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小T

“是啊，说好明天回去。爸妈急着要问我你的情况，况且我没有请长假。”

“好可惜，不然可以带你游玩一下。”

“是啊！下次放大假我再来。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不如我们就和以前一样秉烛夜谈吧？我记得我们躺在一张床上谈整整一个通宵。”都是你自己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在听好吗？以前那段时光真是无忧无虑呢！

“好啊！我也很想念你的长舌呢，哥，那小云就住我……”我别过头向一直沉默在旁的哥哥说，突然看到他像刀刃一般刺人的眼光，心中一个打突，“嗯……小云，虽然很想听你说，但是你长途跋涉一定累了，我们也聊了很久了。不如你还是早点休息，我们明天继续谈。”

于是我就带他到二楼的客房，看看还有什么缺少的。我们说了几句后我就出来，走进对面自己的房间。

“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坐在床上看着我，不说话。

“没有事的话我要洗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拿了睡衣走向浴室。“啊！”他突然猛跳起来抱住我，我们一起倒在床上。

“说！你和那个王晓云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你们在床上做了什么？！”

“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聊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信，白天你才勾引过姓孙的，晚上就要和你的旧情人重温旧梦？”

“他不是我的旧情人。小云他有女朋友的，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和孙总更是连话都没谈过几句。”

“那姓孙的怎么用那种眼光看你？好像要把你吃下去一样。”

“不可能的，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吗？”

“就算那王晓云有女朋友也不表示你们之间没什么。”

怎么不讲理？“那你要怎么样？”

“让我检查！”

“你疯了？！放手！他的房间就在对面，会听见的！”

“那你就不要出声。”他真的疯了!

我死命咬住嘴唇，身体忍耐地为他打开。“啊……门没锁……”

“哼……不要紧的，他来敲门你就说你睡了，不然就让他进来看好了……”

第二天我送王晓云去火车站，他问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没有啊。”

“你骗人，不然你怎么会满面春色？这次看到你觉得你比以前好看多了。”

“真的没有啊！”

“是吗？那你脖子上的草莓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昨天晚上他……

“你该不会是和有夫之妇才不承认？”

“……”是有妇之夫。

“小晔，这种不正当的关系是很危险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怪不得我觉得你很忧郁。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是很快乐的。小晔，你要清醒一点。”

“谢谢你，真的不是的。你不要担心我。”是啊，我早就应该清醒地快刀斩乱麻了，最近哥哥对我表示的独占欲越来越明显，这样一定会影响他结婚正常生活的。我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的感情，是我害他变得不正常。我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勇气。

没想到最后给我这个勇气的竟是慧欣小姐。这是改变我命运的一天，那一场约会。我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心想；不知道慧欣小姐约我有什么事？我坐到她的对面。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好。”

她竟然带我进旅馆？

“这个房间是我预先订好的，隔壁都没有人，这里说话不会有人听见。”

“这……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慧欣小姐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

“我直接说了，请你离开立擎！”

“你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这是我请侦探社调查拍的照片。”竟是我和哥哥两个在车上亲吻的照片，那时候我们以为没人。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里最隐秘的部分让人突然血淋淋地揭穿。我无地自容。

“张晔，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没有野心的普通人。没想到你竟然阴险到这样。你把立擎变成同性恋以后就能以此要挟他，等你继承股份好当上总经理。他现在只是一时的迷惑。何况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马上离开，不然我就公布你是同性恋的事实。”

她的话正中我的要害，我不能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害哥哥成为众矢之的的罪人。我不能想象他被众人抛弃，名誉扫地的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会……我会离开。请你一定不要把这些公开。我只要再一天的时间就会离开了。”最后的一天。

“哥哥，今天能不能不要上班？我……我想你陪我去买衣服，我都没有暖和的冬装，听说冷空气马上就要来了。还有，我突然很想去一次游乐园，如果休息天的话人会很多。好不好？”

“你是说今天想要和我约会噢？”

我点点头。

“那我要看一下记事本，有没有重要的约会……好了，不要苦着脸，我是骗你的。今天就只有和你的约会。”

“哥，我想买件大衣给你。以前都是你送我衣服，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我眼光不好，你挑一件最喜欢的算我买给你的。”

“哦？小气鬼也肯破财了？”

“哼，这点财我还是破得起的，钱本来就要用在刀口上才行。你好好挑。”

