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 第二部————QuiTch

而且──

俞妈妈的菜太好吃了！

我再度被收买ing……

──算了，那个俞乐他应该只是一时兴起吧？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有一件事一定要问个清楚。

（俞妈妈……）

「啊，小林，有什麽事吗？」

（俞乐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

（就是那个……）

该怎麽向一脸和蔼的俞妈妈问说──

你儿子是不是gay啊！

干啥整天缠著我拍！＞＜

（就是那个……）

「啊，小林，你帮我去买一下酱油好不好？」

「阿乐那孩子也真是的，每次有事要他帮忙就跑的不见人影……还说等等小旋就要来了……」

（小旋是……？）

「怎麽？阿乐没跟你说啊，小旋是他女朋友啦！」

──喔……原来变态乐也有女朋友啊……

嗯……那应该没问题了……

「对了，小林你刚刚说你要问我什麽？」

（喔，没事没事。）

危机解除。

──买酱油去！

41

我以为

　　时间　　可以冲淡过去

没想到俞乐竟有女孩子喜欢，倒大出我意料之外。

那小子除了外表好看点，其他没什麽地方是正常的……

刚想著，脚已经踏入了最近的一家超市。现在是主妇买菜的巅峰时间，人潮倒是挺多的。

酱油，酱油，在哪一区呢？

死俞乐每次有事就给我闪人，害我几乎每天都要替他帮俞妈跑腿。超级市场简直成了我第二个家。

──怎麽办？酱油好像换位置摆了。

我也不能问人，只好到处找找。

终於，在我逛到第五个区的时候总算让我找到了！

买了以後就快点回去吧，俞妈还等著用呢。

刚要伸手过去拿，却在我要碰触到的时候，看到另一边，有一只纤纤玉手也伸了手过来。

倒有点好奇，我抬了头，看了那个人一眼，刚好，她也往我这看──

小薇？！

「尹捷！是你？！」

她对著我大叫。

一时之间，方圆五十公尺的目光都往这投射了过来。

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

快跑！

「尹捷！你别跑啊！」听到後头小薇的叫声，只令我跑的更快。

我不敢见她，不敢见李园，更不想见……

感觉後方小薇的距离已跟我拉大，我回头看了一下──

「救命啊！来人帮帮忙啊，他抢了我的钱包！」

此时，小薇正边大喊边指著我的方向……||||

一下子，便突然闯出几个大汉，准备英雄救美了。

但是这倒还难不倒我。

那些人哪有办法抓的著我呢。

但是，最终，我还是被小薇逮到了──

路上一个走路特慢的老婆婆挡了我的路……

我以为她再过会儿就能走过去，谁知道她走的真的不是普通的慢，而且还停下来捡东西。

你说，我能不停下来吗！

顿时，被几个冲上来的男人抓住──

「啊，不好意思，」小薇总算赶了上来。

「你们可以放开他了。」

那些自以为英雄救美的男子得不到应有的夸奖，倒愣了。

「真的不好意思，其实他是我男朋友，因为有点事，我们吵了，所以才想用这一招来拦住他……」

──小薇，你就不怕被这些人扁吗……

不过事实证明──

长得漂亮的女孩还是有点优势的。

「真的很抱歉，也很谢谢你们。麻烦你们了，这几位大哥，请放开他吧！」说完，又奉上了甜到不行的微笑。

那些人瞧见了倒是个个心花怒放，通通放开了我。

甚至还在走之前对著我说。「臭小子，你好运，有这样一个好的女朋友！」

──这……

我该说什麽？

閒杂人等一干撤场以後，小薇看著我说了。「尹捷，你做什麽看了我就跑？还有，为什麽一下子就搬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我不语，只看著地上发愣。

小薇对著我看半天以後，又说。「捷哥，我知道锋哥之前有些事骗了你。但是，那对你们之间有什麽影响吗？甚至让你决心不再见他？」

──小薇，影响可大了……

「不然你好歹也回去看看他吧！」小薇的脸色顿时有点暗了。

「你没看他现在的样子，唉，我看著都要难过了……」

「成天恍恍惚惚的，谁叫他也不理。整天守在你们以前住的房子里，他家里人来叫他回去也不走。」

小薇说著说著，竟有些哽咽。

「捷哥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吧！还是说，你连我哥也不见吗？你要看著锋哥成天那个样子？」

她靠近了我一步。「你真的狠得下这个心吗？」

唉，这又是何必。

──应锋，难道尹捷就真那麽值得你这样？

我走了，不也让你好重新开始？

「铃铃铃──」小薇的手机响起。

「喂，哥啊！你先别说，我告诉你──我遇到了捷……」

好机会。

「啊，尹捷，你别跑啊──」

──对不起，小薇。

你所认识的尹捷，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胆小鬼。没有勇气，没有道理，任性的一个人。

