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稍微讲解了一下龙玄烨昏迷的原因,满意地看到龚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将手中的小木盒递到龚邪手里,里面有一黑一红两颗药丸。
“蛇妖的力量太过强大,恐怕他一个人无法容纳,所以需要一个人来协助他。如今阴气占据了他的身体,必须抢在他阴阳失衡前将那些阴气导出,借由你的纯阴之体净化其中的妖气,再引渡回他的身上。”
龚邪听敖广讲到这里,看看手中的药丸,再看看昏迷的龙玄烨。
“我该怎么做?”
听他一问,敖广偷偷做了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但很快就用一脸严肃掩盖起来,快得谁也没有注意到。
“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道家有一种双修之法,乃是秘传的房中术,阴阳媾和,真源反复,有阴阳颠倒互用之机。龙玄烨虽然称不上是纯阳之身,倒也是个阳气极盛的人,用你的血当药引,让他服下这颗黑色的药丸,可助长他体内的阳气运行,将那些阴气随着他的阳精一同射出。但这妖同时也会催动他体内的蛇气,蛇性淫毒,到时候只怕他会兴致大涨,你得服下那颗红色药丸,才能承受得住,然后我再传你房中术的精气运行引导方法,你们采阴补阳,合力双修。”
敖广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双修?可……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
一个长老颤巍巍地说出自己的疑问。龙家人修行的也是道家的法术,所谓“双修”也好,“房中术”也罢,他们都清楚,但是……双修难道不是一男一女的吗?
“双修的真谛乃是阴阳调和,互为裨益,龚邪属阴,龙玄烨属阳,这便是阴阳消长的道理了。说起来,你们的始祖长忆就是我和默儿所生,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敖广摆出权威的嘴脸,双手朝身后一背,显出不悦的神色。龙家其他人见他发怒,立刻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做声。倒是龙玄墨不忍心看着自家长辈被敖广欺负,偷偷用手拉了拉他的袍袖。
“就是啊,我是父王和爹爹生出来的,有什么问题?要没有我龙长忆,哪儿来的你们这群家伙?是吧,爹爹?”
一直粘着龙玄墨的小男孩儿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忽然插嘴,龙玄墨连忙捂他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龙家人先是因为龙玄烨命在旦夕而忧心——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就要没了!
接着又因为龙王提出让龚邪和龙玄烨双修而为难——能救命当然好,可是万一从此走上同性恋道路可怎么办?
现在更是被龙王一家子的话吓得不轻——男人生子,反正没看见,又是那么早以前的事情,双方还都不是人类,也就算了,偏偏眼前这个小孩子居然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自称是他们龙家的始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玄墨生的,这……这……
“好了,你们也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较劲了,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人家龚邪答应不答应呢。”
敖广看到龙玄墨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再看龙家那几个老人,都快要中风了,于是好心岔开话题。
6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龚邪点点头,敖广于是伸出手指,在他额头处一点,有点光从敖广指尖透出,没入了龚邪的额头。
“我已经将房中术的行气方法传入你的脑子里,龙玄烨那边,他从小就修炼,到时候自然会凭本能自行运气。”
说完,将一个茶杯塞进龚邪手中。
“那颗黑色的药丸我已经融在这杯水里了,你等我出去后,先把那红色的药丸吃了,然后咬破舌尖,将这杯药含在嘴里,渡给他喝。后面的事情,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敖广不怎么负责任地说完,就闪身出了门,临走还不忘替他们观赏房门,顺便布下一道结界,将房间与外界彻底隔绝。完成了所有工作,转过身,就看到龙玄墨牵着龙长忆正等在门外,敖广立刻露出邀功讨好的笑容:
“墨,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龙玄墨完全不领情,瞪了敖广一眼,没好气地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最好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说完,拉着龙长忆的手转身就走,敖广连忙跟上,嘴里也不闲着:
“怎么会有事嘛,绝对不会!呃……也不能说完全没事,不过绝对不是坏事啦!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我呢!墨,你怎么奖励我?”
