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情缘——东方烟

作者:东方烟  录入:12-05

夜色下繁星点点,焚卓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仰望著天空那轮皎洁的弦月,心脏迎来了久已遗忘的心悸,一下猛过一下,好似敲击的战鼓,轻快而富有节奏。

原本朦胧的感觉被人无情的撕开,几天来莫名的焦躁得到了解释,但接踵而来的事却让焚卓有些不知所措。

我喜欢他?为什麽会喜欢他?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到底什麽是喜欢?
一个个的问题在焚卓的脑海中浮现,搜刮一生的经历却无从回答,此时此刻的焚卓,觉得自己像是出生的婴儿好奇,而无知,激动,却彷徨。

他该怎麽做呢?

"我说的喜欢,就是在你心里有这麽一个人,见不到他你会想著他,见到他你会舍不得离开他。见到他你会耳红心跳,见不到他你会牵肠挂肚。在你的眼里,这个人无论美丑,在你心里他都是世界上最美的,无论这个人做了多麽过分的事情,你都会宽恕他,容忍他,爱护他......只希望这个人能够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著他,对他微笑......"

谁?

记忆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话语好似就在昨日般那麽清晰。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焚卓扶著下巴望星沈思。好似抓住了什麽东西,却又一时无法理清。

阴霾的天好似一个无底黑洞向他压来,四周是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阵迷茫涌上了心头。

抛开这烦乱的心绪,思绪回到那个缭绕在他心底的人儿身上。

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虽然他身体里的魔性很低,但对於自称光明的教廷而言他也是黑暗的生物。如果让人发现到昕语的异样,那结果......

烦躁的跺著碎步,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个教皇会是个恪守信用的人。

而他自己现在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整理整理这比战争还要复杂的难以理解的东西。

※※※※※※※※※※※※※※

不同於焚卓的烦躁不安,李昕语这里只能用写意来形容。

宽敞明亮、整洁的房间,柔软、舒适的被褥,可口丰盛的佳肴,以及约翰特意买来给他解闷的书籍。

这样的生活是与城堡时的生活无法相比的。

刚来的几天由於身体还很虚弱无法下床,约翰特意派了两个持从服侍他,让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的李昕语感到不太习惯,还好身体恢复的很快,几天後他终於能够不必麻烦那些侍从,可自行处理一些个人问题了。

自从可以下床走动,约翰每天总是会抽出一些时间陪著他在花园里散步、聊天,他时常会说到兴致处大笑起来,也会因身体的疲倦而偎依在约翰的肩膀上,自有记忆以来这是李昕语第一感到令人舒心的宁静和安详,常常让他忘记了过去的一些忧伤。

但,每当独自一人时,心里总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个吸血鬼,莫名的牵挂并未因舒适而遗忘,反而在夜深人静是格外的揪心。

不知他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想他?或者已经开始忘记他了,也可能又养了一个人类......

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总是一遍又一遍侵袭著他脆弱的心,让他无法不去惦记。

两个月以後就能回去了,可为什麽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到底是为什麽呢?


51

离约翰所说的时间越来越近,李昕语的内心愈发焦躁不安。

这段时间,约翰遮遮掩掩的话语已经引起了他的疑心。犹记得那天两人在花园里对话。

"约翰,等我身体恢复了卓会来接我吗?"

"不会,不,我的意思是,我会送你回去......"

"约翰,为什麽卓都不来看我?"

"因为他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他是不是生病了?"

"没吧。"

"那为什麽他不来?"

"嗯,对了,他有事,有事走不开......"

"哦,那我可以打电话给他吗?"

"电话?我没有他家的电话号码。"

"我有杰夫里的手机号。"

"杰夫里?"

"卓的园艺师。"

"啊,我想起来,我这里电话坏了。"

"什麽时候坏的?能修好吗?"

"这个可能要很久,等修好了我告诉你。"

"哦,那我......"

"昕语,我还有事,你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其他人来陪你。"

"不用了,天气有点冷,我还是回房好了,你有事,你先去忙吧。"

每次想要和卓联系都被这样敷衍过去,让李昕语不得不为两个月的期限担心。

会不会两个月以後卓根本就不会来呢?