到了游乐场，看到快速照片服务，我想起一件事。硬拉着哥哥去拍，“我们都没有一起拍过照。哥，你笑得自然一点。”

“哥，能不能不要进鬼屋啊？”

“不行，一定要进。”

“可是我会怕。”

“有我在。我喜欢你怕得紧紧地抱住我，就好像这个世上只有我能保护你一样。”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难得的雪。满天纷飞着六角形的小花，一碰到身上就消失不见。我伸出双手去接，它们一下都化成了水，“哥，下雪了！”

“真的。小晔，过来。大衣借你一半。真是的，光给我买，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你看傻了。哥，你怎么长这么帅？你看卖场小姐都着迷地盯着你看。我如果是女的就死追着你不放。”

“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要死追着我不放。”

“我又不是女的。哥，你生日快到了。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我提前给你准备。”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办得到。”

“我想你以后每年都给我过生日。”

“那有什么难的。这个不算，再想一个，好好想，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满足你。”不可能的。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还有你忘了我们兄弟之间的约定了吗？我们会住在一起好长一段时间的。”我好希望真的是这样，可是我作不到。我的心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真想时间就停在这幸福的一刻。我们环抱着彼此走向停车场，雪花不断地落在我们的身上，希望这段路永远走不到头。

回到家我给哥哥做饭，王嫂休假去了。刚才去大卖场的时候我特意买了新鲜的食材。

“做这么多菜？能不能吃的啊？”

“当然了，放心，不会毒死你的。对了，还有这个。”

“生日蛋糕？什么时候买的？”

“我定做好让他们送来的。今天就先我一个人给你庆祝生日，过几天我们再办Party。哥，祝你31岁生日快乐。”

吃完后我就收拾洗碗，哥哥搂住我的腰说：“别弄了，明天叫他们洗就好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懒惰？吃完了就应该洗掉。不然会生虫的。你不要妨碍我，要不你帮我一起洗。”

“喂，我今天是寿星，叫我干活啊？还有我的生日礼物呢？就是那件大衣啊？”

“我不是叫你好好想想看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等你想到了我就给你。……好了，我还有一份礼物，等一下拿给你。你在房间里等我。”

我都弄好了就回房间洗澡，准备好一切就敲了他的门。

“好了啊？还洗过澡了？礼物呢？”

“你没看到吗？”

“什么啊？”

“通常礼物都会包装好系上蝴蝶结的。”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恍然大悟，“难道你说的礼物就是……”

我满脸通红，我刻意洗好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睡衣，还在自己脖子上系一根红色的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你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就收回好了。”

“不，我很想要。请问现在可以拆礼物吗？”

“嗯。”

他打开蝴蝶结拿掉丝带，解开睡衣的扣子，发现我里面什么也没穿，“小晔，你是真的想要把自己送给我吗？”

“嗯。”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他开始高兴地享用礼物。我尽力地配合他。“晔，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是的，我爱你。

“我喜欢你。我还想要你的爱，把你的爱给我。”

不，我不能再给你了。你应该有一份别人给你的正常的爱。

“再等我一会儿，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等我，我一定要你说出爱我。”

我爱你，所以事情会处理好的，你会得到幸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礼物。

“晔，你要不要紧？我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刚刚洗澡时有给自己准备。你别停，我还行的。”

第二天我就留下一张纸条偷偷离开了，没有带很多行李，但是里面有我宝贝的相簿。现在多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外公的，一张是我和哥哥在游乐场的合影，现在它们是我最珍惜的东西。我回到S城原来的住处，把房子卖掉，手机也停机，加上以前攒的钱准备到别的城市去。我和王家说我不习惯Y城市的生活节奏，压力太大，想要一个人出去闯闯看锻炼一下。因为以后还要回去继承外公的事业，哥哥有可能会来找我，万一他来问，拜托告诉他到时候我会自己回去的。王爸王妈说我长大了。其实我是在逃避哥哥，希望自己能逐渐淡忘对他的感情。

