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Devil's Talk——眠

 
“对啊！青蛙！青蛙到了冬天也要冬眠的啊！！而且青蛙的叫声也很大！”他激动得站起来，差点把

杯子里的红茶泼出来。“青蛙也是冷血动物！！”
 
赵维清的头摇得像小孩子玩的拨浪鼓：“应该不是青蛙。青蛙化身的妖怪顶多擅长些很有规律的声音

……比如和尚的木鱼之类。唱歌嘛……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哦……”安梓好象有点了解，随后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维清：“兄弟，是我的错觉吗？你好象对

这种事情很在行啊？你明明不久之前还是坚决否认灵异事物的存在的啊！！可我看你现在的这个‘知

识面’，可不像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越想越可疑！！
 
赵维清终止了低头沉思的过程，脸缓缓抬起，视线最终和安梓的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睛里闪动一种奇

异的光芒，安梓不明白他眼神的含义！
 
相互对视了片刻后，赵维清用同样缓慢的动作抬起手，伸向安梓。慢慢的、慢慢的……最终…………
 
他的手没用多少力气地掐上安梓的脖子：“现在重要的是，你别给我叉开话题！！我要的是他们身份

的答案、答案啊！！——快帮我想啊~~~~~~~~~~~”
 
“咳，我知道了，放开我啦……”安梓用力拉开他的手，第一次产生这种“误交损友”的感觉——这

个男人的举动也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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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的“只要坚持斗争就一定回胜利？！”
 
又是谁说“真理是站在正义一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胜利女神一定和“真理”有着深仇大

恨！！
 
起码现在，自认代表着“正义”的赵维清就看到胜利女神的微笑越来越远……
 
学校礼拜堂的临时音响设备简直可以和音乐会上的相媲美！起码就连站在后台的赵维清，都能清楚地

听到舞台上管风琴的悠扬乐声和梁若影的歌声。
 
如果他现在不是心情极度低落的话，他一定会很欣赏梁若影的歌的！
 
说真的，梁若影的声音有种特殊的感觉，说不出来到底是低沉还是洪亮，也没有所谓的沙哑或磁性…

…仿佛他天生就是唱歌的料！随便唱什么歌，他都能让自己的声音含有些特殊的感觉，变得和乐曲万

分适合！！
 
就好象现在，他正用一种仿若圣职者般清冽而悠扬的声音唱着赞歌！赵维清敢打赌，就是真正的圣职

者，都无法唱出他那种虔诚的感觉！！
 
从后台偷看观众席，还真是座无虚席啊！！连站的位子都没有了！其实现在的礼拜堂根本不必开空调

嘛~~~~有这么多人在，光靠那些人的体温，就不会冷到哪里去了！！
 
台下，真正虔诚的教徒甚至已经浮现了感动的泪水，而那些为了梁若影而来的女性，也完全迷醉在他

的歌声中。
 
赵维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基督耶稣知道为他诞辰唱赞歌的男人是个妖怪，他会不会高兴？
 
恐怕他也会很感动！！……毕竟，能唱得那么好听的人，在人类里是绝对找不到的！或者说……天使

？
 
“哈哈……不会吧？”他干笑两声，摇了摇头。从前几个看来，学生会的人都是所谓的“中国妖怪”

。再说了，梁若影的外表上看起来也不像是外国人啊！！天使不都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吗？（偏见？

）他否认着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将他“震”醒过来——要命！已经结束了？那掌声还真不

是盖的……恐怕台风加暴雨的声音都比不过现在的掌声！！那些家伙的手不痛吗？
 
疑惑的同时，一只手轻柔地搭上他的肩膀。
 
“哇！！——”专心想事情的时候被人这么对待，会有什么结果？赵维清就成了活生生的例子！还好

外面的掌声够响，让他的叫声被完全淹没在“掌声的海洋”中：“胡……胡曜君会长，你吓死我了！

”
 
“没死嘛……”胡曜君的唇角上扬，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灯光。“怎么样？若影已经唱完了。我来结束

我们的赌局！”
 
