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白镜湖独居山林十九年,这会儿自家爷爷挂了,临终之前嘱咐他速速前往京城,展开
复仇大计,嗯!替姐姐复仇一事可以慢慢来,只是头号大路痴的他得先找个带路的…
…
二皇子唐泽夕江湖走透透,人也见得多,白镜湖却是他见过最赖皮的迷糊蛋,半路拿
把小刀打劫不成,竟反过来粘上他;可这家伙走路会跌倒、坐车会昏倒,让他头痛不
已,偏偏一看到他与自个儿亡妻相似的小脸,所有怨气他都得乖乖咽下去……
不是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得知恩人竟是杀姐仇人的白镜湖陷入两难,本该一刀了
结所有恩怨,可是面对百般包容、有恩于自己的唐泽夕,他决定了,他要他以身相赔
……
【其实只爱自己 姬子】
「爱情是一场美丽的病态」这句话,虽然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作家的笔,不过我却很
喜欢。(笑)
恋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很敏感的,这个时候的感觉其实并不真实,往往自己认为有
多喜欢那个人的时候,但事实上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喜欢那个喜欢他的自己。太过于
爱别人,实质上就是一种自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好几年前看过一部日剧,里面有两个女孩拚命的想为自己找个男朋友,那个时候还年
轻,总觉得应该挥霍一下这份年轻;可是直到最后,不管是男友还是好朋友都不在身
边,他们都成了过去式。那时候如此深爱的那个人,后来仔细想想,其实最爱的果然
还是那个时候的自己。
恋爱的时候总是渴望能更了解对方,可以说,整个恋爱的过程就是一边想象着,一边
去探索着那个人的过程。
然而等到真正的了解那个人,那进就已经不叫恋爱了吧。或许就是两个人开始在恋爱
之中互相磨合、互相体谅,那又是另一方面的事了。
嗯,不如看这本书吧,也许各位会有另一番解读。
【第一章】
黄昏时分,淡桔色的夕阳渐渐地被隐没在一片深蓝色的天空之中。
小镇的街巷上出现了两名男子,当中的青年穿著紫色的长衫,清秀面容上带着柔和安
定的神情,一头长发只用绸带随意地扎起,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而另一个少年则是腰间佩了把长剑,眉目间英气逼人,长相也十分俊秀。
在这种地方不但偏僻,附近又在打仗,一路上许多人都是逃亡过来的,所以街景显得
相当破败,白天时还好些,可是天一黑,街道上就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是偶尔有
几个行色匆忙的路人,屋檐下挂着几个灯笼在残风之中摇晃着,感觉有股说不出来的
冷清。
两个人找了一会儿,竟然连一家住宿的客栈也没有。
佩着长剑的陈卓林忽地眉头一皱,对身旁的唐泽夕低声说道:「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
唐泽夕笑了笑,「别紧张,我知道的。」
然而陈卓林却显然没有他那么乐观,他一个转身。「说不定是什么盗匪之类,王爷…
…你等着,我去看看!」
话才刚说完,他人就已经在三步之外。
唐泽夕只得摇摇头跟了过去,对他的急性子感到无奈又好笑。「你这么急做什么,这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盗匪?」
唐泽夕是受皇弟之托与陈卓林一路同行去河城的,表面上是要身为将军的陈卓林保护
他这个王爷的安全,可实际上却反而是要他好好看着这个劝不劝就热血沸腾,而且嫉
恶如仇到极点的冲动将军,免得他还没走到河城就先挂了。
说来夸张,从京城到这里的一路上,只要他一听说哪里有地方恶霸或盗匪的存在,就
立刻按捺不住地出面,一副要声张正义的模样,根本不管自己的安危会如何。
虽然他是有几手武功没错,但如果不是唐泽夕一直暗中护着他,恐怕早就栽在别人的
围攻与暗算之下了。
在陈卓林那超强正义感的肆虐下,这沿途中只要称得上恶人的,全让他给掀翻了老窝
,可谓是惨之又惨。
正想着,一声惊叫传来,唐泽夕连忙走了过去,便看到陈卓林正拿着剑于足无措地站
着。
在他面前仰面跌倒了一个少女……
不,是个十来岁的漂亮少年。
「这……你没事吧?」陈卓林见自己吓着他了,又—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一
脸尴尬地看着他。「我、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跟我们……唉!唐泽夕,你快过来。」
要他直呼名字而不称身份,这是唐泽夕自己要求的。虽然陈卓林向来对皇室的人没半
点好感,但唯独眼前的唐泽夕例外,相处时间长了,反而也觉得叫名字更自在些。
唐泽夕见状再次摇头轻叹一声,然后伸手将跌倒在地的少年拉了起来,柔声问道:「
你有没有怎么样?」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唐泽夕觉得他的眼里有着强烈好奇,就好象刚初生的婴儿,那目光仔细观察着眼前的
一切,包括自己。
他脸上虽然看来脏兮兮的,却仍然掩不住雪白的肤色与漂亮的容颜,只是丰润的唇瓣
被冻得隐隐泛紫。
他身上穿著非常宽大的布衫,衣袖挽了好几圈还是显得太长,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衣角上还沾满了泥泞,模样看来极为狼狈,但清瘦的身体裹在这样宽松的衣服里,
竟然显得别有一种细致的韵味。
「他……该不会是不能说话吧?」陈卓林呆了一下,紧张地问。
「别胡说。」唐泽夕轻斥,刚才明明还听到这个少年惊叫了一声。他用手指向街巷的
另一边,「那边现在有你发挥的地方了,你抓紧时间去吧。」
陈卓林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此时有几个长相凶恶的壮汉正包围着一个看起来
极为柔弱的少女,少女身后还藏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
少女不断的后退,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身躯不住发抖。「你们……不要过来!不然的话
