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碧海流冰

作者:碧海流冰  录入:12-05

刚进了皇宫,我扯扯江波说饿了,江波打开背包拿了面包出来,我说船上的啊,我不吃

!江波说你就将就一下好了,我没办法拿来啃了几口,可能是真饿了,还挺香的,我一

边吃一边想,有这么个人爱我还真好!进了皇宫拐了几个弯,劈面一个大牌匾:“玉和

寺”。我们一齐进去,只见里面黄澄澄的一片,看了介绍才知道,整个皇宫几乎全是包

金的。小安子手欠抠人家的金片子说:
“我看真的假的!”
我急忙拉住他说:“你就乱动啊,小心把你抓住判你个毁坏文物让你蹲个十年再说!”
“真的?”他还不信!
“还要把你手跺了做花肥!”江波也说。吓得安子赶紧走,看也不看了,我挺奇怪地问


“你说的是真的?”
“对,《天龙八部》上不写着嘛!”什么跟什么啊!
早听说皇宫里有小金人,进去才看见里面真还有一个小庙供着一个两尺多高的小人,据

说是纯金的佛像,许愿特别灵。我们脱了鞋进去,我虔诚地跪拜磕头,江波也跟着我做

。出来了江波问我: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我羞羞答答地说:“刚才我很虔诚地对佛爷说我想和江波岁岁年年永如今日!”
“哦!”他这一声完了就没下文了。我又问你许的什么啊?他严肃地看着我说:
“我告诉佛爷去我们家的路了,让他今晚就赶过去不住这儿了!”
没得说,他还真是欠揍!
皇宫逛完出来的时候我们走迷了路,半天看到一个门急忙走了出去,原来这门就在正门

旁边,也没人把守,老妖第一个反应过来:
“呀,亏了,这不用门票都能进啊!”
“行了行了,人家正闹金融危机呢,你就不要雪上加霜了!”江波还是那么讲理。
“我也危机着那,你也不替我考虑考虑!”老妖钱在印尼就花光了。
江波指指我:“你不还有财团支持嘛!”老妖和安子的花费都由我出,所以江波叫我高

利贷者,又名财团。
黄老板带我们去一个华人开的餐馆吃了自助餐,接下来要去看鼎鼎大名的泰国人妖了,

我们忍不住问他:
“人妖什么人啊?”
黄老板说:“就是比女人还女人的人!”
“漂亮吗?”老妖问。
“太漂亮的啦,比泰国女人还漂亮!”黄老板都有点以人妖为傲的意思了。
“这样啊!“我说,心里满是失望。说实在的,大部分的泰国女人身材矮小面目扁平,

尤其是曼谷街头那些大肚子的老外带的女人,个顶个丑的要死,也许那就是西方人眼中

的东方美?如果只比她们漂亮,那这人妖就也没什么看头了。
“他们,真没那个拉?”小安子不好意思地说
“你说小鸡鸡是吧。没啦。人妖都是从小训练的啦!”
“人妖怎么撒尿啊?”蚊子专问这种问题。
“你到时给他钱,他会让你看的啦!”黄老板不厌其烦地回答我们。
“他们怎么会去做人妖呢?”张庆问。
“穷啊,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啊,没钱养活,只好去喽!”
“那老了怎么办?还有人看吗?”我问。
“人妖不会老哦,他们一般都活不到四十的啦!”
我听着觉得很不是滋味,那些世界闻名的人,一直在被扭曲着真正的人性,没有过去,

也没有将来,除了表演还是表演,应该是最可怜的人了吧!
“人妖很有钱的啦,每个人都是富翁啊!”黄老板补充道。可有钱又怎么样,一个人连

最基本的生存都要由人支配,就是有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想到这些,我几乎都不想去

看了,表演的人畸形,看的人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在肉体上一个在精神上而已。
到了芭堤雅的人妖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在amazing
centre里有个小房子,每天都会有人妖出来和游客照相。等到五点半,真有两个高大“

女郎”出来了,白皙的皮肤,洋化的身材,浓妆艳抹很是妖娆——岂只比泰国女人漂亮

,应该说比世界大部分的女人都漂亮才对。张庆拉我过去照相,我摇摇头说:
“不去了!”
“怎么了?”
“我不想在这里留下纪念!”我淡淡地说。
他很奇怪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你去吧,我真不想去!”
江波也没去,但看他神情却是很遗憾的样子,我对他说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你们,他

说算了怕你丢了所以要看着你。我说没事你去吧,他说你不喜欢干吗我要去。真奇怪他

知道我的心思,我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他说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人妖?我没

