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那家伙的招式为什么跟师傅教我的一模一样?”
雷想不通,董悔运用的散打动作,与自己学到的如出一辙,而且,还略胜一筹。
“师傅的功夫是他父亲传授的,能不一样吗?”
风飘渺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若有所思。
“风你说什么?他的父亲是谁?”
怎么一两天的工夫,雨和风了解了这么多。
“是莫离。”
莫离,雷第一想到的是这个人与绝义的关系。
“什么,你是说,是绝义的父亲。”
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悔也是莫离的儿子?绝义和他竟是兄弟?
莫离又是传授师傅杀人技巧的人。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牵扯。
雷的眸底的疑问在雨点头后,俨然变成不可思议。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雨却隐隐觉得与他们期待的真相只隔着层窗户纸,只需捅破,一切了然。
眼下,绝义的安全最重要,雷在现场遗下男孩的照片,董悔必会纠察,而他们又是兄弟,莫离也将所有的私产转予绝义,董悔更不会善罢甘休,这样看来,绝义的处境要麻烦了。
雨想着补救的办法,良久。
“风,找到那个男人把报纸给他认一下,看看,这个莫离是不是就是他说的十几年前的莫刚。”
雨说着将电脑中董悔的照片打印下来,递给风。
“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
如果,董悔如他们的猜测,是莫离的儿子,那么,风口中的男人应该会认识这张面孔。
“可是,绝义怎么办。”
风一想到绝义有可能遭遇的危险,心就揪的紧紧的。
“我相信,绝义会没事的。”
就是相信,这件事一定会化险为夷,只因,男孩是他们的爱人,他们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101.编造
房间只剩下雨和受伤的雷。
“今天,和董悔见面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雨坐在床边,审视雷的表情。
男人挣扎着坐起,冥想许久。
“没有什么不对,对我也很客气,看来,他确实急需这笔钱。”
他竟然默认了雷压得低的价钱,以那个地段,以《念情》的人气,不需明眼人都能看出,《念情》绝不止这个价钱。
雷注意到尽管董悔想刻意掩饰,可是男人时而觅向挂钟的鹰眸还是将男人的焦急出卖。
“我想,应该有人等着和他做一笔交易?”
能用眼神摸索的只有这些了,雷颓然的垂下眸子。
入夜时,风也回到小屋。.
男人得回的答案与他们猜测的一样,照片上的莫离就是十几年前冥帮的帮主,莫刚,而董悔也是莫离与原配董婉生下的孩子。
关于师傅的若干疑问,也统统揭开。
原来师傅叫寒夜,曾经是莫离最得意的门徒,与师傅相交甚好的还有师傅的爱人楚晴,和楚晴的哥哥,楚江。
那个男人只知道,因为楚江与莫离的妻子有染,莫离派人杀了楚江,之后楚晴知道这件事势要为哥哥报仇,只可惜她不是莫离的对手。
莫离找了若干人强暴了楚晴,其中参与的人就有风口中那个男人。
事隔几天,寒夜找到了他,也从他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风说,那个男人只告诉他,莫离当时也有杀了寒夜的念头,斩草除根,可是究竟有没有做,他并不知晓。
之后,他因为背叛莫离不得不逃离冥帮隐姓埋名,再听到风声时,已是冥帮的老大被寒夜一枪毙命,再后来,冥帮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而后,莫离,冥帮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莫离杀了师傅?可是,师傅死亡的时间是在冥帮消失后的很多年。
是哪个步骤没弄清呢?
看来冥帮并没有没落,莫离也只是以另一个形象示人罢了。
雨和风赳赳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得所以。
又一天过去,雷专为董悔新购的电话依旧没有响过。
“雨,绝义会不会已经……”
床上的雷忐忑的问。
雨摇头,应该不会,以董悔的个性一定会在认清事件的始末后,以绝义威胁他们见面揪出幕后主使。何况,堂堂莫氏第一继承人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电视上也该早做报导了。
安抚雷睡下,雨走出房间,拨通了陈尚的电话。
“陈尚,有绝义的消息吗?”
仍记得雨说过,他们不会再与绝义联系,有些事必须当断则断。
怎么会突然问起绝义的事,早上的时候莜情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一天内接到两个这样的电话,陈尚越发的莫名起来。
“怎么?想绝义了,放心了,那家伙吃的好,睡得好。”
接到莜情的电话后,陈尚特意去了趟莫公馆,正准备去莫氏工作的绝义连忙将陈尚劫到自己的睡房。
“陈尚,最近有没有见到他们?他们好吗?有没有问起我?有没有说想我?”
