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珣砚轻轻的覆在陷入痛苦中,浑身发着抖的冉默霜身上,就在他轻轻抱住被大浴巾包住的身体时,身下的人儿一阵抖颤,随即伸手抱住洛珣砚伟岸精瘦的身躯,拼了命地往来人身上磨擦着。
也因为冉默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洛珣砚下意识的离开对方,而他视线所触及到的,却是身下人儿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大大的敞开。
激情的红晕染红了赤裸而纤细的身躯,沾染了水气而迷离的双眸更加妩媚动人,洛珣砚因为思妻心切,外加体内的酒精作祟,他竟然将眼前娇媚的人儿看成了妻子韩苡霜,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下腹涌起前所未有的骚动,体内狂恣的情潮,也逐一的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给淹没而去。
洛珣砚试着低下身亲吻着冉默霜红润的双唇时,仿如天雷勾动地火般,想用尽全身的力量拥吻着对方。
只是舔吮、啃咬着滑嫩的小舌也无法满足体内莫名欲火,洛珣砚的呼吸显得更加粗重紊乱。
洛珣砚阳刚的体魄,恣情需索着身下人儿主动迎向他的炙热而柔韧的身躯,在激情的浪涛中,忘我的倾泻他禁锢已久的热情。
冉默霜在连绵不绝的快感冲击下,更加忘情而贪婪的索求着男子狂烈的爱。
直至激情渐歇,恣情欢爱后的余韵仍在两人体内浅浅低回荡漾着。
◇ ◇ ◇
轻轻的用湿毛巾擦拭着交错了汗水和泪水的细致脸庞,并将额上的伤口抹上药和纱布后,洛珣砚深邃而含幽的眸子盯着昏睡过去的冉默霜。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孩,并没有一般男性该有的粗犷和刚硬,也没有女子那柔弱无骨的娇嫩身段,心忖着未曾与同性如此亲密接触的洛珣砚,一想到能与身下人儿的身体如此契合,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自从爱妻韩苡霜去世过后就从未与人欢爱过,现今身下的男孩,却能满足自己的空虚,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这个被人下了春药的美丽男孩,会记得今晚他俩之间亲密的关系吗?
不,为何自己会如此的在意呢?他会与这少年发生关系,只是自己的一念之仁而造就出来的,过了今夜,他们彼此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他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
但为何莫名的罪恶感充塞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呢?
洛珣砚为自己可笑的想法苦笑了起来,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只是为了不想家里多了一个死人而造成他诸多的麻烦,他可是委屈了自己不是吗?
◇ ◇ ◇
座落于天母黄金地段的高级住宅区内,一幢所费不赀、占地千坪的顶极透天别墅灯火通明,自从它的主人去世过后,就等着律师团公布何人才有资格拥有它。
只是任谁也不晓得,这幢别墅的主人竟是台湾道上著名帮派滕龙帮的当家,人称冉爷的冉滕岗所有。
冉滕岗膝下只有二子,外人皆认为最有资格继承他遗产的不二人选,非长子冉梓桐莫属,然而深知内部情形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只要是帮内高层,都很清楚冉滕岗真正器重的,是胆大心细、重情重义,但却是他在外面跟情妇所生的儿子冉梓隽。
除此之外,冉滕岗同时收养自小就体弱多病,但却聪颖又讨人喜的胞弟之子冉默霜。
冉滕岗会这么做并不代表长子冉梓桐是个平庸之才,这个在美国MBA有双硕士学位的高材生,除了有一张不亚于男明星的英俊容貌,更是多位名媛趋之若骛的黄金单身汉。
相较于亲侄子冉默霜虽长相俊美又聪慧,但过于娇弱纤细的身子,却意外的让冉滕岗特别宠溺他、保护他胜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至于冉梓隽相貌属中等之上,但因长期带着不苟言笑,冷峻刚毅的神情而让人闻之却步,是个不怎么讨喜之人,在冉滕岗凡事都要求严格的情况之下,冉梓隽却能迅速且确实的完成他所交代的重要任务,确确实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然而一心想要得到滕龙帮当家之位的冉梓桐,在得知父亲冉滕岗将他毕生最大的事业滕龙帮交给了冉梓隽后,压抑在心头的怒火一触即发。