一眨眼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至,今天就是约翰所说的最後期限。

李昕语站在窗边默默等待著,从黎明等到清晨,从正午等到黄昏,从太阳消失在地平线等到月亮高挂空中,期间约翰出出进进不知道多少回,每每在见到李昕语那期待的神情後,欲言又止。

"约翰,那天卓到底和你说了什麽?"午夜的风凛冽刺骨,但站在窗边的李昕语却未有丝毫感觉。

从吃完晚饭就陪著李昕语一起等待的约翰,呐呐道:"那天其实他是这麽说的,他说你只有住在这里才不会死,所以他用项链和我做了个交易,他把项链还我,要求我能够让你一直住在这里。"

"一直是多久?"永远吗?李昕语喃喃自语。

夜晚的天空冷俊而透著神秘,像蒙著黑纱的女子,高贵而难以亲近,那闪烁著的密密繁星,就像黑纱下女子裸露的肌肤,耀眼夺目,让人心醉神迷。

房间里的两人就这麽静静的站著,谁也没有开口,没有走动。

只见李昕语径自望著夜空不知在想著什麽。而一旁的约翰也安静的坐在躺椅上,凝视著窗边的人儿。

说来李昕语远没有焚卓漂亮,与高贵、华丽的吸血鬼相比,他只能算是清秀,没有深邃的五官,却有著一双溢满温柔的眼眸,在他的身边不需要花费心思、堆砌心防,因为他就像春天刮起的第一缕清风般,带著温暖和恬静沁入你的心扉,让你措不及防,一头飘逸的长发和东方人特有的神秘,像一块磁石般吸引著众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在你的心底留下一道痕迹。

在他的身边,好似有种回到母亲怀抱般的感受,充斥著温暖,和能令人安心的平静,这也是两个月以来约翰经常留在李昕语身边聊天的原因。

看著日渐恢复的身体,却愈发憔悴的神色,约翰的心底泛起了一阵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房间里那只猫头鹰挂锺敲响午夜12点的锺声时,李昕语含在眼中的泪再也坚持不住,顺著脸颊无声的滑落。

"昕语......"约翰走到李昕语身边搂著他的双肩,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约翰,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

"昕语。"约翰不放心的凝视李昕语脸上不见停歇的泪水喊道。

"我没事。"快速的用衣角擦拭著眼角的泪滴,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扭头看著约翰说道:"我没事,你陪了我一天了,快去睡吧。"

约翰尽管还有些担心,但抵不住李昕语的连连催促,只得叮嘱了几句後,离开了房间。

锁上房门,拉上窗帘,钻进被子,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低低不可闻,尤其是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倏的,一道悠扬的叹息声後紧接著是喃喃的低语:"卓──,我会等你......"


52

今天是李昕语住进圣彼得大教堂的十个月又十天,再有两个月就是与焚卓分别满一年。

从期盼到失落,从寂寞到无奈,除了等待他不知还能做什麽。

十个月对於一个人而言会发生许多许多的事情。

约翰帮他找到了父母,以及很多有关他过去的资料,可惜他还是无法想起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即使能力强如教皇这样的人,也无法解开焚卓给他下的记忆枷锁。

看著即陌生又熟悉的家人照片,他只是微微一笑,阻止了约翰接父母来看他的好意,也断绝了约翰试图让他们知道他还活著的消息。虽然有些对不起他那对不常见面的父母,但一次的失踪已经让他们伤痛了心,何必让他们因他的失忆而再次担心呢......

不理会一次次劝导自己的约翰,李昕语固执的烧毁了那些记录了过去的记忆东西,静静的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

因为他相信他的直觉,相信著那个吸血鬼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跟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昕语,怎麽还没睡?"对於约翰越来越明显的关心和体贴,李昕语只能无奈的一笑。

越来越明显的感情显露在他的面前,他却不能接受,因为除了感激,他对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今天是月圆。"我仰头叹息。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每天等到午夜的锺声响起後才会去睡,感觉有点像灰姑娘的故事,同样是梦境破碎的时刻,不同的却是灰姑娘留给了王子一只延续梦境的舞鞋,而他什麽都没有留给那个人。

繁星簇拥的月亮是那麽圆,那麽亮,让仰望它的人经受不住那纯洁无暇的诱惑,被它深深的吸引、迷惑。

"今天的月色很美。"约翰走到窗边站在李昕语的身旁,似呢喃,似自语的说:"昕语,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麽?"李昕语接口道,眼睛出神的盯著那满圆的月亮。

"我......"欲言又止,佯或是难以启齿,总之我们伟大的教皇大人"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直到墙上的猫头鹰挂锺不合时宜的敲响。

"当──当──当──"待敲满十二下才自发的收起了那聒噪的响声。

又一天过去了,灰姑娘的魔法消失了,李昕语也要睡觉了。

约翰扳过准备离开的李昕语的双肩,吸了口气,好似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般,说道:"我......喜......欢......"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也打断了约翰未完的话语。

"砰──"李昕语的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个穿著白色教服的主教,顶著一头凌乱的头发,喘著粗气汇报著:"教......皇......,教皇大人,有......有敌人闯入......,已经突破了两道防御线,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该死。"约翰低声咒骂一声,放开了李昕语的双肩,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四......四个......"

"什麽!就四个人,你们也挡不住,你们平时都在干什麽!"不待约翰话说完,那个白衣主角忙解释道:"教皇大人,实在是他们太利害。我们......"

"闭嘴,凯文和查理他们呢?"

"凯文大人已经......"

