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星浪子燕青（下部）————魔镜

      晚上，金人把他们围在中间，周围严密把守。燕青有心想问柴进，离别这么长时间，发生何事，竟然落在金人手中。两人只说了两句话，金人吆喝，不许说话，再要多嘴多舌砍了他们。俩人只好沉默不语，暗暗观察周围地形动静，想伺机逃跑。怎奈金人看守严密，他们又被连成串捆绑，根本无法独自脱身，只好等待时机再说。

      却说金人抓宋国的这些美貌男人汉子，竟是为了博取太子完颜亶的欢心。完颜亶五岁那年，父亲完颜绳梁派人檀城抓了著名神童宋人韩昉，当生辰礼物送给儿子。强逼韩昉教授完颜亶汉人文化诗词歌赋，完颜亶非常感兴趣，勤奋聪明好学，随着长大，对大宋汉人诗词歌赋人文地理很有研究，对汉家军士兵法更是兴趣十足。天长日久，完颜亶对韩昉说不上的依赖和爱恋。

      完燕绳梁战死沙场，完颜亶母亲早逝，同父异母兄弟蔑视他崇尚汉人穿汉人服饰，千方百计排挤孤立他，完颜亶无依无靠更加依恋爱慕韩昉。完颜亶十二岁成婚，在众王子中越发显得才华横溢，出类拔萃。金太宗完颜晟格外欣赏器重完颜亶，认为他是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材，执意改变宗族兄终弟及的旧传位制，没有立自己的弟弟海陵王完颜亮为皇位继承人，而是立侄子太祖阿骨打嫡孙完颜亶为太子。海陵王完颜亮被夺去继承皇位资格，视完颜亶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想除了他夺取地位，怎奈时机不成熟无法下手。

      完颜亶随着年龄增长，对韩昉爱恋越发痴情，十五岁那年强行占有了二十九岁的韩昉。韩昉文弱书生难以反抗高大威猛年少太子，没想到师生一场竟被完颜亶强行侵犯，痛不欲生。完颜亶此后对他更加宠爱，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韩昉难以反抗摆脱，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金人背后指点不屑，说韩昉是太子的汉狗娈奴，出买肉体乞求荣华富贵。太子不在身边时，太子其他王妃变本加厉刻薄侮辱歹毒韩昉，韩昉血泪强往肚里咽，心情郁闷不快，终于被折磨的疾病缠身。金人侵犯宋国，韩昉又跟随完颜亶出征中原，不勘劳苦，病情加重，完颜亶眼看韩昉病入膏肓，巫医都无能为力，心痛不已。金人东京俘获了徽、钦二帝后，金太宗命太子押送二帝回金国。太子押送二帝带着韩昉离开中原返回金国后，韩昉病情加重吐血而亡，完颜亶悲痛欲绝不能自拔，将韩昉安葬在自己的出生地韩州，朝夕相伴，痛苦思念。曾经是完颜绳梁的家将阿里出虎看在眼里，心疼少主子，随海陵王完颜亮出征江南失败，秘密抓了三十个美貌文弱秀士，打算回金国献给太子，让他忘掉失去韩昉的痛苦，开心快活振作起来。

      文弱书生秀士在金兵押送下，一路上不停长途跋涉，行动缓慢，身体瘦弱的几个秀士不勘长途跋涉，辛苦劳累，先后病死。柴进和燕青想方设法逃跑却没有机会，金兵看管他们非常严密，白天捆绳连接一起行走无法脱身，夜晚也要绑在一起歇息难以挣脱逃亡，缓慢行走了三个多月，终于到达太子驻扎地韩州。

      柴进、燕青他们到了韩州，看到草肥马壮，幅员辽阔，所到之处都是金人驻扎的帐篷，有操练兵马，有放马牧羊，金人大多身形魁梧彪悍肤色黝黑。他们被带到一片空草地上，被松开绑绳，阿里出虎吆喝原地歇息不许乱动，让人给他们水袋轮流喝水，每个人又分发了汉人衣裳，命令金兵带他们去河边冲洗净身，准备好后献给太子完颜亶。

