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的童话 上——窗边的小星星

“同学们这次都考的很不错，尤其是个别同学，进步相当大。”欧阳老师脸上容光焕发。“成绩单现在发下来，大家了解下就好——别担心，不会要求家长签字的。”

“呼，还好，不然我就只好找蝙蝠精签字了。”阿璨低声说。欧阳老师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

很快，成绩单就发到了手中。嗯……语文９３，数学８５，英语９６。不错，除了数学稍微有点低以外，其他两科都很好。我放心的松了口气，然后探头去看阿璨的成绩：语文９０，数学１００，英语……８１？天，他这进步也太吓人了吧。要不是欧阳老师一直在监督着他，我简直认定他是作弊了。

“岚岚，我赢了哦！！”阿璨一脸坏笑的转过身。

“好吧……”哎，看来是逃不掉了。我抿抿嘴唇，像电视上大人那样亲亲……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感觉有点紧张啊。

“好了，同学们先安静一下，我宣布有关于寒假的事情。”欧阳老师清清嗓子。“首先，同学们在寒假中都要完成社会调查报告。这次的社会调查可以自由组队，２－３人为一组。具体社会调查的地点我待会儿会分别告诉你们的。嗯，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学校印刷厂临时出了问题，这个寒假就没有寒假作业了。”

……静。

…………还是静。

………………轰隆隆！！！

似乎其他班的老师也在同一时间宣布了这条令人振奋的消息，一时间欢呼的巨响几乎把教学楼给震歪。教室里的座椅全被声波震得摇摇欲坠，天花板上不时有灰尘掉落下来。

“安静——安静——”面对这么混乱的场面，欧阳老师好像一时不知所措。“同学们，虽然没有寒假作业，但大家依然要合理安排时间，争取——安静！先听我说！——争取把社会调查报告写好，还有——你们！别闹了！先安静一下！——还有，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做危险的游戏，同时——你们这些小鬼！！好好听老娘说话呀！！！！！”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老师这么高兴呢。”嘈杂声中，我清楚的听见了小优甜甜的声音。

“耶！”刚回到家，阿璨就快乐的把书包往天上一扔。“终于放寒假啦！而且还没有作业，这么多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啦！”

“喂，小心点啦。”我一把接住了掉下来的书包。“这里面还有我们的社会调查记录本呢，可别弄丢了……我说，我们到底是去哪里调查啊？”

“是去城东的一个酒吧打工一天，很容易的啦。酒吧的环境我很熟。不过，我们先别想这个了，等过了年再说吧。”

“好的。”我反正也不急。

“哦，俩小鬼回来了？”蝙蝠精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走了过来。“正好，我今天把电脑升了下级，一起进来看我玩ＳＭ吧。”

“ＳＭ？”我奇怪的看向阿璨。“喂，他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哦，萨满啦，蝙蝠精一直在玩的一个角色。不过……”阿璨回过头瞪着蝙蝠精。“你那电脑都老得不成样子了，你还怎么升级啊？老实交代吧，你想骗我们进你房间干吗？”

“啊，这个嘛。”蝙蝠精露出心虚的表情。“你们觉得我今天的打扮好看吗？”

“别想转移话题，你这大色狼……”

鬼哭狼嚎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阿璨的话。真奇怪，为什么蝙蝠精家里的铃声全都是这种呢？

“喂，谁啊？”蝙蝠精拿出手机。

“……”我伸长耳朵去听，但一句话也没听清。只听出是一个女的在说话，声音比较好听。

“好的！我就来！”蝙蝠精合上手机，随便在衣柜里扯出一件西装就往外边跑。我奇怪的听着他把门呯的声关上，然后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岚岚！”阿璨如临大敌般的朝我喊。“赶快把耳朵堵上！”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重物摔倒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的惨叫声，然后又传来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和哐当哐当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杀伤力有够恐怖。如果不是阿璨及早提醒我的话，我肯定会以为是地震了。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慢慢的把手从耳朵上松开。

“蝙蝠精下楼时被第五块楼梯绊倒，然后一路滚了下去，最后还顺便把门口停放的一排自行车全撞倒……”阿璨撇长了嘴角。“已经是第五次了，每次那个女的打电话过来他就会这样。”

