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童和玅臻一前一后地奔驰在洒着金粉的草地里,两人的手紧紧地牵着,龙童引领着玅臻前行,玅臻追逐着龙童迈进,两人就像一对相守的蝴蝶,飞舞在黎明的天空。
因为玅臻的一句话,两人从薛家跑了出来,快速地离开城镇来到郊外,龙童紧抓着玅臻往前跑,就像要带着玅臻逃离那令玲珑人儿伤心难过的地方,永远地远离伤害与痛心,奔向两人永不离弃的未来,而玅臻放纵了自己的真正的本性,和龙童一同奔驰下去。
两人紧紧地手牵着手奔跑,直到在也看不到城镇的踪影,才在一颗大榕树下停了下来。
巨大的榕树,由两棵交缠的树木组成的夫妻树,分不清你我的茂密枝叶和盘根错节的树脉,似两棵树不离不弃的意志,旁边渤渤的小溪流过,花啦啦的水声,是为了歌诵松树的爱情。
空气中漂浮的青草味道,是从松树的交杯酒里遗泄出来的芬芳香气,微亮的天空和摇摆的草群,见证了松树的爱情。
不过一路奔跑而来的龙童和玅臻可没有那闲情,发觉这美好的一切,龙童一路拉着玅臻奔跑,直到抵达榕树下才停止,相逢的喜悦在两人心中激荡。
一停留在榕树下,龙童不等玅臻喘过一口气,脖子一伸,便将薄唇凑了上去,贴在玅臻柔软的唇瓣上。
懵懵懂懂大人世界的情欲,还在摸索间段的龙童,似乎发现内心澎湃的情感只能用最原始亲腻的行为来传达!
有些激动、毛燥地吻着,在龙童冷静、聪明的外表下,也有一颗为玅臻跳动的心!
似乎和龙童激昂的情感产生了共鸣,玅臻也配合了起来,回应地吻着对方,尽管憋着肺部都快要爆炸了,头脑晕眩,眼花撩乱,激情的潮流,却在两人之间流窜。
相拥的躯体忍不住更加激动地抓扯对方,吻是越吻越烈,似乎这样涨满身子的感情才得以发泄。
多篇来的思念,总算在这里找到的归属,稠腻的相思,在这一刻得到纾解,残酷的薛家、气愤的奶娘、恭敬的仆人和令人绝望的主子,这一切玅臻都不愿再回想,就让这冰冷、黑暗的回忆成为过去,放纵自己这一次,抓住自己的幸福不再放手。
随着两人体温的上升,玅臻寒冻到了极点的心,又再次为龙童燃烧,为美好的未来跳动。
私密到了极点的吻,让两人之间的情感得到了交流,玅臻感觉到了龙童强烈的情感,龙童感应到了玅臻无涯的思念,一切都在肢体的碰触间传达给对方。
分离再重逢的两人,激烈地燃烧彼此,直到太阳已在地平线露出了他圆滚滚的身材,两人吻够了才放开对方,玅臻靠在树干上轻喘着,两人的视线还胶黏在一起,彼此凝视着对方,两人幽黑的瞳孔里都有着对方的身影。
「你怎么找到我的?」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勾出幸福的踪迹,玅臻用温和的语气道出自己的疑问。
等到冷静了下来,玅臻才想到疑惑龙童的出现,不相信昏迷时的龙童会知道自己去了哪哩,如果这样都能知道,那岂不成仙了!算命的都没他准!
微微地侧过身子,龙童半身背对着亮恍恍的太阳,阴影落在了他右边的脸颊,「我是靠这个的!」,龙童带着和朝阳媲美的微笑对玅臻说道。
当他从床上清醒过来时,玅臻早已不在了,他也没那么神,算得出玅臻去了哪里,龙童全靠着那东西的帮忙,才能顺着玅臻的气味,一路追过来,后来顺着气味摸进了薛府,在薛府的屋顶上飞来飞去,刚好发现了阮颜清的躯体,顺道就当做行李打包了带走,刚好又在屋顶上听到了玅臻的叫唤声,顺着声音寻去,两人就用这样离奇地重逢了!