回家以後，我打开了手机。那个我从一个月前离开後，就不曾去看过的手机。

【三十八封未读简讯】

看了一下，里头只有一封是李园，一封是小薇传的。

其他的，都是应锋──

【捷，对不起，我很抱歉骗了你。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　　锋】

【捷……我还是去找了你。你到底会去哪呢？　　锋】

【求你回来吧，捷，我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捷，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我很想你。　　锋】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捷？　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回家，我们的家。】

【捷，你真的不回来了，对不对……　】

【我很懊悔，这一辈子没那麽懊悔过。　求求你，回来吧……】

【捷，我真的很想你。我每天传一封简讯给你，即使你不会回我。　我会在家里等你，直到你回来。】

【捷，我今天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想了我们之间的事。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骗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捷……】

【我今天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炒饭，捷，回来吃吧……】

【哥哥那边叫我回去了。可是，捷，我还没等到你。我不会走的，我要等到你回来。】

【捷，天气变凉了，你那麽怕冷，有没有多穿一点？】

【新的环境，捷，你适应的可好？　　我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没有你的生活。】

【捷，园和小薇叫我放弃，忘了你重新开始。　真可笑……我，怎麽可能忘得了你？】

【我今天出了门，因为突然很想买一只蓝色的棉花糖。　捷，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回来？】

【捷，我今天才发现，刚认识你时你寄放在我这的冰，居然还冻在冰箱。捷……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把它吃了好不好？】

【捷……】

…………

──锋……

锋。

你为什麽那麽傻……

我现在才知道，不是我气你骗了我，而是──

我根本配不上你。

──锋，对不起，为我浪费了你的心。

求你忘了我吧……求你了……

42

相信别人　难

　　相信自己　更难

　　相信别人不骗自己　　难上加难

回到了俞家，我仍是忍不住内心的波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独处一番。

却在踏进客厅的第一步，就听到俞乐的叫声──

「小林你回来啦！快来快来──」边说还边拉著我的手臂。「这是我现任女朋友，姚采旋。」

顺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站著一个大眼睛，及肩短发，穿著有些时髦，戴顶土色帽子的年轻女孩。

「小旋，你看──这就是我跟你提的小林。」

「是啦，都听你提过几百遍了。要我不记住都很难呢。」说完，那个女孩对著我微笑伸出手。「你好，久仰大名了！你叫我小旋就行。」

我也笑笑著伸出手，轻轻的对她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小旋也对了我回笑。

「阿呀，你们两个在那装什麽客气啊！」俞乐在一旁大声嚷嚷。「明明平常两个都不是这样的……」

「一个平常是吵得没半刻宁静，像个过动儿似的。而另一个则是凶巴巴的，成天板著一张脸对著我……」

……

我和小旋不约而同的往俞乐那瞪了过去。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俞乐吐了吐舌头。

此时厨房也传来俞妈的声音──

「阿乐你还不快过来帮忙，过来把碗筷给我摆好！」

俞乐给了我们一个极为悲壮的夸张表情以後，就认命过去了。

到此，我和小旋也不自觉的对笑著。

有些欢笑，有些吵闹的吃完这顿晚饭，才知道这俞氏三人的说话功力，真是远远超出我可以想像的境界。

明明半个钟头就可以吃完的饭，硬是让他们拖成了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三个人的嘴吧，都没停下来过，一直说个没停。又要吃饭，又要讲话，我真是服了他们。

结束以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一回来时有些激动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没事，那就准备开工吧！

打开前几天俞乐帮我去光华买回来的电脑，为此我还跟学校先预支了两个月的薪水。

下礼拜赚到第一笔case的钱，把钱还了，就把学校的工辞了吧。

心中作好打算，手上工作的节奏也快了起来。

我在网路上认识一个俄罗斯的网友，他是一个骇客集团的领军人物，叫Zeus。

我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的多是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这样的交流使我手上的技术日益进步。

最近一个月，网路上出现了一名骇客－－0。

只要你有钱，找得到他，0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入侵主机盗取或窜改机密资料，窃取个人资料、盗取他人账号。

进入政府机关系统，攻击企业主机，只要有钱，0都可以替你搞定。

从接洽，讲价，执行任务，到最後的汇款，都在线上进行。

没有人看过0，但每一个人都想找0。

只要人性有欲望，0就永远存在。

我从Zeus那学到了不少，也开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通过网络发现了不少国际大银行的网络系统其实漏洞百出。有时候，我们在一起嘲笑这些所谓固若金汤的系统，当然，也想通过这些漏洞搞到钱。
学校的工辞了，跟俞妈说我找了份翻译的工作。