“对了。”我望望蝙蝠精的房门。“他房间里有电脑吗？”

“有的，只不过很老了，什么游戏也玩不了……你想看看吗？”

我有点紧张的走进蝙蝠精的房间，打开了电脑。确实，蝙蝠精的房间实在是有够乱，但是也没到阿璨说的“脏鞋子脏袜子乱丢”的程度。我捏着鼠标点了一个网页，大约四分钟后，那个网页才慢慢打开。

“我都说了吧。”阿璨在旁边说。“这个电脑已经老得不行了。”

“他干吗还把它留着呢？去换个新的不好吗？”我慢慢的浏览着电脑里的资料。“咦？这个２Ｇ的文件夹里面有什么啊？嗯……小正太的……喂！阿璨！你在干吗呢？”

“别看了啦！”阿璨刚才一把拔掉了电源线，现在正将我连拉带抱的弄出房间。“岚岚，我们还是出去玩吧，里面好闷。”

“……好吧。”我感觉阿璨在隐瞒什么。不过我也知道，他想保密的事，我一般是问不出来的。“我们去哪里玩啊？”

“去一次小优家吧，我有点想看看凌布他们了。不过去之前……”阿璨站住脚看着我，脸又变得红扑扑的了。“岚岚，你那个约定……”

“啊？”我嘴张得老大。“你现在就要啊？”

“嗯，行不行啊？”

“啊……嗯……行是行，可是！你不许用牙齿咬我！”

“怎么会呢，呵呵。”阿璨腼腆的笑着。

“那……来吧。”我把眼睛闭上，把头抬起来等待着。可是过了六七秒钟（我感觉过了好久），阿璨还是没一点动静。

“怎么了啊？”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奇怪的看着面前忸怩不安的阿璨。

“嗯……到底该怎么做啊？”阿璨犹犹豫豫的说。“是只有嘴唇贴嘴唇吗？还是……”

“我也不知道……哎呀！你先试试嘛！”我有点不耐烦的说。“再啰啰嗦嗦的话，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唰！感觉上臂被阿璨抱住了。我赶忙闭上眼睛等待着，然后阿璨软软的嘴唇就贴了过来。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嘴唇是这么的软，软得好像要把我的嘴整个儿裹在里面似的。呜，身上突然好热，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浮了上来。我无意识的抓紧阿璨伸过来的手，把嘴唇贴的更紧点。虽然现在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我好像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真的……

“呼！”感觉阿璨喘了口气，松开了我。我慢慢的把眼睛睁开，看看他。面前的阿璨脸比刚才还要红，微微吁着气，用一种既兴奋又紧张的眼神看着我。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想避开他的视线却又避不开。

“岚岚，我刚才没有咬到你吧？”好像过了很久，阿璨才低低的说出话来。“我……我刚才都不知道在干吗，好像……”

“没有呢，我很喜欢。”我慢慢的咂咂嘴，舔舔嘴唇上甜甜的味道……等下，这股甜味好熟悉啊，难道是……

“阿璨，你回家的路上从我书包里拿了棒棒糖吃了对不对？”

“……你这都能尝出来啊？”

“………………没关系啦，想吃的话就吃吧。”

和大街上完全不同，小优家附近积了好厚的雪。随便找棵树摇上几下的话，从上面滑下来的雪准能把半个身子给盖住。小优的花园里不只有雪绒花在开放了。有几种黄色的和蓝色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在雪中央闪烁。有时候站在远处向这边看过来时，我仍然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住在这里的是一群精灵。

当我们到那里时，小优已经与凌布和小烛他们一起堆好一个大大的雪人了。那个雪人的样子十分有趣，圣诞帽，圣诞衣还有红色围巾全给它戴上了。眼睛是黑色的两颗扣子，鼻子竟然是半截绿绿的黄瓜（我很纳闷他们是在哪里弄来的）。仰望着那个大大的雪人，我总觉得它的样子和一个人很像，到底是像谁呢？一下子又记不起来了。

“我们来打雪仗吧。”阿璨提议。

“好啊，好啊。”

一时间，无数个雪球开始急速的穿梭在空中。我连忙弯下身子躲避，不料一不小心，后颈里准准的中了一个。哇！冷死了！

“阿璨！”我抖掉背后衣服里的雪花。“刚才那个是你扔的吧。”

