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
「我没有!」
「你有!」
「绝对没有!」
咦,他那么肯定,难道我记错了?我歪歪脑袋,声音放轻一点:「那就是欣欣说的。反正肯定有人跟我这么说。」
「欣欣?」 微微翻个白眼:「猫猫,你不要老被欣欣怂恿好不好?」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大战不停,微微索性又扑上床,把我按倒,居高临下大吼:「你就是有!笨蛋,不动脑子,傻瓜!」
我瞪大眼:「你骂我?你嫌弃我?」
「我骂你,没有嫌弃你。」
「光骂也不行。」 我挥拳。
砰!
对打开始,精彩纷呈。
..................
晚上,轮到我给爸妈打电话。
「妈,我今天不出院。」
「微微不是说下午就可以出院吗?」
「再住一天,今天我们两一起住院。」
「一起?为什么?」
「不要问啦。」 我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为什么?当然是要包扎伤口……
微微,你敢打我。趁着有医生在,我要狠狠地扁你一顿。
我摩拳擦掌,朝病房跑去。
《与爱无关》番外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中午看书,不知不觉昏昏沉沉,我放下书,随着和风睡下。
迷迷糊糊间,似已如梦。周围景色黯淡,我想自己定是在梦中,虽在梦中,却又很清醒地意识到在做梦,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的梦中另有人,面目模糊,几乎分不清眼耳口鼻。我看着他,悄悄走近。我想,这人定是相识。熟悉的感觉,从他头发袖口散出来,如隔壁家夜来的饭菜,引人去闻。
于是我问:「你是谁。」
他微笑。我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在微笑。
他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福至心灵,竟「呀」了一声,连说两声:「是你,是你。」
他点头:「是我。」
他便是穗扬,李穗扬。
我好生高兴,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说不出的快活。我想看清他的样子,睁大了眼,却只得满眼的青烟,他还在雾中,淡淡的,偏靠不近,偏摸不着。
我有满腔话,一时捡不出一句,只会说:「真好,真好……」隔了一会,才说:「你的故事,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
他反问我:「你说呢?」
「应该是悲剧。」我不由揣揣:「不少人要求改个喜剧结局。」
「你打算改?」
我想看他的脸色,却看不到,不知为何,只担心惹得他不快,模糊地问:「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
「那我就改。」
「也没什么好。」
我住了嘴,这人竟比我笔下更刁钻可恶。
他问:「改了,我还会与徐阳文相遇?」
「会的,会的。」
「他还会请我吃饭?」
「会的,会的。」我解释说:「你依然因为一个拥抱爱上他,他依然骗了你一次,但我给你们一个好结局。一定是好结局。」我强调。
他忽然不平:「我何时爱过他?」
「没有吗?」我努力回想,蠕动着嘴唇说:「可……可大家都只问徐阳文到底爱不爱穗扬的,倒没有人问起你爱不爱他。」
「那徐阳文到底爱不爱我?」
我竟有点胆怯了,考虑半天,吞吞吐吐道:「恐怕是爱的。」
「恐怕?」
「不,不,他是爱的。」我拼命点头。
他叹了一声,青烟蓦然退了一点,露出他两道紧蹙的眉。我只管贪婪地看着。
「那,我爱不爱他?」他疑惑地问我。
「啊……」我犹豫:「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那我问谁?」
他朝我跨前一步,恐怕从前给他安排的结局不圆满,我始终心存内疚,竟有点畏惧他,我怯生生退了一步。
幸亏他只跨前一步,便停下了,只是笑。隔着袅袅的烟,我仿佛看见那嘴角在动,苦笑、冷笑、傻笑、无知觉地笑。
我壮着胆子问:「你如今还念不念他?」
「谁?」他问了淡淡一声,语调里却告诉我他知道我问的是谁。他低头,仿佛在深思。半晌,竟吟起诗来,嘀嘀咕咕,听不清楚。
「什么?」我竖起耳朵:「你说大声点。」
他还是小小声的,不仅如此,而且他的身体象要融化在烟里一样,竟渐渐不见了。
「喂喂!穗扬,穗扬!」我大叫,冷不防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仿佛被人从云端一掌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哎呀」一声,猛从书桌上爬起来。
妈妈还没有进房,数落的声音已传过来:「累你就回房睡,趴在桌子上算什么?」
我愣愣的,显然没有睡醒。
「说了你,要睡觉就去睡,不要趴桌子。」妈妈走进来。
我傻傻坐着,忽然站起来:「妈,妈,我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他说什么?」
