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岛+番外(出书版)BY 冰龙

作者:  录入:09-24

看着江礼长大?但不管怎么看,这些人顶多也才和江礼差不多大的样子吧?

我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村民不再搭理江礼,径自将我和他从地上拉起,押着我们往外走。

我们原来没被关得太远,是被关在村子中的一间民房,走出民房,我看到天色已经黑了。

江礼被村民押在我的旁边,他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低下了头。

我也跟着低下头,以眼角余光注意他的嘴唇。

等一下,看我的行动而行动。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表示我明白了。

村民将我们带到村中的广场,似乎所有的村民都集中到了这里,他们围成一圈圆圈,在圆圈的中央,同样是和我们一样受制于人的"同伴们",只是他们是被麻绳捆绑双手而已。

在另一边,还有两座木头迭起的物体,我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从那两座未引燃的营火方向传来,而在中央,放着一个长两公尺,宽约四公尺的大铁箱。

村民们的气氛非常欢腾,彷佛正热切地期待着什么。

蓦地,喧腾的吵闹声消失,场面一片静谧,村民们的头颅刷刷地同时转向同一个方向。

潘如婕穿着一身连身的白裙,慢慢地穿过村民之间,走向圆圈的中央。

"各位,二十年一度,属于我们的新生之日又到来了。"

潘如婕浅浅地微笑,此刻全无先前的妩媚勾人,她的表情神圣得宛如最虔诚的圣职者。

"今年,依然有十三名祭品,为了我们的新生贡献出他们渺小的生命!"

做完简短的发言之后,潘如婕头一转,看向她身后恭敬而立的村民,含笑说道:"将他带上来吧。"

"是的,村长。"

村民拿出钥匙,打开大铁箱走了进去,紧接着没多久,我又听见了阵阵的铁链声。

村民用铁链像拖狗一样拖出了一个人。

从身形来看,那是个男人,他很脏,衣服也很破烂,像是几百年没换洗过一样,他躺在地上,像是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微微转动他的头颅。

我倒抽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的脸也很脏,但我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双眼,他的眼瞳是金色的,有些灰暗的金。

潘如婕瞥了我一眼,再转向一脸僵硬的江礼。

"呵呵,小江礼,不用紧张,他不是第一个......是第二个,明天才轮到他,所以你还有时间和他道别的。"

江礼铁青着脸,咬牙怒瞪着潘如婕,我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愤怒。

潘如婕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一个扬手,说道:"送上第一个牲礼!"

两名强壮的村民连拖带拉地抓出一名男性"同伴",我记得他叫宋家文,四十多岁,没有儿女,惨遭公司辞职后,他的老婆便和情人带着所有财产跑掉的可怜鬼。

村民将宋家文抓到那个男人的身前,将他整个身体压在地上,再用一个双叉状的铁器直接贯穿了他的背部,插进了地面。

宋家文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流出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了血滩。

那个男人忽然激动了起来,他拼命蠕动着身体靠近宋家文,然后他张开了嘴,往宋家文的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咬下--

我确定我听见了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但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咬断了宋家文哪边的骨头。

鲜血四处喷散。

宋家文没了哀嚎,而那个男人依旧贪婪地吸吮着,场中回荡着他吸吮鲜血的声音。

我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村民们拿出另三根双叉状的铁器,刺向那个男人,却不是贯穿他的身体,只是分别用来压住他的脖子和两手,限制他脖子的转动以及行动。

吸了鲜血,那个男人像是多了点力气,他挣扎着想脱出铁器,可力气却还不够多的样子。

一名村民半跪在地下,拿出一把刀子和一个碗,他割开那个男人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流出的血盛在碗里。

在那名村民盛血时,另外两名村民先将宋家文的脑袋用铁器胡乱地刺碎,再把他的尸体丢上木堆上方,火炬一丢,早先淋了汽油的营火很快地猛烈燃烧起来。

碗很快的被鲜血装了七、八分满,之后,男人的手腕便不再流出鲜血。

村民两手捧着那碗鲜血,恭敬地将它呈给潘如婕。

"村长请用。"

潘如婕笑着点了点头,接过那碗血,一饮而尽,村民们为她的举动热烈欢呼。

当我看到潘如婕面色不改,甚至还一脸愉悦地喝下那碗血时,我只有一个感想--这里的人,全疯了。

潘如婕动作优雅地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后,双手高举,欢腾的村民们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她的视线慢慢移向江礼。

"小江礼,你是第二次看到我们的祭典了,有什么感想吗?"

"......"江礼不发一语,以沉默代替他的回答。

潘如婕眼睛微微眯起,比出了一记二的手势,"小江礼,潘姨对你还是很好的......潘姨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和你的朋友同生共死,明天轮到你的朋友当牲礼时,你就陪他一起死。

"第二个选择,放弃你的朋友,成为我们的一分子,明天接受血的洗礼。当然了,你所喝的血,是你朋友所贡献出来的......"