从怀里掏出一八掌大小的鸟笼,龙童将笼子的门打了开来,一只形似麻雀的小鸟儿就飞了出来。
看着飞到了树梢上的小东西,龙童说道:「要不是刚好让我发现了这小东西,我想我也找不回你的!」
顺着龙童的目光凝视着头顶上的小雀儿,玅臻隐隐约约察觉到那与麻雀不同的鸟脸,在眼睛的上方多了由棕毛组成的看似副眼的圆点,疑惑地又看来看,玅臻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别看它长得像只麻雀,它可是少有的"百里香"喔!」看着在树上碰碰跳跳的小雀儿,龙童解释道。
百里香,能闻百里味道的鸟儿!相传只要让它闻过味道,它就能顺着味道追寻味道的主儿百里之远,是相当稀有的鸟类,幼时极不易人工饲养,只能放它在大自然中长大,再将其抓回,不过百里香鸟儿也善躲,再捕获的机率也不大,所以天下拥有"百里香"鸟儿的人不超过三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有宝物!
不是没听过这鸟的传闻,但玅臻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它长得这么普通,当初自己还以为会是只像凤凰般美丽的鸟儿呢!好奇地多瞧了鸟儿两眼,没想到鸟儿拍拍翅膀就飞走了,向广阔的天空飞去!
希望鸟儿将自己对冥冥之中安排两人相遇的上天无限的感激带给天知道,玅臻目送鸟儿远飞,直到看不到鸟儿的飞翔的身影,玅臻才将目光转回龙童身上。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玅臻的小脸蛋上幸福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现在该要期盼两人永远相守,老天一定会再实现一次自己的愿望,玅臻的小嘴忍不住越笑越开,终成一抹甜蜜的弧度。
大难过后,必有后福,玅臻现在高兴地心里直跳跳,巴不得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保留住这一刻的幸福,让自己永远陶醉在龙童幽暗的双眸中,读取着里面隐藏着的浓厚爱意。
高兴至极的突发奇想,玅臻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还是谢谢你啦!!!」
说完立刻趁着龙童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快速地将自己的唇办送了出去,贴在龙童温热的薄唇上,又迅速的离开,还没看过死秃驴发愣的表情,这次铁定看得到!!
惊讶于玅臻的举动,不同以往自己的主动,玅臻的行为代表了另一个意义,被玅臻偷袭的行为震地心惊心喜,龙童难得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到回覆过来,脸上的笑容立刻像高兴地像偷了腥的猫,欢喜的不得了!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赚到!
欢喜地又回应地吻了回去,龙童刚学会用唇表达自己激昂的心情,正需要多练习一会,「哪有人像你怎样吻的!」边吻龙童还不满意地抱怨到玅臻蜻蜓点水的吻,不够过瘾。
「呵!呵!!」紧接在后的是玅臻轻灵的笑声,久违的笑声,让玅臻更加轻盈了起来,在薛家造成的伤痛,早已在龙童的深情的目光中,得到平抚,剩下的是无限的欢喜。
寒凉的秋风吹了过来,碰到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也受不了地火热了起来;升上东边的太阳,热情地散发它的光,将闪亮亮的金粉洒在两人身上;随风着枝芽微微颤动的榕树,也为在她怀抱里相拥的小情侣,许下祝福。
天地万物,在玅臻与龙童喜悦的心情下,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飘邈的云雾缭绕着远处白雪岂岂的山峰,为原本就高不可攀的山巅又增添了几分神秘,由远而近,高耸的山一层叠着一层,将前往天山的路途切割得支离破碎,多山破碎的地形便是这一带的地理特色。
站在一座披着一大片金色秋草的小山坡上,冷冽地有些冻人的微风吹拂过来,让满山的秋草随他摇摆,在山坡上卷起滚滚黄金浪。
「哈秋!」脸上擦着紫紫红红的药膏,身体多处缠着疗伤布条,浑然快成了第二位肉粽的玅臻,被从山顶吹送下来的冷风拂过,忍不住也冻地牙打颤,喷嚏连连。
这鼻子突如其来一痒,打的大喷嚏,在压抑不住夸张的声音之后,向来注重外表干净的玅臻,也是两串鼻涕挂在脸上。
「呜......」热呼呼、黏稠稠的液体黏在脸上,真得是很不雅观。
玅臻往怀里摸了条手巾,就要往脸上擦,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一块臭烘烘的布就这样捂在了玅臻的鼻间。
「还说不会冷,鼻涕都流出来了!」原本走在玅臻前面的龙童,回过了头,体贴的为玅臻拭去脸上的鼻涕。
「唉!漂亮的小鼻子都冻红了!到下个城镇后,买些御寒的衣物吧!」龙童自说自话地边为玅臻轻柔地擦拭脸上的鼻水,完全没发现接受的一方,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得我都心疼了!!」龙童扯了个看似祥和的笑容,企图让自己的表现像一名称职的爱人,体贴又温柔,好赢得情人更多注意与喜爱。
不过另一边的玅臻可一点都体会不到,擤完鼻涕后,一股令人难以忍受、恶心至极的臭味不停地刺激他敏感的嗅觉,带着浓浓恶臭的布帕让他连多吸一口气都感到害怕,可又不好意思拒绝龙童的好意,就这样憋着气不敢坑一声。
呜!死秃驴!我们才刚两情相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腻了!要这样坑杀我这位前情人,拿这么臭的布蒙着我,要我怎么呼吸!快把它拿开!我不能呼吸了啦!