“少得寸进尺!走开点,别贴着我!”
龙玄墨好不客气地将贴上来的敖广推开,惹得龙长忆幸灾乐祸地嗤笑起来。
屋外,龙王一家子渐行渐远,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龚邪左手托着红色的药丸,右手拿着融化了黑色药丸的药水,坐在床头盯着龙玄烨那张刚毅俊美的面庞。
就是这张脸,曾经轻狂张扬,也曾经尖酸刻薄,还曾经和煦洒脱,如今却如此苍白虚弱。龚邪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画面,身穿龙袍的龙玄烨挡在他身前,口吐鲜血,却坚持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
“雪儿快走,雪儿,我爱你!”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快速移动起来,龚邪想拉他,却发现无法动弹,只能眼看着他承受了更重的打击,被炸得尸骨无存。
“不!”
龚邪猛地打了一个机灵,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再看一眼龙玄烨,不再犹豫,一口吞下红色的药丸。那药丸入口即化,只感觉一道清凉的细流好像有生命一样,顺着喉咙自己就滑了下去。
服下药丸,龚邪咬破自己的舌尖,铁锈味的血腥气立刻充斥了口腔。将杯中黑色的液体倒入嘴里,龚邪俯下身贴上龙玄烨略显冰凉的薄唇。
将混合了自己血液与唾液的苦涩药汁慢慢渡入龙玄烨的口中,余光里,似乎看到他的眼睫轻轻动了一下,龚邪心中一喜,更加努力地喂起药来。
紧闭的牙关渐渐松开,龙玄烨轻哼一声,开始自动吸吮起来,龚邪只觉得口中的药汁被猛地吸尽,来不及撤身,就感到一个温热柔滑的东西钻进了口腔,与他的舌头纠缠起来,不断地缠覆舔吮。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开使尝试着想将口内的异物推挤出去,却没想到这样的抗拒引来了更狂野的掠夺。一股力道猛地自下而上蹿起,将他掀翻,龚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躺在了床铺上,再定睛一看,龙玄烨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用一种非常饥渴的眼神看着他。
龙玄烨露骨的眼神让龚邪的脸烧了起来,之前的勇气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又将头低了下来,一双眼不知往哪儿放好。
柔软唇瓣再次覆上来,这次是火热的,灵活的舌尖挑开玉关、侵略华池,从两相胶著的唇齿中,一股温暖的气息流动着,通入了五脏六腑,让整个身体都浸润在这舒畅的暖流中。 躯体里涌起一阵热意,如海涛般将自身的意识一分分的燃烧殆尽,龚邪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撩人的呻吟。
交织在两人间的气息愈来愈紊乱,龙玄烨的手有意无意地拂过龚邪已经酥软的身体,隔着衣服轻轻抚摸。龚邪只觉得他的手指正再自己身上四处放火,一片意乱情迷的空白占据了脑海,待他再次清醒一些时,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龙玄烨剥得不剩什么了。
一种羞耻感涌上来,赧红的色彩立刻添上了全身,龚邪蜷起身子隐藏那私密的地方,却被龙玄烨强势地阻止了。那张邪魅的脸上贴上来,带着灼烫的气息袭上龚邪敏感的耳廓,成功地再次引发他的战栗。
龙玄烨一把拉起龚邪的手,引导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服,精壮体魄立时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那剽悍结实的体型,毫无冗赘的肌肉,慢慢压向自己,龚邪只觉得好像一团烈火般的炽热包裹住了自己,身体上从未嚐过的温润触感,几乎烧灼肌肤的火热体温,温暖得让人舍不得推开。
随著龙玄烨令人脸红心跳的抚摸,龚邪的心神一荡,一双灿若寒星,从来都充满理性和智慧的清亮眸子迷茫起来。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覆上龚邪的欲望,轻轻地搔刮,与此同时,龙玄烨用他那低柔的,充满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宛似爱语般轻轻呢喃,虽然龚邪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却有种如糖蜜溶化在心底般的甜腻感觉。
忽然身体被硬生生撕裂的痛楚蓦地自身下传来,龚邪迷离的神智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清明,难忍疼痛,他闷哼一声,龙玄烨却随即吻上了他的唇,怜惜似的辗转亲吻着,借此转移龚邪的注意力,同时继续抚摸着身下已经遍布冷汗的身躯。
