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仇——冰岛小狐仙

来到病房，手冢看到了打著点滴，脸色苍白的大石，以及坐在病床边一脸憔悴的菊丸。“好像是为了大石的一个朋友。”二哥的话突然出现在手冢的脑海中，手冢在瞬间明白了一切，袭击者可能并不是失手没有杀了大石，而是原本就没想要杀大石，偷袭的目的是给不二一个警告，为了引不二去找他。手冢有些心慌，虽然不知道不二和狼烽到底有什麽过节，但是不二这一去，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菊丸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手冢，微微瞪大了眼睛：“手冢，还没有找到不二吗？”不等手冢回答，他就接著说：“也是，如果让你们找到了，就不是不二了。傻瓜，我没有怪你啊，傻瓜，傻瓜……”菊丸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只剩下阵阵低泣，以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苦涩。手冢看著这样的菊丸，就想起不二那个自嘲的笑，心里有了一种疼痛的感觉，23年来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不二失约的那天。手冢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对不二是怎样一种感情，可是不二对他呢？手冢不知道，他甚至连去向不二求证当年的事的勇气都没有。何况，他快要失去自由了，还是不要让不二知道他的身份吧。

“菊丸先生，橘医生叫你去一下。”护士小姐从门外探进脑袋轻轻地说，菊丸擦掉泪吸一口气答道：“谢谢，我马上去。”护士走後，菊丸又看了大石一会，才起身准备去找医生。可是，菊丸刚一转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便再也站不住了。手冢看到菊丸的异样，忙冲过去接他，但由於之前两人距离较远，所以手冢接到菊丸时菊丸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强大的冲力使两人都摔在了地上。“菊丸，没事吧？”手冢的声调依旧平静，倒是菊丸在晕眩过後发现自己被手冢半抱著时吓了一跳，他知道手冢不喜欢被人碰触。

菊丸边说没事边从地上爬起来，等手冢也站起来後，菊丸想向手冢道谢却由於目光扫到地上的一对钥匙圈而作罢。菊丸急切地拣起它们，仔细观察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冢也愣住了，在神隐整理行李时把它们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原本是想没事的时候可拿出来缅怀些什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掉出来，看菊丸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手冢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再瞒下去了。“你是……白鲸？”菊丸看著手冢慢慢说出了这句话，对於手冢来说，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仍然小小地吃了一惊，没想到菊丸竟然连这都知道。手冢一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著白大褂的医生。

第十一章

“菊丸，因为你一直没过来，所以我想来看一下到底……”医生的话在他看到手冢时戛然而止，原本没什麽表情的脸也突然出现欣喜的神色：“手冢国光！你怎麽在这里？”手冢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比自己略矮的男子，普通的板刷头，帅气的长相，眉心有一点显眼的黑痣，似乎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男子见手冢半天没反应，便有些不爽地自报了家门：“喂，我是橘桔平啊，医学院我们同寝室的，你不记得了吗？”橘桔平？手冢当然记得这个人，可是，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吗？“你的头……”手冢指出了问题所在，记忆中的橘可是一头金色的中长发啊，他那个头可是曾经一度被医学院的行规主任穷追猛打，引起一阵骚动呢。於是，橘的脸上出现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个啊，理掉了嘛，哈哈。”橘干笑两声，又说：“手冢，呆会可要好好聊聊哦，现在要先解决大石的问题。”说著，橘转向被冷落了半天的菊丸，歉意地笑了笑。菊丸微笑回礼，却瞪了手冢一眼，眼神分明在说你呆会好好向我解释。手冢看著被菊丸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钥匙圈，有些无奈。

