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剧人生——欧阳秋新

但是，那时……
图园寺并没有嘲笑我。
“真时，不要在哭了，我没有怎样啊。”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的话……”
“你终于肯听我说了吗？真时，相信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根本不会听我的任何解释，不是么？也许这样会伤到你，但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我。”

“对不起……”我不太懂他说的话，但不知为何我想相信他；在那瞬间我只是想相信他。
图园寺用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同意吗？”
我点点头。
“那么，你不再讨厌我了吗？”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可是，说不定我还会对你做什么啊。”
“怎样都无所谓！”
事实证明，这句话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话音未落，我就发现图园寺的脸在不断放大中。“等——”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在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嘴唇就已经被紧紧地封住。
……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会让人误解的话……不，应该说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应该认命地呆在家里，就算来了这里也不应该抱什么幻想，更不应该抗争什么……换言之我就当这样不幸的人好了不要再把别人也卷进来受伤……但是，但是，这未免也——

“太长了！！你要吻多久啊！！！”
咚——

 

当时随手拿起一本字典（估计厚度5cm）打在他脸上，造成了今天的惨烈景象；我真的不该打他的，在他已经受伤的情况下……害得我今天都不敢看他贴着OK绷的脸。
“小真，看不出来你的性子还真烈啊，让这家伙吃了不少苦的样子。图园寺，下手太快也不好，这种事要有耐心，耐心。”五十岚又从后面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害我呼吸困难。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拼命吸一口宝贵的氧气。
“已经晚了。”图园寺平静地说。
“啊？？”我和五十岚同时叫出声。
五十岚的反应比较快：“你这么说该不是已经……”
“对。”图园寺把我拉过去，解开我制服的扣子，向五十岚展示昨天他恶行的结果。
“都已经发生过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性急啊，我还以为还要拖上一阵子的。”
“有大餐送上门还不要就不是男人了吧。”
“……原来小真也有这么激烈的一面！”
“而且很美味。”
……
这两个人……我不出声也不要以为……我不会说话……
“小真，”五十岚拍拍我的肩，“也和我来一次怎么样？我的技术不比他差哦！要不然3P也……”
“有没有完你们两个大混蛋！！！！！！！！！！！”
咚——
磅——

 

“我要自杀。”
我靠着楼顶的栏杆，小声说。
“哥，你有没有搞错；想见我也不要老用这种手段啊!”秋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是你老跟在我后面才会这样吧——再说我现在真的想死。”
秋人抱紧我，“怎么啦，不要这么沮丧，我会难过的。”
“我……我干了很过分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弟弟，秋人却总是在照顾我；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这个长男当得太失败。但是现在除了秋人之外，我又能找谁商量呢？
“……我打了那个人……只是因为他开我的玩笑；而且在那之前这个人还为我受了很重的伤……本来我想向他道歉的……结果我，我又打了他……我又打了他！这下我都不敢去见他了，我该怎么办啊？”

“可是，比起被哥哥你打，还有更痛的事吧？”
“咦？”
“比起被你讨厌，更可怕的事时被你忽略。明明出现在你的身旁，好像近在咫尺，可你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对于喜欢你的人，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了。如果是我的话宁可让你打。”

“……喂，秋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紧张起来。
秋人笑眯眯地撑起我的下巴：“我不是说过了嘛,我知道很多哥哥的事哦。哥哥已经有心理准备向我这个万事通打听了吗？”
“……”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很冷。
“一个问题只要两个吻，很便宜耶！”
“我是你哥哥……”我知道秋人的个性是说到做到的，只有把这个搬出来救命。
“没有问题！哥哥你太落后了啦。或者说，你什么都不想知道？”秋人笑得一脸轻松愉快。
“难道真的要……”我快不行了。
“算了，哥哥这么勉强的话我也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个；不过在下次我会加收的哦！”
一个也好！ “那么，那个……”
“哥哥想知道什么？”
“……关于那个求婚的事，那个人到底……”“没想到哥哥在意这个，看来已经不排斥了嘛。”
“绝对不是！！！只不过你说过，连人家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轻易拒绝太过分了，所以我……我想知道那个人的事。”
“说起来，那天，真时真的是什么也没听我们说就跑了呢。事实上，那个人你也不是不认识，严格说来，他还是我们的亲戚呢。”
什么？？我的耳朵又坏掉了？？？
“京子姐姐你还记得吧，就是大伯的独生女，嫁给一个自由摄影记者的那个。因为丈夫职业的关系全家长年不在日本，以哥哥你的个性一定没有印象。向你求婚的就是京子姐姐的儿子，名字叫做圣。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外甥。”

我，我的，外甥~~~~~~~~~~~~~？？？？

 

