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总不说「我爱你」？————EMA

第十一章　 爱的缺憾

盛夏，太阳最是慷慨的季节，让日光下的每分每秒都明媚非常，当然也少不了热度满分的表现；就是到天色开始昏暗的午后，空气依然渗着阵阵令人难耐的热气，让人有种呼吸困难的以为，甚至有令人焦躁不宁的错觉～

「这套新上画的电影好象蛮好看啊。」 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正播放的电影广告说。

「嗯……」机械式地随便应了声，坐在身边的他，连头也没抬一下，自然也没去看那出广告一眼，只有全神贯注于手中那本最新出的模型书上。

「好! 我们去看吧！」 话一出，昱就站了起身，并伸过手要把子逸也拉起。

手臂突然被扯起，子逸再不愿也要把注意力分一点给他。

「……甚么去？」 抬眼望向拉着自己一只手的他，子逸显得有点无奈，他只想好好的看完手中这本杂志而已，但显然并不如想象的容易。

「今天是星期天呀～你不要老是留在家里看模型书嘛！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也可能是因待在家待得闷慌了，昱的心情显得有点毛躁。

「可是…现在街上很多人啊……」子逸明白昱是个怕闷的人，但自己却也怕喧闹的人群。

「每星期也就只有这么一天不用工作，我们应该出去外面好好的玩一玩嘛，而且我已经陪你留在家很多次了，也该到你来陪我了吧～」

「嗯……好吧！」 这也合理，子逸合起手中的杂志，决定把剩下的半天假期全留给昱去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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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步出戏院，子逸就感热气难挡了，加上人车鼎沸的街道更令他感难受。

「哈~刚才那个笨贼\\\\\\\把垃圾袋当钱袋偷去那幕实在太好笑了～」昱似乎没受到高涨的气温影响，心情愉快，笑容也灿烂得很。

「嗯！是很好笑。」子逸微笑应着他。

看到昱那么高兴，子逸的心情也实时舒坦了不少，就算刚才自己在进场不到十五分钟就睡着了，他也不再感有所损失，心里并暗暗决定以后要多点陪昱出门走走，他要让昱的笑容尽情展现。

「去吃饭啰～」心情愉快的他连步伐也显得特别的轻快。

【BELLA】

侍应生把桌上的餐具收拾好后，再为他们端来刚冲好的玫瑰花茶。

「哦~ 好满足啊!」 喝一口香茶，昱露出幸福的笑容说。

「你很喜欢这里的食物吗？」昱几乎每次出门吃饭都会带他来这里。

「是很喜欢这里做的东西没错，不过除了这点，还有一个原因…」昱的目光投向餐厅角落的柜台处。

子逸也沿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年妇人，但因距离有点远，光线也略微昏暗，让他无法看清妇人的脸貌。

昱向妇人微笑并轻点了点头，然后再转回子逸的脸上问：「你知道BELLA是甚么意思吗？」看到他摇了摇头后，昱再接着说：「是法文美丽的意思，也是这里老板娘的名字。」

「嗯……」 知道昱要说的话未完，子逸继续静静听着。

「她…」 用眼角轻轻示意，「…是我大学恩师的情人。」拿起杯子再喝一口香茶，昱的声音已少了几分先前的爽朗：「教授在一年多前突然说要去旅行，然后就再没回来了。」

听出昱语气中的忧心，子逸更不好插话，安静地等待他把话再说下去。

「两个女人，和教授结发多年的师母知道丈夫对情人的爱慕，身为情人的Bella也清楚教授对妻子的情深，但因为大家都太爱教授了，结果亦愿意接受这种三角关系的继续，而多年来她们也的确能互不相干地过生活。」

昱把杯内的香茶喝干，然后再添一杯，抬眼望一下子逸，再低下。

「这些是在二年级那年，教授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时告诉我的。」昱浅\\\\\\\叹了口气再说：「直至教授突然的离开，她们同时渐渐变得消沉，而且还开始自责，因为她们都认为自己是迫走教授的人。」

看到昱停了话，并若有所思地轻摇头，子逸这才不解地发问。

「我不明白，既然她们都已接受了对方的存在，而且这种三角关系也是相安无事地维系了多年，那她们干嘛还会认为你教授是给自己迫走的呢？」

「因为教授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认为同时爱着两个人是种缺憾，是对真爱的一种背叛，但他却又无法选择其一，就这样，他把自己困着了。」

「你教授真的能同等地爱着她们吗？」子逸仍不太能了解。

「基本上爱就是无法衡量的东西不是吗？我只知道教授的确很爱她们，至于是否同等，我想连上帝也无法告知吧？我亦亲眼看着教授天天愁眉苦脸，特别在临离开前的那段日子，他的表情常常显得好痛苦；但因为他的请辞来得很突然，我连和他说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最后还是从师母口中才知道教授把自己的财产分给她们后就离开了。」

