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落梅香 上——断叶箫

"妈妈我最喜欢你那对眼睛，不清醒的时候蒙蒙胧胧的，就像雾中的瑰宝一般.....呵，就叫瞳雾罢。"

这个名儿倒还不错....咳，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那个....我要不装晕得了...

不对不对，我现在蒙着眼睛，我晕不晕她也看不见啊，而且....身体的反应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尤其是恶心的反应......

风....你现在有没有在找我啊.....有没有有一点点地担心我....有没有....想我....

我可是很想你呢....唔....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风.....

第二十四章

不知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多长时间，反正我是已经被老妖婆锻炼出被怎么挑逗都能保持理智的地步了....也不知是我呆的时间很长了还是我的学习能力比较强....

于是，这一天，老妖婆终于把我放出来了，重见阳光的感觉....说实话，我没什么感觉。

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老妖婆会不会逼我接客.....虽然我的性子属于随遇而安那一型的，但是...要我一个大男人去卖身....抖一个....

然后，就在一个月圆....半圆之夜，我和几个新人一同被老鸨推到霁月阁的二楼高台之上.....卖初夜....

咳，是不是初夜我自己知道，老鸨估计也知道，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说我是雏儿我也没办法.....

看着一楼一片的脑袋，我开始凝神寻找自己熟悉的那一抹身影，然而...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还看反复的看了之后，却连那个人的毛儿都没见着一根，失望之余，我想他是不是易了容？可是他的身型我不会认不出来.....那难道是用了缩骨功？可我看看这满厅的人...各个身材高壮，偶尔有一两个瘦猴子也被我完全忽略--语风的笑没那么猥琐.....

于是，就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我身后的龟奴突然推了我一下，萃不及防的我踉踉跄跄的向前迈了好几步，一下子就突出来了....

然后我听到底下人一阵惊艳的赞叹，感觉老鸨的手抚上我的背，"各位爷，这个可是我霁月阁新来的宝贝瞳雾，不知哪位爷愿意教教这孩子呢。"

乖乖....我汗毛全体起立向大娘立正敬礼....你就饶了我吧....

"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靠....我自己出行不行....

"二百两！"

够买两盘落雪残红的.....

"五百两！"喊这价的人一脸得意，仿佛势在必得，我则鄙视的瞟了他上扬的脸一下，NND，少爷我虎落平阳也不至于就值五百两啊，娘的，一群小气鬼！

"我自己出一千两行不。"无可奈何的开口，不知道行不行的通，这老鸨说过她不爱财....

底下的人‘轰'了一阵，老鸨冲我凉凉的笑了笑，随即又换上一脸媚笑对下边的人说，"各位，我家小瞳雾自己可都出价一千两了哦~"

老鸨的这句话激起了许多自尊心高于天的年轻同志的攀比心，于是，下面又喊道，".....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一千五百二十五两！"

瞧我这白眼翻的.....持续的居高不下啊.....这群该死的，连一两一两的碎银也开始往上喊了，穷鬼似的，有完没完哦！

"我....."刚要说‘我出五千两！'的时候，未着布履的脚就被身侧的老鸨狠狠踩了一下，疼得我直叫祖宗.....

"再多嘴就麻了你的舌头！"冷冷丢下一句话，老鸨笑靥如‘如花'的说，"一千二百五十两，各位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底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却没人再喊价。

最后，老鸨笑咪咪的说，"那么就是那位紫衣公子了~请上台验货。"

验货....我听着别扭，可别扭有什么办法，我顾着舌头没反驳....舌头麻麻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呐，连口水都咽不了....

不过话说，我看向一脸猥亵笑意的紫衣男子，突然觉得...紫这颜色好高贵...和这个人搭配简直是....一朵鲜花配了牛粪.....

"美人儿~"恶....虽然我常叫人家美人儿，但是....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我也从没觉得自己够得上‘美人儿'的条件....我黑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美人儿啊~~~"他往前走，我往后退，走啊走，退啊退，他走到我面前不远处，我退到高台的护栏旁，退不了了。

我就见着那牛粪一脸急色的扑过来，我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其实....我刚跳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我刚才忘了的事--我武功没了.....