我蓦然一震,背上只觉一阵冷飕飕,要是选择的人换成我,我想我应该会选择后者,只要能活下来......

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江礼沉默了很久,一瞬间,他眼光抬起,看了我一眼后转向潘如婕,脸色痛苦地咬了咬牙,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选第二个。"

我激动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两名村民的压制,只好涨红脸瞪着江礼破口大骂道:"你这没义气的混蛋!"

江礼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淡淡说道:"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既然救不了你......对不起,我也不需要陪你牺牲。"

"江礼你这没血没泪的混蛋,我死了也不--"还来不及骂完,我的嘴巴便被村民用一条破布硬绑了起来。

"我的小江礼果然聪明,别人的生命算什么?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潘如婕满意地一笑,用眼神示意村民解开江礼身上的铁链。

我死死地瞪着获得自由的江礼,而江礼的脸色依旧漠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了,虽然快了一点,不过今天就先到这里结束吧,我们必须举行一场宴会,庆祝小江礼终于真正长大了。"一脸开心的潘如婕语气轻快地吩咐着,"把牲礼们带下去吧,记住,要小心照顾好牲礼们。"

"是的,村长。"

几名村民在那个男人脖子重新绑上铁链,这次他们绑上了两条,接着,他们派出两名村民一前一后地握住铁链,铁器一拔起,即使有了些许力气的男人想逃,也会因为前后被控制住,而难以逃脱。

潘如婕揉揉两边的太阳穴,脸带倦意地说道:"小江礼,过来扶扶潘姨,潘姨有点累了。"

"是。"江礼顺从地点头。

我紧盯着江礼的背影,暗暗攒紧满是汗水的拳头,我听到了我心脏跳动的声音,像鼓声一样地惊心动魄。

那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江礼突然用整个身体撞向其中一名村民,那名村民猝不及防下,整个人被江礼撞飞,连带地撞倒了另一名村民。

被撞倒的那名村民,是负责拉住那个男人后方的铁链。那个男人的感觉似乎非常灵敏,一发现后方的铁链没人控制后,他立刻冲向前方的村民,嘴一张,准确地咬中那名村民的脖子!

惨叫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全部的人都愣愣地看着男人贪婪地吸取那名村民的血液--除了江礼。

江礼在撞开那名村民后,便立刻冲向我,重重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轰向我身后的村民。

其它的村民们谁都没有阻止江礼,包括潘如婕,他们好似被噩梦魇住了一般,只是一径呆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将那名倒霉村民的血吸光,这吸光血的过程,应该花不到十秒钟。

吸光了血,那个男人放开了没有生命迹象的村民,他的身体轻轻一震,绑住他的铁链便碎成了好几截,"叮铃叮铃"的掉在地上。

那个男人左右扭动着脖子,像在抒解僵硬的筋骨,而原本无精打采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有神,连那双有些灰暗的金色眼眸,此时也亮得彷佛可以发光。

江礼几个忙手忙脚,终于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链。

"张翰,快走!不能留在这里!"

我却只能学着村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是我不想走,是眼前的景象虏获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那名我认为死去的村民全身抖动了起来,他先用四肢笔直着地的怪异方式撑起他的身体,接着他收回手,利用腰部的力量慢慢地抬起他的上半身。

那名村民还活着?

不,这是不可能的,那名村民的脖子被咬出一个大窟窿,我能清楚地看到那藏在肉中、惨白色的骨头,还能看到血管"噗滋噗滋"地喷出几滴血液。

死而复生的村民轻晃着头颅,发出彷佛令人全身血液冻结的呻吟声,最后,他朝距离最近的另一名村民猛扑了过去。

而那个男人沾满浓稠鲜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森狠厉的笑容。

现世篇 3

村民们失控地尖叫,开始惊慌地四处逃窜。

那个男人双脚轻轻一蹬,竟轻盈地跳出三、四公尺远。

他随手抓住一名村民,只见他的两手像插进烂泥般,毫不费力地插进村民的头颅之中,将村民整个人撕成了两半,大量的鲜血迸发而出,村民身体内的器官"啪啦啪啦"地掉在地上。

沐浴在血雨中的那个男人,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静静躺着混满血液的淡黄色液体,我很不愿意的猜测那应该是村民的脑浆。

那个男人将那些脑浆吞进口中,甚至品尝似地嚼咀了几下,才滚动喉头,将脑浆吃下肚子。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就算这是现实我也要认为我是在做梦,眼前的这一切实在太叫人难以置信了,完全超出我所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的范畴。

"张翰!"

温热的手掌按住我的双颊,一脸气急败坏的江礼强迫我茫然的视线对上他的双眼。

"你想待在这里等死吗?"

说完,江礼硬拉着我往村外跑去。

身旁的景色飞快地流逝而过,我一边急速奔跑,一边喘着问道:"江礼,我、我们现在、现在是要去、去哪里?"