一天，网路上──

【0　why do u want to be a hacker？】

【Just for money.　Zeus, It’s a stupid problem.】

【Hmm……I don’t believe.】

──去，问我又不相信我？

算了，像我们这种人，的确没有什麽地方值得令人相信的。

戴著面具在虚拟的网路上横行无阻，或许也是件能麻痹人心的事。

「林，去吃饭啦。」房外传来俞乐的声音。

他边说边推门进来。「你忘了今天我爸回来，要到外面给他摆宴洗尘吗？」

（知道，你再等等。）转头对著他。

「还等啊──你把电脑关了吧，我真後悔替你买了电脑，瞧你整天关在房间里，连学校的班也不上了……」

（行了，别念了。）我的手可没空再跟他「说话」。

【go out for dinner. Zeus, see u later！】

说完，便下了线。

（走吧你，说个没停，不累啊你！）

「喂，你怎麽这麽说，我可是好意呢……」

「爸爸难得回来。小林，你还没见过我爸爸吧？我告诉你了，我爸他啊……」

──不知道俞伯父是个怎麽样的人。

只希望，别跟俞乐一样多话就好……||||

43

结了疤的伤口

　 不要再去狠狠的揭开

没想到，俞伯父居然是个话非常少，看起来稳重内敛的中年人。

个儿有点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很标准的一个生意人，脸倒有些白净。

「小林，你好，我是俞乐的父亲，俞司安。」俞伯父伸出他的手。

我也急忙把我的手伸出。

他握著手，看了我。「像，真的像……」

俞妈在一旁念。「看吧，我就说像吧。叫你早点回来还在那边拖拖拉拉的。」

「事情没忙完，我也走不开啊。」俞伯父倒是有些为难。

「而且……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像。」

不懂他们的意思，我用眼神朝俞乐询问，没想他对我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他在我耳旁小声的说。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过程里只不断听到俞妈和俞乐说的说话声，笑声。中间偶而夹杂著几句俞伯父的话。

当中令我怀疑的是，俞伯父一直有意无意的往我这看。

虽然也听著俞乐他们讲话，但我可以感觉，这个男人，心不在焉的。

最後我终於忍不住了──

（俞伯父，我脸上有什麽吗？　为什麽一直看我？）

「厄，这个……我……」俞伯父顿时有些语塞。

俞妈急忙出来打了圆场。

「小林啊，你，你不知道──你长得真的很像我跟你俞伯伯年轻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是啊，真的很像……」俞父在一旁低喃著。

「其实，那时候，我在学校刚碰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个人又出现了……」

「甚至有一度我还认定你可能跟那人有血缘关系，但，我一听说你姓王……才知道我又猜错了。」俞妈看著我心有所想的说著。

──我……

（那个人，他的名字……？）

居然，在那一瞬间，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的嘴唇竟不禁颤抖了起来。

「那个人的名字──」俞父看著我的眼。「他叫尹澄。」

──尹澄……？

「那时候我年轻的时候，在他手下工作，而月英──你俞妈妈──则是当他的秘书。」

说完，场面陷入一片沉静。

「咦，爸，那你跟妈是他介绍的吗？」俞乐放下碗筷，双手环胸的问。一脸兴致勃勃。

「是，也不是。确切的说，是尹澄的太太介绍我们认识的。」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待朋友向来很好。」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下场……」

「怎麽了，他们後来怎样了？」

「他们最後并不好。唉，这些都过去的事了……」

（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俞父手拿著酒杯玩弄著。「你问尹澄吗……他啊，他是个表面上对你笑笑的，其实骨子里狂得狠的人。」

「我还记得在他手下工作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的公司刚上市，我问他，我们的对手有哪些人。」

「他居然回答我──」

「『不要问我对手是谁，如果我们要做，就没有对手！』」

俞乐拍著手大笑。「哈哈，这个人还真有趣，也够狂妄的了。」

俞妈却说。「可是，他也是真的有狂妄的本钱。几年的时间，我看著他从一文不名的小伙子，凭著一鼓不服输的力量，还有很强的实力，几年之间，成了上市公司的负责人。」
「你们说，他没有说这种话的本钱吗？」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父亲吗？

我，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说过父亲的事。以前小时候的那些回忆，也都早忘得只剩一些模糊的印象。而且，想到最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又要袭上心头。

（他……他最後为什麽没有好下场？）

「这……」俞妈倒有些难开口了。她转了头对俞伯父说，「司安，这里你说吧，我不忍说……」

「大概是情债吧，我只听过尹总说过一次，为了偿还以前欠下的情债，夫妇俩双双走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