男孩攥着陈尚的手,不停地发问。
男人不知作何表示,是他的错误决定让彼此深深爱着的人,无法相守。
与绝义对视的眸子,陈尚打量着男孩近日的变化。
笔挺的西装,质地上乘的丝制领带,纯金的袖扣,男孩看上去确实成熟了不少,只是,他瘦了,比在别墅时瘦了很多。
还是那双清明的眸,没了灵气,多了只是空洞,无望。
“绝义,现在的生活好像不错,瞧你,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陈尚努力的打趣,手向上窜了窜绝义颈项上的领带,借以缓解彼此的尴尬和自己的难堪。
“他们把我忘了是吗?他们不会再理我了,他们一定认为我有了父亲,就不爱他们了。”
男孩对他们不爱理由的理解近乎幼稚,可是,陈尚听来,仍是那么心酸。
“绝义,不要想这些了,现在不是很好吗?莫氏的继承人是多少人等着,盼着,都轮不到自己头上的快事。”
大掌从绝义的西装外套上滑落,陈尚再次陷入自责中。
如果,没有答应莜情,编造了绝义的DNA报告,或许,他们仍能快活的相守,相爱,何苦现在,爱情的帷幕下只剩下伤心的四个人,遥遥眺望。
这边男人想的黯然,那边男孩答得黯然。
“如果,可以挽回他们的爱,我宁愿不要这个莫氏的继承人。”
有了金钱,有了地位,有了家庭,有了父亲,却在得到众多后,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爱人。
绝义想着三张俊美的容颜,忍不住泪溢眼眶。
不忍再留在那里,陈尚想的全身离开。
男孩依旧攥住他的手。
“陈尚,见到他们就说我很好,很开心,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手匆忙的抽离,却在手背上看到一滴晶莹的水滴。
那滴泪,凉凉的落在手上,却烫烫的沉到心底,让男人的悔意更甚。
上午的时候,绝义就是这么告诉陈尚,所以,陈尚只能违心的对雨一一道来。
“是吗?绝义没事就好。”
悬着的心,落回到胸口处,雨只是寥寥几字。
“雨,你不想绝义吗?”
雨的淡然,淡漠,让陈尚觉得他们似乎没爱过,没有过那段共同历经的风雨。
“想什么?他能活得平安,快乐就好。”
爱,他们已无所求了,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件事不要涉及到绝义的安全就好。
102.传真
一如平常,绝义早早的来到莫离为他准备的办公室。
业务部经理。
桌子上的合金牌子写着这几个字,绝义看着就想笑。
生活真讽刺,正经科班毕业的博士生,硕士生都无法做上的位置,只因他有个身为董事长的父亲,所以,经理的位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顺手拈来,轻而易举。
轻轻翻阅着桌子上昨日未读完的资料,男孩一个头两个大。
不懂这些,完全不懂,文件 上的很多专业词语让绝义摸不到头脑,尽管莫离安排了一个助手给他,而且关于一些问题,绝义确实请教过那个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男人,可是男人的回答总是点到为止。
绝义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份,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不能忽视他,可是,他又怎会不知,这里的每一个人从骨子里都是瞧不起他的。
他凭什么可以平步青云,他不过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
只可惜,世事就是这么不公,任谁愤慨也是无济于事。
终于通过各种专业书籍将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弄懂,男孩转而打开另一本文件。
SLTE,竟然全是英文,男孩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再也不看一眼。
这不该是他的生活,更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就是能好好的呆在他们身边,好好的爱他们。
怎么又想到他们?
陈尚走后,再没来过,只是打过一通电话,问绝义,最近身边有没有出现陌生的人,男孩答了没有后,男人便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看来,他们真的将自己忘了,陈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也是怕自己伤心吧。
垂目间,胸口处又传来微凉的触感,男孩解开领带,随意的抛到一边,从解开的衬衫领口处将白金钥匙坠团在手中。
他们期待自己带上它的时候,男孩只是将这把钥匙封存在盒子里,而今,绝义将它挂在自己的颈间,他们却无法看到了。
“绝义,为什么我们送你的链子,你从来不戴?”
雷不止一次这般问男孩。
那时绝义总是不以为然的轻笑,清明的眼无视雷不满的神情。
“我这个大活人整天站在你面前,带不带链子有那么重要吗?”
