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王琪没有回头懒懒的问着。
“这两天好些了,那些人都忙着没顾上再去折腾他。就是。。。还要靠‘粉’。”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华叔那边怎么样了?”王琪边叹气边说。
“已经在玄组附近布置好了,这边一动那边就起。”
“好,叫大家都小心点。”王琪嘴边一丝冰冷的笑意逐渐扩大。
没过一会,蛟带着大批玄组人员也准时到达。
“哈哈,表小姐来的真早啊。”蛟像讨论天气一样和王琪打招呼,一点也没有紧迫之色。
“我哪像您这么能沉的住啊。”王琪冷着脸回答。
“有表小姐这么精明能干的人,我当然胸有成竹了。哈哈哈。。。”蛟大笑,手下人也都附和着夸奖王琪。
“您又说笑了,没忘了带‘东西’吧?”王琪试探着问,想知道闫岩现在的处境。
“表小姐真粗心,你往对面看。”蛟说着指向对面亮着灯的楼顶。
在对面接近楼顶处停着的工程用简易电梯里,闫岩双手被铐在里面的钢架上低着头,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高处的风一阵一阵卷起他白色的睡衣,看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飘走一样。
“等季峥来了,站在这里正好能清楚的看到剪断钢缆的电梯是怎么‘嗖’的一下带着他的小情人砸到地面的。哈哈。。。我保证那是个十分精彩的画面啊。。。”蛟一边给王琪解释着那电梯的“妙用”,一边得意的笑着。
王琪表面上附和着他笑着,心里却涌起一阵阵恶寒。“小六,你那边可千万不能出事!”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子夜,“金钟大厦”的工地上,几个百瓦炽灯将漆黑的夜晚照的一片通明。蛟和王琪看着季峥被保镖搜身后带上他们所在的楼层。
“季老板,真是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啊!”蛟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季峥阴阳怪气的说道。
“人在哪里?”季峥扫了王琪一眼,依然是冷冰冰的。
“季老板还真心急啊,就这么急着和你的小宝贝一起上路啊。哈哈哈。。。”蛟的笑容逐渐阴冷,他猛的掏出手枪对准季峥眉心。
王琪心中“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蛟会不加品尝到手的胜利滋味就急着干掉季峥。手中握紧了已经溜出袖口的银色“掌心雷”。
季峥注意到王琪的微小动作,马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微侧于自己身旁的王琪,王琪早在接到季峥警告的眼神时就换上一脸怒意。这样在蛟的眼里两人不过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已。
“哈哈哈。。。”蛟干笑两声,收起枪,“你瞧瞧,我都忘了,这一枪应该留给表小姐才对啊!”
“那还要谢谢您了,”正说到这里,王琪感觉手表轻微的震动,知道小六那边已经得手,闫岩已经安全。随即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您不是还准备了些节目吗?”
“哈哈。。。那是当然。”蛟笑着向对面望去,除了王琪,所有的人都随着他看着对面。
但是就在蛟睁大眼睛也寻找不到闫岩的身影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枪声。突然王琪手中冰冷的枪口已经对上他的后脑。蛟身边的保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琪的人抢先一步一一制住。
“王琪!!!!”蛟大声嚎叫,怒气使他浑身发抖,无奈大势已去。
王琪用枪抵着他,望向季峥,“小六已经在门口准备了车送他去医院。”王琪又转向自己的亲信,“你们都跟大少爷过去。”
“可是。。。这里。。。”手下为难的看着眼前的状况。
而季峥早已耐不住先一步向楼下跑去。
王琪退开几步照着蛟的下肢就是两枪,只听一声惨叫,蛟的大腿上顿时多了两个血窟窿。手下看到这里便举枪射杀了蛟的十几个保镖,快速追着季峥跑下楼。只剩下王琪端着枪对着十几具尸体和满地的血污。
季峥狂奔出楼就看见小六抱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正要上车。季峥一把推开小六几乎是把闫岩抢入自己的怀抱,他紧搂着闫岩,慌乱粗鲁的动作使怀里的人痛的低泣起来。
“大少爷,你轻点。”小六捉着他的胳膊出声阻止。
季峥这才猛然反应过来闫岩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一点动作,赶紧温柔的把他护在怀中。
“去医院。”没有多余的话,季峥嵘立刻抱这闫岩上了车。
第二十二章
几辆黑色的轿车高速行驶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车内季峥在仔细的检查闫岩伤势。当他掀开闫岩的睡衣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立刻呈现在他面前。一道道,一条条,一块块布满每一寸皮肤,有许多地方已经溃烂和睡衣粘在了一起。捶在身侧的手指有好几个指甲已经脱落,指尖血肉模糊。左肩想必是脱臼了,骨头以不自然的方式向下凹着。季峥颤抖着闭上眼睛,他不敢也不能再看下去。
