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歌——木原音濑

作者:木原音濑  录入:12-14

猜中了井上也就没有了好奇,松开了小菅的手。那温暖和冷淡的反差,就像自己

和他之间的关系一样。
“21岁的时候不再弹了,因为意识到了自己才能的界限。”
“你还年轻,别太苛求。”
“是胆小,总是那么拙劣的水平,我不想被别人笑话。”
话一出口,小菅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井上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
“21岁的时候我碰到了久保山,如果没碰到的话也许就变成小菅了。不过我觉得

能碰到久保山很幸运。”
CD卖不动,还要*打工维持生活,面对这种不能公开的窘况还很满足的井上,令小

菅有些羡慕。
“久保山也变了,他以前总是自话自说,顽固得很。因为那个性格,最初乐团总

是矛盾多多,成员还老是定不下来。本来与他同年纪的低年级生去给他加油,结

果哭着回来了,据说是被久保山威胁过,没办法我只好出面。明明我年长,那家

伙也毫不客气的说“你谁啊你!?”气坏了我,但是一听到他的歌声,我全身都

颤抖了。那种感觉用语言难以表达,只是觉得这家伙太捧了。”

井上是久保山的茶碟,不过小菅可没有井上这样的感动经验,他轻轻地摇着头,

现在谁还管久保山的事。
“有空的时候,可以来你们工作室玩吗?”
听了这话,井上笑着拍了指小菅的肩膀,“不是说随时欢迎你来么?”轻触后背

的手指的触感直传到了胸前,令人毫无意义地感到一阵愉快又一阵难过。
二月末,SCUA演唱会那天正是大雪纷飞。说是演唱会倒不如说是电视台主办的群

星演唱会,SCUA只是其中一组,另外还有压轴明星。小菅从开始就在现场,和其

它乐团比起来,SCUA所放射出来的存在感某种方面来说到底是与众不同。

活动结束后,小菅到后台,告知自己的身分是《move》的编辑后,就被允许进入

歌手休息室。
“你们好,打搅了。”
小菅敲了门后开门进去,首先是井上转过头来举手打招呼,笑着说了声“哟”,

看到这个笑容就觉得心都浮起来了。最近没太见面,小菅未免有些想的太多。
“今天怎么样?”小菅连忙问道。
“有点跑了。”井上哈哈大笑,“久保山身体不好,大概是因为感冒了头脑有些

发昏……”
久保山唱完第一首歌就在台上晃晃悠悠,从台下看去还以为他是情绪过了头,醉

了或是嗑药了呢。
“看上去是不太好。”
久保山趴在他们休息室的桌子上,上半身赤裸着,消瘦的后背骨骼都显了出来,

气喘如牛,还不时地轻咳。井上给久保山披上外套,久保山终于抬起脸,脸也很

红,连软软地搭在那里的手指都带着不健康的红色。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上井上的话久保山摇了摇头。
“不回去,家里冷。”
“把暖气开开不好吗?”
“电不能用。”
井上身体僵住了。
“不能用?怎么说?”
“没交电费,被停了。”
“昨天刚开的工资啊?”
“交完房租就没了。”
井上叹了口气,摸着久保山的头。在舞台上带领大家的久保山,舞台下却像个孩

子一样幼稚而不可*。
“那今天是我家吧。”
“你们家有小孩,我不要。”
“不用那么在意么。”
“那来我家吧!”
鼓手竹内凑过来。
“去你们家会被干掉。”
“你也太夸张了……”
“你爸妈现在还反对你做音乐呢。”
“又不是冲着你,你不用管。”
久保山烦不胜烦地挥着手说:“回去,都回去!”
生病的久保山让大家放不下心,看样子不是和井上出去喝酒的时机。
井上扶着久保山出了休息室,在走廊下,场地负责人叫住了他:
“外面的雪很大,电车已经停了,你们不要紧吧?”
还以为不会吧,出去一看是强到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猛烈风雪,连脚边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令四个人呆呆站在演唱场地的后门,无言以对。
最近的有温暖的床,又便宜的地方……小菅把久保山放在爱情旅馆的床上。脱了