说话只动了一下手——给了他个响头!他说今天你怎么老打我,我说,奖赏!
人妖表演是七点钟,我们要赶回船上不能看了,(也幸亏不能看了,要不我还得花钱在

外面喝西北风),回来的路上一车的人都在赞叹人妖面容娇好身材诱人,只是声音太吓

人还是粗粗的。老妖还兴致勃勃地说借机碰了一下人家的乳房,好硬啊他说。我一声没

吭,而江波一直悄悄抓着我的手。
由于路上堵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耽误了点名时间,船上为我们担了半天

心,刘老师说你们先睡,明天再处理你们!
半夜我又溜进了江波的寝室,他搂着我问为什么后来一直不高兴,我说其实人妖和我们

一样都是少数人啊,都是沉默的一群,可他们不说不等于他们没有可说的,只是因为话

事的权利在别人手里而不得不沉默啊。江波半天没说话,末了他拽着我的耳朵说今天你

一天打我十三下脑袋扭了两下屁股怎么赔偿,我身子一摊说,随便!

 


25

 

第二天刘老师召开全体学生大会,点名批评了我们两个寝室“严重不遵守纪律,扰乱船

舶正常工作秩序”的行为,我听着老觉得有点别扭——怎么跟开公判大会上的宣言一样

啊。再看看张庆,他还是双眼一翻两脚一颤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就是你对他的言论

不屑一顾,也不要摆在脸上嘛。刘老师接着说了对我们的处分:每人写一篇检查,然后

宣布散会。他出去的时候,走过我们身边对张庆说:
“你到我房间来!”
张庆一愣,脸上的神色怪怪的。我悄悄对他说:
“就是亲戚你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啊,怎么也是老师!”
“没事儿!”他把头一甩走了。
老妖看着他的背影说:“我不怕刘征因为我们是朋友,他怎么也不怕呢?”他到现在也

不知道张庆和刘老师的关系,还一厢情愿地认了人家刘老师做哥们,脸皮可真厚!
张庆午饭又没回来吃,估计是给留在刘老师那里写检查了。不过有老妖的经验在先,大

家也都没担心他。晚上我们正在打扑克,张庆咣当一声推门进来了,正想问他怎么啦,

他却一头栽在床上,蒙住头一声不吭。小安子蹑手蹑脚地过去听了听,做了个“哭了”

的口型。大家一下子噤了声——刘老师这么厉害,还把我们健美班的帅哥给弄哭了?真

没想到啊!看来我的检查得好好写写了,要写的十分深刻才行!
洗澡的时候我拍拍张庆的被子:
“喂,洗澡了!”
他在被子里动了动,算是摇头还是点头呢?我也搞不懂。
“那我先去了啊!”我说。
我知道那么大一男生哭的时候肯定特脆弱,也不想让人知道。果然他没动静了,我走了

出去轻轻掩上门。当晚宿舍里的人都很晚才回来睡——都在教室里重写检查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挨批的九个人排到了刘老师门外交检查,大家推了半天最后把我给出卖

了让我第一个进去,我说不行,江波说就你和老师熟,我说老妖你不和刘老师是朋友吗

你去好了,老妖现在也不吹了,连说我还及不上你了我和他说话都没超过三次,我说我

的关系都是从张庆那儿来的现在张庆都这样了我更不行了。大家推三阻四地正闹着,门

开了。刘老师可能是还没睡醒,眼睛有点肿,他看外面站了一堆人,奇怪地问:
“什么事啊?”
不知哪个缺德的把我推出来,我恩啊了半天说:
“没,恩,我们来交检讨……”
“哦,拿来给我好了!”刘老师说。
我们把检查手好放到他手里,个个都站在外边不敢走。
“还有事?”刘老师再次奇怪地问。
“您,没事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了啊!”
我们互相看了看,突然都长出一口气,连忙到了别急匆匆跑掉了。

 

第二天船离开曼谷开往日本,学校安排我们仍然在厦门下船,大家别提有多高兴了。在

船上混了都一个多月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要多傻有多傻。虽然靠港时几乎每天都能

下地,但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海上航行。处在一个全封闭的空间里,没电视节目,没球赛

(对江波来说这是最主要的原因),除了打牌,什么活动也没有,尽管周围有一百多人

,可还是觉得压抑。压抑是什么?就是看人怎么都不顺眼想活动活动,比方说我和江波

,现在就想活动,可又没到晚上,所以他就使劲在我身后蹭啊蹭的,搞得和我打对家的

小安子一个劲儿的说:
“你怎么又出昏招啊?”
老妖可高兴了,不怀好意地老冲我飞媚眼儿,明显想三打一嘛!
小安子不时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老妖,我正要说安子你别乱想,忽然张庆说:
“哎?主机怎么不想了?”
我们仔细听听,真的往常熟悉的轰隆隆的声音没了,寝室里忽然静下来,显得空调的风

