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祝言气的咬牙,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利用李熙!
户部是国家咽喉,却几乎全是王相的人,德钦帝身体好的时候还能弹压,可要是年青的新帝即位,肯定不足以弹压那群老狐狸,奴大欺主,再加上王相背后是王贵妃,内外勾结,足以外戚乱政。
不调李博而用李熙,就是在不伤及李博的情况下,破开围成铁桶的户部。
这么做,完全就是替李博着想,为他即位铺一条干净方便的大道。看来德钦帝属意于李博继承帝位已无疑问!
清祝言心中猛然一凛。
如今看来,柳贵人能被封为妃,同时从甘霖宫迁出来,难保不会是皇上想顺势打压王贵妃,可王贵妃以后若是贵为皇太后,以她咄咄逼人的做事态度,怎么会放过当初为难过她的人?李博又心性凉薄,决不会插手。
更何况,当初李博抓住自己手腕,提到李熙时的恐怖眼神……
清祝言只觉得心中越发不安。
「唉呀,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戏谑的笑意跳入耳中,清祝言定睛一看,墙下面站的那个人,不是李熙又是谁?
一裘天青色的袍子,腰间系了条深色如意纹的腰带,佩带暖玉,坠着墨绿的穗子,素静却很合身,衬的李熙很是修长飘逸,清祝言定定的看着,……不过才月余便清减了,眼底带着疲惫,但是那抹带在唇角的笑意却如往昔,甚至更飞扬的意味。
不,是更令人想捏死他的笑法。
清祝言唇角翘了翘,挤了个皮笑肉不笑,「你到底站在这里看多久了?」
「我是站在墙角等红杏啊。」
李熙携手微笑,温文真诚,越过墙头的阳光都没他笑的灿烂。
既然人来了,就没有必要翻墙,小袖出门请了李熙进来,他是施施然地站在了清祝言面前,瞥着眼打量了会,什么也没说,扑哧一下笑开了。
「你倒是试试给关一个月。」清祝言白他一眼,挥挥衣服坐回去。
「才一个月罢了。」
李熙含笑,伸手又把他拉了起来,由上到下地替他理了遍衣裳,「幸好你没在甘霖宫待过,要不然,别说翻墙,恐怕井你都要跳了。」调侃的话里,多多少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清祝言眨眨眼,李熙也不说话了,整好他的衣服后轻轻地抱了他一下,皱眉道,「养了一个月,怎么也不见你胖一点,这样我找哪下口呢。」
清祝言白他一眼,伸手去捏李熙的脸颊。
「少爷,荣王殿下,小袖送茶来了。」小袖正好过来,两人一弹,尴尬地退开让女孩从面前穿过的距离。
「雨前龙井,殿下喜欢的,碧螺春,少爷喜欢的。」小袖笑意盈盈地替两人都把茶给倒上了,觉出气氛不对,又抿着唇一笑,「那小袖告退了,殿下和少爷慢慢聊。」
「没什么好聊的,他马上就走。」
清祝言嘟囔道,李熙脸色一黑,索性抓他过来抱在怀中,「那好啊,不想动口那就直接动手吧。」
「李熙!」
清祝言恼火地警告他,眼睛赶紧瞥向小袖,发现她早就悄没声息地溜之大吉,李熙见状,很是满意小丫头有眼色,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清祝言的眼侧,「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清祝言下意识地闭起眼,往后退了退,腰后一紧的力道却是让他牢牢钉住,热切的亲吻随之而来,撬开他的唇舌,肆意翻搅吸吮,直至放开,也仍旧有一丝银色溢留唇上。
晶莹的水色令李熙忍不住继续轻啄,清祝言抿着唇,伸手捏了他一把,将李熙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李熙问面对面坐着的清祝言。
清祝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累了吧……」晶莹的眼眸,浓浓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在李熙心里。
呵……,原来他是知道的。
李熙心头一暖,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小清额角,缓缓说道,「我很想你,我很想来见你。」
清祝言安抚的回抱住他,不自觉的凑过去吻住李熙的唇角,用舌尖像小猫一样舔着他的唇,那种颤颤的青涩感让李熙忍不住反客为主,压住他,狠狠的含住他受惊想要逃跑的舌,辗转吸吮,强横到清祝言呼吸不畅,脸色通红。
另一只手从下往上摸开清祝言的衣服下摆,探入亵裤里。
「唔……」清祝言不禁轻轻呻吟了声。
「挺精神的。」李熙调笑道,轻弹了一下,不待清祝言骂他,就俯身先堵住他的嘴,手也没有闲着,轻车熟路的揉挤着,一阵一阵强烈的快感几乎让清祝言溺了进去。
「李熙……」被他压倒在身下的清祝言情不自禁想推开他,「行了,嗯,呜……」
敏感的耳垂也被李熙含着,含啜舔噬,颈侧还被不轻不重的轻咬,战栗与快感让清祝言想起那一夜的事情,羞涩的想躲,可又是躲无可躲,反倒是更往李熙那里贴近了些,头埋在他的颈侧。
这样算是要,还是不要?