我很高兴,几乎想手舞足蹈,笑道:「他在吟诗,我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哈哈,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哈哈,哈哈!」
「这丫头疯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我大笑不已,笑了一阵,气喘喘安静下来,宣泄后心竟有点痛。我坐回书桌前,又开始愣愣的,过后,叹道:「罢,我对不起你。李穗扬命定如此,不是我的错。」
原来那《与爱无关》,不但注定与爱无关,也注定与喜剧无关。
只因「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注:
文中这一句出在晏几道所做的的<临江仙>里。
<临江仙> 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竹帘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昨天》番外之伎俩
新搬得董事长办公室里,和原来的差不多大,风格却迥然有异。办公桌抛弃欧洲风,选了曲线有没的明清古典样式,黄花梨淡淡的木香,嗅进鼻尖感觉很好。
我把桌面上摆放的薄薄一叠文件签完,丢下钢笔,身子往后靠。
深深吸一口带着黄花梨香味的冰凉空气,看着墙上挂着的墨颜扇面。
着是一件三四百年前的古董,金盏,行书,初看不如何,但看多几次,巨觉得越看越有韵味。
洪冰那女孩子,眼光越来越好了。
我有些好笑地想,如果有朝一日她不想当秘书,大可以当室内设计师。
「老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才想到她,就听见她的声音。
洪冰推门而进,如往常那样神采奕奕,进来就笑,「好消息。」
「你怀了第二胎?」
「当然不是。」她做个鬼脸,「生孩子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此辛苦加痛苦,算什么好消息?」
我问:「那是什么?」
她兴奋地说:「大捷报,新加坡的奇幻星城,我们成功夺标。」
「嗯。」
「老板,你就只是嗯一声而已?」大概反应不够热烈,她看着我,几乎义愤填膺,握着小拳头张牙舞爪,「这次投标意义非常。」
「有什么非常意义?」
「当然有,」洪冰指出开关点,「这个工程,荣氏也在全力争取,但最终给拿到合同的,是我们黄氏。」
我失笑。
这个小女人,不知哪里积着一股斗志,总是兴致勃勃想和荣氏一决高下。
「老板,你只管笑。」她摩拳擦掌,「这么一件大喜事,不能等同视之,我去准备庆祝酒会。」
我看着她笔挺利落的背影,只能苦笑之。
真不懂,我身边得人,似乎人人强悍精明,一个胜过一个。
与将就算了,那是天生的。
这一位小姐,初进公司如小天鹅般可爱动人,才不过几年,惊天动地蜕变成武则天在世,一言既出,我这个董事长跑断腿都追不上。
当天晚上,果然被她监督着穿戴整齐,押去参加庆祝酒会。
不能不说,在女王专制气氛逐日高昂的同时,洪冰的工作能力也相应增长,我真不懂她有多少双玉手,一天之内指挥布置出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小型酒会。
「长餐桌上摆的美人鱼冰雕,是我特意定做的,催着他们师傅赶紧制出来,好不好看?」
「好!」
不管她问什么只管点头就好。
不然接下来半个月,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不是会被小山一样的文件吓死,就是被一堆塞得满满的行程累死。
「董事长,恭喜。」
「这个新加坡的标,一定会让黄氏本年度业绩再上一层楼。」
「今晚真得要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整场酒会,清脆的碰杯声,不知响了多少次。
颜色美好的葡萄酒,盛载水晶杯里,每抿一小口,碰杯声就越悦耳。
脸颊开始微微发热,微醉的感觉恰到好处。
「生生。」
我转过头,一笑,拿杯红酒放他手里,「来,振宏,干一杯。」
振宏是过去读书时的老同学,也是生意世家,去纽西兰开拓市场,上个月才回来,和我通了几次电话。
他总说法国熟人越来越少,想约我叙旧。
好几次口头约好,但我总因为其他事临时取消行程。
没想到洪冰这么细心,把他也列入了宾客名单。
重见故人,感觉很不错。
「纽西兰太阳大骂?你晒黑了。」
「是吗?黑得很难看?」振宏打量我一眼,「你倒还是那么白净漂亮。」
他不但皮肤黑,眼睛也黑漆漆,芒星一样。
我一定是喝醉了,忽以为见到了与将得目光,一晃神,才看清不是。
「喝多了。」我扶着额头。
「要回家吗?」
振宏关心地问:「我送你。」
我想摇头。
但一抬眼,他已经掏出了跑车钥匙。
这么快的反应。
「信不信得过我?」他甩甩指尾挂着的钥匙,发出轻轻的金属声,笑着问我。
我好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怕不怕。
想当初我黄生游玩花花世界时,他还尚在学校里难为一般暗恋佳人。
怕什么?