他怎么也没料到,冉滕岗给他这个长子的,只是他名下的小小几家企业和位于南北各一栋不动产之外,有一半的资金全入了冉默霜的口袋,就连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竟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冉默霜所拥有。
冉梓桐是个只要是美丽而吸引他的人、事、物,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同时也造就了他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极端性格。
自从他学成归国后,看到抢夺了他全部父爱,长相隽雅脱俗的冉默霜时,他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他后再毁了他。
但碍于父亲过度保护这脆弱易碎的人儿,尤其是身手矫健的同父异母弟弟冉梓隽,只要有空,一定会待在冉默霜身边,所以他始终无法如愿的与对方单独相处。
一个不算小的偏厅中,正散发着一股淫靡诡谲的氛围,华贵沙发内坐着一名身着亚曼尼服饰的男子,往下瞧去,却只见一名全身赤裸着雪白身子、年纪绝不超过十五的少年跪坐在长毛地毯上,小小的头颅埋在男子的双腿间缓缓的上下起伏着,期间还发出淫靡的磨擦声。
男子有着一张极为英俊的容颜,只可惜过于森冷阴寒的厉眸隐含着浓厚的噬血天性,破坏了应有的美感,微启的薄唇吐出了浓浓的酒味和极度不满的怒意。
「还呆站那里做什么?全是哑巴不成!」
想到几个小时前,在他双腿间服侍他的应该是冉默霜,但是却因为冉梓隽从中阻挠,破坏了他一切的计划。他不仅跟冉梓隽大吵了一架,甚至撕破脸,但他更气的是,冉梓隽一旦知道自己对冉默霜出手的真正意图的话,他的计划就得胎死腹中了。
「桐少爷请恕罪,您……您交代我们的事……嗯……」被付予任务的男子,有些迟疑的不知该如何回复主子的问题。
「别跟我说你们到现在还找不到默霜这个小贱人的下落,我说过,没找到人就别给我回来!」低沉而尖锐的嗓音溢满极度的不悦。
「桐……桐少爷,属……属下已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冉梓隽和小少爷的情人祈恩炽了,可是他们似乎都没跟小少爷碰面,甚至没任何的联络,尤其是冉梓隽那边的人也在找寻小少爷的下落,所以属……属下认为冉梓隽也不知道小少爷现在人在何处。」男子可是鼓起了他毕生最大的勇气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他们一定有联络,冉梓隽和祈恩炽绝不会丢下那个温室里的花朵不管的,他们都很清楚默霜绝无法独自一人生活的。」
「可是……冉梓隽确实没什么可疑的举动出现,他几乎都待在帮里处理善后,完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出他和小少爷有联络啊。至于那个姓祈的小子,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小少爷的朋友君邵殿,所以属下认为目前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小少爷的去向。」
听闻属下的报告,冉梓桐抑郁多时的不满全写在愤恨的脸上,就连跪在他跟前的少年也感受到头皮被人强硬的拉扯,痛得他停下口中的动作而惊呼出声。
「唔!痛……好痛,桐少爷,好痛啊,求你别……」因剧烈的疼痛而哭喊出声的少年,哽咽的苦苦哀求着。
少年的头往后高仰,喉结剧烈地上下挪动,布满汗水的脸蛋异常的绯红,赤裸的身躯散发着淫荡和娇媚的味道,他那种被人完全掌控的姿势,引诱着前方男人们蠢蠢欲动的情火。
不经意的瞥见手下们一脸饥渴痴迷的模样,知道他们正被眼前上演活色生香的戏码所吸引,那贪婪垂涎的神情展露无疑。
冉梓桐再度扯着低着头哭泣的少年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向前方,并对着手下们说道:「只要有谁先找到默霜那贱人,我就把这骚货赏给他。」
「呜嗯……桐少爷,我求求你别……」听到冉梓桐要将自己赏给眼前目光痴迷的男人们,少年吓得开口哀求着。
听到冉梓桐要将眼前姿色虽略逊冉默霜一筹,但仍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美丽少年赏给他们时,各个都忍不住吞了吞唾液。
「还呆站这里做什么,能先找到默霜的人才可以尽情享受这骚货的服务,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为了得到眼前表现出媚态的少年服侍,众男人们纷纷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想拔得头筹。
冷眼看着手下离去,冉梓桐就不信他会得不到冉默霜的人,只要抓到了冉默霜,冉梓隽就不得不乖乖的将滕龙帮的当将大位让给他。