因疼痛而僵硬的躯体渐渐在对方温柔的抚摸下松弛下来,龚邪可以从头顶上方那粗重的喘息以及狂乱的心跳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龙玄烨是如何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欲望,以避免伤害到他。
飞快地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敖广传授的技法,龚邪抬起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的手臂,攀住身体上方结实的肩膀。这种如同女人求欢的动作让他感到有些羞耻,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瞄一眼龙玄烨,却一下子撞上了他充满迷醉的眼神。
“邪……”
龙玄烨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充满了挑逗,精壮身体开始徐徐律动起腰身。
“邪,想要你,给我……”
更加灼热的感觉自两人的交合之处涌上来,如惊涛骇浪般侵袭着龚邪的四肢百骸,掩盖了原本难以忍受的剧痛。不断上升的酥麻感开始蚕食龚邪的理智,龙玄烨魅乱的喃喃低语、饱含情欲的雾泽双眼、抚慰似的落在身上的如雨点般的炙热亲吻吻,都让他血脉贲张,久久不能自己。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肉体逐渐加深了动作,互相缠咬的唇舌让彼此汗湿的皮肤染满了情欲色泽,满室的春光。
龙玄烨在蛇性与药性的双重催化下,逐渐抛开了残存的理智,化身成为一只猛兽,一遍遍毫无节制地要着身下的人儿。龚邪初经人事,两三个回合下来已经是勉励支持了,可身上那人仍不知疲倦地分离抽插着。
有一次在炙热的甬道里喷射出洪流,龙玄烨眯起眼睛太高头部,发出一声长吟。在经过无数次的欲望倾泄后,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愈来愈好,气血也更加调顺,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反观龚邪的脸色,却开始渐渐苍白委靡起来,原本璀璨灵动的眸子如今没了焦距,一头黑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原本白嫩的身躯上遍布青紫,承受欢爱的身体早已不再火热,如一滩软泥一般无法动弹,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轻微的起伏,真要让人怀疑这是一具被虐待致死的尸体了。
此时的龙玄烨已经彻底恢复了神志,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试着运行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发现不仅气血调顺,连灵力和修为都增进了不少。再看身下龚邪惨兮兮的模样,以及他那仍深深埋在龚邪体内的欲望,他的脑子里霍然蹦出一个词:
房中术!
刹那间,一切都清楚了,为了救他,龚邪居然牺牲至此!
龙玄烨轻轻抚摸着龚邪苍白的小脸,忍不住俯下身子再次品尝那已经失了血色的唇,用力吮吸,直到艳色再次染上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拔出自己的欲望时,龚邪早已受伤的下体因为摩擦疼痛起来,已经神志不清的人儿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细碎的啜泣。如此撩人的姿态让龙玄烨几乎又要把持不住。
深呼吸,克制住又有些抬头的欲望,龙玄烨轻吻着龚邪的脸,小声安慰着他,待他平静下来,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唤来式神,准备了热水、毛巾、床单之类的东西,为龚邪清理满身的狼藉,并将床上那些早已面目全非的东西换掉。
待两人都收拾完毕,龙玄烨重新回到床上,将早已沉沉睡去的龚邪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7
穿过白雾,居然来到了一片竹林,很显然,那白雾是阵法产生的,与龙家老宅外围的防御阵法异曲同工。一轮月圆高挂在空中,清冷的幽光洒满整个竹林,微微的夜风中,竹林婆娑起舞。
忽然,龙玄烨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只拥有银白色皮毛的狐狸立在竹林中的一块空地上,九条蓬松华丽的大尾巴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散在身后,张扬华丽的仪态带著处子般的沉静,上挑的狐眸透出狡诘。
九尾狐?!想不到居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美丽生物!