“小六,怎么还没到,再开快点!”季峥焦急的催促着。
“快到了,大少爷。”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轿车几乎冲上急症大楼门前的阶梯,把已经在门口等待的医生,护士吓的四散开来。
季峥把闫岩抱下车放在急救床上,紧接着一大帮医生,护士就把他推进急救室。看着在自己面前紧闭的大门和上面猩红闪烁的“急救中”的字样,季峥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深深的无力。他双手掩面,背靠着门颓坐在地上,感觉一颗心被荆棘捆绑着来回拉扯的鲜血淋淋。
直到天空微白的时候闫岩才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他微侧着头脸色苍白,两只手都打着点滴,手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虚弱的毫无生气。季峥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到病床上,感觉手中的身体瘦弱的可怜,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捏碎一样。
“小岩。。。”季峥轻握着他的手腕坐在床边,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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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岩费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依然感觉浑身的伤口都火辣辣的疼,但脑子清醒了许多不再是那样昏昏沉沉的。他试着动了动手臂,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握着自己,转过头看到的正是在梦中朝思暮想的人。闫岩张了张嘴,却不忍心叫醒睡梦中的爱人,看着他疲劳憔悴的脸,不知道这个男人就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腕坐在这里守了多久。他抬起另一只还打着点滴的手用尽全力的握紧季峥那只大手,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温度。
感觉到手上有什么东西,季峥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对上闫岩苍白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小岩你醒了!!!”季峥几乎跳起来。
“啊。。。你轻一点。”他这一动,手正好牵动了闫岩的伤口让他呻吟出声。
“碰到哪里了?哪里疼?”季峥紧张询问。
“已经不疼了,都不疼了。。。”闫岩看着他,用缠着纱布的手指仔细描绘着季峥的面容,像灌入了满满的思念一样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小岩。。。对不起。。。”季峥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亲吻着他受伤的手指。
闫岩轻轻摇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峥,抱抱我。”他需要这个男人的怀抱,特别是现在,在这个劫后余生的日子里,只有这个温暖的怀抱能趋散他心中噬人的恶梦。
季峥小心的避开他身上的伤口,拢着他靠在自己胸口。虽然已经极尽温柔,但闫岩还是痛的紧咬下唇,忍着不发出痛呼。
“峥。。。我好想你,别再离开我。。。”闫岩趴在季峥胸口,一波一波的疼痛过去后,疲劳渐渐涌上虚弱的身体。
“小岩,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季峥吻着闫岩的发顶说道。
一会闫岩就这样半躺半趴的在季峥怀里睡着了。季峥怕这样睡会压到伤口,也怕他手上的点滴会跑针,就微微坐起身想抱他平躺在床上。哪知道他只要挪动一点,闫岩就抓紧他的衣襟难过的皱起眉毛,害的季峥动都不敢动一下。虽然这个姿势让两人都不舒服,但是却有一种久违了的安心感觉悄悄爬上他们心头。
“我会这样陪着你到永远。。。”季峥看着闫岩脆弱的睡颜一字一句的说。
闫岩的身体被折磨的十分虚弱,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形成毒瘾,恢复能力非常差。起初的时候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细弱的让人心疼,病情也是时常反复,晚上更是恶梦不断,即使是在季峥怀里也无法入睡。后来在季峥的细心照料再努力配合治疗,年轻的身体才慢慢开始好起来。等到闫岩可以回家修养,季峥可以正常上班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两个月里三湾可经历了一场大清洗。首先,玄组势力一夜之间几乎全灭,组长蛟被狼狗撕咬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抛掷在街口;其次,王琪代替季峥接手“荣记”并继续为季家统一三湾黑道扫清障碍。该收买的收买,该肃清的肃清,直到季家势力无可动摇。