      阿里出虎正在吆喝催促，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英俊少年向这边走来。突然，少年胯下坐骑嘶鸣，扬蹄飞奔，冲入人群，吓得秀才们喊叫着纷纷躲避。奔马跑到燕青跟前停住，低头伸舌舔弄燕青衣衫，格外温顺。燕青两手撑地，惊慌未定，仔细一看，白马竟是照夜玉狮子，这马竟然认出他不忘旧主人。燕青感慨万分，这宝马几番易主，给多少人带来灾难不幸，想不到它如今又回到金人手中。燕青仰头打量宝马新主人，马上少年魁梧高大不像金人黝黑，到像个汉人白净英俊，此人正是太子完颜亶。完颜亶下马走到燕青跟前，蹲下身子，马鞭挑起燕青下巴，仔细打量，惊讶万分，原以为韩昉美貌无人可比，想不到还有比他更为俊俏绝色美男，堪称精美绝伦，举世无双。这阿里出虎不枉父亲提拔栽培，为主子办事尽心竭力，回头定要好好重赏他。燕青挣脱马鞭怒目而视，完颜亶一把捏住燕青下巴不放，柴进推开完颜亶，挡在燕青面前不许完颜亶靠近轻薄。几个金兵扑上来对柴进拳打脚踢，燕青阻拦金兵保护柴进，两人不甘示弱与金兵对打起来，双方混战一处乱成一团，两人终因寡不敌众被众多金兵压制住。

      太子神情傲慢，马鞭一指：“把这个不服管束的宋贼吊起来，这个人送到我营帐里去，我要好生审问严惩。”
      柴进被十几个金兵抓住，捆绑起来吊在木桩上，燕青挣扎呼喊放下我哥哥，金兵那里管他喊叫，将他双手捆绑拉去太子营帐。

      第 45 章

      燕青被金兵推搡进太子营帐，几个人强摁着他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一口流利汉语，问燕青：“你姓氏名谁？家住何方？玉狮子为何认识你？”
      燕青有些吃惊，这金人气势压人，举止不俗，一口流利汉语，到底是何人。一金兵踢了燕青一脚：太子殿下问话，马上回答！原来此人是金国太子，燕青沉默一声不吭。

      完颜亶蹲下身，饶有兴致盯着燕青，说道：“你相貌出众，眼神犀利，冷硬傲气，不像个文弱书生秀士，你到底是何人？那马对你为何如此亲近。”
      燕青仍旧不吭声，完颜亶轻笑：“你刚才叫那人哥哥，对他很是在意，你们兄弟俩长相都不俗，秀色可餐。你不说可以，信不信我让人割了你哥哥舌头，看你说不说。”

      燕青一听，太子要拿柴进开刀，吓坏脱口而出：“不要！不要割我哥哥的舌头！”
      完颜亶心中得意：“那就乖乖说出来，我很想知道你和那宝马的来龙去脉。给他松绑。”
      金兵给燕青松绑，完颜亶让所有人退出去，侍卫不放心，完颜亶说，有他哥哥，他不敢把本太子怎样，本太子还奈何不了他，都退出去。侍卫退到门外守候，太子唤佶奴进来伺候茶水。

      完颜亶让燕青随意坐在地毯上，自己盘腿坐下与他面对面，目光如炬紧盯着燕青，要听他细说实情。燕青寻思柴进在他们手里，不可轻举妄动害了他，强压心头怒火愤恨，正要告诉完颜亶实情，奴仆端了托盘进来伺候茶水。奴仆给太子到奶茶后，抬头无意扫了燕青一眼，目瞪口呆，水壶茶碗脱手摔落。燕青仔细一看，大吃一惊，这个伺候茶水的奴仆竟然是被俘的徽宗皇帝。燕青看徽宗憔悴瘦弱不堪，一身粗衣旧服，神情暗淡凄凉，哪有风流皇帝半点神采。徽宗看着燕青，悲喜交加，做梦也没想到，已经死了的燕青竟然活生生在他眼前。燕青心中也难以平静，离开徽宗快两年，想不到在金国太子营帐中意外相逢。两人默默无语，四目相对而视，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完颜亶发觉赵佶反常不同以往，盯着赵佶，问道：“佶奴，你认识他，从实说来。”
      “他```他```他是````他原来是珣阳馆的头牌青鸾。”
      燕青一愣，随即明白，道君是在撒谎暗中保护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何滋味。
      太子上下仔细打量燕青，似乎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男人汉子如此诱人，原来是个青楼头牌，还是你的老相好。你这风流皇帝被俘前没少照顾他吧，想不到你把玩过的青楼头牌又落到我手上。那他哥哥又是谁？总不会也是珣阳馆的红牌吧”