已经结束了？可恶……到最后还是不行……赵维清的眼神有点怨恨——对自己的怨恨啦~~~~~
 
“你们的身份啊……”赵维清的脑子里乱乱的。输赌局的感觉真是不爽！“胡曜君会长的身份应该是

狐狸吧？”
 
胡曜君的表情没怎么改变，看不出来是不是因为这个不太礼貌的称呼而不高兴：“然后呢？若影的身

份？”
 
赵维清敢打赌！胡曜君的口气绝对带着胜利的优越感！不管了，贯注一掷……“蛇？”看来简单的词

语满足不了他的“考官”。见胡曜君没有回答，他继续补完他的答案：“我是知道蛇没有声带啦

~~~~~~但是，响尾蛇也不是会利用尾巴发出响声，来警告或者诱捕猎物吗？”
 
胡曜君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终于开口：“好可惜啊，赵维清。你的答案离正确答案只差了一点！”
 
他的话让赵维清活象个泻了气的皮球：“果然……还是猜错了？”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那他的身

份到底是什么？你说我只差了一点……”他开始翻自己脑子里的《山海经》。那些有两个到九个头不

等的蛇妖……都叫什么来着？
 
“你在想《山海经》，不用想了……一开始你就走了个误区！”胡曜君虽然对赵维清知道那么古老的

“神怪图鉴字典”感到吃惊，但还是不露声色：“这个误区使你无法猜到正确的答案！”
 
“误区？”眉头皱得更紧，赵维清的眼角跳动了两下，他突然大叫了出来：“啊！！——”他想到自

己最根本的错误在哪里了！！
 
胡曜君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错误。点了点头：“你的错误就在于，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们

是‘中国的本土妖怪’！！……如果你没有这个思考上的误区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出若影的身份

！”
 
“啊……”赵维清的声音低下去了，有点像不甘心的呻吟。
 
揭谜的人继续说着：“在西方这种传说很多吧？在汪洋大海中，航海的水手听到美丽的歌声。所以即

使明明知道那个方向有暗礁，也毫不犹豫地开过去……”
 
“海妖？”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有气无力的声音”！赵维清怎么会想到是那种“水生动物”？？
 
意外的，胡曜君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举了个比较相象的比喻。若影的确有海妖的血统，不过只

有四分之一而已。更接近的种族是在希腊那一带的，人首蛇身的文姬多娜。一定要按照中国的说法的

话……你应该会看过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吧？”
 
“我知道了。”赵维清此刻的语气是完全确定的：“是那个‘美女蛇’吧？”换到现在的话，就是“

美男蛇”了！
 
胡曜君轻轻地笑着，四下无人，他摘下了眼镜。金色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人：“那么，答案是我揭晓

的。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敢赌敢当！”他改了句成语：“说吧，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事情？”他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有

必要那么夸张吗？）
 
但是，胡曜君没有他那么激动，他只是笑着：“那好，我就要说我的要求了……请你……不要离开学

生会！”
 
“啥？”这个要求和赵维清预计的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他呆了半秒：“可是，我没有说过我要离开

啊！”
 
“我知道。”胡曜君的笑容带点神秘的感觉：“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不会离开学生会！”
 
“好啦，这个有什么困难的？我答应你！”刚回答了他的话，赵维清就听到安梓在一边叫他。“我已

经答应你了，今天就这样吧！”挥手致意了一下，他走了开去——他今天不是来玩的，是学生会的“

苦力”啊！
 
身后，胡曜君的笑容里搀杂进一种遥远的怀念的感觉：“相信我吧，我会需要你的这个承诺的！会需

要的……”
 
他的声音很轻，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第三个故事 完——
第四个故事：采访
“早上好！”碰的一声把书包丢在桌子上，赵维清精力充沛的和安梓打招呼：“或者，应该说‘新年

好’？”
元旦假期后的第一个上学的日子，安梓的表情却怪怪的。“啊，你来了啊？”明显的心不在焉。
“安小生？”走过去看他，赵维清才发现安梓正在仔细听两个女生说话：“怎么了？”
“嘘……”其中一个短发女生把手指竖起在嘴唇前方。视线还是停留在坐她对面的同伴身上：“你是