"轰......"巨大的响声在众人的耳边炸开,战场好似离这里越来越近。

"昕语,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来。"约翰给了李昕语一个你安心待在这里,我很快就会把事情解决的微笑,拉著一旁的白衣主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李昕语撇了眼房门外恢复了宁静的走道,过去关上了房门,回到窗边拉起窗帘准备睡觉。

倏的一个硕大的影子罩在洁白的窗帘上,李昕语抵不住内心的好奇,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寻找著那个突然出现的奇怪黑影。

上半身沐浴在月光下,李昕语终於在自己的头顶上找到了黑影。

那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身後的长发似触须般在风中飘动,由於背著光看不清样貌,李昕语兀自好奇的猜测著黑影的身份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只见头顶的黑影踏著虚空一步步向他走来。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服,简单的服饰中透著藐视众生的霸气,红色的眼眸中凝著一层冰霜,高贵妩媚的样貌呈现在李昕语眼前,
"卓──"李昕语无声的唤道。

不待表情的眼眸快速的滑过一道惊喜,焚卓伸出右手退下包裹在外的皮质手套,勾起李昕语纤细的下巴,深深的凝视著,好似在欣赏一件珍爱的艺术品般那麽小心、细致。

"看著我。"焚卓霸道的命令著。

他正在看著他呀?李昕语眨眨眼,不明白焚卓想干什麽,带著疑惑的眼神,李昕语仰视著面前如神祗般的男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圈养的人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你所有的一切都属於我,包括你的心。"

冰冷的唇缓缓落下,宣誓著所有,烙下属於他的印记。撬开那温暖柔嫩的双唇,灵舌轻触著静窝在内里香甜的檀舌,唇舌的主人身体一颤,回过神的李昕语急忙向後躲去,却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什麽时候被人紧紧的锢在怀里。

初次的深吻让李昕语难以呼吸,尽在眼前的焚卓让李昕语的身体燃起了一把炙热的火焰,游走於四肢。

气息越来越热,身体像要融化般感到一阵无力,整个身子全由腰上的那只手支撑,而口中的灵舌不停的舔舐、啃咬、缠绕,直到李昕语以为自己快要窒息了,焚卓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

不知何时爬上焚卓颈项的手臂紧紧搂著他的脖子,李昕语靠在焚卓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我们该走了。"不待李昕语作何反应,焚卓右脚轻点地面,身体在空中画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向半空。

两人飞出窗户的一刹那,房门被人再次用力的推开,一个人大声喊道:"放下昕语!"紧接著一道十字型的白光携雷霆之势飞向焚卓。
将退去手套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咬,从伤口中流出鲜红的血液,滴著血的食指对著虚空一点,鲜红的血液迎著白光迸射而去,向洒出的渔网交织在一起,紧紧的裹住白光。

"呲"的一声,像燃烧中的导火线发出的声音,白光和血液凝成的红网快速的抵消,直到白光完全消失,剩余的血液才在半空凝结成一条血线飞回焚卓未痊愈的伤口中。

"啪──"靠在焚卓怀里的李昕语看见焚卓背後突然出现一对正快速扑扇著的蝠翼,耳边再次响起焚卓低沈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谢谢教皇大人的照顾,後会无期。走!"焚卓抱著李昕语看也不看身後,径自转身向著月亮飞去。

身後空间一阵扭曲,凭空出现了三道黑影,赫然是杰夫里三人,他们也张开了蝠翼紧跟在後,挡住约翰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飞过圣彼得大教堂高耸入云的塔尖,李昕语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久违的古老咒语,在约翰最後一道攻击下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下。

拿著权杖茫然的看著焚卓一行消失的地方,身後伤痕累累的凯文,单膝跪地,一脸懊恼的表情说道:"教皇大人,都是属下无能才让血族闯入圣地,请您责罚。"

"不必了。"收回权杖,约翰转身看著一身狼狈的众人噗哧一笑,摇摇头说:"真没想到,为了这天他等了将近一年,唉,真不知该说他有耐心,还是执著。"

凯文不解的抬头看著约翰。

没有理会自己部下的不解,约翰扶著光洁的下巴轻声嘀咕著:"不愧是四代血族,竟然凭月圆力量最强盛的时候瞬移进来,利害利害,以後还是离这帮家夥远一点为好,就是有点可惜,唉......我半途夭折的表白呀!"

约翰身旁的主教们见教皇大人长吁短叹的不知在思考著什麽,也不敢打搅,对视了几眼也不知要做什麽,一群人全低头静静的挤在房间里。

直到约翰回神瞥了眼好似在低头忏悔的众人,吩咐道:"查理你带人去查看结界,我不想以後再有人能闯进教堂来,凯文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後带人去检查教堂的损失,一会儿向我汇报,今天的事对外就说正在测试圣器力量,其他的你们不许多言。好了,你们下去忙吧。"

推书 20234-12-05 :和回忆做ai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