李熙好笑的很,不过又不敢真表露出来,虽然清祝言的脸皮不算薄,但是很有些猫脾气,只许他惹别人,要是别人惹了他,那恐怕是会伸腿踹人。
虽然挨两下不算疼,可要被踢下床那就不大好了吧。李熙俯身抵开清祝言的双腿,半压着,温和的抚了抚他的颈后,轻声唤他,「言儿。」另一只手倒是更殷勤的伺候着清祝言。
「不要,我不要,嗯,不要了……」情潮一波一波的涌来,清祝言语无伦次的摇头,躲在他怀里逃避现实。
李熙伸手一戳清祝言光滑的背脊,「这可是你自己点的火,想不负责吗!」
「啊!」
背后敏感的一点被刺激到,清祝言尖叫一声挺起腰,李熙顺势将他揽起来,准确无误的将手指嵌了一节进去,点在那处要命的地方。
清祝言眼前一白,手指不由狠狠挠在李熙背上,感觉自己每一次呼吸都被那一处牵动着,偏偏李熙还慢条斯理轻重不同的按压,前后火热的感觉让清祝言挺起腰,可是他的动作偏又要紧不慢,清祝言忍不住贴在李熙身上蹭动起来。
「嗯……,李熙……」
柔媚的呻吟声自清祝言的唇间逸出。
李熙呼吸一窒。清祝言衣衫早已半褪开,青绿色衣衫下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柔韧的扭动,他虽然对床第之事不熟悉,身子却很敏感,本能的知道怎么贪欢,被爱抚着的小东西早就颤颤地渗出液体。
黑发散乱在白玉般的脸颊,此时的清祝言眼角含春,晶莹的双眸已经是迷茫,露出别样的妖媚,平日里那娇纵好强早就化成一汪春水。
李熙只觉得情潮涌动的几乎不能自持,专心伺候,清祝言哪禁得起这样对待,不一会就丢盔卸甲,弓起身子释放在李熙手中。
清祝言略略尴尬,别开眼睛不敢看李熙,李熙一笑,对他道,「抱好。」
「啊……」
「不会抱吗?」李熙在他面前摊手手掌,白浊的液体令清祝言刷的一下躲了回去,脸色通红的伏在李熙颈侧。
「抱好喔。」李熙笑笑,再一次吩咐。
感觉到清祝言在颈侧微微点头,环住自己的手又紧了些,李熙含着笑将他的腰抬起了些许,又伸了节手指进去。
清祝言咬着牙,眼角迸出些许晶莹的水色。
「乖,这样很好,就这样。」贴在清祝言耳旁,李熙更为温和的继续,柔声安抚他。
入口慢慢被拓展开,火热坚硬的感觉探入,沉沉的压进去。
「啊!啊……,别……」清祝言往后仰起,白皙的颈脖仰起段优美的弧线。
痛苦与快感的交迭,几乎都让人疯狂。
「言儿。」李熙紧紧抱住他,抽出来一点,然后再用力挺入。
狂乱的快感淹没了两人,撞击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攀上欲望的顶峰。
清祝言醒来的时候,日头已是近黄昏。
「嗯……」伸手揉了揉眼睛,清祝言发现自己仍旧是被李熙抱着,他没有睡,半撑着身子定定看着自己,幽黑的眼睛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专注到清祝言脸色慢慢的又红了起来,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啊……」清祝言小声嘟囔道。
李熙抬唇一笑,俯身将他环进怀里,「放心再睡会吧,我帮你清理过了。」
清祝言尴尬的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李熙说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有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上已经是一片清爽,连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是……,清祝言不自在的抿抿唇,有时候真的搞不懂李熙。他喜欢在语言上戏弄自己,却也很喜欢照顾自己,从漠北回程的时候事无俱细都是由他来管,看着,抱着,黏着,总是在身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这其实是李熙变相的撒娇吧。