到时他也要冉默霜像身下的少年一样屈服于他、服侍他,甚至满足他的欲望不可。
【第二章】
骄阳绽放着光芒,烈艳四射的尽情挥洒着,仍闷头大睡的人儿感到有些窒闷,不得不睁开酸涩红肿的眼,翻动僵硬的身子。
「啊……痛!好痛……呜……」一记闷哼尖叫从羽被中发出。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卡车碾过般,痛得冉默霜肿如核桃的双眸再掉出几滴清泪来,额头上包着纱布的伤口,更是火上加油地让他头痛欲裂。
「恩炽、恩炽,我的头好痛,呜……我的腰……腰要断了啦!好痛、好痛……」冉默霜曾试着移动身体,但腰背处传来剧烈的刺痛,就连他的小屁屁既痛且麻,痛得他终于忍不住叫唤着不曾离开过他身边的人的名字。
须臾,未闻口中之人的回应,小声啜泣的冉默霜眨了眨泪眼,环顾了一下这陌生的房间。
「这,这是哪?恩炽、恩炽,你在哪?」唤了几声仍没回应,冉默霜忍住即将掉落而下的泪水,忍着腰背的疼痛爬起身来,这才惊觉自己竟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赶忙将半掩下身的羽被拉起,眼儿骨碌碌的乱转,确定四下无人而松了一口气。
打量这间可说是极为普通,但又有股说不出来的温馨感觉的卧室,竟有种让人放松身心的魅力所在,冉默霜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端整的搁置在藤椅上。
冉默霜只记得昨晚他逃出PUB后,好像有两道极强的光线倏现,吓得他以极为难看的姿势跌个狗吃屎,尔后的事情……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呜……好痛!」因动作太大而触动酸疼不已的腰背,冉默霜再次倒在床上哀鸣着。
冉默霜将脸埋在枕被间,却隐约闻到一股淫靡的味道,顿时忆起昨晚让人脸红心跳的煽情画面。
脑海中不时浮现被人下了名叫惑香的媚药的自己,是如何主动的攀附在一名男子身上,索求着男子进入自己的体内,而那一对如黑曜石般绚烂的暗眸隐约带着哀愁,竟是如此的勾惑人心,牵动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莫名情愫。
冉默霜从小就体弱多病,直到上了国中,在家庭医生的许可下,才与外界有所接触。
冉滕岗安排冉默霜到教管极为严谨、设备完善的私立贵族学院皇宁学院就读,个性温和单纯的冉默霜,一接触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有些胆怯和害怕,甚至曾有段时间无法适应团体生活。
或许是感受到学校的师长热心的开导和辅佐,冉默霜这才逐渐敞开心胸,开始懂得享受属于他的校园生活。
习惯于被人呵护疼宠着,性情逐渐开朗的冉默霜却有一个缺点,就是不懂得人情事故,做人不够圆滑,是属于有话直说的人。当他喜欢上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的同校学长时,那种只要看到对方就会感到开心的感觉,让个性单纯的冉默霜大胆的向对方告白。
这样的告白,却遭到对方的严词拒绝,对方甚至告诫他这是不道德、是有违常理的,而冉默霜不懂,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之后,因为受不了别人不时传来的异样眼光,冉默霜逃离了那个曾带给他欢乐,同时也让他无法再待下去的校园生活。
自此,冉默霜才明白同性相恋在目前的社会上,在多数人眼中是不被人允许的,是有违道德规范的禁忌。
冉默霜不曾受到这样的伤害,在这一次的打击之下,个性变得更加孤僻,不愿对他人有太过密切的接触,二年来只能接受知道自己性向,而还愿意陪在他身边鼓励他的冉梓隽和伯父,而那同性之爱,他也打算永远埋在心底深处,永不触碰。
眼看着伯父为了他的学业大伤脑筋时,冉默霜深感内疚而主动要求复学。
他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抉择,因为复学后,他不但与小他一岁的同班同学君邵殿成为莫逆之交,前阵子还认识了一个会用平常心看待他,并深深了解他这个性向异常的男子祈恩炽。
「不!不可能,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可恶,我是欲求不满吗?怎么会作起那种春梦来了,可恶、可恶……唔……」冉默霜想替自己找个合理解释,偏偏此刻肚皮不争气的大唱空城计,脑袋嗡嗡作响,过惯好日子的冉默霜从未如此狼狈过。
「饿……肚子好饿。」自从疼宠他的冉滕岗去世后,心情荡到谷底的冉默霜饮食就开始不正常。
更何况昨日没什么进食,又被强逼喝下那难喝至极的烈酒,思及此,冉默霜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到自己差点就要失身于自己的堂兄手中,第一次被同性抚摸的怪异感觉,搞得他寒毛都竖了起来,那如果是他的情人祈恩炽这样抚摸他的话,又会是怎番的情景呢?