“菊丸，大石的情况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也脱离了生命威胁，你可以放心。但是好像有想对他不利的人混进了医院，你们要小心。”菊丸和手冢都吃了一惊，自从大石住进这家医院，医院内外便布置了大量便衣警察和保镖，一般人进出都要通过严格的检查，怎麽还会让人混进来呢？“橘，你怎麽知道的？”菊丸急切的问，神色变得有些紧张。橘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样措辞，手冢知道事情可能并不像橘表面上说的那麽简单，在医学院一起住了3年，橘的个性他是十分了解的。“早上的手术结束後，小杏准备给他上点滴的时候发现点滴的颜色有些不对，我让她重新去配了药。刚才经过化验才知道原来的点滴里被人加了少量别的化学成分，混在药里时间久了变了色，还好手术中大石的情况一直不稳定，所以手术的时间延长了，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设想。”橘认真地说著，现在想想仍有些後怕，要不是小杏仔细的话，大石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菊丸听完橘的话，顿时变了脸色，深重的恐惧，几乎要把他淹没。菊丸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移到了大石正在吊的点滴上，缓缓流进大石身体内的透明液体，却轻易地牵动了菊丸的呼吸。“呃，菊丸，这瓶药肯定没问题，你可以放心。”橘尴尬地说著，同时求救般地看向手冢。手冢不说话，看著菊丸，菊丸低垂著头，视线绞著在大石没有血色的脸上，无助的眼神，透著太多爱怜与期待，夕阳透过窗户爬上了菊丸清秀的脸庞，为他增添了一份血色与妖娆。这样的菊丸，散发著一种可以让人意乱情迷的颓废气息，同时却又伴著一丝圣洁的光，好像是妖精和天使结合在了一起。一时，病房里死一般静寂著，手冢和橘都不想去打破这混乱中的和谐，两人都是极有城府的人，所以没有被菊丸无意中流露出的异态吓到，但是他们也都无法去安慰菊丸，现实太残酷，却是菊丸必须独自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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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奇异的情景，菊丸的样子让他愣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他对菊丸说：“学长，大石参议员夫妇到了，正在门口接受检查。”菊丸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是吗？阿桃，橘，麻烦你们在这陪他们，手冢你跟我来。”说完，菊丸便带头走出了病房，手冢迟疑一下，跟了上去。菊丸把手冢带到了橘的单人办公室，那里不会有人来打扰，菊丸锁上门，在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冢无奈，也只好跟著坐下，看菊丸的反应。菊丸盯著手中的钥匙圈看了会儿，再看向手冢的眼睛说：“如果，你是真正的白鲸，我就告诉你你所不知道的不二的过去……”菊丸的语气很平淡，但那双忧郁的眼眸中一汪波动的深潭却将他心中隐藏的情绪都显露了出来，菊丸竟然是如此的悲伤，却又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手冢犹豫了，不二的过去在他心中是一道坎，他一个人跨不过去，他一直期望著有一个人能带他跨过这道坎，可是，那个人是菊丸，却让手冢有些不忍。手冢可以看出来，不二的那段过去於不二是个不堪回首的经历，於菊丸则是一个痛苦的回忆，他们所有人应该都希望那段过去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手冢真的应该去揭开那个沈重的盖子吗？

“手冢，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不二的过去，我也知道你很顾忌我的感受，但是，因为你是白鲸，我就不能瞒你。确实我非常不想对任何人提起当年的事，可是，你是特别的。手冢你知道吗？‘白鲸回击’是不二的三重反击中最厉害的一招，这样你是不是可以稍稍体会当年不二坚持叫你‘白鲸’的含义？”菊丸盯著手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冢可以看到里面有水气氤氲缭绕著，菊丸的坚定，让手冢的挣扎全部成为泡影。“菊丸，我是白鲸……”手冢的话中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和不二是青梅竹马……”菊丸的声音在空气中柔柔地散开，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似乎变得有些狭小了……

第十二章

菊丸和不二从国小毕业後一起进入了青春学园，那是东京的网球名校，加入网球部後，菊丸和不二结识了大石秀一郎，菊丸和大石还成了双打的黄金组合，第二年认识了桃城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用他们自己的双手，让青学夺得全国冠军，而那时青学网球部的教练就是龙崎堇菜。之後他们参加了两次全国大赛，第一次第七，第二次第三，直到不二他们三年级的时候，青学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一年级新生──越前龙马。他的父亲越前南次郎也曾是青学的学生，後来成为了有名的职业选手，被人喻为“武士”。龙马的加入使原本就很有实力的青学如虎添翼，那一年，他们得到了全国冠军，而不二、菊丸与大石、桃城、龙马之间深厚的友情可以说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的。後来他们又进了同一所高中，高中毕业後，菊丸、不二、大石一起进入了东京大学，故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菊丸他们大二的时候桃城也进入了东京大学，那是菊丸他们毕业的时候与他做的约定，当然龙马也是如此。那一年是东大建校150周年，学校为了庆祝新生入学以及纪念150周年搞了一个很大的庆典活动。那天是周末，东大对全日本开放，因为东大是日本的名校，所以来了很多外校的学生和一些以前从东大毕业的社会人士。菊丸他们那天特地叫来了龙马，走在学校的小路上，看著各式各样的摊位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开心，尤其是桃城，由於是新生，那份新鲜感和自豪感当然比别人来得强烈。

四月是百花初放的时节，校园内种著的树木都开出了点点花苞，给校园增添了一份蓬勃的朝气。在经过小路尽头连著花园的地方，菊丸他们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老妇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放著一张小桌子和一个水晶球，这有些诡异的现象与校园欢庆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指就这麽突然地指向了不二，深陷的眼窝放出炯炯的光，满脸的皱纹像一条条小沟，纵横在她苍白的脸上，组成一副沧桑的画。老人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不二说：“在你的一生中，注定会失去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这句话无疑是在不二他们心里下了颗重磅炸弹，使他们愣在了当场，周围喧嚣的声响在一瞬间隐去，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苍茫和老人轻但清晰的话。在菊丸他们还没从镇静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不二已经笑著走到老人的身边，温和的笑，没有一丝不自然，仿佛那句话不是对著他不二周助说的一样。