他的鞋,将满是雪水的上衣放在沙发上。因为冷得牙齿打战,所以小菅将暖气开

到最大,然后只脱了上衣就钻进被子里。

大雪让交通停滞下来,井上和竹内也很为难,虽然两个人的家*走着就能回去,但

是身体不适的久保山走不了。小菅想到《move》的编辑部就在附近,决定带久保

山去那里休息。

但是到了《move》编辑部大厦,拿着钥匙的管理员却不在,不能让冻得发抖的久

保山留在外面,无奈之下只好带他去了爱情旅馆。
用半路在药店买的体温计塞到久保山衬衫里,测出他现在体温39度,然后逼他开

口喝了感冒药。这期间,久保山小小的头一直抖动着,让小菅考虑是不是带他去

医院比较好。后来他总算睡下来,还开始冒汗,看样子是开始退烧了。

小菅一边喝着房间里准备的热咖啡,一边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异世界景像,

在路灯的照耀下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小菅想到故乡的乡村,高中的时候,总觉得

周围的人都是傻瓜,一定要离开家去东京上大学,认为离开乡下就会改变一切。

可是,结果什么也没有改变。而且也许自己才是傻瓜,什么前途的事都不考虑,

只是单纯地沉浸在趣味的世界里……

小菅有了些倦意,时间已经是凌晨12点。他不喜欢和衣而睡,于是只穿着短裤睡

在床边。上了床反而翻是覆去睡不着,不小心被久保山给抱住,他呓语着“好冷

、好冷”
,身体却热得发烫。不能将他推开,任他紧紧抱住的小菅只好叹了口气,好挤啊

……就这样想着不觉慢慢睡去。
上午九点,脸磨挲胸前的触感令小菅醒来,在试过多少次角度之后,久保山的头

埋在小菅的胸前,右颊*着他。比昨天更深,更平稳的呼吸吹拂着小菅的胸口。
小菅轻轻的推开久保山,去洗澡间沐浴,等他出来的时候久保山还在睡,身体蜷

着像个环。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还有一些昨天高温的余热。
这时久保山意外地睁开了眼,他盯着前方,看到小菅的脸就不动了,过了半天才

慢慢地在眉间堆起细纹。
“怎么回事?”他问道,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什么地方?”
“爱情旅馆。”
听了小菅的回答,久保山哼了一声,挠挠自己的头发,然后坐起来。
“为什么我和你在爱情旅馆?”
“不记得了吗?”
“脑子不知怎么昏昏沉沉的。”
小菅告诉他经过后,久保山使劲挠着头,慢慢仰起脸说:
“听井上说你经常来看我们的演出,不过我不记得你到后台来的事了。演唱会后

半段根本没记忆了。”
久保山又躺倒在床上。
“我肚子饿了。”
他躺在床上跟小菅喊饿。
“这里有客房服务,不过快到时间了,还是在外面吃吧。”
久保山嘴里嘀咕着“是吗”起了床,他的外衣就在小菅的手头,递给他的时候他

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房间时,小菅注意到留在桌子上的温度计和感冒药,把这些

东西交给久保山时他有点吃惊地说“这是干什么”

“我拿这些东西没用。”
哦……久保山应了一声,把两件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
离开旅馆时气色还好,但是在汉堡店吃完东西后,久保山就又体力不支了。这个

时候电车已经开始运行,小菅送他去车站回家,但是到了售票处久保山就不动了

。小菅还以为他身体不好,连忙凑了过去,久保山的声音有些呆滞的说“家钥匙

不见了……”

一切就像计划好的一样,把久保山带回自己公寓的小菅,不禁要问自己到底怎么

会变成这样的。
阻止久保山穿着衣服就要钻进自己被子里去,小菅拿出自己的T恤和短裤给他做睡

衣。换上衣服的久保山,就像被床吸附一样趴上去,一点也不顾忌地伸展身体。
“想睡觉的话,先吃药吧。”
久保山答应下来却没有再动,小菅从他散乱的衣服里找出感冒药,还特意倒好水

,将久保山摇醒。久保山一张臭脸地吃了药,说声“你还真是烦人”让小菅愤愤

,这才再度睡下。
回了公寓再过来的小菅到编辑部的时候已经迟到了,然后告了假后又去久保山昨

天演唱会所在的场地管理处,询问有没有人捡到钥匙,回答是没有。
在回编辑部的路上,小菅的手机响了,是井上打来的电话。听说久保山丢了钥匙

,现在被小菅带回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好像是他给小菅惹

了麻烦一样。
回到编辑部,小菅埋头到山一样的工作中去。选择刊登的照片,校对新人歌手的

采访文章,傍晚去自己负责的歌手的演唱会。回家的时候在快餐店早早整理出简

单的演唱会报告,然后坐晚上10点的地铁回家。

出了车站,走在步行道上,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小菅把手插到口袋里加快脚步,

一边看着步行道边的便利店的灯光,一边想着久保山是不是还在自己的公寓里。
打开房间门,小菅听到了吉他的声音。久保山穿着短裤和T恤弹着电吉他,根本没

注意自己身后站着人。拍了指他纤细的肩膀他,才回过头。
“这个不行了么。”
眼前他手指下的吉他,乐弦已经生锈变成了红褐色。
“已经很久不弹了。”
“反正是别人的东西,无所谓。”
久保山把吉他放回原来的地方,小菅把便利店的口袋放在长桌上。
“吃东西了吗?”
久保山回答“无所谓”。
“那就吃这个好了。”
久保山不客气地在袋子里翻着,当小菅从浴室出来,久保山已经把他买的食品全

部消灭干净了。洗完澡,小菅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也冲着久保山说:“你喝吗?