清祝言意识到这一点,马上就觉得寒了一下,怎么可能……,想到自己记忆里最后那段,被整得又哭又叫,还是被他压着要了一次又一次……,真是没人性啊。
「怎么了?」李熙问道。
清祝言瞪着李熙,恨恨的骂道,「混蛋。」其实是想骂禽兽……
李熙一脸无辜,「你每次都是吃饱了就骂我。」
清祝言尴尬极了,沉默不言,李熙得意洋洋的又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见清祝言想挣,威胁道,「再来一次怎么样?」
……,真是禽兽般的精力!清祝言叹了口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这样是不是在撒娇。」
这话说出口才醒悟问的荒唐,清祝言小心翼翼的想打量李熙的表情,结果他按着自己的头就是不让看,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
清祝言快憋死了,恨恨的磨牙,「李熙!……」
「那又怎么样。」李熙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
清祝言一愣,唉呀,原来还真是被自己猜对了。
「你就笑吧。」李熙气恨的捏了他一把,专捡肉嫩的腰上下手。
「唉哟,哈哈哈……」叫痛到一半,清祝言还是肆无忌惮的笑出来,这下子李熙也绷不住了,也是搂着他笑,幽黑的双眼将清祝言印在眼中,感叹道,「我只希望你能常常这么笑。」
清祝言听了反而敛住笑,寂落道,「想我好,何必又把我弄在这里关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李熙反问道。
清祝言挑挑眉,眼色有些冷,「若不是有事情不想让我掺和进来,我爹不会舍得这么做。」
李熙眼神一动,像是既漫不经心又颇为谨慎地答道,「我对清相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有。……,因为选的是你,而你也选了清家。」
清祝言坐起来,回眸再看向李熙的时候,眼神如同刀子般的犀利,「皇上的子嗣之中,二皇子的身体早就注定他不能争,十皇子李瑞年不过十岁,性子又太柔顺,祖父是湘西府台,常议时政,皇上早厌其刀笔之利,肯定会担心传位给幼子,幼子会被外戚所压。至于十一皇子李势坤,他自幼失母,皇上反倒是宠得他一身娇横,前段日子他因无事可做,竟然让宫中宫女太监跳湖来取乐!」这样一来,能争帝位的只有李博李熙两个。
「不是还有李博么。」李熙淡淡一笑。
「李博……,他受皇上所喜,又是贵妃之子,看起来的确很好。」
清祝言笑意更冷,「不过他是王相的亲外孙这一条,就够了。」
朝庭之上,左右二相互相角力,中间夹上御史大夫以策平衡,这才是三人对弈,太平安稳。若是新帝即位,偏袒了一方,谁最先倒霉不言而喻。
「我心里明白,皇上现在不寻由头办清家,一来是牵扯太多,二来,记挂着情分,若是李博即位,这情份二个字不敢再说,单就是排异立威,清家就不知道会怎么回事。」
清祝言起身披衣,随手取了青色发带系起长发,背对李熙,「所以,……不选你就得选李博,你觉得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可选,会选你吗?」
清祝言转头面向李熙,满目高高在上的傲气。
李熙脸色一沉,浓黑的眼眸剎时间像蒙了一层冰,若是说怒,也不尽然,多的倒是些无奈与失落,像是被人轻轻掴了一巴掌,瞬息便被他掩了过去,唇角挂起丝苦笑。李熙心中自然明白清祝言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只是实话最为戳伤人。
「李熙。」清祝言突然出声。
李熙惶然的抬眸看过来,清祝言倒是挺直了身子,清清楚楚的道,「要是有第三个人选,我还是选你。」
李熙心中一滞,盯着他问,「为什么?」