“老人家，你在帮我算命吗？”不二笑著问，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珍珠色的光，老人盯著不二看，也惊讶於不二的镇定和温柔，好一会儿，老人开口：“如果你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念，也许你可以保留一个人，但是你和那个人都会付出很沈重的代价。”老人的眼睛紧紧盯著不二，仿佛想看透不二的内心，不二垂著眼，不说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既然有可能保留一个人，那麽，我也会试著保留两个人。”不二轻轻地说了一句，再对老人笑了笑，就转身走进了花园，留下菊丸他们愣在原地。大石走到老人身边，尴尬地笑著问：“老人家，你说的话是真的吗？”老人抬起头看著大石，嘴角微微上扬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鬼魅一般，却洋溢著一股善良和真诚。大石见老人只是笑不说话，心里像打鼓一般，不知道该怎麽办，回头看菊丸一眼，菊丸也是一脸茫然，桃城也不知所措，只是说了句“我先去追不二学长”後就追著不二到花园去了。只有龙马面无表情地沈思著，冷冷的眼睛中一丝坚定表现地彻底：“我们会保护不二学长的。”说完，他也转身走了，菊丸喊了声“龙马”再回头对大石说：“大石，我们也走吧。”说完，菊丸便匆匆追了上去，大石对著老人行了个礼，也准备走，但他刚转身，老人便拉住了他的手腕，冰一般的触感让大石打了个寒战。“你和刚才那个红头发的男孩，你们会让那个褐色头发的男孩失去爱他的人。”什麽？大石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老人，一抹惊恐的神色浮上大石的脸庞，老人不再说话，放开了大石的手。

这件事大石没有告诉菊丸，怕他听了以後会很难受，大石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看到未来的人，不要相信那个老人的话。但是，心头的阴霾已经挥之不去，大石明白，以後的事要靠自己去注意，就像龙马说的，他们会保护不二，他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让不二失去重要的人的“凶手”。可是，後来发生的事，却证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看到未来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去参加了联欢舞会，菊丸他们本来不想去了，怕不二心情不好，可是当不二带著温和的笑容出现在他们面前叫他们一起去舞会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不二。舞会在东大最大的可以容纳20000人的大礼堂进行，不二他们到达时舞会正要开始，音乐刚起，就有不少男生走到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邀舞。不二笑著揶揄大石：“大石，你还不快请菊丸去跳舞？”一句话，让桃城和龙马笑到断气，菊丸和大石的脸则在瞬间升温，大石和菊丸之间的友情，在不二等人眼中，早已不是单纯的友谊了，但是大石和菊丸都死不承认。就像现在，菊丸对著不二说了句“周助，你好过分。”便跑到一边请女生跳舞去了，那个女生一脸受宠若惊，忙欣喜地答应，龙马在一边开口问：“菊丸学长难道喜欢那个女的？”“怎麽可能，我保证他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只是想逃避某人罢了。”不二笑得温柔，看著菊丸的眼中有一丝宠溺，大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好啦，不二，你就别嘲笑我们了，跳舞去吧。”说完，大石也去邀请了一位女生，不二发现菊丸对著大石的背影瞪了一眼，不二笑了，笑得云淡风清，一边的桃城和龙马则笑弯了腰。“好了，你们也去跳舞吧，别浪费了这麽多美丽的女孩子。”“啊？不二学长，你不跳吗？”桃城惊讶地问不二。“呵呵，我不会跳啊。”“不二学长好狡猾哦，叫我们来自己却不跳。”龙马喝完从桌子上拿来的葡萄汁，说道。“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啦，快去吧。”不二说著，将桃城和龙马向一边女孩子多的地方推了推。桃城和龙马笑了笑，知道不能勉强不二，便跳舞去了。

第十三章

不二斜靠在礼堂的角落看著菊丸他们跳舞，拿著一杯红酒慢慢缀著，下午老人的话一直盘旋在不二心头。不二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表现出在意，菊丸的性格他太了解，如果他表现出在意，菊丸一定要担心死，对於菊丸来说，现在他和大石的幸福才应该是最重要的。不二就这麽入神地想著，没有注意到渐渐走到身边的人影，直到那人开口跟他说话：“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不二诧异地抬头，转头看向四周，没其他人啊，眼前的男子身材高挑，淡紫色的短发，发稍微微上翘，英俊的长相，右眼下一颗显眼的泪痣，是个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的男人。男人的眼光笔直地望进不二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不二在那一刻感到自己有些慌了神，因为他似乎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什麽。可是，他竟然看著自己叫“小姐”实在是有些夸张啊，不二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长相是过於柔美了一些，很像女孩子，170的个子在男生中也稍微矮了一些，而且，他今天穿的衣服又很宽松，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身材，可是，再怎麽说，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会穿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