说，哪个地方真的闹鬼啊？”
“鬼？”赵维清的眉头皱了下——他最近对这个词语过敏！“怎么一过年的就遇到鬼？”
那个刚才显然在说鬼故事的女生看到了赵维清，突然睁大了眼睛：“啊！赵维清！”
“干……干什么？”他可不是她说的鬼！！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看到过学院七不可思议里的鬼对吗？”她的记性倒很好，显然是属于“校园包打

听”一类的人物——还记得上次他和安梓说的事情啊？！
“啊……说是鬼的话也不太对，是人魂……”
女生白了他一眼：“人魂就是鬼嘛！不管这个！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看到吧？”
“看到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她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她用力扇动那刷过睫毛膏的长睫毛：“那我告诉你好了……大学部商学院北边不是

有一片枫树林吗？”
“我哪知道那里有枫树林啊？”他又不是校园地图！更不是来学校观光的人！
短发女生丢了个卫生眼给他，显然是不爽他打岔。
但是，说话的女生继续说着：“在枫树林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学校最北边的3号私用发电机房。

如果学校里发生了停电，那里的电量可以提供商学院的紧急用电需要！”她知道得可真是清楚啊！
赵维清在心里叹服——学校也真是的，又不是军事基地，要那么完善的配电设施干什么？！当然，他

才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
“因为那片枫树林并不小，如果人站在在树林边缘，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有条小路。那条小路只通往

发电机房，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走动。所以那里变成了很偏僻的地方，各种奇怪的传闻也多了起来

……”
“OK，OK！故事背景我已经清楚了，麻烦你说正题好吗？”赵维清憋不下去了。虽然离上课还有些时

间，但是叫她这么“详细”的说下去的话，说到老师进来也说不完！！
虽然不高兴他的再次打断，但是女生总算是按照他的希望说下去：“去年……不对，今天应该说是‘

前年’了……前年的冬天，大概是十一月吧？一天晚上7点多快8点的时候，商学院停电了。学校马上

从总机房启动了备用发电机。但是，电力供应却一直都没有恢复！”
“机房负责人是觉得很奇怪啦~~~~~但是晚上用电本来就不是很急需，所以他们只是通知了老师、取

消当天的晚自习。打算第二天再去机房查看。但是，就在所有学生打着手电准备离开教学楼的时候，

突然就听见枫树林方向传来可怕的惨叫声！！”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赵维清能清楚地听见她和她同伴吞口水的声音。
“几个胆子大的学生跑得比老师还快，他们冲到那个门口，就看到门卫跌坐在地上，问门卫怎么了的

时候，门卫就说看到枫树林方向先是一片很亮的闪光，然后就听到惨叫声了！……”
“老师当然是不相信什么不可思议之类的，马上安顿好学生，一起拿了手电冲进那小路。听说那天晚

上几个老师进去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拖着一个几乎昏过去的学生。当时他们只是和学生说

没什么，叫学生回去……但是到了第二天，学生才得知昨天晚上停电的时候枫树林里死了人……”
“哦……怎么死的？”安梓插口。
女生好象不怎么介意被安梓插口的样子，让赵维清有点不爽。她摇头：“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学校里

一向都是极端保密政策的啊！！普通学生哪里会知道啊？！但是啊，听说，从那时候开始，每当到了

冬天，7、8点多的时候天就黑了……那片枫树林里就开始弥漫着一种白色的雾气！”
短发女生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好象有点怕怕的感觉。“而且啊，有人说，如果在有那种雾气的时候进

去，就一定会看到在那条小路上徘徊的死者！！”
“哦……”听到这里，赵维清低下头，好象在想什么。他刚想开口的时候，上课铃却不识趣的响了起

来。
他和安梓对看了一眼，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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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赵维清和安梓并肩走在去学生会的路上：“我说

，你这次好象一点也不激动啊？”安梓对他的态度有点纳闷：“没看你对那些女生刨根问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