「嗯…完全没有办法找到他吗？」 子逸不自觉地再把目光移向柜台处去。
昱摇摇头轻叹：「嗯~ 可试的都试过了，就是没办法找到。」

「她们一定很想念你教授吧…一下子的就从她们生命中消失…一定很难接受…」 再把目光拉回，子逸的心情也随着这个故事而变得黯然。

「嗯~ 可是教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卡片给我，每次都是从不同国家寄出的，然后我就再把教授的消息告诉她们。」

「怎么会这样？」有点替她们感到不值地叹了口气，子逸再压低声音接着说：「那你教授很自私嘛，本来已要她们同分一份爱了，后来又突然决定连一半都不再给，但却要你把自己的近况告诉她们，那不就是要她们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影子里吗？」

「或许吧！？」昱歪了歪：「但我相信教授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他不是个无责任心的人。」

明白昱对他恩师的敬爱，子逸也不打算在这问题上执着下去。

「其实我也认为不完美的爱不需要强留？既然是个缺憾就该早点结束；反过来，我也不会等待选择离我而去的人，多无聊呀，不是自己的就该放手，我才不会婆婆妈妈的牵扯下去呢。」昱说到最后，眼神忽然变得坚定非常。

「嗯……」虽然子逸轻声的和应以示赞同，但同时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疑虑。

『我们的爱也有缺憾吗？』

他们确是不能否定，单是现实已有太多的问题是他们无法解决的，亦不可拒绝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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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渗着淡淡的汗味，令闷热的气温再添粘腻～～

「子逸……告诉我你爱我～～」昱发自喘息间的声音。

「……嗯……不是说过……了吗？」 张开迷梦的星眸，子逸不满地说。

「我要再听～～嗯～～」昱坚持着。

「……嗯～～不……」子逸也不要让步。

「……子---------逸----------」昱撒着娇般嚷着，一边用手指灵巧地按他敏感的要害。

「……哈～～……昱～…嗯…不～」敌不过昱不断的攻击，子逸只好求饶：「不要了……嗯…昱~」

「告诉我，你爱我～」 目的未达前，昱决心不会停止攻击。

「……嗯～爱～我爱……爱你～……」他投降了。

子逸话一出，昱也实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　～　＊　～　～　＊　～　～

「……你…你…总是这样……好讨厌!!!」推开压着自己的汗湿身躯，子逸把脸另开，细细的喘息仍不断释自喉间。

「讨厌？」为子逸轻抹脸上的细汗，拨开粘着额头的湿发，昱带着浓浓笑意说：「你不是才刚说爱我吗？」

「…你…你！！」 一听之下，子逸又气得把脸转回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还想再说吗？」昱挑起眉问。

「……昱～…嗯…」太迟了，子逸后悔莫及。

不管多少次昱就是喜欢听到子逸说爱他，或许有点霸道，但他就是要听。

你为何老要我对你说「我爱你」？ 难道你对我没信心吗？
但你却从不对我说，是因为我们的爱也有缺憾吗？
还是……

待续……

第十二章　难以启齿的关系

闲逸的相聚有时候比丰富的节目按排来得舒适、合心，他们都享受到各自的自由空间，同时又能体贴着对方的存在………照理是的……

「星期六我大学的旧生聚会你想去吗？」拾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昱无意识地按钮着：「好无聊呀，为什么每一台都在播这种辩论节目的？」

「嗯……」 而昱说话的对象，回他的就是这一声简洁不过的单音。

闷闷吐了口气，昱把手中的遥控器拋回茶几，微转过脖子，眼角轻斜，好一副山雨欲来之态瞄着身边这个冷落了自己一整晚的人。

「你嗯甚么呀玲子逸？」

「呃？」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整整齐齐地读出，玲子逸终于也发觉事态不轻了，抬起头，细端昱的脸色。

…昱刚才说过甚么自己根本连半句都没听进耳朵，但看他现在这副笑眯眯的脸…『自己只管和应他就应该没错了吧…』

「玲子逸…」本以为自己一句严声厉词已成功地把子逸的注意力集中回自己的身上，怎知道抬起头的他仍是一脸神游太虚，只管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昱真是给气坏。

「嗯…哦…啊……」听到昱又一次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子逸马上连应上三声，再附加一个淡淡的笑容。

……回这种无凌两可的答案准没错了吧？ 子逸以为这样一切就该没问题了。

「唉~ 」 无奈地叹了口气，昱本想发发火，好让子逸得到警戒的念头，却在望到他笑得一脸了然的傻相当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原来不是要我和应，是想撒我娇哩~