我还以为他是要带我到港口找那艘我之前无缘相见的快艇,结果他居然是拼命地往山上跑去。

江礼并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一径拉着我往前跑。

山中很漆黑,只靠着夜空上的月亮勉强提供光线,在能见度不佳的树林东窜西窜了好一阵子后,我受不了地说道:"停、停下来......我好累......"

江礼依旧拉着我向上跑,头也不回的说道:"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的喉咙干涩得发痛,就像被火灼一样,每吸一口空气都更加重那种烧灼感,腹部也非常疼痛。

十多分钟后,我看见了一扇门,那是镶在山壁中的一扇门,高度不足一公尺半,以我的身高必须弯下腰才能进入。

江礼将门往内推开,催促我进去后,他紧接进入,靠着稀微的月光点起一盏老旧的煤油灯。

这是个洞穴,高约两公尺,宽约五公尺,里头有一张日式小桌子和一条毛毯,以及杂物。

本来就不算宽广的空间,在两个大男人挤进来后更显得有些拥挤。

"这里是......"我张望着四周,舔舔干涩的嘴唇。

"以前村民到山上打猎时的休息处,只是废弃很久了,除了我都没人来用了。"

江礼将门牢牢锁紧,把煤油灯放到桌上,走到那堆杂物中翻找一会儿,丢了一瓶五百CC矿泉水给我,又继续翻找起来。

我也不客气,扭开瓶盖,"咕通咕通"地灌下好几口,很快便将一整瓶矿泉水喝完了,虽然觉得不太够,但总算有种重新活过来的畅快感。

"还有一瓶,你要吗?"

我看了看江礼手上的矿泉水,一整天没吃没喝,又跑了这么久,我口渴他肯定也渴了。

"......那你呢?"

"我不要紧。"

这时候还耍什么帅啊?我抿抿嘴,摇头说道:"我不用了,你喝吧。"

江礼也不坚持,喝了一口水,便把矿泉水放在桌上,跟我说他喝过了,而我要是觉得渴,就拿去喝。

我摸着干扁的肚皮苦笑,"我只觉得肚子好饿。"

江礼困扰地皱起眉头,说道:"这里没有吃的......忍耐到早上吧,早上我们回村里去找吃的。"

"回村子?我的天啊!你疯了吗?"我愕然瞪大双眼,江礼这家伙该不会是忘了村子还有"那个男人"和死而复生的怪物村民吧?

"等到早上,就不用担心了......"江礼顿了一顿,认真地盯着我嘱咐道:"只要不要到暗处,或者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去就行了。"

不要到暗处?

不要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这和我们会不会发生危险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自动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觉自己以前之所以能如此冷静,是因为我的冷静是那种处在精神错乱时的冷静,而一旦恢复意识,所有的恐惧就如同崩堤的水库,汹涌地席卷我的全部。

我重汗淋漓,面色青白地倒坐在地上,全身没了一点力气。

"江礼......你能告诉我了吗?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如婕、这个村子,还有那个男人--"

"......"

不语的江礼眼帘低垂,静静地凝视着桌上那盏煤油灯,柔和的火光为他英俊的脸庞染上一层微红。

"江礼,告诉我啊!"我的心被强烈的焦躁及不安笼罩。

沉默许久后,久到在我就快要忍不住冲上前揍江礼时,他的嘴唇动了几动,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有没有发现到......这个岛上的人都很年轻,最老的看起来也不超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我醒悟了过来--是了,这就是我一直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来的地方,这个岛上就我所见到的居然都是年轻人......

这太奇怪了。

在如今的年代,年轻人大多会选择往都市发展,就算这些村民都爱自己的家乡爱到舍不得离开好了,那也不该会整个村子里都是年轻人,而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吧?

想着想着,我竟有种汗湿衣襟的负重感,因为我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和......和那个男人有关......是他的血......我说的对吗?"我局促地咽下一口唾液。

江礼果然没有否定我的推测,露出轻蔑地一笑,说道:"那个男人的血是让村民保持青春的一种秘药,不过我觉得用‘诅咒'来形容更为贴切......"

蓦地,他抬眼注视着我。

"张翰,现在我告诉你的,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不管你信不信这些话都好,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

他的眼神很专注,也很平静,但在他的眼底深处好似蕴藏着什么,只是我看不懂,却又宛如被磁石吸住般地无法移动眼睛。

"张翰,我要你记住,哪怕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我是在四岁的时候,被潘姨从孤儿院收养的,那时候的潘姨和现在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在我八岁的那一年,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村子二十年一度的‘牲祭',那个时候同样是十三个人,一个也不少......

"潘姨对我说我还小,还不到适合接受‘礼赞'的时候,但我得先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她不顾村里其它人的反对,硬是让我参加了那次的‘牲祭'。"

推书 20234-09-23 :算不算爱情(临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