”回答是“想喝”
,然后就用递过来的啤酒喝下感冒药。问他这样是不是不好,对方反论道“反正

在肚子里也要混到一起的”,于是小菅没有再说什么。
“场地那里没有你的钥匙。”
“哦。”
一点也不感谢别人的奔波,好像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和房东说说,一想到要跟那老大婆见到就觉得烦,难得我补交了房租。”
“要烟吗?”小菅分给他一根。
“没钱真是悲惨万分。”久保山忽然说道,“女人也跑到你不知道的男人那里,

还会饥寒交迫……啊,我可不是说你这里不好。”
坐在床上晃着双腿,毫无仪态可言的久保山很享受似地吸着香烟。
“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
“哦,已经退烧了,我量过了。”
起来也不见有什么不适的样子,看来恢复得可以了。
“问你一下,今晚也睡这行吗?”
久保山抽着烟,一点也没有央求人时候应有的态度。小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

答应下来。
“等发了钱还你旅馆费和餐费。”
“不用了。”
“我不喜欢欠人情。”
“那么等你红了再还我好了。”
久保山显然对这句话很不满意,他皱着眉头盯着小菅:“你当真?觉得我能红吗

?”
几句套话又成了吵架的源头,小菅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刚才你不是说红了还人情吗。”
红了再还人情,听上去或许有些讽刺的意思。可是对方既然直率地说出来不是也

该直率地接受吗。小菅现在只想避免争端,因为对方瞪着自己,让他又想起发生

在河滩的惨剧。
“现在努力的话……”小菅拼命找说辞,“说不定就有红的机会了。”
久保山似乎对这句话比较接受,他吐着烟雾。些许小事就会变成引线,这个粗杂

但又有着奇怪的神经质的家伙。处于警备状态的小菅沉默了,久保山把烟头按灭

在烟灰缸里。
“你家里CD真够多的。”
久保山转开了话题,但是表情还留有刚才不满情绪的影子。
“听音乐是我的工作。”
久保山哼了一声,“只听不练很容易腻的,得自己上。”
久保山的手指又做出刚才弹吉他的样子。
“我没有才能。”
呼……他哼了一声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被看成了傻瓜。
“才能有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时期,还有看到明显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在整理好该说什么之前,久保山

笑着说:“你呀!”
锋利的话像枪一样刺着胸口,小菅没有说话。对这个笑着伤人的家伙,心中涌起

一阵剧烈的厌恶感。
半夜突然来访,没有任何理由。这之前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他没有手机,家里

电话又因为欠费被停了。正要和在酒店里碰见的情投意合的男人上床的时候,却

传来了敲门声。
久保山的打扰搅乱了小菅的生活规律,即使如此,对久保山的到访小菅始终说不

出“你走吧”
。看见他,“才能有限”就又伤害自己一次。但是在拒绝着久保山的,是自己心

中认了输、想要逃避自己弱点的部分。不服气,却又畏怯对方辛辣的话语,成为

他躲不开久保山的理由。

在小菅的旁边坐下,井上搓着手。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歉意。
“那家伙,真的没有给你添麻烦?”
小菅回答“没有”,然后后面小声跟了一句“已经习惯了”。进入四月,寒冷已

经慢慢褪去。在老地方的露天店铺,日本酒也被啤酒代替了。
店铺的主人近来将店开在了樱花树下,这些枝干细小的樱花树在春天里也绽开出

白色的花朵,片片飘舞的落花,形成一股它们独有的风情。
“觉得他烦人就直接告诉他,不用顾忌什么。那家伙很迟钝的,有的时候根本意

识不到自己在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和女朋友总长不了,完全不懂别人的情绪么。


小菅小声笑着,久保山的到来也并非全是坏事,这样他和井上见面的机会也变多

了。和为数不多的杂志取材或演唱会排程联系不上久保山的时候,他一定会给小

菅家里打电话。
先不提久保山,小菅明白自己对井上的感情是碰触了暗礁。与自己上涨的感情相

对的,他也越来越强烈地要求自己赶紧煞车。现在的感情已经和刚见面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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