于是....我毫无止意的‘唰'的就掉下去了，下面的人有的惊讶的张大嘴，有的过来要接，有的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倒霉的摔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类人的旁边....

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头好像断了....娘的，好在我这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说晕就晕，让我没疼多会儿.....要不然我非郁闷死.....

然后，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他说着我有些熟悉的话，"天地初开，四方灵兽，青龙炼刃，白虎作柄，朱雀化魂，玄武为鞘，四灵合一，断天灭煞！"声音飘渺而空灵，恍若天上的谪仙般不染杂尘.....

我想张口吻吻这是什么意思，但出口的却只是一个单音节。

"怎么，醒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不由的被冷汗湿了衣背。

我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俄...我没有在那个暗室，而是在一间厢房里，我躺在床上，而老妖婆就闲闲的坐在床边看我的反应，我试着动了动未被缚住的手脚，俄...手勉强可以动，腿....似乎是断了，完全没有知觉....

"......"我沉默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准备把我怎么样。

然后，她用她手中的团扇拍了拍我的脸，稍显恶劣的说，"敢从二楼跳下去....很有胆识嘛~不过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的话，那你就错了，伤了，照样可以接客！"

"......."天地良心，我要还记得我武功没了的话我是打死也不要跳的....我还没见着我要见的人呢，我不想死啊，再说了....从二楼跳下去摔不死人，只会疼死人.....我没理由做吃痛不讨好的事啊....

我很想解释，可是我现在嗓子疼得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睛十分无辜的看着老妖婆。

"哼，装可怜看我也没用，这是你自找的！"语闭，她扭着腰身出去了，留下我独自叫冤。

少爷我什么时候装可怜看着你了！我那是真无辜好不好！什么眼神儿.....

"瞳雾就在里面~"完了完了完了....不知道我现在装死有没有效，不过....我现在这状况要还被硬拉着滚床单....不用装了，做完我直接死了....可怜我啊，被人干死...这TM丢人的死法要传出去我也别想跟阎王殿混了，直接当孤魂野鬼得了....

我胡思乱想着调节自己的心情的时候，门开了，老妖婆带着一个身着宝蓝色衫子的男子进来了。

是美人儿.....不同于语风傲立雪中的清、罗刹风中罂粟的妖、玄冰出水莲花的洁，亦不同于顾语寒带着死亡气息的邪，这个人华贵出众，艳的仿佛牡丹一般....

唔，虽然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为啥我只觉得这么死很丢人呢.....而且，被个丑男弄死吧，估计还有人为我叫不值，可若是被美人儿弄死....我估计会有人骂我脏了美人儿的衣...唉...命苦啊....

"还是一样...总想着无聊的事。"我听到耳畔有人轻喃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我看了看，唔...老鸨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蓝衣美人儿坐到床边，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听他这口气，我跟这人似乎是认识的，但是....为什么我不记得？是我记忆力差么....不应该啊，这么美的人就算只见过一面我也不可能忘记啊....

似乎无意回答我的疑问，他笑着转了话题，"有脑子的话不如想想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因为我不小心从二楼跳下来了啊.....这还用想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青楼。"

我瞪着眼睛看他，这个人....会读心术么，为何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似乎还是无意解答我的疑问，我皱了皱眉，只道算了，开始想他刚才的话。

我为何会在青楼？被拐卖的啊.....看都看得出来吧，我绝对不是自愿的啊....

"你脑袋是被门挤了么？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你脑袋还被驴踢了呢！哼.....说我不往那方面想.....哪方面啊....我需要想什么啊....我才不需要想多余的，我只要等他来就可以了.....