      赵佶镇定下来，说道：“青鸾客人很多，到处认哥哥作靠山寻保护，没甚稀罕。太子若不嫌弃惹上脏病，只管把玩被赶出珣阳馆的青鸾。”
      “你这话何意。”
      “青鸾染了难治脏病，早已被珣阳馆赶了出去，没人敢接近他，我是为太子着想。”
      完颜亶半信半疑，再次仔细打量燕青，突然一把扯开燕青衣襟，脸色大变。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燕青去大理又返回中原，来回行程几千里，一路上气候变化无常，水土不服，身子难以适应长满了疹子。回到中原后又被金兵抓住押送到韩州，长期无法医治净身，身上疹子越发加重。完颜亶如今看到的俊俏男人，胸前肌肤高低不平，红斑成片，甚是可疑，顿感厌恶作呕。原以为得到个绝色美男却是个病体缠身的男妓，真乃晦气。

      太子厉声问燕青道：“那玉狮子为何认识你！”
      不等燕青巧言狡辩，赵佶忙说道：“我经常招他一起骑马游玩，送他玉狮子把玩过，玉狮子和他非常熟悉亲近。”
      “原来如此，你马上滚出去，不许接近我的人，罚你去放马牧羊。”
      燕青说道：“太子开恩，放了我哥哥。”
      “你哥哥目无太子，罪有应得，没砍他头算是开恩，先吊他三天三夜，命大就放了他。”
      燕青跪求：“求太子息怒开恩，都是因为小人冲撞了太子，小人愿意代替哥哥受任何惩罚。只要放了小人的哥哥，小人愿意````。”
      赵佶打断燕青：“青鸾！不许胡说！太子说一不二，赶紧出去，不要惹太子动怒发火。”
      “休得再啰嗦，来人！把他拖出去！”
      侍卫听到太子发话，冲进来不由分说把燕青拖了出去，赵佶总算松了口气。金兵把燕青押到羊圈里捆绑起来。

      燕青远远看到，高高木桩上，柴进被吊在那里，风吹日晒，没有吃喝受尽折磨，心痛如绞。燕青求金兵放下他哥哥，给他哥哥一点吃喝。金兵哪里肯听，斥骂他再不老实把他也吊起来。燕青求金兵把他吊起来，换下他哥哥，他愿意代替他哥哥受惩罚。金兵气急败坏，狠狠打了燕青一顿马鞭子。燕青忍着伤痛，眼巴巴看着柴进受罪，无能为力，心急如焚。燕青想起刚才与徽宗会面情景，百感交集，想不到在韩州竟看见被俘的道君，道君巧妙遮掩，谎言救了他免受金太子凌辱，心中感激不尽。看他现如今落魄悲惨凄凉，对他的厌恶仇恨烟消云散，心中涌起一丝同情怜悯。

      夜晚，完颜亶兴致勃勃为阿里出虎摆酒宴庆功，重赏阿里出虎，逼赵佶身着彩服歌舞助兴。赵佶不肯从命。太子说，你要不从，就把你扒光了赏给那些官兵。赵佶只得含悲忍恨，穿了彩衣为金人官兵歌舞助兴。官兵大口喝酒吃肉，吵吵嚷嚷看赵佶歌舞，一个个醉醺醺丑态百出，不断嘲弄戏耍讥笑赵佶，太子又强灌了赵佶不少马奶酒。赵佶身心备受侮辱折磨，悲痛万分，天旋地转，支持不住，昏厥过去，太子令人把赵佶送回寝帐。