……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你以为在这个镇上谁还敢来管大爷们的闲事?别白费力气了。」壮汉们哈
哈大笑,然后慢慢地靠近她们。
「不要……」少女惊恐地大叫着。
陈卓林看到这里,不由得握紧拳头冷哼一声。「这些人眼中简直没有王法,看我怎么
教训他们!」
话说完,他人已经飞扑过去,揪住一个壮汉二话不说便开打,而壮汉旁边的同伙本想
要过来帮忙,结果也被他揪住了衣领一阵疯狂乱打,一时之间,骨折謦与哀号声开始
响遍街巷的每个角落。
唐泽夕向那几位运气不太好的流氓们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目光再次落在眼前这个脏
兮兮的少年身上。
「你别怕。」他微笑着说道:「我们不是坏人。」
少年认真地看了看,似乎感觉得到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恶意,于是迟疑了一下,最
后从怀里抽出—把短剑放在他的面前。
「喂,你有钱吗?把你的钱给我吧。」他说道,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出奇的好听。
唐泽夕听后先是一楞,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随即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
他另一只手里。「够了吗?」
他接过银子捧在掌心里看了许久,然后皱着眉想了想。「应该够了吧……」
「你应该不是这个镇上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唐泽夕轻声问着,脸上的柔
和笑意很容易令人自然地放下了防备。
「爷爷死了,以后再也不能照顾我了,他叫我下山来的。」少年回答着,秀气的小脸
上带着认真的神情。「可是,要有钱才能买东西吃。」他说话腔调非常奇怪,仿佛还
不太习惯,口气也相当的生涩,简直就像是在学着说话般。
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少接触世事,也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而流落在外,看来实在
也需要帮助,幸好没遇到什么坏人。
「这样啊……不过好孩子是不应该抢别人东西的。」唐泽夕微笑着继续对他说道。
「我不是抢!」他有些着急地把手中的短剑按在他的手上,认真地强调着。「我把这
个给你,你把你的钱给我,以后我还要买回来的!」
原来如此。
唐泽夕这才明白过来,于是接过他手巾的短剑。可是当他拿在手里时,顿时吃一了惊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剑,剑鞘也很破旧,但是却沉得出奇,比起一般同样
大小的短刀重了六、七倍不止。他拔出剑来仔细一看,整把剑竟然没有剑锋,但是剑
身通体雪亮,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一把宝剑。
而唐泽夕的脸色却在这时变了,身体很明显地震了震,然后激动地拉着他的手问道:
「这把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怎么了?」少年那纤细的手腕被他握紧,疼得皱起了眉。「当然是我爷爷给我的!
你……快放手!」
唐泽夕将他的手放开,过了许久仍无法平复自己那翻涌的激烈情绪,胸口因为呼吸急
促而起伏着。
少年张大眼睛望着他,似乎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原来你是想要卖剑……」唐泽夕回过神来,硬是挤出个笑容将短剑放回他手里。「
不过这个我可买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
少年皱着眉望着自己手里的剑,仿佛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最后只得
将唐泽夕给他的钱也全部塞了回去。
「那你的钱……我也不要了。」他一双明净的眸子直直地望追他的眼里,非常坚持地
说。
唐泽夕看着他的脸,沉吟了好一会儿,本来想逼问他爷爷究竟是谁,但又觉得不妥,
于是决定暂时先把他带在身边,以后再找机会问清楚他的来历。如果他真的跟「她」
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能放着这孩子一个人不管。
「先不管这个,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不如跟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总不能一
整晚都站在这儿吧。」
「嗯!」少年用力点头,反应单纯地面露喜色。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唐泽夕问他。
「我叫白镜湖,你呢?」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像唐泽夕这么亲切地跟他说过话,所
以他的样子显得格外高兴。
这时候唐泽夕才发现他跟自己差不多高,只是太过清瘦了点。
「我叫唐泽夕……」
「唐、泽、夕……」白镜湖低声重复了好几遍,像是害怕自己忘记了。
而这时候陈卓林那边也解决完毕,他轻蔑地看了那几个躺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壮汉
们一眼,然后向那两个吓得抱成一团的姐妹走去。
「已经没事了,你们……」
大概是因为他刚才打人的模样太凶了,他才刚走近没几步,那姑娘却反倒吓得后退了
一步。他急了,越想要解释清楚,结果情况就越糟糕。
他干脆放弃了,「我又不是恶人,你怕什么……唐泽夕,你快过来!」
一旁的唐泽夕听到后,只得暂时打断与白镜湖的谈话,向他们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
一脸惊恐的少女。
「姑娘,我们刚好路过,刚才他只是想帮助你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楞楞地看着唐泽夕,心里的警戒与不安似乎也在那暖阳般的笑容里渐渐驱散了,于
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柔声问道:「你们看来不是这个镇上的人,是在找住的地方吗?
