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发烧,他全身上下汗湿一片,连头发也被汗水粘到了额上,小玉为他擦去额上汗水
,却不敢帮他换衣服。龙大爷一向是自己亲自为“夫人”换衣沐浴,龙大爷不许任何
人碰他的“夫人”。其实,龙大爷对“夫人”宠爱有加,千依百顺,如果今天龙大爷
的夫人换作是女人,被一个像龙大爷这样的男人如此深爱着,都不知是前世烧了几辈
子好香,怕不早幸福到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唉,可惜“夫人”却不这样想,因为,他是个男人。
“夫人,要不要吃点什么?您今天早上都没吃早点。”
郁令幽只是望着窗外摇了摇头,这时,门开了,龙冷沙大踏步走进来,风一般卷
至床边,面上全是惊喜的表情。
“幽儿,你可以坐起来了?”
郁令幽连一眼也懒得施舍给他,依然望着窗外。
今天龙冷沙穿着一袭雪白纺纱泼墨山水长袍,腰系银线挑绣镶黑大理石宝带,腰
带上系着一块古雅的龙形玉牌,玉牌穗带上还有一只小小的银铃铛,走路时清脆的叮
当叮当声回响在偌大的房间内,挠得人耳朵有一种被羽毛拨弄的痒痒的感觉。
“幽儿,”龙冷沙轻轻的拨开郁令幽汗湿的流海,眼中流溢着满满的深情,“我
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龙冷沙手一伸,九龙纹的翡翠盒就被恭敬地
放在他手上。
龙冷沙拿出躺在黑色绒面上的金叶片发铗,为郁令幽系好一头长发,墨黑的秀发
配上金光灿烂的发铗,看上去自有一种尊贵的美态。
将一缕长发卷在手指中把玩,不期然的发现这原本温润乌黑如墨染的一头长发竟
已夹杂上丝丝花白,龙冷沙一挥手,妙小小与小玉恭身退下。
龙冷沙将郁令幽搂到怀中抚摸到他几可见骨的瘦背,“幽儿,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没有好好吃饭吗?你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我马上吩咐他们去做。那些奴才有没
有好好服侍你?如果他们欺付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让欺负你的人生不如死。”
笑话,有人敢欺负你“龙大爷”的人吗?欺负我的人从头至尾不都只有你一个人
吗?
郁令幽对他的话表示了嘲笑,几乎不可闻的冷笑过后面上依然是一片茫然,眼睛
看着的,仍旧是窗外一片新绿。
龙冷沙静静看着郁令幽好一会儿,终于好像很疲累似的将面孔埋进郁令幽浓厚的
香发里,咬着他苍白的颈脖肌肤,长叹了一声:“幽儿,你要这样对我多久呢?你要
这样不言不语多久呢?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而我也得到了你的人
,我再也放不开你了,你知道吗?我不会放过你的,一辈子也不放。”
不放,一辈子不放,一辈子!为什么?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沙哑的声音从没有血色的唇中轻扬出。
龙冷沙愣了一下,面上疲累的神情立即转为欣喜万状地看着郁令幽,这是他成为
他“妻子”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他抚摸着郁令幽抖动的唇,恨不得立刻吻上去,让这
张冰冷的唇为他而炙热起来。
“幽儿,你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你终于肯对我说话了。”因为太过高兴,搂
住郁令幽的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搂得郁令幽有点痛。
“为什么……是我?”
龙冷沙轻轻一笑,抚着郁令幽的面颊,“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就好比是
我的半身,另一个我,你知道吗?当我见到你时,我有多高兴,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
人,我要爱的唯一一人。”
这个男人疯了,他一定疯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们都是男人,他怎么
可以强迫同为男人的他爱上他呢?而且他还明知他早已心有所属,还……
这个男人疯了,他疯了……
“你是不是男人并不是你不爱我的原因吧,”好像洞释郁令幽的心思,龙冷沙另
有所指的语气让郁令幽感到心头再一次发痛,“你愿意爱和你同样是男人的齐砚初,
却不肯爱我?”
你和他,完全不同,你这样的疯子怎么可能和师兄相比?郁令幽对他的话咄之以
鼻。
“但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绝对无法离开我了。”龙冷沙用手指托起郁令幽的下巴
,用唇在他面上轻蹭着,如落羽一样的浅吻着。“为什么不给你自己和我一个机会?
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你的齐师兄更好,更值得你爱。”
郁令幽轻蔑地一笑,“不可能!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与师兄相比。”
“哼,有什么不同?在爱情面前,每一个男人都是一样的,你的齐师兄跟我不也
是同一路货色。”龙冷沙想起那天在钱府中,当他抱着郁令幽离开时,从齐砚初眼中
看到的不甘愤怒与妒忌。那个男人,跟他绝对是一样的!
“别把师兄想得跟你这卑劣小人一样,他才不会用下流的手法得到别人的身体。
被逼迫的爱情,你想要的只是这样一种虚假得不堪一击的东西吗?如果你要,好,我
给,要多少有多少,同情一个不知爱为何物的可怜虫不会费我多大功夫的。”
“是吗?”龙冷沙突然将郁令幽压倒在身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换上了一副
阴森不可测的表情的邪美面孔坏坏地笑着。
“幽儿,我们夫妻有多久不曾行房了?”