随着臭烘烘的布怕捂住玅臻口鼻的时间愈长,玅臻的脸色就越来越差,缺氧的情况让玅臻整张小脸都泛白了,神志已在虚无游离的状态,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龙童略带着慌张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玅臻你还好吧!」连龙童俊秀的样貌都开始模糊了。
发现玅臻情况有异的龙童,怕玅臻是严重的外伤引发内息不稳,一向张狂、充满自信的言词,竟有一丝不安藏在里头,「玅臻!你快醒醒啊!别昏了!」龙童有些失去冷静地摇晃起玅臻的肩膀,试图唤醒玅臻。
别......别摇了!这样我晕的越快!死秃驴平常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除了功夫高强,还有这么一招,用"臭味"来臭死人,呜!!!死秃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气憋到了极限,玅臻思绪瞬间断线,眼一翻,人往后栽,昏了过去。
「啊!!玅臻!」要晕就晕了,也不等人一下!龙童连忙接住玅臻软掉的身子。
不知是龙童听错了,还是玅臻真说了这句话,龙童在玅臻晕倒前,听到了玅臻虚弱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臭啊!」
玅臻微弱的呼声,碎散在清凉的秋风中,幻化成一丝丝甜腻的幸福,夹藏进风中,随着秋末最后一道金风送至千里,昭告天下,他甜蜜的负担。
来自西边的最后一道秋风,夹着两小无猜的甜蜜味道,吹拂过金黄色的山坡、日渐乾枯的溪流、山谷凹地里准备过冬的朴实农村,草地上孩童放牧的牛羊,最后顺着曲折的山壁,吹进四面环山的热闹城镇。
热闹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小摊贩不断的吆喝,茶楼、饭馆、银楼客人是落亦不绝,充满人气沸腾的市街,失毫没有寒冬将至的感觉。
招福客栈上正对着大街的二楼窗台,一盆被前一位客人遗留下来的不知名花儿,被秋风吹地是一面倒,娇嫩的茎梗,眼看就要被吹折了,一只因修行而带着厚茧的白皙手掌,适时的介入,温柔地扶起花儿快要被吹断的腰茎,支撑着它度过风的摧残。
微风来的快去得也快,等这阵微风吹拂过后,男子便收了手,站在窗边,眼睑半垂地望着下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男子身上,英挺的鼻子在干净的脸上印出一块小阴影,外形优美颜色偏淡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编成长辫,松散地垂落在肌肉结实、曲线优美的背部,一身洗地泛白的长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皂香。
厢房里庸俗的装潢、窗外吵吵闹闹的杂音,丝毫掩不去男子天生的气质,就连朴实的装扮也难藏男子那涵养于眉间的浩然正气,如此纯粹的男子,任是谁都无法污染他。
火莲笔直地站在窗台前,一直紧抿着的唇总算松口,呼出了一口气,似叹息又似无奈。
看着眼皮底下川流不息的异国大街,火莲失毫没有想要下去走走的冲动,和那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现在全成了糊涂帐了,分不清谁欠了谁,之后又要怎么公平的讨回来。
已记不清那男人到底欠了自己什么,只记得那男人对自己的好,记得男人晚上回来时会给自己加棉被,还有夜晚露宿野外会为自己多准备件防寒披风,还有知道自己喜欢吃鱼,打野味时会记得多弄条鱼回来,还有......很多很多,男人对自己的体贴、照顾,一笔不露的全都记到了心上。
英气勃勃的眉头忍不住紧皱,到底是哪一位负责作帐的!?追债追到最后,自己竟然从债权人变成了债务人,要是自己是老板,他一定请那记帐的走路!