"哼，你不愿意想多余的，那我来告诉你好了。"他笑了笑，百花失色，"顾语风武功不弱对吧？这样的人当时会察觉不到你被人掳走了？"

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许你有失蹄的时候，还不许我家语风失足...俄....失误的时候么。

知道我骂他是马，他不怒反笑，有些渗人，"那我再问你，顾语风是飞剑山庄少庄主，凭他的势力会找不到被人卖到青楼的你？可若他找得到你，又是何故令他过了三个月还不来找你？"

三个月啦....娘的，白白浪费了三个月.....

"你想东西不会抓重点么？"

谁说我不会抓重点！我瞪了他一眼，接着想，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呗，我家语风和你不一样，很忙的！

"呵，你就这么信任他么？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他和顾语寒说的话。"顿了顿，他温和的笑着说，"他说‘半年够我利用了'，呵，他在利用你哦，一直都是利用你。"

我愣了片刻，随即想到，我有什么可让他利用的，你少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在挑拨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淡淡地说着，轻盈的笑意却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是不是呢....语风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利用我了啊....若说天煞剑的线索....他都已经把其他线索给了顾语寒了，他还要拿第三份做什么呢。若说是当梅青睐的替身....那他应该把我留在身边，而不是....拐到这儿....

可是...也就像这个人说的，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就算他抽不开身，总还有罗刹玄冰，就算罗刹玄冰也在忙，那他就算随便派几个手下也好啊....

感情上我相信他，可理智上呢....理智上，我相信他么.....？

"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你都不该相信他。你想想看，你对他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而他呢，有给过你同等的回应么？他只是把你当作心爱之人替身，当作可利用的工具，他对你的好，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你可分得清？"

......这个人的口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看着他，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握住我一缕发丝在手边把玩，我斜眼看了看，原本墨色的头发却有一些已经泛了白.....

"看到这头发了么....呵，再过不久，你的脸和皮肤也会开始老化的.....呵呵，你说，一个连弱冠都还未到的孩子披着白发满脸皱纹的样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是...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话一定是有目的的，有话就直说好么，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呵呵~那么我问你，你想不想医好双腿恢复武功？"

说不想那是骗婴幼儿的....

"我可以帮你。"他的眼睛弯了起来，一脸‘我有阴谋'的表情....黑线....

这种事肯定是有条件的这我知道....我看了看他，让他开条件。

"呵呵，条件嘛....我问你，你想不想报复那些把你害成这样的人？"

摇头.....说白了不就是想让我去害语风....我才不搭理你。

"嗳嗳....真是痴....头一次听说狐狸也这么痴的...."

他什么意思哦...竟然说我这么没心机的人是狐狸.....那我身边那些人不都得是狐仙儿了....

"那这样吧，我先帮你恢复武功，然后你再决定你要不要报仇好不好？"

这种明显是阴谋的情况下，说‘好'的是傻子，说‘不好'的是猪头....我宁愿做傻子也不要做猪头。

对方又笑弯了一双眼，他对我说，"我叫谪缘。"然后便横抱起我，跳窗跑了.....

话说，这么跑路不太好吧....总要留点银子吧....

谪缘看着我，边飘边说，"好人脑袋缺根弦这句话你听过没？"

说实话....还真没....

"当然没，因为这是我看着你才刚想到的。"语闭，他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煞是好看。

其他人看了定要是惊艳的呆掉了吧，可我看他这笑....着实黑线了一把....我就没想通逗我是不是有这么好笑....

"很有意思，不过，还是以前的反应更有意思。"

....什么意思啊？

"呵呵，没什么。"

....假神秘....我恢复武功需要多长时间？

他想了想，说了个时间，"最少三年。"

三年！！？我都死透的好不好！变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白骨了！

"哈哈，放心，我会给你一本秘籍，他可以抑制你体内的毒性，你只要好好练就没事儿。"

哦哦....不是什么奇怪的秘籍吧....不需要‘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吧？

"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就要舍去某些东西，只不过你可以放心，自宫...是不需要的。"他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哪儿去，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不能怪我...要怪去怪东方不败去....

"东方不败是谁？"

不认识....

"......"

干脆点了我的睡穴制止我的胡扯，我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敌不过睡意.....

真是的，这年头不光说实话不行...想实话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