清祝言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个距离,皱皱眉道,「我大概有这么多喜欢你。」又侧头思索了片刻,把那距离缩短到只有原来的一半,「不,是这么多。」猫似的眼瞥到李熙吃惊的表情,戏谵的笑意止不住的流露了出来。
李熙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顿时哭笑不得。
「我也不过是给你个教训。要记得,别把我当琉璃珠似的供在一旁只当摆设。」清祝言坏笑着贴过来。
李熙揉着清祝言一头滑顺的黑发,又气又恨又是无奈,「你……,真是欠收拾。」
窗外的阳光已近消失,沉沉压了一片火烧云,好像是要变天了的前兆,清祝言起身送李熙回去,恐怕再晚一些要是真下了雨,他回府就不方便了。
两人并行,穿过清家别苑花草葱郁的长廊,走到门口,李熙朝他笑,突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再进宫,记得过我这边来,我还欠你一个答案没给呢。」
「啊?」清祝言一愣,一下子没想起来李熙指的是什么。
「当初还急得不得了,现如今都给抛到脑后了。」
李熙趁机又凑过来在他唇上占了个小便宜,叮嘱道,「要记得过来,我走了。」
清祝言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机会问他手上怎么有自己娘亲的遗物,不过这件事情……,清祝言一笑,站在门旁等看不到李熙离开的背影才转身,刚准备往回走,一袭淡色衣裳的熟悉身影就跳入眼帘。
清祝言顿时脸色大骇,「爹……!」
当朝右相清定澜正好走到了走廊另一端,长身而立。虽然清定澜已经年近四旬,外表却丝毫看不出来,仍旧一派儒雅清朗,唇角的淡淡笑意仿佛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平日里清相虽然忙于政务,但是父子两人的关系也是极亲近的,可现在,清祝言看到清相,却无异于见了鬼一样,苍白了脸。
爹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刚刚自己和李熙的举动爹是不是看到了?
清祝言直直盯着清相,愣在门旁不能动,手指不自觉的发抖。
长廊另一端,清相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儿子半天也不动,好笑的责怪道,「最近把你留在别苑养身修性,怎么,倒还是养傻了?见到爹也不过来。」
这一如既往的态度,可见清相没有见到什么,真真侥幸。
清祝言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惊出一背冷汗,忙掩饰道,「哪有的事,这不是太久没见着,一下子吓了一跳呢。」
清相一笑,伸手招呼清祝言过来。
自从搬到别苑来,父子俩就没见过面,清祝言急匆匆的就奔到父亲身旁,清定澜笑他,「慢点,这么大了还不稳重,摔了怎么办。」
「爹怎么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啊?」
「从以前到现在,你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小孩子才做的,任性妄为。」清相眼神闪动,微微摇头叹气。
「我长大了!」清祝言郑重道。
清相闻言一笑,「喔?来,我来试一下你煮茶的功夫是不是也有所长进了。」
虽然不常煮,不过到底还是经过当今茶之大家调教过,清祝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不大一会,茶水煮好,清祝言将茶分成三碗,立即就向清相讨赏,「爹,如何?」
清相赞许点头,「其它姑且不说,架式倒是一点都没丢。」
「手艺也一样。」清祝言得意的将茶递给清相。
清相笑笑,接过之后垂头抿了一口,点点头,突然问道,「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