每每这个时候,美艳的风总会接过他们的对话。
“雷,你不要幼稚了,事实表明,我们在绝义心中没有他的亲人重要。”
风说这话时带着浓浓的醋意,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怨气十足,看着那张近乎扭曲的俊颜,绝义每次都会朗笑出声。
只有雨,总是善解人意,也总会在这时向绝义伸出援手。
“好了,你们别为难绝义了,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朝夕相处。”
朝夕相处,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胸口处泛起的酸涩让男孩的心都跟着滴血。
手中的钥匙坠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湿,绝义将掌心摊平。
哪来这么多汗。
想抹干手中的水痕,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件事怕是男孩做的最多的事。
只是,泪水干涸后,相思还是那么无所遁形,还是肆无忌惮的侵蚀心底,很痛,很痛。
“铃……”
莫名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男孩的思路,绝义抬眼,是办公桌上传真机的声音。
谁会给他传真,这个名副其实的挂牌经理应该还没有对外宣布。
男孩迟疑的按下接收的按钮。
白色的纸边,再来是……
慢慢延伸出来的图像越发清晰,男孩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雷,是自己在生日时与雷的合影。
抽出纸张,细细端详纸张上的刚毅男人,多久没见了,不知道,雷是胖了,还是瘦了。
目光渐渐下移,在照片的下角,赫赫几个字入了男孩的眼。
“绝义,我想你了,来北海码头102货仓,我在那等你。”
很简单,就这么几个字,却将男孩的心牵至那个不知名的码头。
绝义忘情的跑出办公室。
“经理,您要出去?”
秘书忙上前问道。
“我有事,先走一会儿,没事,不要打我的手机。”
男孩撂下一句话匆匆向楼梯间跑去。
“经理,电梯间在那边……”
男孩显然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喊,他只想急切的见到自己的爱人。
秘书无奈的撇撇嘴,这个平日里静的要命的总经理,遇到什么要他如此雀跃的事?
奇怪?
陈尚来的时候,绝义已走了多时。
“你们经理在吗?”
英挺的男人总是会得到女人们流连的目光,秘书灼热的视线始终落在陈尚的脸上,忽略了男人的问话。
陈尚也没理她,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喂,这位先生,我们经理不在。”
听到开门声,秘书恍然清醒过来。
而此时,陈尚已走到绝义的办公桌前。
低眼,雪白的纸张上赫然两张熟悉的面孔,绝义和雷。
这是怎么回事?
谁发来的传真,是雷?
不可能,这个传真号,雷怎么会知道?
陈尚随手拿起那张纸,才发现照片下的字迹。
“绝义,我想你了,来北海码头102货仓,我在那等你。”
是雷吗?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从语气上的霸气程度,应该不是雷说话的方式。
一种不祥的预感缓缓逼近。
“绝义走多久了。”
陈尚怒问早已站在自己身后的秘书。
“经理,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希望还不晚?
陈尚想着,慌忙的掏出电话。
103.码头
“这位先生,我们经理交待过,不要给他打电话的。”
没理会女人的哆嗦,陈尚将那张印有绝义和雷头像的纸揣到口袋里,一把拨开身侧的女人,大步踱出办公室。
“雨,我在绝义的办公桌上看到一份传真,上面有雷的和绝义的照片,传真是雷发的吗?”
陈尚一边跑着一边拨通了雨的电话。
“陈尚,我们没有绝义那里的传真号。”
传真,雷的照片,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迟了几天,看来,董悔还是开始动作了。
“陈尚,绝义不在办公室,是吗?”
想到这,雨忙问陈尚。
“对,秘书他出去快两个小时了,传真上要绝义去北海码头,102货舱,我想,他应该去了。”
不祥的预感让陈尚渐渐发觉事情原没有他想的简单。
“陈尚,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莫离更不要,知道吗?”
雨按照自己的想法提醒男人。
“你们是不是要去北海码头,我也去。”
不是想弄明白事情的缘由,只是想帮助他们,毕竟,造成今天的局面,陈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不要,我不想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陈尚,现在就回家,等我们的消息。”
雨说完,不等陈尚回答,匆匆挂断电话。
算算绝义从公司到码头的车程,时间大概要一个小时,而现在已经距离男孩离开近两个小时了。
“雷,那部跟董悔联系的电话,是不是一直没响过?”
雨冲向雷的卧室前,大喊。
风也急忙跟了过去。
“怎么了,雨,绝义怎么了?”
只听到一点画外音,风无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
“董悔可能将绝义骗到码头去了?”
说话时,雨已闯进雷的房间。
“不会吧,真的绑架了绝义,怎么不与我们联系?”
如果,真是那样,这个董悔的行为也太诡异了。
听到风的话,房间中的雷挑开惺忪的睡眼,纳纳的问道。
“雨,风,怎么了?”
雨在雷的床畔翻找着,没言语,风则问道。
“雷,你的电话没响过吗?”
健壮的男人摇头。
“没有,电话没电了,我睡前关机充电了。”
话音落下后,雨已将那部电话找到,迅速的开机。
“雷,你办事不走脑子的,这个时候,电话怎么能关机,要是董悔打来怎么办?”
若不是自己的兄弟,风一定会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