「干嘛吐气啦？不舒服吗？」 子逸又是一脸『我懂!我懂!』的，并刻意放软声气问。

「唉~~~」再吐一口更长的气，要不是这样，昱只怕自己会成立史上第一个被闷气哽咽而死的人。

「这个星期六我大学搞聚会，你要不要来呀？」 算了，再说一遍就是了。

看到昱听到自己一句贴心的慰问后，又回复了当初，讨好的笑容也再度挂回脸上，子逸也得以安心继续自己刚才的动作，砌模型。

「是你的同学会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去。」低下头，他再次专心于手中的模型去。

「放心啦！是可以携眷的，你跟我去就可以了。」看到他又再低下头，昱也实时打起另一个念头。

「跟你去？」为什么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子逸疑惑地抬起头。

看到他终再抬起头，并露出了不解的目光，昱马上笑着向他单了单眼。

「对，跟我去，要吗？」。

「为什么要我跟……携眷？！！！我？」子逸高了半个音叫出来。

「不要吗？……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昱忍笑忍得嘴都歪了。

「我才不要去丢脸……你……我……？」子逸已飞进想象中，昱拖着他走进人群里。

「嗯！到时你一定会是全场焦点……唔～～」昱用手掩住嘴巴，只怕再也忍不住要放声大笑起来。

看到昱奇怪的举动和涨红的脸，子逸迟来的反应终于也到了。

「你是作弄我的！？……你！！」

自己居然那么容易受骗，子逸的脸也实时羞红起来。

「哈～～哈～哈……」

子逸一醒悟，昱也终能畅快地大笑出来，他自当然也不会再要自己的肺部受委屈，用尽全力去大笑。

「不准笑！～你这坏蛋～不准笑！！」子逸一面骂一面用手去盖昱的嘴巴，不让他再笑。

「～唔～～哈～～唔\\\\\\\\\\\\」看到子逸羞怒的有趣反应，昱的笑意更难止。

「不准…」子逸糊乱的双手齐用想去封昱的嘴巴，但反而令昱笑得更大声。

制止不了昱的笑声，子逸不只羞得耳根都红透，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娇羞了几分来。

「…不要再笑啦～～」

看到子逸羞得忸怩起来，昱一手抓住他仍盖在自己唇上的手，一手环上他的纤腰，把他拉入怀。

「～好～不…不笑了……嘘～」深呼吸了两口气，昱努力收起笑意。

「～放开///别看///～」子逸明知自己现在的脸定是红得像熟虾子，他不要昱看到这脸羞态，不停在昱怀里左转右拧。

「不要！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昱把这个熟透的苹果抱得紧紧。

「放开啦~」子逸不懂他说甚么，继续努力挣脱着。

「…子逸……我…不客气了～」怀里的人一再扭动，昱的呼吸也避不了急速起来，伸过手托稳子逸后颈，昱愉快地一口咬下他的红苹果。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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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真的想带你去的…只是……」一阵唇舌追逐后，昱对倚在肩上的他悠悠轻说。

「只是？」带着微喘的呼吸，子逸缓缓抬起头。

「就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人说我们的关系…」昱轻叹：「我不想单单说是朋友 可又…」

「……嗯……」子逸把头再倚回昱的肩上去。

他们的爱会是被接受的吗？这个问题同样让彼此感到不安；沉默下的紧紧相拥，换得到满身的温暖，却换不走心底的微凉。

室内只有他们心事重重的呼吸声在回响………

「对不起～子逸！」昱先开口。

「嗯~」子逸轻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我自己也不懂怎说～」

「其它人会接受吗？」昱问出了这个他们都没信心的问题。

「只要我们是真心的，其它人怎想也没所谓嘛…」手臂一再收紧，这句话子逸同样是要对自己说。

「…嗯…」可以吗？爱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吗？

昱虽然表示认同，但他明白自己的心却不敢对这种非俗流的感情轻易相信。

「呀～后天模型会也有活动呢！」子逸忽然抬起头说。

昱其实很感谢子逸冒失的转开话题，适时让有点尴尬的气氛得以缓和，不过为了把灰暗的心情全驱走，昱还是配合地用轻责的口味对他说：「模型会？为什么以前从未听你说过？」。

「你没问我呀！」子逸理直气壮的说。

「…是你从来没提！」 昱再不满地咕噜。

「我不知道你有朋友…」昱嘟起嘴，不高兴地说。

「我当然有～只是少嘛！我们都是在买模型时认识的，其实也不算得上是朋友吧？」子逸有点疑惑地接着说：「我们很久才办一次活动，而其它时间都不会见面。」

「～哦！！」昱故意提高声线和应着他。

…这只是你你的问题吧！其它会员想必都已成为好朋友了。

昱在心里暗暗偷笑，子逸那副德性他又怎会不知道呢，只是子逸的朋友愈少，自己就愈安心，那自不然也不会有和他详谈，为他解忧，甚至助他增广朋友圈的打算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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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你帮我熨嘛～～」 一大早昱就跑到子逸的家，并拿着衬衫在他面前猛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