对自己没有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处理帐务,火莲感到有些窝囊,细长的凤眼狠狠地扫了底下的大街几眼,反射性地捡起窗户角落的小石子,内息一转,便将小石子以高速射出,击在一位小贩手里拎着的玉石,当场让将要售出的玉石碎个完全。
看着小贩失望地收拾着将要高价卖出的假货,火莲心中稍稍解了气,对这种为了糊口耍小奸小恶之人,碎块玉石,算是小小的逞诫一番。
「你不出去逛逛?」手里抱着几样零嘴,鉶风从外推门而入。
火莲看了来人一眼,也不理睬,径自坐到桌边,自己为自己倒起水喝,试图视男人为无物。
依旧挂着一抹迷人的淡淡微笑,鉶风不打算点破火莲的怪异行径,只是如同以往地坐到了桌边去,将零嘴送上,「武国的零嘴挺特别的,吃吃看。」
火莲没有答腔,也没有动手,只自顾自地喝着茶,像是这茶是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一样,完全忽视了木桌上那包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小点心。
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的身板,火莲座姿端正地捧着茶杯,凝视了窗外的风景一眼,再低下头来,让唇与杯缘相触,之后缓缓地仰起头,在下巴与脖子间拉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将茶一乾而净。
鉶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语,金色的双瞳浮着旁人无法解读的暗流,顺手钻进油袋里,拿了块油酥糕送到嘴边,视线同样落到了窗外的天空,不知有什么好景色如此吸引人。
慵懒地微倾着身体,用手托着腮,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零嘴,为拓拔国镇守树海的雄狮,一夜大破蛮夷大国的黄金太阳,在那被衣物包里的躯体底下,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功力,足智多谋的智慧,如他真想要,就连天下都是唾手可得的吧!!
偷瞄着旁边的男人,鉶风整齐地扎在脑后的金发有几丝脱了队,垂落了下来,为着匍伏的雄狮增添了几分邪俊的气息,莫名地有种苏麻的感觉传片全身,火莲有些无措地放下杯子,踱至床边,离那像太阳般发热的男人远点,不然自己的头壳就要被他烧坏了。
......
「消息断了。」不在意火莲刻意躲避的行径,鉶风依旧如故地欣赏窗外风景、吃着香喷的油酥糕,才再像突然想到似地悠悠的道出打听的结果。
放眼窗外,晴朗的天空与在树海看到的有些不同,偏淡的青蓝色竟有一丝沧凉的感觉,鉶风想着当初在鸣国边疆小镇发现的叶片时,断定是孩童从法华林出来时,不小心沾上身的法华林特有的原生植物,所以一路往西追去,之后又根据客栈小二的说辞转南直下武国,如今到了滨洲城,消息却断了,确实奇怪!
仔细地思索,这一路下来所接触到的人事物与打听到的消息,是否有遗漏了什么,缓慢地吃着油苏糕,对习惯清淡味道的自己,油苏糕太甜腻了。
思索着事情的鉶风,忍不住转过头去望着火莲。看着坐在床沿的俊美男子在听到自己轻描淡写的发言后,一付想开口问清情况,却硬是压了下去,装作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样子,鉶风心里便觉有趣,不自觉地仰起嘴角,让身上那股自然散发的恐怖邪气减了几分。
有些恼地跺跺脚,火莲不想搭理眼前的男人,可男人的发言却又让他不能忽视。
男人什么时候办事这么不牢靠?连尸体都追丢了!男人还需带回尸体交差呢!火莲别扭地换了个坐姿,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男人的处境,可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关心他,便死忍着不发话。
都怪自己最近烦恼着自己的性情变的太古怪,都没有好好注意情势的发展,放任着事情演变成这样,自责地垂下头,火莲好生反省自己的缺失,可没想到说不定男人早已有万全的应变措施,说出来只是想逗他玩,让他穷紧张。
「似乎有人特意从中阻扰。」看够了火莲懊恼的神情,鉶风自动为他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