“对啊，不服的话也来扔中我啊。”阿璨站得远远的朝我吐吐舌头。

“哼！别跑！看招！”

雪仗越来越激烈了。一开始阿璨被我追得东躲西藏，可是后来他竟然用瞬移把地上大片的雪直接变到空中。这下被追得东躲西藏的人就变成我了。小优也过来加入了我的同盟。不过他象征性的扔了几个雪球后，一把拉住我躲到了大雪人后面。

“怎么了啊？”我把头发上的雪拍掉，看看一脸兴奋的小优。

“岚岚，你有和阿璨亲亲过了吗？”小优贴在我耳朵旁边说。

“……干吗问这个啊。”呼的一下，我身上又变得烫烫的了。“你只要用一下读心术不就知道了吗？”

“像这种关系到隐私的事情，我当然不能用读心术啊。”在雪的反光映照下，小优的脸蛋呈现出了一种雾状的，粉粉的红。“说说看嘛，有没有？有没有？”

“有啦！”哎，真服了他了。

“那，”小优专注的问。“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很奇怪，不过也很舒服呢。”

“然后呢？”小优眼睛越睁越大。“你们的舌头有动吗？”

“舌……什么？”我吃了一惊。“舌头也要动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小优挠挠后脑勺。“只是我以前听他说过，像大人那样亲亲是要动舌头的。”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啊，这些东西都没人告诉我过——咦？”我惊讶的看着小优。“小优，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他’就是……不告诉你！”小优扬了扬嘴角，眼睛好看的眯了起来。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盯着正在偷笑的小优。“小优，你有和他亲亲过吗？”

“没有……至少没有嘴对嘴的亲过。”小优眼睛里纯净的光芒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告诉我他是谁好不好？”我不死心的追问。“至少，告诉我他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现在我真的还不能说。”小优凉凉的手指在我手心里画了个圈圈。“以后，只要时候到了，我一定会说的。”

“可是……”

唰！一个大雪球飞了过来，我再次措手不及的被打中了。

“岚岚，小优，快来啊。”阿璨边躲闪着其他七个孩子向他的攻击边喊。“我一个人有点搞不定了。”

接下来，我和小优马上加入了激烈的雪仗中，就好像刚才我们没说过话一样。

因为阿璨在雪仗中的杰出表现，回到家后他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湿的。我半强迫性的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又把他推进了浴室。真是的，再不好好洗个澡的话，这家伙八成会感冒了。

“岚岚。”阿璨光着身子向我招手。“来一起洗吧。”

“不用啦，我不可能会感冒的。”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去了。

我和阿璨一起躺在热热的水中。刚才一下子没试出来，现在才觉得水有点烫，身上都泛出红光了。我看看阿璨，他好像并不觉得烫，因为他身上还是和平常一样的白。嗯……有一些长期暴露在外的皮肤是一种淡金色。还有，我发现他的背上有一些看上去很久了的，已经愈合了的小伤口。那些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岚岚？”

“啊……”我这才意识到阿璨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光着身子。我赶忙转过了头，嘴唇有点麻麻的。“什么啊？”

“你上午的时候在和小优说什么啊？”

“嗯……”我犹豫了一下。“他问我亲亲是什么感觉。”

“小优居然问你这个？真奇怪呢。”阿璨很感兴趣的说。“我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我撅起嘴说。“他说他从来没和别人亲亲过，连他喜欢的人都没有……哦，你还不知道吧，小优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你能猜出来是谁吗？”

“嗯……猜不出来啊。”阿璨皱了皱眉头。“小优本来就是个比较怪的小孩，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而且，他每天都要在很多地方去送花吧，也许他喜欢的人是我们不认识的呢。”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喂，岚岚！”阿璨突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吓我一跳。“我们要不要去调查看看那个人是谁啊？”

“有点不好吧……”我虽然有点犹豫，但心里痒痒了起来。

“就这么定了！”看到我的表情，阿璨有点霸道的下了决定。“明天我就去挨个儿观察小优送花的经过，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试着去找凌布他们说说话吧，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我怕我会被你这个小路痴带迷路了。”

哗啦！我报复的泼了他一头的水，阿璨迅速的回击，一时间浴室里水花四溅，谁也看不清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