啊!想到哪儿去了,自己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如是想的冉默霜不愿再多想下去,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忍着痛穿戴整齐后,一手扶着隐隐作痛的腰,走出卧房来到占地不大的客厅,眼前开放式的餐厅,让肚子饿到四肢无力的冉默霜精神振奋了一下,当他开启两门式的冰箱时,他傻眼了。
「不会吧?」映入冉默霜合眸的是寥寥无几的生食。
「呜……怎么这样……」冉默霜心灰意冷,无奈地拿起还未开封的小瓶鲜奶,先垫一下肚子。
想到小时候就算没了父母,但收养他的伯父却让他衣食无缺、呵护备至,凡事都有人替他打理得好好的,他这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饿肚子的一天。
猛灌完一瓶鲜奶没多久,突地觉得肚子疼得要命,一直以来都被人服侍得好好的冉默霜,一时之间却没想到空腹时,决不能喝过冰的饮品的基本常识而吃足了苦头,只能抱着肚子坐倒在地板上什么也不能做。
另一方面,洛珣砚每天准时九点半会开车到表妹宋天蕾的住所,接她和儿子洛宇威一同到洛霜小筑。
洛珣砚曾任职于警政署缉毒组专员,三年前在表妹宋天蕾的介绍下,认识了刚从大学毕业的韩苡霜,一见钟情的两人进而共结连理,但因他在工作上的表现极为优异,在破获了多项棘手案件的同时,也让他与新婚不久的爱妻聚少离多。
直到二年前,韩苡霜为洛珣砚生下一子,但是因工作上的需要,他无法待在怀有身孕的爱妻身边照顾她,就连她生产时,陪伴她的也是表妹宋天蕾。
韩苡霜对长期在外出任务的丈夫没有丝毫埋怨,直到一年半前,在洛珣砚破获一宗走私毒品的案件,正与同伴大肆庆祝的同时,却让他接到了爱妻韩苡霜的死讯。
当洛珣砚赶回去时,面对他的只是妻子冷冰冰的遗体,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让他一蹶不振而辞去缉毒组专员一职。
就因为那个还需要母亲呵笼疼爱的婴孩、他的儿子——洛字威,他下定决心不再接触危险的工作,他要将全部的时间给予他挚爱的儿子。
洛珣砚曾从宋天蕾口中得知,韩苡霜是在一大清早,前往设置在台北郊区的山林间,一间名为洛霜小筑的咖啡小馆时,只因天雨路滑外加视线不良的种种恶劣情况下,韩苡霜闪避不及对向来车的擦撞,整部车翻下数十尺深的山谷,当场伤重身亡。
因为知道爱妻曾有个梦想,就是开一间由自己设计、可供人休憩闲聊的咖啡小馆,所以他就将洛霜小筑送给韩苡霜当结婚礼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韩苡霜却因为它而失去了宝贵的性命,他曾一气之下想捣毁它,却被宋天蕾的一句「这是表嫂还存活在这世上的唯一证据」而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