（十五）大团圆

两年过去了。再过一年我就30岁了。我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重操旧业，做餐厅服务生，竟有我年纪这么老的服务生。没办法，我怕哥哥真的会找我回去，只好在不知名的的地方做不招人注意的事。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都还清闲。我本来也不是从商的料，以后也不想做总经理，我才懒得像说的那样锻炼自己呢。我只是过着规律的单身生活，享受一个人的安静。在这段期间偶尔也会有刚来的小妹没眼光地看上我，我都在集体约会的时候把她们推给别的好小伙。像我这样丑陋的人根本配不上纯洁的女孩子。刚开始到这里，我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想起自己是怎样地自愿地躺在哥哥的身下，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女人会爱上我的。但我从没想过找男人，如果别的男人对我有感觉我只会觉得恶心。

慢慢的我让自己融入这里，有时也会和同事一起出去玩。别人有事找我帮忙，我都会很起劲。我打电话告诉王家我在这里过得不错，有很用心地在工作，叫他们不要担心。我一直关心报纸上哥哥的消息。两年前他结婚了。我们的饭店也一直经营得有口皆碑。渐渐地我对哥哥的感情已经不再那么疯狂炽热，我静静地看它冷却沉淀。可是内心深处对过去的温馨的思念却一点一点增长。每当我看到装在像框里的合照，就会想到他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宠溺，再也想不起他强迫我的样子。每当我想起最后那天下着雪，我们同时挤在一件大衣里走路，他怕我冷用双手捂住我的手不断地搓试，心里温暖的思念满得就要溢出来。我好想回去看看他。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和慧欣姐很恩爱吧？慧欣姐对他一定很好。他们的孩子也两岁了吧？好想看看他的孩子长得什么样？现在就回去吧！我应该能冷静地面对他。可是万一他还是要求我和他在一起怎么办？虽然不大可能。还是再等一年让他把我们的事忘得更彻底再回去好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他的渴望，背了一个旅行包回到了Y市，我先在饭店安顿好，然后坐着公车回到家门口。他应该在上班，我进去见见慧欣姐问问她我能不能回来，如果还不行我就去偷偷瞄他一眼后溜走好了。计划很完美。我忐忑不安地按下门铃。“哦呦！是小晔！”老李从里面走出来给我开门，“我在弄花园。小晔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哦，老李，好久不见了。”

“王嫂，小晔回来了！”他拉着我进了房子。

“哦哟！真的是小晔！太好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我好给你准备好吃的。”王嫂抓住我的手，“这么大的人了，还搞什么离家出走？回来就好。以后不要再出走了。小力，去给小晔拿饮料。”

看到他们都没有忘了我，我觉得好感动。“王嫂，太太呢？”

“太太出去购物，晚点会回来。”原来她不在。

“哥哥去上班了？他好吗？”

“好什么？自从你走了以后大少爷就变了一个人，再也不笑，还喜欢无缘无故发脾气，比老爷去世的时候还难伺候。整天扳着个脸，可苦了我们了。都盼你回来，能逗大少爷笑。这下可好了。”怎么他过得不开心吗？

“那他的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什么孩子？他们没有生孩子，如果有孩子的话就不会……”怎么没有孩子？当初不是为了孩子才要我离开的吗？难道她骗我？“啊，太太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没有看到中意的。”我扭头看向进来的女人，是大伯母。王嫂说的太太是大伯母。那慧欣姐呢？我糊涂了。

“大伯母。”我站起来。

“哦，是你啊？你自己回来的？”

“嗯。”

“那就好。立擎找你找得就要发疯了。”

“他在找我？”

“你回来就行了。”她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我就看不出你哪点吸引人。算了，我过几天和你大伯要去一趟欧洲。你们好好过。”说完她就自顾自上楼了。她的话听得我更糊涂了。

我只好向王嫂求助，问她我能不能见少奶奶。她告诉我哥哥和慧欣姐一年前就离婚了，我如果要找她的话得去她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只有和哥哥好好谈一谈才能明白了。我帮着王嫂准备晚餐。王嫂在我耳边碎碎念，“小晔要是女孩子就好了，就可以嫁给大少爷。你们在一起总那么开心，看起来还满般配的。哪像慧欣小姐和少爷结婚以后不是冷战就是吵架。还不如不结。小晔你有女朋友吗？”

“还没有。”

“那怎么行，王嫂给你介绍一个。小晔这样的好男生应该配一个温柔可爱的女生。”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当我把菜端到桌上的时候，看到哥哥从楼上走下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愣了，就这么四目相望脉脉无语，他看起来瘦了，眉弓比从前突出，更显出那两条狠狠纠结在一起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