」
那态度转变之快,令陈卓林看了哎气不已。
「确实如此。」唐泽夕点头答道。
「现在局势不稳,这一带所有的客栈都被官府下了禁令要先停止经营。若是不嫌弃的
话,你们可以到我家暂歇一晚。」
唐泽夕看她言行举止都温和有礼,衣着虽然朴素,但长相却十分清丽乖巧,并不太像
一般的镇民。
对方既然好意,他当然也欣然接受,于是笑着说:「那真要谢谢姑娘了。不知姑娘如
何称呼?」
「我姓黄,名玉锦,这是舍妹珍儿。」她答得有些赧然,「你们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她带着唐泽夕他们向街坊的另一头走去。
白镜湖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却被唐泽夕拉着一同跟在后头。他有些意外地抬起
脸来,正好看到唐泽夕向他投来的安心微笑。
心里没来由的震了震,眼前这个穿著紫衣的男子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的力量
。
没走一会儿,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一间屋子前面,正要进屋时,白镜湖忽然一把拉住他
的衣袖。
「你叫唐泽夕是吧?」
「嗯,好孩子,你记住了啊!」唐泽夕笑着说道。
白镜湖听到他夸自己,顿时就像个小孩般立即笑了起来。
黄玉锦非常客气地招待了他们,而那个小女娃似乎很怕生,胖胖的身子一直躲在她的
身后。
唐泽夕看了看满身泥泞的白镜湖,不由得开口对黄玉锦说道:「如果现在方便的话,
可不可以请玉锦姑娘让他先洗个澡,再换件干净衣服?」
「当然可以。」黄玉锦将沏好的茶端过来放下。
白镜湖本来正在屋内四处张望,这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觉得非常羞赧。
「只要你不嫌弃,我让珍儿带你去。」黄玉锦一见到白镜湖,就从心底里喜欢这个漂
亮得像个瓷娃娃般的少年,于是便向珍儿交代了几句,带着他往内屋里走去。
唐泽夕道过谢之后,就与陈卓林一起坐在厅内与她说着话。
在他的询问下,黄玉锦十分无奈的道出了关于刚才那几个流氓的事情。
原来黄玉锦与妹妹珍儿是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早些年爷爷曾在衙门里做过事,后来
又在当地设了个私塾教一些孩子们识字,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过得平淡幸福。
没想到几天前爷爷却忽然病逝,只留下她们姐妹俩孤苦无依,由于她是个弱女子,又
是得有几分姿色,于是免不了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那几个人只是其中之一。
刚才若不是陈卓林的突然出现,恐怕她们姐妹俩的下场已经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神情里透着几分忧虑。
而陈卓林听到这里,不由得猛然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骂着。
「还有哪些混蛋敢对你意图不轨的?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他们!教他们以后再
也不敢作恶!」
「卓林,你先别冲动。」唐泽夕皱着眉斥道。
他少有的认真表情令陈卓林不由得一怔,虽然极为不服气,却还是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镜湖已经换好衣服从内室走了出来,脸上的脏污洗去之后,露出了他原
本雪白无瑕的皮肤,一头青丝随意地散在肩上,活脱脱就是个绝美少年。
他自己一点也没察觉到众人那惊艳的目光,只是径自向唐泽夕走了过来,挨在他身旁
坐着,皱着小脸。
「我的脚好痛,本来不觉得的,但是泡了热水之后,就痛起来了……」
「我看看。」唐泽夕让他脱去鞋袜,当看到他双足时顿时倒抽一口气,眉心也皱了起
来。「你冻伤很厉害,不尽早治不行。」
白镜湖的脚上长满了水泡与冻疮,不一会儿就将白袜染得血迹斑斑,脚指头冻得僵硬
,恐怕之前已经失去知我好久了。
黄玉锦立即拿来了药膏,「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给公子试试吧。」
「谢谢。」
唐泽夕接过,然后小心地为白镜湖上药,让陈卓林在一旁看了惊讶不已。
然而唐泽夕这时只想着为这个少年消除痛苦,根本就没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
见面的人如此关心。
屋内比外面暖和,白镜湖苍白的脸也逐渐恢复了些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