郁令幽害怕得全身都抖起来,初夜的创伤与巩惧在身体与心灵深处都根植下无法
磨灭的痛苦记忆,无论时间过了多久都无法淡去。他好怕,好想立即离开这个阴邪的
男人,无奈身不由已,他能做的仅仅只是口头上的抗拒而已,而当唯一的武器也被堵
了之后,他无力的身子就好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任君享用了。
脱下郁令幽身上唯一可以遮体的长及小腿的内衣,完美修长的男性身体完全裸裎
地奉献在龙冷沙面前,冷白的肌肤与纤瘦的肢体煽情地摆在乱的床铺上,无力而又绝
望地等待着接下来将要承受的巨创。
这是一个男性的身躯呀,虽然病弱,但曾练武的身体依然结实;不同于女人的一
味柔软,这个身体韧味十足。
龙冷沙俯下身子,深吸一口郁令幽身上的独特香气。真是奇怪,一般男人的身上
都会有一股汗臭味,就算是洁僻如他自己在出完汗后也会有,但郁令幽没有,他身上
也有气味,但不是臭味,而是一种好闻到说不上来的……香味,不是花香、不是脂粉
香,一股……会引发男人性欲的香味,而这种香味只有在郁令幽极度羞愧的情况下才
会散发出来,越是羞愧,香味越浓。为了闻到这种异香,龙冷沙常会做出不可理喻的
事情来,他会突然剥掉郁令幽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或是在他耳边说些不知在什么
下九流的八大胡同里学来的脏话,不论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如愿他就一定会做。
“幽儿,你好香,我好喜欢你的香味哦,”龙冷沙脱去身上所有衣物伏到郁令幽
光裸身躯上,一双大手胡乱地抚摸着白嫩的肤质,“放心,你的身子我是要爱一辈子
的,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好好爱你……”
“你……下流……无耻……啊……”
“说得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下流点……”
龙冷沙握住郁令幽两条长腿猛地呈八字分开,挤身进他胯下的窄小空间内,被逼
暴露的肉色小口不安地喘着气,紧张地一张一合著。这煽情的景像让龙冷沙全身的血
脉像要爆开了似的炙烈,他急不及待的用力向下压往郁令幽,强逼这个完全没有准备
好的身子接受他的巨大。
郁令幽被龙冷沙突然的插入吓出一身冷汗,后穴传来裂开般的痛苦,“我……不
会……原谅你的……”
“我只要能爱你就好,嗯……啊……嗯啊……幽儿……你好紧,和我回昆仑山…
…啊啊……回我们的家,然后,我会……让你爱上我。”
第十章
“师兄,师兄,你看,枫叶红了,我们采枫叶做书签好不好?”
“师兄,师兄,好美的晚霞呀,像血一样……”
“砚初师兄,幽儿身上的衣服红得好像晚霞一样哦。”
穿着晚霞色衣袍的小男孩扬着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小小的身子在遍
地红艳上轻快地转着一个又一个圈,随风逐流的红枫叶乘着初秋的凉风一片一片地轻
拂着男孩的身体,轻吻着他嫩美的小面,然后随着优美飘起的衣袍和长长的黑发一起
翻飞着包围住那楚楚纤细的身子。
“令幽,小心,别摔着了。”
站在不远处,年纪稍大一点的白衣少年刚刚舞完一套剑法,正用洁白的衣袖抹去
一头热汗,抬头即看到这副怡人的美景——他的小师弟正迎着秋天的红枫落叶翩翩起
舞呢。
“不要紧的,师兄,你看,”小男孩掬起双手,正好接住一片翩然而落的枫叶,
他执着红叶以舞动的姿势转进少年怀里,抬头睁着一双大眼抱住少年的腰。
“师兄,你说,是枫叶美还是令幽美?”
“当然是令幽美罗,我的小师弟比天底下所有人都美。”
受到称赞的小男孩清秀的小面上升起一抹娇俏无伦的红云,堪比满天的红枫更加
夺目,美得叫人惊讶。
“师兄,你骗我。”
男孩推开少年,继续他的舞蹈,挥散着一身枫红,带走一片红霞,如羽毛般轻盈
地欲乘风归去……
“师兄,你总是在骗我,你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真话……”
令幽,令幽,我没有骗你,你真的很美,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美的,我没有骗过
你……
“盟主。”
毕恭毕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齐砚初的梦回,长方形的会议桌两旁,所有
风起云涌楼的重要部下都拿担心的眼神望着他。
竟在重要的会议途中作起白日梦来了,最近真的太累了吗?
齐砚初低首看了看掌中抚弄着的一片红枫,望向屋外那一片特地从后山移植过来
的枫林,枫红似火,红霞炙炎,又是秋临之季。
“盟主,您没事吧,是伤口还在痛吗?”