      酒宴一直到半夜方散。完颜亶醉醺醺回到寝帐，看赵佶仍然昏睡不醒，无法寻欢作乐，感觉扫兴。奴仆提醒他阿里出虎给他弄来不少美貌汉人，等着他召唤临幸，完颜亶欢喜起来，今天看那些柔弱汉人个个美貌文雅，定是别有风情。太子令人找一个美貌汉人伺寝，侍卫强拉了个白皙秀气书生入账伺候。书生瘦弱胆怯，羞愤害怕哭泣求饶，哪里会承欢男人雨露。完颜亶欲火没处发泄，顿感恼怒无趣，气急败坏，把书生赏给金兵任由他们糟蹋。金兵长期在外征战，难得有女人床地之欢，都拿书生不当人，禽兽般轮流发泄兽欲，可怜的文弱书生被无数彪悍金兵蹂躏糟蹋，不到天亮气绝身亡。

      完颜亶看着沉睡的赵佶，面颊潮红，一脸痛苦悲伤，别有风情，欲火燃烧，难以忍受。完颜亶连摇带晃把赵佶弄醒，令他伺候床地之欢，赵佶说身子不爽难以从命。完颜亶难肯放过，撕扯他的衣裳，赵佶就是不从，拼命反抗挣扎。

      完颜亶火毛三丈，几巴掌打的赵佶嘴角流血，头晕目眩。完颜亶恶狠狠骂道：“看见你的老相好，脾气胆量见涨，别忘了你的身份，敢跟我动手，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蛮横扒光了赵佶，强压在身子下侵犯，粗暴强悍没有半点温柔。一夜强欢云雨，折腾地赵佶筋疲力尽，死去活来。五更，太子终于心满意足沉沉睡下，令人把赵佶拖回他的破帐篷，哪管他苦痛悲伤身子难受。

      第 46 章

      赵佶躺在破帐篷里，全身酸痛，难以动弹，气恨交加，一阵剧烈咳嗽喘不过来气来。赵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思绪万千。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看见死去的燕青，以为是做梦，原来燕青根本没有死，他用了诈死金蝉脱壳计，巧妙逃脱了他手掌。不愧是燕青，瞒天过海，害我为他伤心痛苦。赵佶想起燕青离开后，痛苦万分，无心治理朝政，把皇位禅让给太子，整日沉湎酒色，花天酒地，国破家亡后，被金贼俘虏受尽凌辱折磨，痛苦辛酸，泪如雨下，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金贼攻破东京城后，把皇宫洗劫一空，两位皇帝和后妃、王子、公主、百官等千余人成了阶下囚。太子完颜亶奉金太宗命，带人押解徽、钦二帝回金国。太子第一眼看见徽宗皇帝，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徽宗帝已是四十多岁男人汉子，看上去像是只有三十多岁，端的是眉清目秀，肌肤白皙，俊逸文雅，鹤立鸡群，神童韩昉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徽宗比之儿子钦宗不像父子到像兄弟，平庸儿子赵桓才貌无法比美才貌双全的父亲赵佶。完颜亶对年长成熟文雅俊逸秀士情有独钟，徽宗皇帝才貌双全，身份地位高贵，无人能比。完颜亶哪能轻易放过，一心想征服占有徽宗。徽宗一直和被俘后妃、儿女、子孙、百官关押在一处，完颜亶无法得手。加上他身边金人耳目众多，冒失对徽宗下手，传扬出去对他不利，太子只好耐心等待时机。

      太子把徽、钦二帝押送到金国上京，韩昉病死。金祖庙宇中，太子叔父金太宗逼迫徽、钦二帝穿孝服献俘祖宗，让他们下跪称臣降服金帝，废徽、钦二帝为庶人。当天晚上，太子把庶人赵佶隔离关押，逼他侍寝。赵佶被废庶虽降服，岂肯忍受这奇耻大辱，誓死不从挣扎反抗，哪里是强壮彪悍完颜亶的对手，被强压身子下侵犯，徽宗皇帝难以忍受屈辱苦痛，昏死过去，大病一场。徽宗皇帝在完颜亶身边受尽凌辱折磨，悲愤满腔，多次以死抗争，怎奈看管严密，求死不成只得苟延活命，徽宗每想起从前花天酒地，声色犬马不理朝政，落得今日悲惨下场，后悔万分痛苦不堪，只能把无法诉说的屈辱痛苦笔墨发泄在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