龙玄烨的接近似乎并未影响到狐狸,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察觉。九尾狐专心又虔诚地朝着月亮跪拜,抬头张开尖锐的口,向著月亮的吐纳呼吸,一道银亮净澈的月光从月心处射出,直直地投入狐狸的口中,清冷的月华在狐狸的皮毛上闪烁著透明的色泽,美得令人窒息。
忽然,从狐狸的口中飞出一颗鸽子蛋大小,散发出圆润光泽的珠子,慢慢升上半空,对着月亮旋转起来,随着旋转时间的增加,珠子的光泽越来越耀眼。龙玄烨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狐狸拜月,是狐仙在修炼自己的内丹呢。
正想着,那狐狸已经完成了吐纳,将内丹又重新吸回体内,抖擞精神立起身来了,细长斜挑的眼在回眸之际,若有若无地从龙玄烨身上扫过。
妖狐最擅长的就是魅惑人心,对龙玄烨来说也不例外,只是那若有似无的一记扫视,那媚眼就足以让他三魂七魄就被夺去了一半,但是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一幕,则是更为震撼的情景。
只见九尾狐站起身子,一股带着淡淡麝香气味的白烟从它身子底下冒起,将之整个包围在白烟之中,从外部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影像。那影象渐渐伸长,似魔似仙似魅似灵,几番扭曲变化之后,身段终于成形,白烟逐渐散去,一个满头银发,赤裸着身子的俊俏少年站在那里,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新身体。
龚邪!
龙玄烨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顿,那少年的面孔,赫然就是龚邪的。只见他完全不为赤身露体而介意,在自己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戳戳,玩得不亦乐乎,虽然动作单纯,不带丝毫色情,龙玄烨还是觉得鼻腔里一股热流涌出。
真是个活色生香的梦。
忽然,白雾又涌了出来,等雾气散去,那个一脸纯真又混合着天然的妩媚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脸清心寡欲的翩翩美男子,白衣银发,仙风道骨的。他此刻正傲然迎风站立在山崖边,头顶上方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隐约有几道闪电在钻动。
天劫!
云越聚越多,片刻之后,整个天空竟然如同夜晚一片了。云中闪电一划,平地一声惊雷起,雷声、闪电、狂风、暴雨……
狂嚣的雷声逐渐趋于平静,乌云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血腥气的焦味,极目望去,葱郁的树林仿佛是被突然剜去了一大块般被天雷圈出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林木尽摧,万物俱毁,一道白色的影子匍匐在黑色的土地上,醒目得刺眼。一道白光从胸口窜出,向远处飞射而去,地上,只留下一具残破的白狐尸体。
白雾又起,再睁眼,龙玄烨看到满眼的大红色,绣着百子图的红床幔,印着鸳鸯戏水的红锦被,龙凤呈祥的大红喜烛,还有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嫁娘。
“呯——”
新房的门被一脚踢开,端坐婚床的新娘子被吓得全身一震。
“嘻嘻……皇兄您吓着新娘娘了,小心晚上人家不理您啊!哈哈……”
龙玄烨眼看着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跟在身穿明黄色绣五爪金龙袍子的自己身后,踉踉跄跄地进入新房,非要学民间“闹洞房”。
新郎官脸上丝毫不见成婚的喜悦,淡淡然伸手拿过旁边喜娘举着的玉如意,挑起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
身旁传来几声抽气声,只见坐在大红床帐内的人儿,娥眉淡扫、黔首低垂,星眸点点、朱唇欲滴,因为喜服的映衬,整个人更显娇媚,好一个女版的龚邪。
新郎官看得心神荡漾,不由伸出手轻轻托住那圆润的下颌,稍稍使力一抬,小人儿被迫扬起脸,本欲惊呼又不敢,朱唇微启之际硬生生刹住,只溢出一声轻吟。随即看到丈夫身后竟还站着一群陌生人,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红云立刻爬上粉颊,想挣脱男人的牵制又不敢使力,被一大群人这么看着又难为情,立时慌乱起来,柳眉颦起、双眸点水,几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