第二十三章
这两天,季氏的员工经常会看到他们英俊非凡的老板抱着电话,一会温柔的阳春三月,一会暴戾的数九寒天,表情古怪的让人莫不着头脑。季峥把这一切故障都归结到那个见到自己就绷着一张死人脸,嘴里没一句好话,以照顾闫岩为由,整天粘着他家宝贝的白面阎罗——项北。当时,项北看到刚刚回家修养的闫岩时,毫不客气的揪着季峥的领子狠狠给了他一拳。从此就再没给季峥一个好脸色看,只是细心的照顾闫岩,天天都来陪他。这让季峥很不爽,但是无奈家里的那只小猫总是护的厉害,只要自己稍有不满,就呲牙咧嘴弄的他叫苦连天。这让季峥有气没处发还得活受气,几乎憋到内伤,每天都生活在暴走的边缘。
就在他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想着是不是需要连夜搬家这个问题的时候,祁麟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
“祁麟!?”季峥吓了一跳。
“大少爷,我都叫了你三遍了。”祁麟苦笑着回答。
“啊?咳咳。。。怎么了?”季峥尴尬的问道。
“表小姐回来了,去了郊外别苑。”祁麟低着头,没敢看季峥。
“先别管,暂时随她去吧。”说道王琪,季峥一下为难起来。“也别跟着她了,她什么都知道,你们玩不过她的。”季峥看着祁麟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知道八成是被王琪发现了。
“是。” 祁麟恭敬的退了出去。
季峥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王琪,你实在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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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独自走在别苑的小路上,凸凹不平的石子与鞋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里已没有了往日的娴静与安然,取而代之的是落魄与萧条。因为这里囚禁着没落了的王家家长,王琪的父亲——王延。
保镖为王琪打开门,她的父亲,那个把她送做他人妻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英霸之气,畏缩着坐在窗前。
“父亲。”王琪关上门,没有一点感情的叫道。
王延苍老的脸上怒目圆睁,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向王琪。“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谁是你父亲,滚,滚出去。”
王琪偏过头,茶壶砸中墙壁应声而碎,冷掉的茶水溅了她一身。
王延继续怒骂着,“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都是她带来的野种,你毁了王家,你们都不得好死。”
王琪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和哥哥不姓王?”
“你们怎么可能姓王?你们是野种,是你们那贱货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杂种。”
“那就好办了。”王琪的眼睛突然蒙上阴冷的杀气,“我以为可以找个不杀你的理由,看来现在用不着了。”王琪一抬手,袖口溜出一把精巧的银色“掌心雷”,端直指向王延心口。
王延吓的大叫一声钻入桌下。
王琪毫不犹豫,对着圆桌连开三枪。
王延哆嗦着爬出桌子,跪在地上哀嚎,“别杀我,别杀我,看在都是王家人的分上,求求你别杀我啊!”
王琪揪着他的领子,美丽的眸子里像要冒出火焰一样。“你又忘了,我不姓王,我是不知道姓什么的杂种。”
王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不住哀求,“你姓王,你们都姓王,我老了分不清楚,我胡说八道,我是杂种。”
王琪看着他可笑的嘴脸,那个从小打骂虐待自己,像修罗一样让自己害怕的男人。如今跪在自己脚下,泪流满面的祈求怜悯。“哈。。。哈哈。。。”王琪大笑,但眼中那死水一般的痛苦却越来越深。
王琪笑着抵住他的眉心,扣动扳机。一声锐响,满眼鲜红。王延的鲜血混合着黄色的脑液喷溅了王琪一脸。他的身体反射性的颤了两下,就颓然倒地,头部正好砸在王琪跪坐在地上的双腿上,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王琪丢掉枪,用手环着王延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泪水滴落在他脸上,流入那到最后没来得及闭上的双眼。“我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