的姿采所吸引,幻神们并没有忽视黑鹰身上所带有的强大力量,强到恐怕只有四族族长能与之匹敌。

  正当大夥儿不知道黑鹰来意为何,是友是敌,黑鹰有了动作。它优雅地扇起那双巨大的羽翼--

  哦,不,是只有第一下维持优雅的姿态!

  众幻神瞠目结舌地看著那应该顺著高空气流飞旋滑翔的黑鹰,双翼突然乱了节拍似的胡乱挥动,越扇越急,身躯不但没往上升起,反而开始向下坠落。

  在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中,那位幻神界最是高傲美丽的赤凤鸟,竟不知打哪儿冲了出来,彷佛一团鲜红的火焰,朝著不断下坠的黑鹰飞去。

  就在赤凤鸟接住黑鹰身躯的同时,只听波地一声,两者同时在半空中消失,原地出现了两个人影,豔红与浓黑的长发在风中扬舞。

  斐勒的发不再同过去那样削得极短,数百年来任凭其生长所造成的长度,更加柔和了他的样貌,也或许,他柔和的表情和眼神,其实只为了经过长久等待、终於能够拥在怀里的人。

  斐勒低著头,贪恋地看著那张并未改变,却总是只能在心底反覆思念回忆的容貌。

  凤金仰起因为害羞而酡红的双颊,故意忽视方才的出糗,嘴硬说道:「变换人形,似乎没有我想像中的困难。」

  啊,他思考了几百年,想著与斐勒重逢後第一句话该说什麽,却没料到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在凤金的懊恼悔恨中,斐勒先是发出低沈的笑声,而後逐渐变成朗朗而开怀的大笑。他缩紧了搂著凤金的臂膀,点头应是。「是啊,是啊。既然不用费心研究如何变换人形,那麽如今首要之务,就是教你学会如何飞翔。」

  凤金也忍不住笑了。「哦,这是当然,就麻烦你了。」

  然後两人收起笑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绝不会错认的湿润。就在晶莹的泪珠从凤金脸颊滚落同时,斐勒低下头,略微颤抖地,把自己冰冷的双唇贴上了凤金的唇瓣。

  就和五百年前凤金对他所做的,一模一样。

  在风的促拥下,火红和墨黑的发丝,从此纠缠一起,再不分开。

  ***

  当悠扬的吟唱回盪在半空,而後逐渐在徐徐晚风中消散,原本烈焰燃烧的火堆,如今也已变成一些不时冒出红光与火星的炭块,替凉意更浓的深夜增添一些温暖。

  原本聚在火堆边,专心聆听的旅人们带著感动的心情分头休憩去了,唱述完一段跨越时空的爱情故事,有著一头银灰色长发的吟游诗人放下手中的鲁特琴,拿起身边的杯子,用早已放得凉的药草茶润润乾渴的喉咙。

  他仰起头,望见满空繁星点点,闪烁明灭。

  一时之间,竟让他有种跳脱现实的错觉,想像在另一个夜晚时分同样拥有满天星子的世界里,当久别的两人再度相聚,会是怎样的情景。

  窸簌声响让青年回过神来,看向面前,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和他一样待在火堆旁,而且是两个人,两个拥有如出一辙的容貌,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双生子。

  青年知道这对双生子是从两天前,旅途的一半开始加入的,一个幽默风趣,一个沈默寡言,但他还没有机会多加认识,两人出色的外表使其他旅人经常环绕在他们身旁。

  青年又啜了一口药草茶。

  「怎麽?觉得还听不够?」

  若非如此,怎还不为明日的赶路而早点休息?

  比较活泼的那位原本像没有骨头一样斜斜倚著旁边的兄弟,这时伸伸懒腰,而後直起身,笑道:「是有点觉得不够。不过,凤金索瑟尔的故事?嗯,还好,听听也就罢了......事实上,我对你的故事比较有兴趣。欸,你的眼睛好美,就像是......喂,你说,就像是什麽?」他顶顶自己的兄弟,要对方接口。

  「就像只在翠岚湖底才有的绿星石。」低低的嗓音就像醇酒一样浓厚。

  「哈,没错,就是这样的形容!」活泼的那个拍手称是。

  青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两人的话语打开了他埋藏深处的回忆,有关久远久远以前的过往岁月。後来两人又说了什麽,他半点也没有听进耳里。

  就连手中的杯子何时落地,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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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凤翔舞的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

  虽然从04年开稿,却因为诸事缠身兼灵感中断,

  一直到今年年初才终於能继续写下去。

  这将近五个月来,谢谢许多朋友在留言、点数、以及电话中的支持鼓励,

  让我能有动力爬过一座座高耸入云间的卡稿山,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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