（七）
回忆一下的话，“圣”这个名字，我并不是没有印象。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把他和我的求婚者联系起来。回想当天，爸爸告诉我，有求婚者的那个时候：
“男生？”我看妈妈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不对。
“对。”
“欧基桑？”我的心跳加快——紧张。
“不会啊，比真时你还小一岁呢。”
“你们都同意了？”我已经开始咬牙。
“对。”爸爸和妈妈非常愉快地对我说。
……接下来我就爆走了；然后找到我的死党健一，在他家住了几天后就转学到樱园。我的确可以说对那个求婚者一无所知；但我绝对没有想到竟是我的外甥！！虽然年龄接近……等一下，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可是，就算妈妈同意（老妈，对不起，但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是认为你有点不正常……），京子姐姐呢？而且爷爷和大伯决不会同意吧？”我搬出最大的挡板聊以自卫。
“大伯的话，他早就想让自己的孙子继承濑明家的财产啦，他不是坚持让圣姓母姓吗？但爷爷似乎最喜欢你的样子，早就选定你了。不过，如果你嫁给圣，他就是实际的继承人了，大伯乐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至于爷爷，也觉得真时那么可爱，与其交给外人还不如这样，反正圣也是濑明家的人，这就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换言之，除了我，全家都知道这件事了？而且没人表示反对？”我感到世界末日在对我招手。
“可以说是这样；至少长辈们都没意见。”
天啊！！日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究竟是我落后了还是我们家族疯了?!
“……圣……他为什么……”我们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他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这我不知道，不如哥哥你自己去问他啊。”秋人的脸上闪过了诡异的笑容，“哥哥……”
“什么？”我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秋人推倒在地上。
“秋秋秋秋秋人~~~~~~~~~~~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只有一个问题免费吧？哥哥你一共问了四个，我可是要收费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要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还做这么奇怪的事！
我一时紧张过度，连叫都叫不出；偏偏我的挣扎对于秋人来说又如同小猫抓痒一样毫无用处！难道……难道要我等死的吗晤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哥哥，哥哥？”秋人突然停了下来，拍拍我的脸，“你不会吓得哭出来吧？我有这么恐怖吗？”
……可恶！原来又在耍我！
“那就快从人家身上下来啊！”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放心啦，”秋人把我拉起来，“我不想在学校做激烈的事；至少要更有情调的地方。”
“关键问题不是这个吧！！干什么又拿我耍着玩，那么开心吗？！”
“开心。”秋人一边微笑，一边捏住我的脸颊往两边扯。
“痛痛痛！”
感谢上天，秋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喂？原来是你啊。”秋人一边接电话，另一只手还在荼毒我的脸，“什么？怎么会呢，我马上就放他回你身边，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啦。没事我收线了，拜。”
秋人收起手机，突然抱紧我：“唉，你的新主人不让我独占你太久呢，今天只好放你回去了~”
“你说什么啊？”我的脸好痛，快放手啦！
“什么也没有~小真真~~”（干什么突然笑得这么暧昧？？）“无论你将来嫁给谁……”
“咦?”
“你的初夜一定要·给·我·哦！”
“……秋人——你这个大混蛋！！！！！！！！！！！！！！！！！！”

 

“你没事吧？”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问得才对；我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赶回到房间的，就是为了向图园寺道歉；没想到这句话却被他说了出来。
“我……那个……没有。你……你……”
正在我盯着地板组织语言的时候，图园寺用手捧起我的脸：“看起来很红的样子，你不舒服吗？”
“那是秋人……”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
“秋人吗？那家伙干了什么？”图园寺的口气并不友善。我吃了一惊；突然想到这家伙对我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多，但我一直没有问出口。虽然很想知道，但现在我最关心并不应该是这个。

“图园寺……你的伤……”
“只是浅伤而已；已经不要紧了。”图园寺的声音很温柔；不知为何我的心跳在不断加快。
“还有，那个，我打的……”
他请笑：“真时的力气还没有大到可以伤到人呢。”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瞧不起人啊!”我自暴自弃地任他把我揽进怀里。
“当然是安慰。”
“……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可以告诉我吗？”他的怀里很温暖，我几乎不想动了。
“说吧。”
“为什么图园寺会知道我的事呢？我对你的事可以说一无所知。”
“这句话真的很伤人。”他苦笑，“我只能回答你：因为我喜欢你；从我第一见到你就喜欢了你。不管最初的感情能不能说是恋爱，我所想的一直都是能够抱紧你。伤心的是真时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樱园吧？”我有这种感觉。
“不是。”他的回答只有这么多，但把我抱得更紧，“我真的希望真时还能记得那一次。”
我不明白他说的那一次是指那一次；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他本来就有些低沉的声音配上忧伤的语调让人心碎；所以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时……”我的脸又被他捧起来，他的脸又在缓缓接近；也许那时我中了什么魔咒也说不定；明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认命地闭上眼睛……
“图园寺！图园寺在吧！有你的快件，我帮你拿上来了！”门外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天啊，我刚才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感到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我赶紧把他推到安全距离：“我，我帮你去拿！”无论门外是谁，我都感谢你！一辈子感谢你！！
打开门，我尽量把不自然的脸别开；好在对方也没注意，直接把东西塞给我。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收信人名前：
图园寺圣
“图园寺，给你信。”原来这家伙叫圣啊，我总算知道了，以后不会良心不安了。这个名字听起来还真是耳熟呢……
……
等一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拆信的图园寺。这家伙的名字……
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啊啊啊啊啊啊？？？

 

（八）
这家伙……名字是圣？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图园寺没有发现我的脸色大变；他的视线集中在那要命的信上。我拼命甩头：我需要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真时，你怎么了？”图园寺终于看到我的异状，抓住我的肩膀，“你的脸色惨白。”
“你是……圣？”我像见了鬼魅一样用颤抖的手指着他。
“对啊。你终于知道啦。……这名字有这么恐怖吗？我不觉得老爸给我起了一个很有创意的名字，好像日本有很多人用这个字作名吧？”
对，对哦，我在想什么啊。圣不是什么新鲜的名字啊。我干吗自己吓自己。
不过，总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
“那个，”我很小声很小声地……
“怎么了？”
“图园寺你……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