见齐砚初好久不曾出声,军师封不平忍不住投以关心的目光,且不说他们之间的
交情,光是齐砚初现在顶着的武林盟主的头衍,他的一举一动对整个中原武林来说可
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呢。
伤口……齐砚初抚上还包扎着纱布的左眼,这纱布之下是空洞洞的眼眶,深可见
骨的伤口,一个屈辱的证据,每当想起那血红的一刻,齐砚初的伤口便隐隐作痛,活
像是连脑袋都痛得要炸开了似的。
新婚之夜的血色屠杀……令幽……染血的白布……姓龙的狂傲男人……两双同样
的眼睛……
“不,”齐砚初突然站起来,向大门冲去,“不是的。”
“盟主!”
正在开会的众人全乱成一团,他们稳重成熟的盟主大人今天怎么突然发疯?不但
在会议中打瞌睡,还像疯子一样掀桌子狂奔出去,该不会是因为少了一只眼睛而受刺
激过度了吧。
最近,隐匿多年的邪门魔教九阙宫又开始在江湖上横行。一个多月前,九阙宫的
少主龙冷沙在武林盟主齐砚初的婚宴上大开杀戒,崆峒、青城、少林等几大门派的高
手因为反抗他而遭到虐杀,魔头龙冷沙还当众强娶了齐砚初的师弟郁令幽,娶一个男
人为妻,屈辱玄剑门,令人发指的可恶行径,离经背道,天理不容。因此,主持武林
一切大小事务的风起云涌楼发出格杀令,誓要诛除九阙宫与龙冷沙。
一口气地跑到枫林,扑倒在厚厚的枯叶堆里,嗅着吸饱了阳光而干渴着的叶子与
泥土的清香,脑中忽地出现一个红色的俏丽身影,甜甜的叫着“师兄,师兄”。
不行,脑子好乱,好乱……
齐砚初捂住头,狠狠的深呼吸,努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向都是那么萧洒大
方,沉着冷静,不能因为这件事而破坏了辛苦建立起来的威信,要冷静,回到平常的
那个齐砚初,冷静,深呼吸,冷静……
“盟主。”封不平不动声色地站在离齐砚初十米范围之外。看着那宽广厚实予人
无限信任感的背影慢慢从激愤中平复过来。
“不平,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吗?”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明显恢复了平静。
“还没有,在这一个月里我们的人曾五次遇到九阙宫的黑色马车与黑龙侍卫队,
‘铁画银钩’丹岳生与‘一点倾城’红千里他们与黑龙侍卫队打了起来,我们的人损
失惨重,丹岳生死了,千里红受了重伤,但五次都没有找到龙冷沙,据我猜测,这魔
头可能还留在岳阳城内。”
“是吗?”齐砚初懒懒地坐起来,“岳阳城内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搜过?”
“眠·柳·居。”
第十一章
“幽儿,你看,枫叶红了,多美的红枫呀,就像幽儿你的唇一样。”
龙冷沙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展示着手中刚从洞庭湖边的枫树上摘下来的红叶,可
惜他想炫耀的对像连正眼也不分过来一点,当他是透明,无神的大眼呆呆的望着亭外
波平如镜的洞庭湖。
见红叶吸引不了他注意,龙冷沙打开一个锦盒,递到他面前,“这幅‘凤凰争艳
’是今年大内织染坊为每十年一次的织女祭而染出来的稀世名物,世上只有十丈,我
用其中的五丈为你裁了这件衣服,你看看喜欢不?”
还是没有反应,大眼依然了无生气,叫也不回答,头也不转下,除了胸部还有起
伏可以说明他是个大活人外,真的跟一尊木偶没什么分别。
自那场轰动天下的钱府婚宴之后,已经月余。郁令幽的伤在端木彩妙手回春之下
缓慢地痊愈,但是当“绵绵”药性失效之后,郁令幽在手脚筋脉重创之下拿起长剑砍
杀龙冷沙,并且再次因为伤及大动脉而昏迷七天后醒来,郁令幽的心魂就完全从他身
上消失了,不笑不哭不说话不动,任人摆布,无论怎么逗弄他威吓他都无动于衷,完
全是一个人形娃娃。别人要他吃他就吃,要他睡就睡,无论龙冷沙怎么爱抚他,拥抱
他,再怎么羞辱他,郁令幽都只是睁着无神的大眼看得人心慌。
“幽儿,你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吗?”龙冷沙用手指触碰他光滑的面颊,冰冷
的感觉让他不禁皱眉,为什么他如此的挚爱着郁令幽都不能让这个身体感染到一丁点
他的激情呢?为什么夜夜的激爱缠绵都不能温暖这个曾一度热情但在自己手里却冷硬
如冰的躯体。
他怀念郁令幽的温香,怀念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张悲伤却仍强忍地笑着的俊颜
,他想看他笑呀,就算是带着轻蔑的嘲笑他也想看呀。
执起一只细瘦如柴支一样的纤手放在颊边轻吻,“幽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
怎么办?我好爱你呀,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呀,跟我说话吧,哪怕只是笑一下都行,就
算是骂我打我也好,不要冷落我,不要拒绝所有的关爱施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