声格外大。
我说:“我出去看看!”把牌塞到江波手里,爬起来就往外走。刚拉开门,就看到不少

宿舍里伸出了脑袋,大家都在问怎么了。李青问他老乡:
“机舱出事了?”
“没啊,我们都没接到通知啊!”他老乡也是一头雾水。
正说着呢,就听今天值班的同学在那面走廊大叫:
“太平无事喽!抛锚啦!“
“这样啊!”大家都又纷纷把头缩回去。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抛的那门子锚啊!”李青嘀咕着刚要关上门,又探出头来叫:“

沈哲,叫江波早点回来,今晚轮到我们值班了!”
“知道了!”我还没说话,江波就在屋里先应了。
第二天一早,餐厅里小黑板上写了通知:避台抛锚,请大家节约用水!后来江波值完班

下来告诉我说,一连三个台风,可能要在这儿呆好多天了,原来淡水和蔬菜都打算在厦

门自己下地买,就没从泰国供应商那里上,过些天可能还要停水那!我笑着说还好,没

到绝食的地步!却没想到还又让我说中了。

 


“江波,你还有什么吃的没啊?”我揉着肚子问。
我们已经在越南附近的锚地呆了七天了,洗澡似乎是很早以前的事,不过我们已经顾不

上这些,因为连吃饭也成了问题。船上冰库本来就小,一百多人眼看坐吃山空。以前的

三菜一汤已经成了卖火柴小女孩儿临终的美好愿望,现在是每天一个肉菜,主题是放了

很多咖喱粉以掩盖臭味的牛肉,汤是海带盐水加了点猪油。就这也不管饱,臭牛肉想不

想吃也只有一块,去的稍微晚点那汤就只剩盐水,连油花儿也被捞完了。于是每天的早

餐就成了我们争夺储备粮食的时候。现在各寝室基本晚上不打牌了,一来太饿熬不住,

二来每天要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每个宿舍都派代表提前在餐厅门口排队,一等开门就往

里冲,每人都拿十多个馒头,后来的人看着空空的笼屉大骂:
“那么缺德干吗啊,你吃得了吗?也不怕给堵了屁眼儿噎死了!”
这个人通常是老妖。因为他的不良表现,我们寝室是最挨饿的一个。我和小安子都是老

弱病残不能胜任,张庆是不愿意去,蚊子和王涛手脚太慢,只剩下老妖了,寝室长加老

大,不去也得去。可这个老大太不争气,时常让我们看着他空空的塑料袋失望到极点,

大家同时大吼:“去死!”然后继续蒙头大睡——没办法,只好等中午饭了——米饭泡

盐水加一块臭牛肉果腹。
幸好我还有江波。他们寝室李青壮,他手快,每天早上一个堵人一个拿,肯定能保证每

人俩馒头加一块腐乳。他每天早上吃半个,剩下的留到晚上,然后给我一个,他再吃另

外半个。每天晚上的冷馒头蘸腐乳成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夜宵。出生二十年来,从来也没

想到我能碰上这种事情——竟然还饿肚子,所以通常吃着吃着眼泪就扑踏扑踏往下掉,

江波这时就赶紧拿出手绢来给我一边擦一边说,你是不是让我感动了啊,其实你也没必

要这么感动了,我也就是从牙缝里省点罢了,再说你不也以身相许了嘛,还要拿眼泪来

报答我,我可也不是贾宝玉啊!一听这话我就不大想哭了,但没办法,他这一擦我更不

行了——他手劲儿太大啦,擦的我脸生疼!

 


26

 

九月十八号是江波的生日,可惜我们还在避台,连饭都没的吃,这生日可怎么给他过啊

!当天我正愁着呢,谁知吃完晚饭没多久,江波就提着我的耳朵悄悄说:
“晚上九点到后甲板,我在老地方等你!”
“没东西给你过生日啊!”我说。
“哎呀你别管了,到时别耽误了!”
这家伙还有什么花样?
晚上九点,我到了后甲板我们约好的地方——大缆桩后面,江波已经在那里等了。不知

道他从哪里拿来了两个板凳和一个纸箱子,端端正正摆好了看着我笑。
“你早来了?”我问。
“没,就一会儿!”他拍拍凳子,让我坐在他身边。
“今天你二十岁生日啊!可惜没什么东西庆祝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他说着变魔术似的拿了两罐啤酒出来。
“哎?你哪里弄的?”我惊讶地问。
“还有啊!”他笑嘻嘻地,突然又拿出两个东西——鱼罐头和火腿肉!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看着罐头上的沙丁鱼就咽口水了。
“上船前啊,在上火车前多买的!”他说着皱皱眉,“可惜没蛋糕了……”
“把你馒头拿出来!”我说。
“做什么?”
“先拿出来好了!”
他又去从怀里取出了塑料带,我一把拿过来转过身去,他急得叫:
“喂,还有我半个哪!”
我没理他,继续我手里的工作。
“噔噔噔,噔——”我唱道,“看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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