「劳驾,劳驾。」我点头。
让他辛苦一趟,总好请洪冰大驾。
太皇太后一边开车,一边就能把我温柔地熟路偶到内疚兼自责,让我发誓以后酒会滴酒不沾。
可气,酒会明明是她的主意。
和忙着招呼人的洪冰打个招呼,我脚步蹒跚地跟着振宏推门而出。
他说:「我去取车,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站在门前等。
不到片刻,一辆黑色房车开过来,缓缓停在台阶下。
我微楞。
还以为是跑车。
我走下台阶,靠近后车门,一拉开,又是一愣。
「不出所料。」我晃晃有点沉的头。
猜到他会出现,不过不知道这么迅速。
是的,就是与将,当然只有与将。
如果世上真的有人能知过去为爱,三千世界尽算掌中,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荣与将。
与将让我坐到车上。
房车的真皮座椅宽敞舒服,一坐下,醉意转了一半做睡意。
「生生,你又喝酒。」闭着眼,听到无奈的叹气。
「庆祝嘛,新加坡的工程,洪冰说难得打败荣氏。」
唇上热热的,被覆住,湿湿暖暖的感觉,很让人惬意。
」嗯,难得打败荣氏,就为了这个大摆筵席?」
与将边笑边吻。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暗中相助?」我懒懒睁开一只眼睛。
「这么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反问代替回答,即是心虚。」我了然,重新闭上眼,翻过身用背对他,「你要赢就赢,何必假公济私。」
他把我带回去,面对面。
「不是假公济私,是衡量轻重,荣氏下半年重点放在纽西兰,决定暂时放弃新加坡。」
「纽西兰?」我问一句。
振宏刚刚去过考察,准备开拓发展的地方。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的,怎么,你也对纽西兰有兴趣?他打量我,眼眸闪闪发亮。
真见鬼。
不管怎么观察,他还是一脸平静。
明明是个快爆炸的醋桶,却也能云淡风轻,微笑的不露一旦破绽。
我闭气,」与将,何必呢?」
他竟然也会装傻,「你说什么?」
「荣大公子,高抬贵手。我和振宏只是老同学。你总不能把我身边所有老同学老朋友赶尽杀绝。」
「振宏是哪个?」
他和蔼地问。
我苦笑。
这段对白,怎么越来越像逼供?
我坦白,「就是你刚才看见,和我一起出来的男人。」
他平易近人地笑笑,「生生,你说到哪里去了?酒会上见到老同学,叙叙旧,人之常情,我又没说什么。」
看他那很么都不介意的笑容,就知道他那足以和大西洋相提并论的醋罐子又翻了。
天下怎么又这样厉害又小气的男人?
「我和他就是今天见了一下。」
「哦?对老同学这么不热情?连电话都不通一下?」
真是诛心一开,我满腔醉意都没了。
「最多通过几个电话。」
「只是电话?不约人家出来聚聚?」
「有约,不过临时有事没去,我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他深深看着我,目光温柔中带着 逼视人心的力量,一会后,嘴角勾的更弯了,柔声说:「生生,你没必要对我解释什么。」
我大叹一口气,彻彻底底,真服了他。
这么大一个醋缸,他就能一丝醋味都不溢。
我只能拿出对付醋缸的方法,让他醋味散出来。
二话不说,解他皮带。
「你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检查身体。」我牙痒痒。
他笑容一下子加深,翻过来把我压住。
轮到他帮我解皮带。
一边低头解,一边不经意问:「你到底还有多少故友亲朋?」
「没有了,除了一个自然病故的外,剩下的全部被你完满解决。从此之后,你可以无忧无虑,安枕无忧。」
「哪里,天下男人太多,女人也不可尽信。」
天。
为什么极理智的男人,往往嫉妒起来就成了极幼稚?
我问:「与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日防夜防,很饿哦那个一神经紧张。」
与将竟说:「习惯了,不看着你,我神经更紧张。」
衣裤已尽解。
趁着我无话可说,他缓缓地,入宣布所有权一样进来。
我闷闷叫一声,紧张地握住他肩膀。
幸好,隔绝司机位的玻璃早就升起,声音传不到第三人耳内。
整整两个星期没在一起,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车厢里缠绵,从酒会到我现在住的别墅,还不足够。
与将用衣服盖住我,抱着我上二楼。我在他臂膀里无力抗议,「你是不是想惩罚我?」
他笑着问:「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事惩罚你?」
踢开寝室的门,把我放大床中央,又温柔的沉沉压上来。
「嗯……与将。」
「生生,你这样叫我的名字,我最喜欢。」
他浑身都是或,覆盖得我一点空隙也不剩。
热力,无止无尽。
「为什么,你总让我放心不下?」
动作,和问话一样充满深沉的力量。
让你无法忽略,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给予的每一个眼神。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牵肠挂肚?」
我发出轻轻的声音,在他胸膛下复杂的笑。
谁。
谁让谁,牵肠挂肚?
怎么会是黄生,黄生总在这里,不是办公室,就是别墅,偶尔一次酒会,就被人抓到房车里逼供。
我不是,整天行踪不明的那个。
我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
到底是谁,让谁放心不下?
「嗯……」我一边腹诽,一边呻吟,脖子深深后仰,看着每页辗转难眠时盯着的天花板。
来吧,来吧。
两个星期的思念和热情,带着妒意我也不怕。
来吧。
从与将那里,倾注到我身上。
黄生,什么都不怕。